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徐徐的打開,一股惡臭夾雜着濃厚的酒精味迎面撲來,嗆得我差點讓胃部做下劇烈運動,最後還是用意念給強忍下去。順着氣味飄來的方向,正看到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坐在陽臺一處,臉朝着玻璃,看不清面目。
身旁的潘哥從進門開始已是淚流滿面,說不出話來,紫凌不深通人情言語,還是我說吧。“潘虹妹妹,我是從你父親處聽說你得了怪病,因而前來看看,希望能夠幫到你。”細細的說着話,腳步不斷的向前移動。
“您還是停住吧,”剛走到潘虹的牀邊,一絲虛弱的聲音從窗戶處飄來,“老爸對我提及您了,只不過我得的病太過怪異,恐怕您難以接受,嚇到您了。”說完用手默默地捂住自己的臉部。
沒想到潘虹如此爲人着想,幾句話下來倒讓我心裡暖暖,她還擔心會嚇住我。從她的手勢大致可以推斷,那傷病的源頭應該就在她的臉部,縱觀她的背面,並未察覺到什麼。
“沒有關係的,雖然我看着年輕,但也是見識過不少異事,你轉過頭來讓我和我的朋友看看吧。”紫凌皺着眉也跟了上來,潘哥只是在一旁流淚,一句話也說不出。
“好吧。”潘虹聽完此言,似是做了很大的決心,身後窗簾抖動,她的身體漸漸轉過來,而她的真實臉面也緩緩地呈現在我們的面前。
四目相對,我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飛快的跑到牀邊的垃圾桶上嘔吐起來。實在是太噁心了!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噁心的一張臉,雖然我這麼說對一個女孩子實在不好,但是就是噁心的緊!
她的臉面要是天生難看什麼的都無所謂,可是上面竟然有我最厭惡的白色生物!她的左臉已經變成了深藍色,而右臉則是烏黑,就在那左臉一側上面,分明有幾個白色的小生物在上面蠕動!
嘔吐幾下才發覺自己失態,慌忙起身,眼前的一幕更是讓我吃驚不小。紫凌竟然趴在潘虹的近處,仔細的觀察那些玩意,當時我內心就在想,這就是弟子與師父的差距。
潘虹已經怔在了原地,眼睛愣愣的看着紫凌,或許她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敢這麼近距離去觀察。我也不敢再磨嘰,趕緊跑過去跟紫凌一同觀察。
剛纔遠遠地看上去,以爲上面趴着的是蒼蠅的後代,現在忍住噁心細細觀察才發覺,這幾個白色的生物似乎並不是那玩意。因爲這幾條白色的小蟲,頭部和尾部根本無法辨別,只能看到兩頭都是一個小黑點收住。
儘管看出異樣,可是我還是無法判別這究竟是什麼病,這半邊臉黑,半邊臉藍,真是讓我懵了。“紫凌,你看出這是什麼病了麼?”
紫凌聽聞緩過神來,朝我和潘哥揮揮手,示意我們往後退。潘哥還不知紫凌身份,不知何意,我趕緊拉着潘哥退到房門處。
“他?”潘哥有些疑惑。
“等下我再跟您解釋。”我護在潘哥的身前,死死地盯着紫凌的動作,我知道紫凌讓我們退後,肯定是他要施法來查看此病。
果不其然,待我們身形站定,紫凌走到潘虹的左邊,雙手合十默默地念動咒語,一瞬間無風起浪,周圍的整個空氣都似乎被分離了。潘虹此時哪裡還有什麼思想,直站在原地,不敢動作。
閉合的雙手慢慢的張開,似乎感覺到紫凌的手中有氣流運作,可是過於飄渺幾乎難以察覺,我急忙引動三尸煞氣作爲探路先鋒,默默地感覺着紫凌周身氣流的變化。
他的雙手已經擡到了胸口位置,看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吃力,兩隻手輕掐中指,兩隻手慢慢的再次匯合。不過這次卻是讓食指,無名指,小拇指分別相抵,就在接觸的那一瞬間,一道青紫色的亮光在兩隻中指之間亮起。
紫凌深吸一口氣默默地移動雙手,那道青紫色的亮光向潘虹的左臉移動,眼看着它們之間就要接觸到!忽然!刺啦一聲!那道青紫色的亮光瞬間消逝!而立在原地的潘虹砰地一聲,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後的潘哥這才反應過來,瘋也似的向自己的女兒跑過去,抱着她哭喊起來,剎那間涕泗橫流。
“她沒死,只是昏過去而已,”紫凌見他如此,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轉而向房門口走去,我趕緊給紫凌打開門,就在他要走出房門的那一刻,轉過臉來呵呵笑道,“如果你真想救她,你,還是對我們實話實說吧。”
說完紫凌轉身就走,我傻愣愣的,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即便別的我不知曉,剛纔紫凌運用的法力我是知道的,連他的手段都沒有效用,我自是沒有辦法。
紫凌離開,我也趕緊跟了上去,我們剛走到客廳,身後就追來了潘哥。
撲通一聲!潘哥再次重重的跪在了我們的面前,看着面前頭髮花白的男人,我的心中忽然難受的緊。我不知道他究竟對我隱瞞了什麼,他上午只是對我說女兒得了怪病,很可能是妖邪附體,爲搶那瓶東西,急迫之中才與我動手,但是現在看來,這話似乎有假。
不過,不論怎樣,我也有自己的父親,又怎麼忍心讓潘哥這樣一天兩次跪在我的面前。我趕緊上前將潘哥扶起,可是他卻不敢起身。
我轉而看向紫凌,他雖是一臉的輕傲,但還是轉身坐到了窗臺處的沙發上,“你只有這一次機會,與我們細細講說。”
潘哥聽到這話纔敢在我的攙扶下起身,窗外夕陽已經開始在遠處的高樓下藏面,窗臺一處,一箇中年正對着一青年,一少年,講訴着自己本欲帶入棺材內的秘密。
聽着潘哥的講訴,我整個人都是在恍惚之中,直到下午六時的鐘聲響起,如絲神遊才返回來。潘哥整個人似是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坐在對面動也不動。
“這。。。”紫凌長長嘆一口氣,“即便是你之過,也不必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