遖宿王上毓驍心中一酸,慚愧的說道:“都是本王的錯,傷了阿離的心。阿離走後,這天下便再沒有能夠陪伴本王一同飲酒之人了。”
慕容離恭敬的道:“王上擡愛,慕容離實不敢當。王上仁慈,忠君愛主之士必然有之。”
遖宿王上毓驍苦笑了一下,說道:“可能得本王之心者,只有阿離一人。本王知阿離忌憚於本王,可事已如此,又過了許多時日,只希望阿離不要與本王再生嫌隙纔好。”
慕容離黯然,輕聲道:“太師曾求阿離讓王上只做守城之君,如今阿離已經做到。只願王上成盛世明君,不負太師之望。”
遖宿王上毓驍淡然一笑道:“阿離的心思本王自是明白,也甘心只做這守城之君。可現在中垣之地只有天權、瑤光這兩國,中間又有子煜之死,種種挑撥,驚聞執明國主曾出兵瑤光,想必他已有了成爲中垣共主之心了。”
慕容離苦笑了一下,淡然道:“執明本非謀奪天下之人,奈何奸人挑唆纔有出兵之舉。他雖貪玩,卻有愛民之心,最終如何皆是天命。”
遖宿王上毓驍不由得嘆了一口氣,說道:“終歸還是他佔了你的心思。”
慕容離默然不語,手持玉簫吹奏起來。
遖宿王上毓驍坐在王座之上,像以前一樣一隻手肘放在桌案上支着下巴認真聆聽着。不知道爲什麼慕容離吹奏的曲子,他總是聽不夠。
一曲終了,遖宿王上毓驍淡笑道:“聽聞天權正在議執明大婚之事,不知阿離可知?”
慕容離平靜的道:“執明乃一國之君,怎能不去綿延子嗣?大婚之事或早或晚終是要辦的。”
遖宿王上毓驍沉默了一下道:“若是不喜歡要之何用?綿延子嗣未必只需大婚。本王心中只有一人,若大婚也只是與這一人而成,只是不知道今生是否還會有此機緣。”
慕容離執着玉簫的手微微一顫,自然是明瞭他所指何人,平靜的道:“既然已知今生無望,又何苦盼之?只願王上福壽安康,早享天倫。”
遖宿王上毓驍最後嘆了一口氣,起身道:“故友已探,唯願阿離他日若有所需,能來遖宿,本王必會掃塌相迎,以上賓之禮待之。”
慕容離感激的彎身行禮,鄭重的說道:“謝王上盛情,只怕此生無望了。”
遖宿王上毓驍嘆了一口氣,“哎”了一聲,道:“一切隨你。人本王也見了,本王這就回遖宿。山高路遠,後會有期。”
慕容離躬身道:“恭送王上!”
方夜將遖宿王上毓驍送出行宮後,重新回到大殿之上,只見自家國主正在一個人坐在王座上自斟自飲悶悶不樂。
方夜問道:“王上,爲何不留遖宿國主住上幾日?”
慕容離道:“如今中垣並不太平,執明已對本王起了疑心。再有那仲堃儀暗中挑撥,難保執明不會對本王疑心加重。只有斷了同遖宿的聯繫,才更有力於平定中垣之事。”
方夜道:“遖宿王上所說大婚一事不知道王上有否考慮?我瑤光王室只有王上一人,延綿子嗣也只能靠王上一人了。”
慕容離仔細的想了一下,道:“時機還未到,本王年紀尚輕,子嗣之事不必急於這一時。”
黑夜裡,在茫茫大山之中經常會有一條火龍出沒,被不知情的當地人說成是“百鬼夜行”,所以沒有人敢到這裡活動。
一日,夜梟在山下的一個小鎮的飯館裡吃飯,聽到其它桌子上的人在竊竊私語,便留意聽了一下。
結果聽到一個人說:“前一段時間,我們家隔壁的陳二進山去打獵,遇到下雨了,就在山上找了一個山洞躲了起來,到了天黑雨才停。可是山黑路滑的他也不敢亂走,只在洞口附近想找些野味來裹腹。結果你猜他看見了什麼?”
另一位男人好奇的問道:“那他看見了什麼?”
那個人低聲道:“是鬼火。”
另一個人嚇得打了一個激靈,顫聲道:“我的天呀?不會吧?他怎麼知道是鬼火?”
那個人道:“他說那鬼火忽明忽暗,還發出嚇人的聲音,而且並不是一隻鬼,而是很多很多。”
另一個人顫着聲音,說道:“哎呀媽呀,一隻鬼就夠嚇人了,還很多。他該不會是撞見了百鬼夜行了吧?”
那個人道:“我看是,要不然怎麼可能突然就一下子出來那麼多鬼?還都排成一條長龍前行。”
那個人又道:“陳二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就順着原路回來了,到了家之後,就一病不起,連晚上睡覺都要點燈。”
夜梟微微一笑,暗道:“想必那百鬼夜行必是山中隱藏的兵馬所爲,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只是不知道他們所說的是否與我上次所探到的爲同一處,待我上前問問。”
夜梟起身,走到那兩人桌前,雙手抱拳一禮問道:“請問剛纔你二人說的百鬼夜行是在何處所見?”
陳二的鄰居道:“我聽我那鄰居說,就在越支山西側的一處山谷中。”
“多謝!”夜梟道了句謝,就迅速離開了。
在一間破舊的屋子中,陳二的鄰居看着這位一身勁裝打扮的年輕人離去,沒敢再多言。
夜梟騎着馬,一路順利的到了“越支山”的山腳下,看着茫茫青山,選了一處山路直接縱馬進山。
今天豔陽高照,林子裡的光線很亮。一路上遇到小河便騎馬過河,遇高山便牽馬過山,遇野獸便用暗器擊殺,幸運的是他一路上都沒有遇到過大型的猛獸。
夜梟在林子裡一直向西走了兩天,終於在第三天下午看到了一堆殘留已久的炭火。夜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的笑意。
他下了馬,讓馬兒自己去吃草。
夜梟施展輕功潛行,夜幕降臨了,他隱隱約約的看到遠處的一處山谷中有火光。
他向火光的方向尋去,終於看到了一處營地。山谷中有很多營帳和天樞的士兵。雖然是隱藏在山中,但看上去軍紀卻並未渙散。
夜梟心道:這大概就是隱藏這深山中的另一批兵馬,我得做好標記,先回去報告王上。”
觀察了好一陣兒,夜梟看見自己再沒有什麼發現了,便原路返回。一路上施展輕功,找到自己的戰馬,縱馬出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