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寒山寺?”
“這不是姑蘇寒山寺的護身符嗎?”
沈凌菲神色古怪的說道。
看到張準居然有禮物送給寧靈薇,她馬上就冒出頭來了。
寧靈薇詫異的問道:“有什麼特別的嗎?”
沈凌菲瞅了張準一眼,神色怪怪的說道:“這是姑蘇寒山寺的凌雲大師親手做的護身符。這位凌雲大師有些怪癖,每天只做一個,你想要得到,就要早早的排隊。只有最早排隊的那個人,纔有機會得到!你想要得到,一定要親自去排隊!因爲,要是別人轉交給你的話,是沒有效果的!哎,張準,你是怎麼弄來的?你不可能自己去排隊吧?再說,就算是凌雲大師給你的,你現在轉給小寧,那也沒有效果啊!”
張準高深莫測的說道:“你猜?”
沈凌菲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着,狐疑的打量張準一下,異想天開的說道:“你不會是買的仿製品吧?據說金陵有很多人賣這個的仿製品,每個只要幾文錢……”
張準點頭說道:“就是仿製品。”
沈凌菲愕然,一臉啼笑皆非的表情。
她忽然發現,無論張準要自己猜什麼,她總是猜錯。難道,自己跟他,真的是前世的冤家?他真的是自己這輩子的剋星?否則,怎麼會出現這麼離譜的事情?
張準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我撤離南京城的時候,在路邊的小攤買的,價值兩文錢。”
沈凌菲滿臉古怪的說道:“兩文錢的禮物,虧你拿的出手。”
張準笑着問寧靈薇:“兩文錢的東西,你要不要呢?”
寧靈薇卻沒有想那麼多,她的金錢概念,比白娘子還要更加的薄弱,兩文錢和二兩銀子的區別,她根本不清楚。她反而問道:“你爲什麼送我東西呢?我又不是你的女人,也不準備做你的女人啊!”
此言一出,全場肅靜。
果然是超凡脫俗的寧姑娘啊,天真無邪,不懂世事,這樣的話,輕飄飄的出口,一點都不難爲情的,也不怕張準落不了臺。隨即,大家的目光,又落在張準的身上,看看你怎麼收場。好歹你也是正二品的大員啊,居然買個兩文錢的護身符送人。兩文錢的東西,就想討別人寧姑娘的歡心,那也太……那啥了吧?
張準一點都在意她們的目光,淡然自若的說道:“難道一定要是我的女人,我才能送她東西嗎?映菡是我的女人,我也沒有送她什麼啊!正是因爲你不是我的女人,是我的客人,所以,我纔要送你東西啊!”
他挺直腰,嚴肅的說道:“我送這個護身符給你,是希望你在未來的一年,平平安安,無災無痛,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只要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就是我們虎賁軍廣大將士的福氣。他們中的很多人,都接受過你的治療。你是他們心目中的保護神,是他們心目中的白衣天使。只要他們還有一口氣在,你都能將他們搶救回來!可以說,你是他們的再生父母!現在,我代表他們謝謝你的貢獻!這個護身符,就是這樣的意思!”
寧靈薇歪着腦袋想了想,似乎覺得有道理,於是點頭說道:“好吧!我收下了!謝謝你!不過,我可沒有什麼東西送給你!最多,我繼續幫你治病吧!”
張準含笑說道:“施恩不圖報,送禮不望回禮。”
寧靈薇想了想,似乎覺得不回禮有些不好,又慢慢的說道:“要是以後有合適的禮物,我也送你一個吧!”
張準點頭說道:“好!”
寧靈薇於是將護身符戴起來。
周圍的人是什麼眼光,她是不管的,反正,她們的眼神太複雜,她也看不懂的。在她看來,張準送給她一個禮物,她收下了,到時候,自己也送回一個禮物給張準就行了。事情,就是這麼的簡單。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簡單,只是有人想的太多。
一行人回到浮山城的千戶官廳。
因爲王銘宇、劉航、楊立仁、劉寶玉、侯山平等人,都已經正式搬遷到鰲山城去主持公務,虎賁軍和生夏宗的統治中心,都轉移到了鰲山城。所以,千戶官廳就暫時沒有人居住了。不過,隨着姬玉情等人的入住,這裡將逐漸的熱鬧起來。相對於鰲山衛的白宮而言,浮山城這裡更像是一個溫馨的小巢。
“唰唰唰!”
“唰唰唰!”
“唰唰唰!”
才進入千戶官廳,張準就聽到了舞劍的聲音。
暈!
白娘子還在舞劍!
三個多月的身孕了,還在舞劍!
張準急匆匆的跑到後院,就看到一團白花花的影子,正在快速的移動呢!定神一看,不是白娘子是誰?只看到白娘子正揮舞着長劍,跳上跳下的,就和當初在高臺上一樣。哪裡像是懷有三個月孩子的模樣,倒像是第一次登臺演出的小姑娘!
張準急忙叫道:“小幽!快停下!”
白娘子聽到張準的叫聲,內心歡喜,急忙收住身子,結果,一不小心,繡花鞋的鞋尖勾住了一個石頭,身子一下子把持不穩,差點兒從假山上掉下來。她的動作一搖晃,下面所有人一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上。楊映菡更是臉色煞白。幸好,白娘子的根底還是不錯的,迅速的穩住自己的身體,然後從假山上跳下來。
張準急忙走過去,一把將她提着,又是愛憐又是生氣的說道:“小幽,你幹嘛?有孩子了還竄上竄下的,你是要嚇壞我們啊!”
白娘子笑靨如花的說道:“我沒感覺如何啊!不是挺好的嗎?我不活動活動,都沒胃口吃飯,映菡姐姐又每天都要我吃雞,還要喝雞湯……你看我都胖了好多了。”
張準說道:“沒胃口,散散步就好了,”
白娘子嘟着小嘴說道:“唔,我不喜歡散步,我喜歡舞劍。”
張準就要板起臉來,發揚大男人主義了。
寧靈薇不理會張準的臉色,插口說道:“我看沒關係,活動活動是好的,舞劍也不錯,不要跳的太高就是了。她是第一次懷孕,身體結實得很,不會那麼容易出事的。”
張準的臉色才慢慢的舒展開來。
楊映菡擔心的說道:“小幽,你可不要爬那麼高啊!我看的都心慌!你在平地上耍一耍就好了啊!”
白娘子有點不情願的說道:“好吧。”
張準摟着她的腰,蹲下來,聽着她的肚子,一邊聽,一邊說道:“你肚子裡的,可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還想早點當爹呢!”
白娘子撫摸着自己的小肚皮,滿臉幸福的說道:“最好是個女兒!生出來以後,我就教她舞劍。從小打好基礎,以後賣藝的時候,肯定比我厲害多了!”
張準頓時一臉的黑線。
自己的女兒……去江湖賣藝?
身邊的幾個女子也是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咳咳。”
張準少不得咳嗽兩聲,回頭掃了笑得最豪放的姬玉情一眼,委婉的說道:“小幽,咱們的孩子,以後要好好的讀書寫字。”
白娘子大眼睛閃了幾下,贊同的點頭說道:“也對!要是能認字,以後出去賣藝的時候,就沒有那麼容易被人騙了。”
汗……
張準再次滿頭黑線。
身邊的幾個女子笑得更加的厲害。
姬玉情更是笑得彷彿要打跌,感覺從來沒有這樣的輕鬆愜意過。
張準板起臉來,掃了衆女一眼。
衆女才慢慢的止住笑聲。
白娘子還在那裡規劃女兒的未來,有板有眼的說道:“我都想好了。要是兒子,就交給你來教。要是女兒,我自己教。我三歲就教她踩蹺蹺板,五歲就教她爬立杆,七歲就……”
張準不得不再次咳嗽兩聲,打斷白娘子的說話,認真的說道:“小幽,這個孩子的教育問題,咱們以後再討論……對了,你如是姐姐怎麼沒有來?”
白娘子說道:“她忙着跟小影辯論呢!”
張準詫異的說道:“咋回事?辯論?辯什麼論?”
楊映菡抿着嘴輕笑,低聲的說道:“都是你,也不知道是怎麼讓她們兩個湊在一起的,真的是整出事情來了。她不知道怎麼跟小影扯上了,一天到晚在說什麼白馬非馬,子魚非魚,不是風動,不是樹動,是人心在動……我們聽得一頭霧水,只好讓她們去了。”
張準滿臉的愕然。
柳如是在跟薛凝影搞辯論會?
有沒有搞錯?還白馬非馬?子魚非魚?
白娘子吃吃笑着說道:“還有更好玩的事情呢!她們每次辯論,我都在旁邊看熱鬧,聽她們爭論什麼子非魚,安知魚之樂,什麼子非魚,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我就跟她們說,殺兩條魚不就知道了,她們又不同意。這有什麼好爭的嘛!自己不敢殺魚,就在那裡吵!”
姬玉情再次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張準徹底的無語了。
兩個文學青年,果然是不能湊在一起的,看四姑娘和韓寒,湊在一起就要出問題,看來,還得找機會將她們倆分開纔是。汗,自己看來得在靈山衛的紅樓也弄個小巢才行了。柳如是在鰲山城,薛凝影那丫頭在靈山城,總不會繼續辯論了吧?忽然想到顧眉,又想到秦淮八豔,要是她們也來了,自己豈不是……每個地方都要弄個金屋藏嬌?
姬玉情興致勃勃的說道:“什麼時候我也去加一份!我倒要看看她們兩個,是什麼樣的水平!想當年,在金陵,二十四家青樓的老闆,一起來找我罵架,我也是從來沒有輸過的!”
張準無奈的說道:“姬老闆,你不要湊熱鬧好不好?別人那是辯論,不是路邊吵架……”
姬玉情白了他一眼,笑語盈盈的說道:“我什麼時候路邊吵架過?我們這些青樓老闆,可都是有文化的!我告訴你,我真要跟她們較真起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看誰厲害!”
張準只有呻吟的份了。
白娘子依偎在張準的懷裡,臉蛋兒紅撲撲的,一臉天真的問道:“玉麟哥哥,映菡姐姐什麼時候纔有孩子啊?我一個人帶着孩子好無聊啊,要是映菡姐姐也有孩子就好了。”
楊映菡頓時臉色緋紅。
張準倒是一點都不見外,沉穩的說道:“過兩月映菡姐姐就過門了,到時候自然會有孩子的。”
白娘子有些失望的說道:“還有兩個月啊。”
張準溫柔的說道:“你一個人帶孩子不也是挺好的嗎?大家都可以照顧你啊!”
白娘子說道:“我不要別人的照顧,我自己就會照顧自己的……姐姐說了,明年也會來照顧我一段時間,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她再離開。爹爹年紀也大了,不想賣藝了,準備在鰲山城買個小小的店鋪,賣些雜貨,以後安安靜靜的過日子了。”
張準內心微微一動,詫異的問道:“你姐姐答應了?”
白娘子點頭說道:“是啊!姐姐答應了!過完年,姐姐就來了!”
張準想起自己和紅娘子雙人舞劍的事情,忍不住有些情動。紅娘子和自己可不是很對路。不過,正是因爲不對路,纔有火花擦出來啊!只要她陪伴在白娘子的身邊,想要不和自己打交道都不行。沉思片刻,張準緩緩的說道:“這段時間她都在忙碌什麼啊?”
白娘子說道:“之前她和爹爹在萊陽賣藝,後來萊陽不太平,就不賣了。現在她回去了山西老家,準備將鄉親們都接到這邊來。聞香教好像在萊陽那邊要辦大事,有人聯合爹爹和姐姐,要我們紅陽教也要參加一份。姐姐不想被人騷擾,剛好歇一歇。”
張準疑惑的說道:“你們老家的親戚?”
白娘子有些傷感的說道:“嗯,家裡的鄉親,都活不下去了。一會兒暴民來襲擾,一會兒官兵來襲擾,只要他們從旁邊路過,什麼值錢的東西,都要被搶走。最近官府還加派了稅銀,每個人每年要多交三兩多的銀子。要是交不出,就要被抓去坐牢。鄉親們哪裡有銀子?只好四散逃亡。你在這邊分田分地的,大家的生活比家鄉好得多。姐姐想要將他們都接過來,在這邊也分點田地。”
她忽然擡頭看着張準,有點擔心的問道:“他們要是來了,你會給他們田地吧?”
張準點頭說道:“當然!只要他們到來,我都給田地!”
白娘子放下心來,隨即又有點說道:“大概有三四百人呢。”
張準肯定的說道:“多少人都不成問題!”
白娘子欣然說道:“那就好!姐姐這一次回來以後,就可以來到我的身邊了!她負責照顧我,爹爹開個小店鋪,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紅陽教什麼的,以後再也不存在了!聞香教的人,也不用來找我們做什麼了!”
張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紅娘子顯然是覺察到了什麼,纔會有這樣的舉動。
聞香教看來是要在萊陽舉事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正式開始。他們要是在萊陽舉事,山東只怕又要震動。說起朝廷對於聞香教的顧忌,那是遠遠在自己之上的。即使有自己炮轟南京城的先例在,朝廷也肯定會首先考慮剿滅聞香教,然後纔是自己。認真衡量起來,聞香教要是真的起來鬧事,自己反而安全一點。
當然,聞香教起來鬧事,張準也沒有太多的好處。聞香教在萊陽一鬧,肯定要向四周發展。聞香教最大的本事,就是裹挾民衆。一旦他們起事成功,往往會裹挾幾萬,甚至是幾十萬的民衆,滾雪球的向旁邊蔓延開去。這些人要吃要喝,每天的消耗,都是個天文數字。聞香教自身又不從事生產。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搶。去到哪裡,搶到哪裡。直到被重新鎮壓下去爲止。
雄崖所距離聞香教的地盤很近,萊陽的民衆一旦被裹挾,極有可能向雄崖所的方向衝來。雙方很有可能會產生大規模的流血衝突的。由於聞香教裹挾有大量的民衆,因此,在處理手法上,不能單獨的殺戮了事。登州府和萊州府的人口本來就少,要是將全部的人口都殺光,沒有足夠的勞動力從事生產,自己也要跟着完蛋。要清算掉聞香教的骨幹,又儘可能的保存勞動力,的確有點難度。
事實上,有聞香教暗算自己的例子在先,張準也不準備放過聞香教。但是,由於官府的存在,三者之間,關係就複雜了。相對於官府來說,聞香教和自己,是同盟軍,都是造反的。相對於聞香教而言,自己和官府又是同盟軍。同樣的,官府和聞香教,也有可能聯合起來,對付自己。屆時,三方的流血衝突,還有合縱連橫,只怕都不可避免。換言之,在即將到來的崇禎八年,山東的情況,只會比原來更加的複雜。
將聞香教的事情壓下去,張準的心思重新回到白娘子的身上,關切說道:“好了,平時耍耍可以,但是,不許往假山上跳,太危險了。”
白娘子老老實實的說道:“我原來也不想上去啊,但是舞着舞着,我就想上去了。玉麟哥哥,一個人有孩子,真的好無聊嘛!你快點和映菡姐姐生一個!我也好有伴兒!”
姬玉情含笑說道:“小幽,這生孩子的事情,不是想有就有的,要送子觀音娘娘保佑的!在這段時間,姐姐教你練舞蹈吧,比舞劍要溫柔一些,對於產後的恢復也很有幫助。”
白娘子立刻好奇的說道:“什麼舞蹈?”
姬玉情先瞅了張準一眼,頗有些曖昧的樣子,最後有些神秘兮兮的說道:“你附耳過來,我悄悄的跟你說。”
白娘子好奇的附耳過去。
姬玉情在她的耳邊,悄悄的耳語。
白娘子聽完,嬌羞的說道:“姐姐!真的行嗎?”
姬玉情傲然說道:“姐姐是什麼人,你以後就知道了。”
白娘子還不清楚她的身份,張準還沒有介紹呢,她疑惑的說道:“姐姐,你也是玉麟哥哥的女人嗎?”
姬玉情含笑點點頭,毫不掩飾的說道:“是啊!我以後跟定他了。說不定,我現在跟你一樣,都有他的孩子了。”
白娘子欣然說道:“好啊!姐姐,我跟你學!你要是有孩子,那就更好了!”
姬玉情笑眯眯的說道:“好。”
張準拍手說道:“好了,以後小幽就住在這邊吧,白宮那邊,暫時不要回去了。”
白娘子自然是沒意見。
於是,楊映菡便安排各女的宿處。不過,最後,這項事務,還是落在了姬玉情的身上。一來,姬玉情見多識廣,經驗豐富。偌大的雨情樓都能打點的團團轉,打點她們幾個人,自然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二來,衆女裡面,她的年紀的確最大,是名副其實的大姐姐。只要楊映菡沒意見,大家也都樂得聽她的吩咐。素來與人爲善的楊映菡自然沒意見。
千戶官廳的房間足夠多,住她們幾個完全是沒有問題的。姬玉情熟行熟路的,很快就將大家的房間都安排好了。她和雲家三姐妹,住在西北角的院子裡。白娘子住在她的旁邊。楊映菡是未來的正宮,距離張準的位置最近。柳如是是張準確定了身份的侍妾,自然也住在張準的附近。
此外,姬玉情還預留了寧靈薇、薛凝影、薛知蝶、沈凌菲和她的侍女思思等人的位置,她們要是喜歡,也可以隨時來住。另外,還有十多間的客房,隨時可以接待客人的。
經過姬玉情的一番操持,浮山城的千戶官廳,就真正成爲張準的一個小巢了。爲此,張準專門給這裡取了個名字,叫做紫苑。因爲院子裡開着很多的姿色的杜鵑花。紅樓、白宮、紫苑,名稱上也對得來。
入住紫苑的第一個晚上,張準自然要和白娘子親熱。三個月的時間,還能親熱。當然,張準的動作,不敢那麼粗暴了。加上姬玉情在旁邊照看着,倒也沒有什麼大事。一晚上顛鸞倒鳳,在兩具雪白的肉體上面來回的尋找快感,當真是暢快無比。醒來的時候,張準覺得渾身腰骨痠軟,連手指都懶得動了。心裡暗自感慨,這荒淫的日子,當真是蝕骨刀啊!只是,又有幾個男人,捨得放棄這樣的荒淫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