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五,渤海灣。
因爲是月中,月色非常的明亮。夜空中看不到任何的雲層,只有寥寥的幾顆星星在閃爍。銀色的月光灑落下面,將海面變成銀光閃閃的一片,寧靜而迷人。時不時的,有不安分的小魚越出水面,激盪起一串串晶瑩的浪花。
銀色的海面上,忽然出現了一艘神秘的戰艦,沒有懸掛任何的旗幟,戰艦旁邊的標記,也被全部掩蓋起來,悄悄的向着南邊行駛。要是有內行的人看見,就會發現,這艘戰艦,其實是屬於天津水師的。這是一艘龐大的二號福船,排水量爲三百噸左右。它行進的時候,船頭劈開白色的浪花,在船尾留下長長的漣漪痕跡。
在戰艦的船頭甲板上,有一個身穿將軍盔甲的中年人,正忐忑不安的觀察着南方的海面。他叫陳耀陽,是天津水師的遊擊將軍。他的目的,就是悄悄的南下柳家堡,看看那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張準靜悄悄的到來北直隸,引起了朝廷的高度不安。誰也不知道,張準到底河間府,到底要做什麼。誰也不敢保證,張準是不是衝着京師來的。因此,朝廷在派遣吳三桂和許定國南下,對付張準的同時,還下令天津水師想辦法摸清楚張準的真實意圖。
說實在的,陳耀陽不太願意執行這樣的計劃。明眼人都知道,張準既然到了北直隸,那裡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直接派兵攻打就是了,何必派人去偵察呢?現在整個渤海灣,都是虎賁軍海軍戰艦出沒的範圍,他這麼孤零零的一艘船南下偵察,很容易落入虎賁軍海軍的包圍圈裡面,一去不復返。
但是,沒辦法,他只是小小的水師遊擊,必須聽上頭的命令。天津水師距離京師這麼近,上面的公公婆婆可是多得很,隨便一個文官,都能要他陳耀陽的命。於是,他就想了一個辦法,就是將戰艦的全部標記都掩飾起來,然後在夜晚才南下。這樣一來,似乎能夠掩飾自己的行蹤。遺憾的是,剛好是月中,天公不作美,月色非常的明亮,他就算想要隱藏蹤跡,都非常的困難。他唯一能夠祈禱的,只有老天的保佑了。
“大人,前面就是柳家堡港口了。”
有水師官兵上來,向陳耀陽報告。
陳耀陽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希望不要被虎賁軍海軍發現纔好。他決定,只要靠近了看一眼,看清楚哪裡是什麼情況就好。絕不搶掠,絕不攻擊對方。如果可以不驚動對方的話就更好了。
靜悄悄的來,靜悄悄的走。他可不想惹上太多的麻煩。登州水師的戰鬥力,其實比天津水師還強,結果同樣被虎賁軍海軍毀掉了。他可不想重蹈覆轍。
“嗵”
突然間,一聲巨響傳來,跟着一道火光照亮了海面。
月色頓時暗淡無光。
“糟糕”
“炮擊”
陳耀陽下意識的叫起來,同時,快速的蹲下來,以免被飛過來的炮彈打中。這一點保命的反應,陳耀陽是練得非常純熟的。
“噗通”
對方的炮彈,落在戰艦附近的海面上,激盪起高高的水柱。由於距離很近,水柱幾乎是貼着戰艦的側舷升騰起來的,聲勢非常的嚇人。只有不到三丈的距離,炮彈就直接打中目標了。
“嘩啦啦”
水柱忽然飄散,冰冷的水花,嘩啦啦的散落在甲板上。
由於水柱實在是太近,甲板上的所有人,都無法躲閃過去。水花鋪天蓋地的下來,結果,全部人都變成了落湯雞。現在是十一月,水溫還是相當低的,陳耀陽被冷水潑了一身,頓時感覺冰冷刺骨,頗有點頭皮發麻的感覺。
但是,他來不及驚駭,來不及抖去身上的冷水,更來不及仔細的觀察,炮擊自己的敵船,是什麼類型,在什麼位置,就急匆匆的吆喝起來:“調頭,快調頭”
用腳後跟都知道,在這個時候,朝他開炮射擊的,只有虎賁軍海軍了。事實上,在對方開炮的瞬間,他已經發現,虎賁軍海軍的戰船就在他南面不足兩裡的地方。要是沒有看錯的話,應該是一艘虎賁軍海軍的蒼山船。
對於虎賁軍海軍的蒼山船,陳耀陽是絕對不敢輕視的。不要看蒼山船的體積小,以爲好欺負,事實上,虎賁軍海軍的蒼山船,絕對是能刺死人的黃蜂。蒼山船的炮火,射程很遠,威力很大。登州水師,乃至是遼東的韃子,都是被這些蒼山船幹掉的。
但是,這還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虎賁軍海軍的戰船,不止一艘足足三艘虎賁軍海軍的戰船,出現在他的附近。這意味着,虎賁軍海軍是有備無患的,對柳家堡港口的戒備,非常的森嚴。他要是不快速調頭,趕快逃跑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更多的虎賁軍戰艦包圍過來。
陳耀陽急匆匆的想要掉頭。然而,船隻掉頭,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二號福船這樣的大型船隻來說。在它調頭的時候,三艘虎賁軍的蒼山船,已經從三個角度包圍上來了。同時,在三艘蒼山船的後面,還出現了更多的虎賁軍戰艦。陳耀陽頓時覺得自己的腦袋,一片的空白。
還擊?
投降?
還擊?
投降?
陳耀陽最終選擇了投降。
爲什麼?原因很簡單,這裡是虎賁軍海軍的地盤,隨着戰鬥的發展,那些虎賁軍的戰艦,都會全部包圍上來,好像野狼一樣,將他硬生生的撕碎。與其不明不白的被打死,還不如投降。按照虎賁軍的政策,投降的人,人身安全還是有保障的。
“掛出白旗”
“我們投降
陳耀陽有氣無力的說道。
天津水師的官兵,很快就掛出了白旗,同時規規矩矩的將船帆降下來,所有人都集合到甲板上,以免虎賁軍海軍誤會。陳耀陽自己還親自揮舞白旗,生怕對方故意和自己過不去,一頓葡萄彈落下,甲板上的全部人員,都要報廢。
好在,虎賁軍海軍接受了他的投降。葡萄彈覆蓋的悲慘局面,並沒有出現。片刻之後,虎賁軍海軍的戰船靠近,和天津水師的戰艦緊緊的靠在一起。一個身材魁梧的虎賁軍軍官上船來,直接來到陳耀陽的面前。
陳耀陽又驚又喜的說道:“你……你是黃世軍?”
這個登船的虎賁軍海軍軍官,正是黃世軍,剛纔開炮示警的就是他。他冷冷的說道:“陳耀陽,我就知道是你以爲將戰艦上的標記都去掉,我們就認不出你來了你也不想想,我原來是幹什麼的”
陳耀陽急忙說道:“黃……大人,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咱們以前雖然不是朋友,可是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啊你以前問我要炮彈的時候,我還給過你的你不會忘記了吧?你現在飛黃騰達了,不要埋汰老哥啊”
黃世軍冷冷的說道:“那都是私人小恩小惠跟韃子戰鬥,你們都躲得不見人影,南下窺探我們虎賁軍的動靜,你們天津水師倒是很積極啊你總不會說自己是來觀光旅遊的吧?”
陳耀陽心想,你們虎賁軍海軍不是更積極嗎?都將勢力範圍擴展到距離天津衛不足一百里的地方來了。天津衛乃是天津水師的基地所在,你們出現在這裡,就等於是將把刀子頂到天津水師的下巴上去了,我們還不能表示表示?
當然,這些話他說不出口,免得自討沒趣。他和黃世軍之間,還是沒有過節的,沒必要自討苦吃。因此,陳耀陽無奈的笑了笑,老老實實的說道:“我是按照上頭的命令,來偵察柳家堡碼頭動靜的。”
黃世軍冷冷的說道:“怎麼是你來?”
陳耀陽無奈的苦笑着說道:“這不是跟你一樣嗎?沒背景,沒後臺戰功都是被人,黑鍋都是我們的我們已經投降了,你們可是有優待俘虜的政策的……韃子除外。”
果然,黃世軍也沒有爲難他們,只是要他們按照自己的要求,駛入附近的柳家堡港口。陳耀陽自然照辦了。一會兒以後,陳耀陽就將戰艦開到了柳家堡的港口。在這裡,他終於是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一切。
柳家堡的港口,非常的忙碌,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人。棧橋的兩邊,都停着滿滿當當的商船。陳耀陽一眼掃過去,至少有十艘之多,全部都是大型的商船。所有商船懸掛的,都是虎賁軍的旗幟。
藉着月亮的光輝,大量的人員和物資,正從商船上下來。這時候,正有很多的虎賁軍士兵,列隊從船上下來,然後消失在碼頭的西面。陳耀陽看了一眼,就發現最少有一千名虎賁軍士兵下船來。
陳耀陽感覺自己的嘴脣,微微發苦,看這樣子,好像虎賁軍的主力,正在從山東源源不斷的調集過來啊虎賁軍在北直隸,到底要做什麼?他們真的要進攻京師?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虎賁軍的人,簡直個個都是瘋子。
“走別看了看多了對你們沒有好處知道得再多,你們也沒有機會說出去的現在,我帶你們去見都督大人。如何處理你們,要看都督大人的意思。”
黃世軍冷冷的說道。
陳耀陽等人急忙收回目光,乖乖的跟在黃世軍的後面,離開了碼頭。黃世軍的話,其實是在提醒他們,在張準的面前,你們千萬不要亂說話,否則,誰也救不了你們。他們當然不敢怠慢。
很快,黃世軍就將陳耀陽帶到了一個倉庫模樣的建築外面。透過倉庫的門口,陳耀陽可以看到,倉庫裡面有很多虎賁軍士兵。他們都排列成整齊的隊伍,昂首挺胸,目不斜視的站着。在倉庫的門口,則是矗立的哨兵,將他們都擋在了倉庫的外面。
陳耀陽猜測,他們可能是虎賁軍海軍陸戰隊的人,因爲,他們的服裝,和一般的虎賁軍士兵,稍微有些不同。天津水師和虎賁軍海軍,都在渤海灣這個澡盆大的地方討生活,對於虎賁軍海軍的一些資料,陳耀陽不可能不知道。
隱約間,陳耀陽還能看到,在倉庫的最裡面,有一個年輕人正在高臺上說話。只是,他站在倉庫的門口,距離年輕人實在是太遠了,聽不清楚。不過看年輕人的動作,顯然是很激憤的,不斷的揮舞着自己的雙手。下面的聽衆,同樣非常的熱切。
好大一會兒,年輕人才說完,從高臺上下來。海軍陸戰隊的人員,也逐漸的散去。黃世軍隨口說是去向張準報告。隨後,他就帶着一個年輕人回來了。年輕人隨便的掃了陳耀陽一眼,就直截了當的說道:“你是天津水師的?我是張準”
“張準”
陳耀陽感覺自己的腦門,頓時滲出了陣陣的冷汗。
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張準
陳耀陽急忙說道:“打擾,打擾,誤會,誤會。”
張準微笑着說道:“打擾?誤會?我看是適逢其會。”
陳耀陽一時間感覺自己好像有點幻覺……張準居然對自己笑?還笑得如此的燦爛?自己的身上,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嗎?
沒錯,張準的確在笑,他笑着朝遠處招招手,揚聲叫道:“海濱”
張海濱急忙跑步過來,在張準的面前立正敬禮,朗聲回答:“到”
張準指着陳耀陽說道:“黃世軍逮捕了一艘天津水師的船,你們不是正好缺一艘船嗎?補上”
張海濱掃了陳耀陽一樣,欣然說道:“好”
隨即向黃世軍說道:“老黃,這趟任務,蒼山船隻是護航,一般的炮擊任務,沒什麼難度,你讓王成林代替你指揮,你負責他……陳耀陽是吧?我們要去殺韃子,需要徵用你的船”
“什麼?殺韃子?”
陳耀陽一聽這話,臉色馬上就白了。
早就知道虎賁軍海軍喜歡虐待韃子,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這樣的機會。可是,我們是天津水師的啊我們天津水師都多少年沒有跟韃子動手了暈,難怪張準說自己是適逢其會。好端端的偵察任務,居然變成了虎賁軍的幫手了。這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倒黴的事情嗎?
黃世軍立正敬禮,臉色冷峻的回答:“明白”
張海濱也有很多事,急匆匆的吩咐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黃世軍轉過身,嚴肅的說道:“陳耀陽,走”
陳耀陽苦着臉,跟在黃世軍的後面,就好像是即將被蹂躪的婦人一樣。殺韃子,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嗎?天津水師都多少年沒有和韃子交手了?天知道一旦和韃子接戰,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是,在黃世軍的yin威面前,陳耀陽還真是不敢說個不字。
片刻之後,他們重新回到了碼頭邊。天津水師的那些水手,都被集中看管在這裡。看到黃世軍和陳耀陽去而復返,他們都顯得有些疑惑,又有些驚恐,怕虎賁軍不利於他們。他們就算再傻,也知道虎賁軍和朝廷,絕對不是一路的。他們是朝廷的人,落在虎賁軍的手上,肯定沒有什麼好果子吃。
黃世軍直截了當的說道:“兄弟們我是黃世軍以前是天津水師的相信你們有些人知道我的名字我就是那個黃瘋子每次比賽都拿第一的那個黃瘋子現在,我是虎賁軍海軍的軍官現在,我要徵用你們的戰船,去殺韃子願意去的主動報名不願意去的去俘虜營”
天津水師的那些水手,都顯得有些茫然,又有些害怕。殺韃子?他們剛剛被虎賁軍海軍俘虜,就要去殺韃子了?以他們的水平,怎麼殺韃子?一時間,那些水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什麼動作。
黃世軍掃了所有人一眼,凜然喝道:“誰不願意去的舉手”
沒有人舉手
誰知道舉起手以後,會有什麼後果?
說不定,旁邊馬上就有虎賁軍士兵上來,直接拖出去,一刀砍掉腦袋。去俘虜營什麼的,只是託詞這年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了
黃世軍臉色冷峻,再次掃了所有人一眼,重複說道:“我再重複一遍,誰不願意去的,舉手要是沒有人舉手,我就當你們全部都自願參加戰鬥了啊”
還是沒有人舉手。
陳耀陽其實很想舉手,始終不敢。
他身後不遠,就有兩個虎賁軍士兵肅然站立。他倆的手裡,都端着上了刺刀的虎賁銃,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虎賁銃的威力暫且不知道,兩把刺刀的威力,卻足以給他陳耀陽來一個透心涼。
黃世軍滿意的點點頭,朗聲說道:“好大家都自願去殺韃子沒有人丟我們天津水師的臉我很榮幸和大家一起戰鬥現在,按照我的命令,立刻做好戰鬥準備”
在黃世軍的驅使下,所有人都忙碌起來。爲了活命,這些天津水師的水手,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們中的不少人,的確是聽說過黃瘋子的名聲的。你想在黃瘋子的面前偷懶,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對於天津水師的各式戰艦,沒有人比黃瘋子更加的熟悉了。
就連陳耀陽,都被黃世軍扔了一塊抹布過來,要將他艦長室清理乾淨。該扔的東西都扔掉。陳耀陽看看這個,不捨得扔。看看那個,也不捨得扔。正在猶豫不決的時候,卻被黃世軍一把拿過去,直接扔掉,然後冷冰冰的說道:“等殺完韃子,你有命回來再說吧”
陳耀陽囁嚅着說道:“真的那麼危險嗎?”
黃世軍冷冷的說道:“我們虎賁軍可不是孬種,是要跟韃子刀刀見血的你最好是寫好遺書,免得家人爲爭奪家產起紛爭”
陳耀陽的臉色,自然更加的苦了。他的臉色苦,內心更苦,就好像是被灌了無數的黃連水一樣。最後,他還真的乖乖的寫了一封遺書,交代自己的身後事。黃世軍進來看了幾次,也沒有說話。
到天亮的時候,這艘二號福船已經被清理一新。在戰艦的兩邊,漂浮着大量的垃圾,包括女人的內褲什麼的,不一而足。那些多餘的裝備,也被全部扔掉,只剩下彈藥、食物、淡水、藥物等四樣。所有的大炮、火藥、船帆、索具、桅杆、錨具、甲板、船艙……只要是屬於這艘戰船所有的,都被黃世軍全部清理過,一切都顯得整整有條。
“好大家幹得不錯”
“現在吃早飯”
黃世軍對昔日這些同伴的勞動積極性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些人,只要被有效的監督起來,還是能做事的。關鍵是缺乏監督。他看看天色差不多,就大聲吼叫起來。然後,他帶了幾個水手去搬運早餐。
片刻之後,大桶大桶的早餐,就被送上船了。早餐主要是稀飯、饅頭、包子,還有煮熟的玉米和紅薯。品種不是非常的豐富,分量卻是很足。天津水師的官兵,這些年來,還真是沒有吃過分量這麼足的飯。天津水師平時的飯菜,基本上都是稀飯和鹹菜,還是清澈的可以照鏡子的那一種。一時間,大家對虎賁軍也不再那麼抗拒。要是每頓都能吃得飽飽的,倒也不賴。
陳耀陽自然沒有心思吃早飯。虎賁軍的早飯,軍官和士兵都是一樣的,沒有小竈,這麼粗糙的飯菜,他怎麼吃得下去?而且,他在旁邊還簡直無地自容。這艘船在自己的手上,跟垃圾堆一樣,怎麼到了黃世軍的手上,就煥然一新呢?不過,羞愧跟羞愧,有些事情還是要問清楚。陳耀陽悄悄的靠近黃世軍,懇切的說道:“老黃,這殺韃子……去哪裡殺啊?”
黃世軍頭也不擡的說道:“機密”
陳耀陽可憐兮兮的說道:“老黃,你看我都身陷囹圄(ling\yu)了,還要這樣保密嗎?”
黃世軍斜眼看着他,冷冷的說道:“你真想知道?”
陳耀陽急忙說道:“真的。”
黃世軍皺眉說道:“說出來,怕嚇到你”
陳耀陽急忙說道:“不怕我能承受住”
黃世軍斜眼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要攻擊蓋州衛”
陳耀陽頓時兩眼發白,身體一軟,直接昏迷過去了。
黃世軍無奈的聳聳肩,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早說過,會嚇到你的,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