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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西安府,親王府,掖庭殿。
偌大的庭院,空無一人。春天,已經將庭院點綴得綠油油的一片,到處都是生命力旺盛的爬山虎等植物。一片碧綠當中,還點綴着幾朵的嫣紅,令人賞心悅目。在正常的情況下,看到這一切,都只會讓人感覺到振作。可是,在這個庭院裡面,卻充滿了破敗的氣氛。春天,看起來依然是如此的蕭索。
崇禎慢慢的從大殿裡面出來,腳步無意識的走着,眼睛無神的盯着四周。其實,他的眼神,是非常空洞的。四周的一切,他其實沒有看到。就算看到了,也不會特別留意。簡單的來說,眼前的一切,他都沒有放在心上。他的心事,的確是太多了。
周圍侍候的人,都被他全部攆走了。現在的他,根本不想看到任何人。他脆弱的心靈,只要看到別人,都感覺別人是在嘲諷他似的。哪怕是別人規規矩矩,恭恭敬敬,誠惶誠恐的跪在地上,他也覺得別人的內心,其實是在嘲笑他。
亡國之君,亡國之君啊!這四個字,如芒刺在背,讓崇禎皇帝坐臥不安。只要一想到這四個字,崇禎皇帝,就感覺自己了無生趣,真想找個地方,悄悄的上吊死了算了。每次在庭院散步的時候,他的眼神,都會情不自禁的尋找,那些可以用來上吊的樹木。他甚至瞭解到,大約在一丈高有分叉的樹木,是最容易上吊的。
是什麼樣崇禎皇帝有了上吊的念頭?崇禎皇帝自己都不清楚。他感覺,上吊的念頭,是越來越強烈了。從登基的時候開始,崇禎皇帝就立志做一箇中興之主,要將衰落的明朝,再次振作起來。他要超越太祖、成祖,成爲明朝歷史上最強大的皇帝。他每日廢寢忘食的處理政務,爲的就是這樣的目標。
可是,現實太殘酷了。他的目標,還沒有實現,就遭受到了殘酷的打擊。現實狠狠的打擊了他。他越是努力,國家滅亡的速度就越快。現在,終於是到了滅亡的邊緣了。眼下的朝廷,苟延殘喘在西安府,只要虎賁軍發起進攻,朝廷就要徹底的滅亡了。
都說等死的日子,是最難過的,崇禎皇帝現在是深深的感受到了這樣的滋味。如果虎賁軍馬上向陝西進攻,攻打西安府,或許崇禎皇帝還能下定決心,早點上吊,兩腿一蹬,就此離開這個世界。都說長痛不如短痛,只要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反正,他是不會讓自己活着落入虎賁軍的手掌的。他丟不起這個臉。
偏偏虎賁軍的部隊,一直都呆在洛陽,沒有動靜。東廠和錦衣衛的情報也在顯示,洛陽的虎賁軍,暫時沒有攻擊潼關的計劃。這讓崇禎皇帝很糾結。他想死吧,又有點不甘心。不死吧,這樣的日子,活下去的確沒有什麼意義。
特別是最近這段時間,崇禎皇帝更加的鬱悶。他接連不斷的收到了很多不知道是啥滋味的消息。有些消息,他想要表達一下自己的情感,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表達。比如說,張準結婚的消息。他就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看待這件事。
崇禎得知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居然是那個該死的張準,居然還沒有結婚,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沒有結婚,就說明他的確是太年輕了。難怪之前賞賜張準,封爵張準的時候,都沒有提到誥命夫人的事情,原來是這傢伙,根本就沒有成親。
根據情報顯示,張準在結婚的時候,好像才二十三歲。也就是說,在他最開始崛起的時候,只有十八歲左右。這樣的年齡,就折騰出這麼大的動靜來,哪怕是恨透了他的崇禎,也不得不寫一個大大的“服”字。須知道,張準鬧騰的對象,可包括了兇殘的韃子。
以前,崇禎皇帝覺得自己,算是年輕有爲的了。二十歲登基,除掉魏忠賢,掌控如此之大的一個國家。在這個國家,再也沒有人比自己厲害了。可是,和張準一比,他似乎就被比下去了。張準是從無到有,他卻是從有到無。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更可惡的是,現在,虎賁軍是蒸蒸日上,前途無量,朝廷這邊,卻是日暮西山,奄奄一息了。遍觀身邊的每個人,居然沒有一個是比較得力的。那些比較得力的人,似乎都跑到虎賁軍那邊去了。盧象升、孫傳庭,這些人,都全部跑去給虎賁軍賣命了。
其實,張準結婚的消息,孫傳庭叛變的消息,下面的人,都是隱藏了很久,才慢慢的一項一項的報告給崇禎皇帝的。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崇禎皇帝想要搞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都已經不可能了。
說實在的,孫傳庭的叛變,讓崇禎非常的生氣。他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孫傳庭會叛變的。他自問沒有對不起孫傳庭的地方。孫傳庭和盧象升有很大的不同。他從來沒有對孫傳庭起過疑心。崇禎皇帝懷疑過很多人,甚至懷疑過孫傳庭的老師洪承疇,但就是沒有懷疑過孫傳庭。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很少有的。
當初,孫傳庭抓到高迎祥的時候,朝廷也是大力的褒獎了他的。孫傳庭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太子太保兼賜尚方寶劍了。當時,崇禎皇帝還想,自己終於有一員得力的虎將了。剿滅陝西流寇,剿滅虎賁軍,終於有可能了。沒想到,沒過兩年,孫傳庭就成了虎賁軍的人了。他的一番心血,一番希冀,都全部白費了。
如果說孫傳庭的叛變,讓崇禎很生氣的話。張準的婚禮,則讓崇禎很不是滋味。他想要說些什麼,似乎都不好說的。沒別的,主持婚禮的人,就是懿安皇后張嫣。他想要發表一點看法,做出一點動作,都很爲難。任何事情,只要牽扯到懿安皇后,他都不好出手。要打張準的臉,就會打到張嫣的臉,真是進退兩難。
崇禎皇帝判斷,張嫣應該是不準備回來了。她那麼積極的張羅張準的婚禮,自然是要留在虎賁軍那邊,安享晚年了。本來,張嫣無兒無女的,的確和朝廷沒有什麼聯繫。除了掛着懿安皇后的頭銜之外,她的確是個很自由的人。和她唯一有聯繫的,估計只有她的父親張國紀了。崇禎想要怪罪國紀,最後又狠不下心來。
在這個時候,處罰張嫣的父親,只怕內閣也不會贊成的。說不定,他們還會提出強烈的抗議。好歹,張嫣的名聲,是相當的完美的。畢竟是和魏忠賢搏鬥了七年的女人。在民間,在地方官員的心目中,懿安皇后簡直是完美女性的化身。萬一因此搞出什麼事來,本來就是如履薄冰的朝廷,就要全部散架了。
“傳楊嗣昌來!”
崇禎忽然有氣無力的叫道。
從立柱的背後,轉出一個躲藏起來的太監,答應着去了。
一會兒以後,楊嗣昌就到來了。半年的時間不見,楊嗣昌也是憔悴了很多,蒼老了很多。頭髮都全部發白了,臉頰上全部都是皺紋,就好像是黃土高原的溝壑。其實,此時此刻的他,只有五十歲不到,可是看起來,卻已經超過七十歲了。
他都是被朝廷的事情給折騰的。自從朝廷撤離京師,暫住西安府以後,他就沒有過過安穩的日子。作爲內閣首輔,楊嗣昌必須爲了朝廷的生存而努力。他必須想方設法,讓朝廷繼續維持下去。可是,他面臨的壓力,是前所未有的大。
虎賁軍席捲殘雲,從多個方向,不斷的蠶食朝廷的地盤。青龍軍團已經南下江西,向湖廣南部進攻。白虎軍團已經南下長江,準備逆江而上。其他的還有李巖軍團、朱雀軍團……虎賁軍的部隊,正在四處開枝散葉,向全國各地進軍。
現在,湖廣、廣東等地,都已經失守了。朝廷的控制區,越來越小,財源物資的補給,都是越來越困難了。無數的虎賁軍部隊,就好像是一張準備拉起來的漁網,將朝廷籠罩得嚴嚴實實的。楊嗣昌和陳新甲等人,都感覺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目前,朝廷勉強能夠控制的,只有雲南和四川了。播州一帶,山高林密,道路崎嶇,基本上是不聽朝廷號令的。幸好,秦良玉還活着,還能勉強震懾播州一帶,不讓他們鬧出更大的亂子。可是,隨着虎賁軍的到來,秦良玉能支撐多久,也是未知數啊!
“臣叩見皇上。”
楊嗣昌恭恭敬敬的跪下來。
“王斗的情況怎麼樣?”
崇禎忽然問道。
“王鬥?”
楊嗣昌覺得有點意外。
崇禎爲什麼突然問起王斗的情況?他還以爲,崇禎關心的,乃是虎賁軍的情況呢。沒想到,他居然問起了王鬥。不過,也難怪崇禎皇帝關心王鬥,主要是這個王鬥,對西安府的威脅是最大的。王斗的部隊,距離西安府,的確是太近了。
在陝西的延安府等地,王鬥已經拉起一支隊伍來,掛的就是虎賁軍的旗號。儘管東廠和錦衣衛的情報顯示,王鬥軍團的兵員數量,只有三四千人,武器裝備,好像和一般的虎賁軍也有區別。又有消息說,王斗的目的,也不是爲了對付朝廷,而是爲了對付陝西起義軍。可是,朝廷又有誰敢掉以輕心?
無論如何,王鬥軍團,畢竟是虎賁軍的一把刀。還是一把懸掛在西安府頭頂上的刀。這把刀,距離西安府,只有不足三天的路程。中間,沒有任何的天險阻擋。誰能保證,在不久的將來,這一把刀,不會落在西安府的頭上?
楊嗣昌和陳新甲,最近這段時間,都對這個王鬥軍團,很是擔憂。萬一西安府北面的王鬥軍團,東面的玄武軍團,都同時向西安府發動進攻的話,朝廷就有好戲看了。以目前朝廷的兵力,想要同時對付虎賁軍的兩個軍團,有點難度啊!
幸好,目前虎賁軍的主力,都去了日本,暫時沒有繼續折騰。可是,一旦虎賁軍的主力,從日本回來,那簍子就大了。朝廷,未來到底何去何從?繼續向西?入川?一旦虎賁軍佔領了雲南、四川,那朝廷的處境,就更加的艱難了。
“臣等合議,準備調派吳三桂去對付王鬥。”
楊嗣昌沉吟片刻,謹慎的說道。
這個提議,其實不是內閣想出來的,是吳三桂主動上書請求的。吳三桂表示,自己出身軍人世家,深感皇恩浩蕩,爲朝廷戰鬥乃是天分。在朝廷如此艱難的時候,他的部隊,卻在鳳翔府後面看熱鬧。這讓他感覺很不是滋味,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吳三桂熱切的表示,自己願意去攻擊虎賁軍的王鬥軍團。他有信心,在三個月的時間,將王鬥軍團完全攆出陝西。吳三桂冷靜的分析說道,王鬥軍團,基本沒有騎兵。他的部隊,則全部都是騎兵。以騎兵對付步兵,自然是一擊即潰。
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如此忠心耿耿的將領,的確是很難得了。因此,在收到吳三桂的求戰書以後,楊嗣昌和陳新甲,馬上就做出了決定,將吳三桂調去攻打王鬥軍團。無論是否可以將王鬥軍團全殲,最起碼,要將他們攆出陝西境內。
“吳三桂?”
崇禎自言自語的說道。
他潛意識裡,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卻又沒有準確的把握到。這個不對的感覺,很快就在他的腦海裡消失了。
“也好。”
“先解決了王鬥再說。”
崇禎皇帝點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兵部就下令給吳三桂了。”
楊嗣昌謹慎的說道。
崇禎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最近有什麼新的情況嗎?”
過了一會兒以後,崇禎又有點煩躁的說道。
“這個……”
楊嗣昌唯唯諾諾的,似乎有所顧忌,不敢明說。
“說罷!”
“罪不在你!”
崇禎不耐煩的說道。
“襄陽……失守了。”
楊嗣昌聲音低低的說道。
“你說什麼?”
“襄陽……失守了?”
崇禎感覺自己好像又被雷劈了一下,有點暈眩的感覺。
好大一會兒,崇禎才慢慢的恢復過來。他的眼神,變得有點空洞,又有點悲哀。襄陽乃是入川的門戶,虎賁軍佔領襄陽,那入川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虎賁軍既然控制了襄陽,那麼,自己再入四川,似乎也是找死了。
虎賁軍控制襄陽,還有一個很嚴重的後果,就是湖廣以東的國土,都已經不屬於朝廷了。襄陽是中原的戰略要地,控制着東南半壁。丟了襄陽,就等於是丟掉了整個東南半壁。虎賁軍控制襄陽,就等於是控制了整個東南半壁。
“襄王呢?”
崇禎來不及問責,又急忙問道。
在明朝的這麼多藩王裡面,和崇禎關係最密切的,就是這個襄王了。福王的勢力固然大,名頭也很響,其實和崇禎沒有什麼密切的聯繫。福王被殺,丟的是朝廷的顏面,崇禎本人不會特別的悲傷。哭靈之類的把戲,都是做給人看的。但是,襄王被殺,那就涉及到兄弟骨肉了。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投降了……”
楊嗣昌吶吶的說道。
“這混蛋……”
崇禎下意識的罵出口。
襄王竟然投靠虎賁軍了?天,孫傳庭投降虎賁軍也就罷了,連皇族成員,都投靠虎賁軍了。簡直是不可思議。可是,想到連懿安皇后都願意留在虎賁軍那邊,不想回來了,似乎,一切都可以解釋了。唉,自己的這個嫂嫂……
楊嗣昌無意中擡頭,看到崇禎的臉色,就知道崇禎心情很複雜。皇帝心神激盪之際,有些話,他就不適合繼續說了。萬一刺激到崇禎發飆,那就是自己找罪受了。其實,襄王的投降,和張嫣有着很密切的關係。你想想,連先皇帝的皇后,都投降虎賁軍了,他們這些藩王,投降虎賁軍,還有什麼忌諱的?
可以說,正是有張嫣的例子在,明朝的皇室,才一下子沒有了很多的束縛,沒有了很多的顧忌。除了襄王之外,江南地區的藩王,幾乎都全部投降虎賁軍了。一兩個冥頑不化的,也架不住自己子孫的能量,乖乖的投降了。
“他又來了……”
楊嗣昌忽然又說道。
“什麼?”
崇禎皇帝滿臉木然。
什麼叫又來了?是虎賁軍又來了?
“襄王……”
楊嗣昌苦澀的說道。
說真的,每次和崇禎皇帝說話,楊嗣昌也感覺壓力很大。
在這個時候,內閣接收到的,全部都是壞消息。以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都覺得挺難承受的,更不要說心靈脆弱的崇禎了。因此,要將這些壞消息都傳給崇禎皇帝,又不能讓崇禎皇帝一怒之下,將自己的腦袋給砍了,當真是難度太高了。
襄王的確是投靠了虎賁軍,的確是又回來了。他回來的目的,是專門傳遞消息的。他身上,帶有張準署名的信件。信件,據說是張嫣求張準寫來的。襄王來到潼關,將信件和其他一些東西,交給專門的人員,然後就輕鬆愉快的離開了。
“什麼信件?”
“拿來!”
崇禎皇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楊嗣昌急忙拿出信件,雙手呈給崇禎皇帝。
崇禎皇帝接過來,不假思索的打開,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臉色就有點變了。他下意識的想要將書信撕碎,最後卻又忍住了。他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將信件內容,又細細的看了一遍。結果,他臉上的青筋,都暴露出來了。
“這算什麼?”
崇禎皇帝怒氣衝衝的說道。
楊嗣昌跪在地上,不敢言語。
他就知道,信件裡的內容,肯定會觸怒崇禎皇帝。信件的內容,內閣的每個成員,都已經傳閱過了。他們還就書信的內容,進行過簡單的討論。站在內閣的角度,他們倒是覺得書信的內容不錯,只是站在崇禎皇帝的角度,就有點難接受了。
信件是張準寫來的。不過字跡明顯不是張準執筆,只有落款是張準的名字。事實上,信件是柳如是執筆寫來的。幸好是柳如是執筆。否則,以張準的性格,肯定是直來直去的。崇禎皇帝要是看到,當場就可以氣暈過去。
“什麼叫比明國還大的土地?”
“什麼地方還有比明國還大的土地?”
崇禎皇帝手中揮舞着信件,忍不住咆哮起來了。
王承恩聽到聲音,急忙趕來,發現沒事,這才稍稍放心。他揮揮手,讓身邊的小太監都退走。崇禎皇帝失禮了,還是不要讓太多的人看到纔好。楊嗣昌同樣是個愛面子的人。
楊嗣昌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靜靜的忍受崇禎皇帝的咆哮。崇禎皇帝這樣的反應,還算正常。甚至,比猜想中的好一點。要是崇禎拂袖而去,那纔是真的麻煩了。直到崇禎皇帝的怒火,都發泄得差不多了,才從懷裡掏出一張地圖,舉過自己的頭頂。
“這是什麼?”
崇禎皇帝狐疑的問道。
“世界地圖。”
楊嗣昌急忙敏捷的回答。
這份世界地圖,是跟隨張準的信件,被一起送過來的。毫無疑問,主要是爲了讓崇禎皇帝,對自己的未來,有個比較清楚的認識。爲此,在馬達加斯加島的位置,還特別的進行了標註。只要不是傻子,都是能看得清楚明白的。
“那麼遙遠的地方?”
崇禎根本無法相信,世界原來這麼大。
倒是楊嗣昌他們有些相信,也覺得這條道路,是可以嘗試的。因爲,在這個時候,張準根本沒有必要和他們玩花樣。如果張準沒有玩花樣,那麼,張準承諾的一切,就有可能是真的。
去一個全新的地域,重新發展,的確需要一些勇氣,一些毅力。雖然,看起來是有流放的性質,相信崇禎皇帝的內心,一定不好受。但是,無論如何,明國的正統,都可以繼續延續不是?
可是,崇禎皇帝,會接受這樣的流放嗎?
沒有人知道。
……
夜,深沉。
崇禎一直站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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