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藝館老闆懷中正摟着一位十三、四歲的精緻男孩睡得正香。
肖策用手中長劍穿過兩扇門間的縫隙將裡邊卡着的“門栓”,一點點的移開。
肖策此時臉上已經蒙上了黑紗,他輕輕推開了房門,用火摺子點着了燭臺。
老闆被驚醒了,立刻坐起來,厲聲問道:“什麼人?”
話音未落,一把長劍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闆嚇得顫微微的道:“大俠饒命,有話好商量。”
肖策玩味的道:“真的好商量嗎?”
老闆急忙保證道:“真的好商量,小的不敢欺瞞大俠。”
肖策調侃道:“既然好商量,那你就幫我做一事吧,把你這裡所有人的賣身契都找出來給我。”
“行,行,小的這就去拿。”說話間,老闆就要起身。
肖策把劍架在了老闆的脖子上,說道:“你就別動了,告訴你身邊的這位,讓他去取。”
此時,那個被嚇得渾身發抖的赤身男孩正蜷縮在大牀的角落裡連聲音都不敢出。
那老闆應道:“對對,憐兒,你去拿。”
憐兒嚇的顫微微的起身,扯過牀角的一件白色的裡衣披在自己的身上,就下了地,穿上了鞋子。
肖策低聲恐嚇道:“還不快說,都放在哪裡了?把鑰匙也給他。”
那老闆平時雖有點粗淺的功夫,在此時劍架在了脖子上的情況下,也已經嚇得連動都不敢動了。
他顫着聲音對憐兒說道:“鑰匙就在我衣服口袋裡,你打開那個黑色的衣櫃,下面有一個夾層,你從上邊把那塊板拿下來,裡面有一個黑色的木匣就是。”
肖策衝着憐兒厲聲說道:“還不快去拿?”
憐兒顫抖着雙手從老闆外衫的衣袖口袋裡取出了鑰匙,打開了衣櫃的門。
取出裡面的幾包衣服扔到了地上,就踩着一個矮凳,大半個身子探了進去,費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底下的那塊板取出來,從裡面果然抱出了一個黑色漆的木匣。
肖策另一隻手快速的就送給了這位老闆一個手刀子。
老闆果斷的暈了過去。
肖策打開盒子,裡面有厚厚的一打賣身契,他一張張的找着,果然在裡面找到了晴公子的賣身契,也找到了玉兒的賣身契,他將這兩張抽出後,將其餘的賣身契一把火給燒成了灰燼,那個叫憐兒的人高興的歡呼道:“太好了,我終於自由了。”
肖策向他打了一個手勢說道:“你看看這屋裡還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分給大家,讓大家都拿了東西明天一早城門一開就趕緊出城吧。”
憐兒歡呼着去樓裡通知其他的人了。
他在樓裡一喊,那些接客的沒有接客的人都開門跑了出來。
一個嗓門大的伶人問道:“憐兒,這大半夜的你發什麼瘋?”
憐兒高興的道:“宇哥哥,我說的是真的,不信你現在到老闆房裡去看,咱們的賣身契都已經燒成灰了,是我親眼看見一位蒙面人乾的。”
宇哥哥樂了,大聲的招呼道:“兄弟們,不管是真是假咱們先去看看。”
於是一幫人浩浩蕩蕩也不管客人願不願意,都向老闆的房裡衝去。
當衆人到了老闆房間時,肖策已經不在了,而老闆被五花大綁的綁在了牀頭,還處於昏迷中。地上也的確有一些灰燼。
憐兒說道:“那位大俠還說了,這屋子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讓咱們隨便拿,明天早上城門一開,大家最好都往城外跑,各走各的路。”
宇哥哥笑道:“好哇,想不到這老闆也有翻船的時候,兄弟們咱們搜,誰搜到就歸誰,天一亮咱們就各走各的路好了。”
於是這個房間裡就開始了哄搶,不光伶人們在搶。那些養着的侍者、打手們也開始搶了。
很快藝館值錢一點的東西就都被這些人搬空了,搬不走的也都砸得差不多了。
老闆醒來時就已經是這個亂糟糟的場面了。他一個勁的叫,可嘴巴早已經被一塊手帕封堵住了,哪裡還喊得出聲?就算能夠喊出聲音也不會有人再聽他的了,他被氣得再次暈了過去。
而肖策,早就已經抱着晴兒,回到自己剛到這時包下的那個客棧。一路上,他抱着佳人避過城中巡邏的兵士,從窗戶回到那個房間。
到了房間裡,肖策把已經嚇得癱軟的晴公子放到了大牀上,把晴公子的賣身契交給他瞧,並在晴公子的面前用火燭將賣身契燒成灰燼。
晴公子激動的哭了,而肖策在他耳邊好聲安撫,“你先睡一覺,我去侯府一趟,把玉兒的賣身契交給候爺,也算是我還他的一個人情,明天早上城門一開我就帶你回家。”
晴公子一愣,說道:“回家?”他這輩子都沒有想到過自己還會再有家。
肖策肯定的道:“對,回家。”
肖策爲晴兒,脫掉鞋子,又蓋好被子,便從窗戶鑽出去了,又在外面將窗戶重新掩好。
肖策一路飛檐走壁的回到了候府,他來到司徒南的門外,敲響了房門。
司徒南沒好氣的在裡面應道:“誰呀?這大半夜的?”
肖策低聲道:“是我,肖策。”
司徒南一聽,這應該是有急事的節奏哇,急忙起身披了一件衣服就下了牀,他點燃一盞火燭,就從裡面打開房門,問道:“怎麼了這是?”
肖策側身進了門,司徒南將門關嚴,問道:“這是怎麼了?肖兄?你怎麼是這身打扮呀?”
肖策從懷中取出一張紙遞給司徒南,“你看看這是什麼?”
司徒南仔細一看是一張賣身契,又看名字叫李玉,他驚訝的道:“這是玉兒的賣身契呀?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肖策道:“我剛剛去藝館,把那裡所有人的賣身契都找出來燒光了,我勸你早早派車去接玉兒過來,小心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司徒南,聽他這麼說,再一看他這身打扮,讚道:“兄弟,行啊,在下佩服,我這就備車去接我的玉兒,大恩不言謝了啊。”
肖策道:“你最好配上兩輛馬車,我得把晴兒帶走,天一亮就出城,咱們兄弟後會有期了。”
司徒南笑道:“好的,這陣風聲過去了,你再回來找兄弟玩,你可真是我的親兄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