是的,似乎沒把我剛纔那番話聽進去,他就這樣冷冷的,帶着恨意,甚至是有些咬牙切齒,他說:“真抱歉我不像你那麼聖母瑪利亞,我得不到的東西,我只會毀了她。”
我完全沒想到,不就是跑個腿送個件吧,就這樣我都能把一個不太可能做朋友了的朋友,成功地變成了敵人。
苦笑了一下,我禁不住安慰自己,罷了罷了,把話說開了多好,不上不下的才折磨人。
懷着鬱悶到極點的心情,我回到了公司。
拿文件去敲徐志勇的門時,他正跟羅米慧在辦公室裡面喝茶,我把文件給遞上去,他隨手往旁邊一丟,就揮手讓我出去。
我就趕緊的滾了。
接下來好幾天,徐志勇在公司沒了人影,而我也落得自在,破天荒的能按時上班按時下班。
而出差在外的張競馳也忙,我有好幾個打了電話過去給他,都是高琳接的,高琳纔不會看在我是張競馳的女朋友的份上跟我多作客套,每次她都是冷冷的,就跟個機器人似的,我打着打着就覺得沒趣了。等到張競馳忙完回過來,我又差不多要睡了。
總之我們隔着兩個小時的飛機路程,卻像隔着個美國時差似的。
晚上我一個人在家無聊,就趕工似的織毛衣織手套,反正我感覺也快冷了,織好了讓張競馳穿,那不知道多暖和。
就這樣熬了幾天,週末來了。
這天晚上,我抱着一團的毛線坐在臥室裡面繼續趕工,織着織着我就犯困了,最後怎麼睡着的都不知道。
我正睡得模模糊糊,感覺到有什麼在觸碰我的臉,我微微地睜開了一下眼睛,在一片模糊裡面看到了張競馳的輪廓竟然如此清晰,我睡得懵懂,分不清楚真實或夢境,卻按照自己的意識伸手去觸碰了一下他的臉。
他的手隨即覆上來包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很涼,我一下子清醒了一些,才發現他是真的回來了。
慢騰騰地爬着坐起來,我揉着惺忪的眼睛望着他說:“你回來了呀。”
張競馳的聲音裡面充滿了疲憊,甚至有些嘶啞,他的手轉而摸了摸我的頭說:“想你,一忙完就回來了。我剛纔動作該輕點,都把你吵醒了。”
我還不習慣張競馳當着面說想我呢,我摸索着拿過來看了看,都快凌晨一點了,我算了全醒過來了,我又揉了揉眼睛說:“沒事,明天休息,可以睡晚一點。你快去洗澡,然後過來睡覺呀。”
俯身過來飛快地在我的額頭上親了一下,張競馳說:“我去洗澡了,你困就繼續睡了,不用等我。”
我好幾天沒見着他了,好歹他現在回來了,我哪裡還睡得着,於是我又拿過那團毛線打了起來。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張競馳穿着灰色的睡袍慢騰騰地走過來,他一把將臥室的門關了,他看到我在打毛衣,就沒關燈,徑直過來就挨着我靠在牀頭坐下,他的手從我的後背穿過去環住我,他說:“你是第一個給我打毛衣的女孩子。”
我聽得心裡面可高興了,但是我還是愛擡槓說:“因爲我沒錢,買毛線便宜,買毛衣貴。”
對於我越來越愛擡槓,張競馳有些無奈,但是他喜歡順着我,他沒馬上接話,而是直接將我手上的織針和毛線全部拿過去放在牀頭櫃上,他說:“睡覺了好嗎?我明天一早要回公司。”
知道他第二天還得回去加班,我不再擡槓,而是很溫順地點了點頭。
張競馳就下牀去把燈關了,這才折返回來。
我們鑽進被子裡面之後,他的手又像剛纔那般將我纏繞着,把我挪得離他更近,他的氣息不斷地繚繞在我的臉上,我以爲他就這樣睡了,但是他又開口說:“橙子,可能接下來這一個多月,我要各大工廠跑去盯着,我都沒什麼時間陪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張競馳一直以來就是個工作狂,跟我在一起之後,他也經常出差,有時忙起來連飯都沒空吃,爲此被我數落過不少次。但每次在家,他就算忙兒得再晚,也會找我侃侃大山什麼的,但是我那時候怕他第二天事兒太多,我總是催他去幹活。
現在也不例外,我沒作多想,往他的懷裡湊了湊說:“這有啥好怪你的,就是你忙歸忙,反正也得注意休息,按時吃飯就好了。”
將手放在我的腹部,張競馳的聲音突兀地低下去,他說:“你真好。”
隨着這句話的話音剛落,他的手在我的腹部慢騰騰地朝下游弋着。
跟他有過幾次之後,我自然是明白他想幹嘛,我現在倒是不排斥跟他做這事,甚至還有些小期待,覺得這樣的時候跟他特別貼近,可一想到他明天得早起去幹活,我怕鬧騰下去他沒睡幾個小時太累,我就立刻抓住他的手製止說:“別鬧了,你明天得早起。”
然而,依然是把聲音壓得更低,張競馳沉悶地說:“就一次。”
我還沒來得及應聲,他的吻已經封住了我的脣,他的手依然在我的腹部遊弋着一路向下,滑進我的雙腿之間。
我穿的開襟綁帶的睡衣,很快我感覺到身上一涼,但這樣的涼意持續了不過幾秒鐘,張競馳火熱的身軀已經壓了上來。
他伏在我的身上,他的吻從我的脖子慢慢地遊移到我的耳朵處,我忽然感覺全身像過了電一般,顫抖了一下。
他進入的時候,過電的感覺隨着他的動作越演越烈,我瞬間像是被點燃一樣,我整個身體都在澎湃着,我第一次那麼迷亂地深陷到這樣的交纏裡面,我不自覺地伸手勾住了張競馳的脖子。
接着地板反射出來的微弱的光線,我半眯着眼睛看着正在劇烈衝撞着的張競馳,他隨即俯身下來又是親吻着我,他的聲音裡面有着蠱惑着我的力量,他含糊地說:“我愛你。”
待到一切平息了之後,我恍惚了好一陣,思維才徹底清晰過來。
全身黏黏膩膩,不得已我們又都去洗了澡。
等到折騰完,我看了看上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我覺得太晚,催他睡覺。
但是張競馳卻不以爲然,他以舒舒服服的姿勢擁着我,他湊過來說:“你身上真香,如果我等下又要來,你會生氣嗎?”
一想到他明天一早就得起來去公司,他沒幾個小時好睡,我就挺鬱悶,我推搡了他一把說:“鬧鬧鬧,都說了讓你別鬧,一下子就過去兩個小時了,你不用睡啊。”
臉皮是越來越厚了,被我這樣吐槽,張競馳一點兒事都沒有,他反而不懷好意地說:“誰讓你長得那麼好看,讓我一下子忍不住,這還不是怪你。”
臥槽!
那按照他的邏輯,銀行就好好呆在那裡,那些劫匪去打劫銀行,還是銀行的不是了!
也不管他有沒有看到我的白眼,我還是深深地白了他一眼說:“那我下次往臉上抹點灰把自己有多醜弄多醜,你就老實了是不是?”
誰知道,人家不爲所動,還振振有詞地說:“我好歹忍了那麼大半年,現在好不容易你同意了,我不逮住機會多來幾次,我傻啊我。”
感覺再跟他擡槓下去,天就大亮了,我打算以後有空再教訓他,給他弄個榴蓮殼跪下什麼的。
於是我直接伸手過去捂住他的嘴巴說:“得了,你別嘚瑟了,早點睡。”
估計已經累到七葷八素了,張競馳團着我的手,很快有些迷迷糊糊,我給他掖了掖被子,順手拿過鬧鐘調了個七點起來。
果然是天冷的時候感覺時間過得快,這麼幾個小時那麼不經睡,總之我有錯覺我剛剛合上眼睛,鬧鐘就響了。
可是,就算是再困頓也好,我還是趕緊麻溜的把鬧鐘按掉,躡手躡腳地下牀,輕手輕腳地推門出去。
我從冰箱裡面翻出昨天買回來的排骨和玉米胡蘿蔔,拿到廚房就輕手輕腳地忙活起來。
湯差不多好的時候,張競馳站在臥室的門口揉眼睛,一邊揉一邊說:“你怎麼那麼早起來啊?”
我上前去推搡他一把說:“快去洗漱,等下喝點熱湯再回去忙。”
等到張競馳收拾妥當玉樹臨風地坐在餐桌前,我已經把湯給他盛好了。
他還沒喝,就先念叨我:“手上的傷口沒全好吧?誰讓沾水的?”
我怕他還在囉嗦,等下去晚了,就得忙晚點,於是我催他說:“喝喝喝,別廢話嘛,手上那點小傷早好幾百年了,你以爲我有那麼嬌貴啊。”
被我催得無奈,張競馳只得拿起湯勺喝了起來。
出個差回來,他還弄矯情了,他執意要我親他一下才肯出門,我差點一腳給踹過去了,可惜踹痛了他我心疼,只好作罷,滿足了他這一矯情的願望。
張競馳走了之後,我一想到他有些無賴地向我索吻,我的心情就說不上的愉悅,我臉帶微笑返回臥室,按照以前那樣,把他出差時來不及清洗的髒衣服拿去洗。
因爲他這樣的土豪,之前經常把或者手錶什麼的揣衣兜裡面被我洗壞過,我已經養成了把他的衣服洗之前,都要掏一次衣兜的習慣。
這一次也不例外,我先是翻看了褲子,然後再拿過那件棕色的外套,一個一個地翻起來。
我從外面的口袋裡面摸到了一張紙條。
我順手就抽了出來。
是一張超市的電腦小票。
我一邊笑着吐槽他還有空去超市,一邊瞄了一眼手中的小票。
很快,我的目光定格在其中一行商品目錄上面,我的笑容徹徹底底地凝固在我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