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交錯縱橫的街道和高樓,現如今早已看不到當初的影子,只剩下一堆破石塊。
趕回舊小區救援的女人在發現自己丈夫庚漠的時候,小區的的供水管道死死壓着他。
雖然這根供水管道壓着他,但管道里面不停有水正好滴落在庚漠的口中。
也成了庚漠的救命稻草。
可現如今,想要救出庚漠,難度太大,供水管道壓着他,上方則是水泥板和衆多碎石塊。
極大的增加了救援難度。
“老公,老公!你堅持住,我這就救你出來。”
發現庚漠的時候,女人眼角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往下掉,整個人哭的稀里嘩啦,不管旁人怎麼安慰,都無濟於事。
“漠嫂,別急,我們一定會救漠哥的,現在我們應該找一個安全的救援方案,防止再次他坍塌而造成二次傷害。”
女人身旁一個滿身破爛衣衫,蓬頭垢面的中年人安慰着她。
可現在的女人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安慰的話,她只想儘快將自己的丈夫救出來。
若不是之前她丈夫拉了她一把,現在被壓在下面的就是她了。
而就在女人徒手刨着堅硬的石塊時,整個廢墟,忽然又鬆動了半分,掀起漫天塵土。
這廢墟微微一動,頓時之間,廢墟之中,傳來了一個孩子細微的哭喊聲。
那被重重石塊壓住,已經奄奄一息的庚漠似乎是聽到了這道細微的哭喊聲,竟然甦醒了過來。
那女人也是同一時間,變得有些瘋狂,逐漸喪失理智。
軍士長見狀,連忙將女人拉到一旁,緊緊皺眉說道,“大姐,你不要亂來,這樣你只會讓救援更加困難。”
女人聞言,也恢復了一些理智,忍聲吞淚道,“那我們心在該怎麼辦?”
軍士長向前走了兩步,通過石板的縫隙觀察了一下內部的情況。
半響過後緩緩說道,“你丈夫被壓的地方與兩個孩子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個對立位置,那兩個孩子正好身處供水管道的另一端,恐怕只能救一方,而且兩個孩子的也不一定能全活!”
軍士長說話的聲音,變得極其不自信,這還不是他最壞的猜測,他甚至怕這三個人都不能全部救出,畢竟,他們所在的位置實在太過蹊蹺了。
一個供水管道壓住了三個人,而且還身處兩端。
供水管道上方更是有許多水泥板。
聞聽此言,女人登時呆滯在原地,眼神恍惚,嘴裡開始不停呢喃,“不,不,全救,一定要全救。”
說話間,女人滿是泥垢的雙手緊緊抓住軍士長的袖子哀求道,“ 大哥,我求求你,我的兩個孩子和我的丈夫,一定要全救啊。”
軍士長深吸了一口氣,並未搭話,他知道這種選擇對於女人來說,實在過於殘忍。
哪怕是換一個人來衡量,都無從選擇,更何況她這個女人呢?
旁邊極力施展救援的傑卡斯,忽然臉色有些急迫的來到軍士長身邊,士兵顯示看了一眼女人,隨後小心翼翼壓低聲音附耳說道,“首長,得趕快做決定呀,這片廢墟還有塌方的預兆。”
“那供水管道下的男人手裡緊握着一根細小支柱,支撐着上方的大片水泥板,若是男人堅持不住或者是支柱斷裂的話,恐怕這三個人都活不了,而且,那兩個孩子其中一個,已經快沒呼吸了。”
傑卡斯說完,軍士長臉色大驚,他着實沒有想到,男人之前在昏迷的情況下,居然還能做到這一點。
同時,他內心也開始着急,眼前的女人早已崩潰,根本就缺失了判斷和選擇的心智。
軍士長又不能隨便代替女人做出決定。
他只能祈求女人能做出一個抉擇。
不然,就只能他來選了。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女人嘴中依舊重複着一句話。
“全部都要救!”
“一個都不能放棄。”
眼看廢墟有鬆動的跡象,傑卡斯趕忙催促道,“首長,來不及了1”
軍士長聞言,心底一橫,“要恨就恨我吧!”
說罷,軍士長眼中充斥着決然,轉過頭對着士兵說道,“救大人,他存活的機率要大一些。”
“是,首長!”
聽到軍士長這個決定的時候,傑卡斯也是眼含淚水,但眼下的情況,別無他法。
“大姐,你別恨首長,要恨就恨我吧,因爲是我動的手!”
傑卡斯轉頭對着女人說了一句。
這種感覺他明白,因爲他剛失去最好的兄弟,同時也是他最好的戰友!
痛到心底的感覺,若非天災至此,誰願意去做出這種選擇。
傑卡斯操起撬棍,剛準備喊上其他士兵準備動手的是時候,廢墟之下,傳來了庚漠微弱的聲音。
“救......救孩子,救......我的兩個孩子,別管我!”
聽到此,在場的衆人又犯難了。
女人也不顧形象,在地上爬到縫隙口面前,望着庚漠說道,“不,老公,沒了你,我怎麼活啊,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
女人心中的悲痛再也無法忍受,哭的歇斯底里!
眼淚宛若大壩決堤一般涌出!
廢墟之下,庚漠梗咽的聲音再次傳出,“老婆......這一次,你就聽我的吧,這二十年來,我的一切都是由你做主,這一次,你就換我做一次主吧......”
微頓半許,庚漠繼續說道,“老婆,我曾經說好要陪你一起白頭,老了以後,一起坐在公園裡看日落,可惜,我要食言了。”
“不過老婆,你別擔心,下輩子,我還在那家咖啡館等你......”
說完,庚漠緊緊握住那支撐着他頭頂水泥板支柱的手,緩緩鬆動。
女人見狀,聲音頓時接近瘋狂的嘶吼道,“不,我不要下輩子,我現在就要你陪我,我不管!”
無奈之中,女人只得撒潑。
一直以來,只要女人一撒嬌,庚漠總會無條件順從女人。
可這次,即便她嘶吼到聲音沙啞,男人也沒有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轟!
庚漠上方的水泥板,瞬間崩塌。
他徹底與這個世界告別,也徹底與女人告別。
這一刻,女人腦海一片空白,她耳邊一直在迴響着庚漠的那句話。
“下輩子,我還在那家咖啡館等你......”
她站起身來,悲痛欲絕的仰天咆哮道,“老天爺,你混蛋!”
“你混蛋啊!”
話音剛落,女人表情一僵,整個人直直朝着地面倒去。
若不是傑卡斯一把接住女人,這一下,非摔出個好歹不可。
“救人!”軍士長抹了一把淚水,臉色沒有一絲悲痛,但聲音裡透露出的感情,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保證完成任務!”
託尼思拖着大腹便便的身體,抹了一把吧嗒吧嗒的眼淚,一臉的感激流涕。
就差給羅拉白刷的一下跪下了。
緊接着羅拉白又道,“軍士長,你負者通知涼城各縣城,用廣播的形式通知所有人,讓各縣城的相關人員組織羣衆轉移到安全地帶,記住,一個地方都不能落下。”
“是,隊長。”即便是身爲市長的李衛,羅拉白髮布號令以後,他也沒有絲毫抱怨。
反而是眼神堅定的點了點頭,內心甚至沒有絲毫質疑羅拉白的想法。
就連在座的人,目光都齊刷刷的聚集在羅拉白身上,等待着羅拉白下達命令。
數分鐘後,在場不論大小官員,都有自己的任務。
有的親自到地方動員,有的則是進行救援物資的分配。
早上八點,涼城護衛軍全部出動,各個地方的護衛軍也迅速集結,在各個地帶駐紮,隨時準備着應對突發狀況。
異常的舉動,整個涼城羣衆都置身在恐慌的氣氛之中。
羅拉白也盡力將這種恐慌的氣氛壓制住,但這種發自人們內心的壓抑和恐慌,實在難以控制。
尤其是對天災的恐懼。
而涼城這次奇異舉動也引發了全國各地的報道。
【松山報道:今日早晨八點,川蜀邊區涼城的羣衆突然集體聚集在空曠地帶,當地護衛軍也大肆集結,涼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我臺記者正趕往涼城一探究竟。】
【陽城報道:今天早晨八點,涼城各個廣場,乃至所有空曠地帶,在一夜之間搭起了無數帳篷,所有涼城羣衆也搬到了帳篷裡面居住。】
【燕京特別報道,今天早晨八點半時分,川蜀涼城全面實施封鎖,只出不進,本市軍部也調集了大批護衛軍通過運輸飛機前往涼城,大量物資也往涼城運去。】
網上也是徹底炸開了鍋,繼昨日中樞院的特殊報道過後,今天涼城絲毫不掩飾的行動,讓國內網友不得不猜測米國大河州是不是真的有什麼大動作了。
同時國外,,櫻花國等等大國高層也是迅速召開了機密會議,研究起米國大河州此次舉國上下大動干戈的意圖。
其中尤其是孔雀國那羣阿三最爲震驚。
由於涼城距離他們的邊界很近,使得他們猜測米國大河州的此次行動是針對他們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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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過首座也在首都召開了重大會議,此刻正在臺上發表演講。
“米國大河州此番毫不掩飾的行動,簡直就是對我們極大的侮辱,他們認爲我們孔雀國毫無戰鬥之力,他們錯了,我們孔雀過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米國大河州會爲他們的狂妄自大而付出沉重的代價。”
“現在,立刻致電米國大河州,讓他們即可停止荒謬,如同飛蛾撲火般的行動,否則我們將採取一切強有力的打擊行動,證明我們的決心。”
雖然孔雀國首座的演講很激昂人心,底氣十足,但離開演講臺,就趕忙抹了一把汗水,小聲對着身旁的助理說道,“快,給米國大河州致電,我們願意和談。”
顯然,他內心早就沒了鬥志,一心想着和談。
然而米國大河州高層可沒有時間理會這羣只會耍雜技的阿三。
而米國大河州網友也是在網絡上展開了議論激烈的討論。
“這孔雀國那羣癟三,又在哪裡嗚嗚渣渣了,你看我們米國大河州高層根本就不鳥他們,別看他們表面上那麼有底氣,背地裡恐怕哭爹喊娘了吧。”
“這次涼城的大動作,一定是爲了開戰而準備的,滅了他丫的。”
“人在涼城,剛剛涼城上空投放了好多物資,還有大批護衛軍空降涼城,看來真要開戰了。”
“不虧是我大米國大河州,就是有氣魄,二話不說就是打。”
“樓上的,你應該這麼說,我米國大河州牛B。”
米國大河州每個軍部皆是接到了這樣一個命令。
“集結部隊,開拔涼城!”
簡單的四個字,卻是讓人看的熱血沸騰。
除了軍部將帥,所有士兵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即便是面對着未知的危險,他們也內心也沒有絲毫的懼怕,只有一往無前的決心。
早上九點,無數封密報同一時間朝着中樞院的信息部發去。
上省軍部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下省軍部集結完畢,等待開拔命令。
羊城軍部集結完畢。
......
燕京中樞院,首座辦公室。
一個手拿文件的男子,快步走進辦公室,對着端坐在辦工作前的特首座稟報道。
“稟報首座,所有軍部的護衛軍集結完畢,請首座下達命令!”
特首座面無波瀾的點了點頭,平靜的說了句,“出發!”
自此,米國大河州地區,靠近涼城地區城市的軍部,都有一支護衛軍集體出動,他們的目的地皆是涼城!
九點半,涼城所有地方羣衆皆是避難完畢。
十點,涼城所有避難羣衆情緒正常,被各大官員安撫,但並未透露真實情況。
十點半,羅拉白親臨涼城護衛軍駐紮地點等待。
十點四十五分。
距離七級大地震的來襲,還有十五分鐘。
羅拉白目光緊緊盯着時間。
而這時,李衛走進帳篷。
“隊長,沒人了,所有羣衆都安排到避難所了,避難所裡面也安排了大量特勤,用於地震爆發的時候安撫羣衆的情緒。”
羅拉白眉頭緊鎖,又緊緊盯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半響後,羅拉白問道,“去協助大河州里羣衆撤離的人,怎麼還沒有沒有消息?”
李衛聞言,微微皺眉道,“不應該啊,我派託尼思去的,雖然哪裡山路崎嶇,但也不應該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收到羣衆安全轉移的消息啊。”
在一小時前,託尼思完成護衛軍集結的任務過後,羅拉白就讓李衛派遣託尼思去撤離大河州區裡面的羣衆。
但是現在這麼久了還沒有消息,讓羅拉白心底隱隱感到有些不安。
是發生了意外,還是託尼思消極怠工?
李衛似乎是看出了羅拉白心中所想,旋即說道,“隊長,你放心,雖然託尼思對於我不是很支持,但在工作效率,我都不敢說比他好。”
“打電話問一問,看是否發生了什麼意外。”話落,帳篷外,便傳來了一道充滿的腳步聲。
“隊長,我要找隊長。”
乍聽之下,羅拉白心底便知道...出事兒了!
羅拉白急忙走出帳篷外,就看到一個滿身泥濘,身上迷彩服破了好幾個大洞的士兵靠在一根電線杆上。
即便如此,還是難以支持士兵搖搖欲墜的身體。
“同志,怎麼回事兒?發生了什麼事?”羅拉白急忙上前,不顧士兵身上的泥濘,直接便是扶起了士兵問道。
“李,軍士長,出事兒了,我們連隊,在大河州的小路上遇到了道路坍塌,坍塌的地方正好是我們的連隊後方,大部分兄弟都掉到山溝裡面去了,現在是生死不明,鄭部長留下僅剩的兄弟救人,他獨自往大河州里的去通知人了。”
士兵喘着粗氣,此刻的他,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了。
羅拉白這時也才發現,這名士兵的背後早已經被鮮血所侵溼。
“軍士長,趕快掉一架直升機來,送我去大河州里面。”羅拉白咬了咬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