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雲飛揚又不是開善事堂的,怎麼可能因爲一個孩子稍稍可憐一些便待他這般盡心——當然了,也不是那麼絕對。
又等了許久,見不再有孩童出現,周維便收起石碑,對着青雲帝王冷淡道,“時辰已過,這一次,我族便招這些人吧。”又對着那些孩童道,“汝等日後,也將是我雲家的一份子,需勤加修煉,護持家族!”
見那些孩童恭聲稱是,方滿意地點頭,轉向雲飛揚問道,“如此,我們便迴轉家族如何?少爺還等不等雲白玉師兄?”
雲飛揚搖頭不語,卻聽得展青冷笑一聲,道,“迴轉家族?幾位兄臺在外看了這麼久,此刻必然心急不已,竟到了此時也不出來與我等相見嗎?”
展青這話出口,滿場皆驚,不說雲家弟子驚疑不定,雲飛揚留意到,那青雲帝國大半的官員,竟也是一副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心中冷哼一聲,一雙鳳眸向着觀外銳利無比地看去。
就聽得觀外幾聲大笑,便有十數人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這些人俱是中高階的武者,走在中間的幾名沐陽宗武者實力更是不俗,其中竟隱藏着築基後期的修真者。
正中那人得意地對着青雲帝王頷首,顯然極爲滿意。就見那青雲帝王一副欣喜若狂的模樣,雖然早知如此,那展青還是忍不住寒聲問道,“陛下此舉,卻是何意?”心中卻爲家族還遲遲不見的支援焦急不已。
那沐陽宗武者卻是笑道,“這話問得好笑!青雲帝王此舉,當然是順應天意!汝等雲家這數百年來無甚作爲,難道還不許這青雲帝國另投我宗不成?”
又對着雲家臉色難看的衆弟子笑道,“鄙人沐陽宗石磊,今日便向各位兄臺討個人情。這青雲帝國自願投入我宗,那這些弟子理所當然是我沐陽宗的弟子!勞煩各位兄臺辛苦半日,來日若有機會,石某必會好好答謝各位。”
目光又轉向臉色平靜坐在臺上的雲飛揚,眼中閃過一絲挑釁之色,“也請這位少爺隨我們同遊幾日,日後我等必將少爺好生送回雲家。”
聽得他這般說,雲家衆弟子俱是滿面怒色,雖然面前的都是中高階的武者,然而還是有人忍不住喝道,“你做夢!”
雲家身爲一等大宗,其下弟子大多傲氣,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又見他竟敢辱及家族的少爺,也不顧等階相差極大,紛紛刀兵出鞘。
見族內弟子維護自己,雲飛揚眼神微暖,止住了衆弟子的動作,他收了笑意,面上帶着令人看不出情緒的表情轉向青雲帝王,淡淡問道,“這人所說,可是你的意思?”
他的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卻使人莫名生出幾分寒意,那青雲帝王突然心中膽怯,然而在看到沐陽宗一方皆是中高階武者,膽氣一壯,道,“是!”
雲飛揚又看向百官,“我雲家庇佑青雲帝國數百載,自問並無不妥之事,爾等也願意拜入沐陽宗?”
這一次,他的眼中隱含威勢,那些官員在這目光下有些遲疑,卻見得一名老者越衆而出,捋須笑道,“鄙人忝爲青雲帝國國師,不得不代我等青雲帝國百官說上一句,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沐陽宗衆位大人待我等甚厚,改投他們,卻是我國所願。留不住門下諸國,諸位大人卻也要檢討一下自身。”他一出頭,那青雲帝國的官員就俱是往後一縮。
“原來如此。”雲飛揚點頭,慢慢站起身來,目光轉到所有勢力的武者那邊方向,慢慢道,“我雲家自問待爾等宗門不薄,素日從不苛刻欺凌爾等。原以爲爾等諸宗至少也會心中感念,卻不想今日一見,我雲家竟是衆叛親離,諸宗逆反。那麼爾等站在此間,便是爾等宗門掌門之意,想要徹底與我雲家作對了?!”
“是又如何?”就有一人笑嘻嘻地站出,目光不明的在雲飛揚身上逡巡一圈,笑道,“雲家凌駕吾等頭上近千年,我等卻是忍夠了!雖然你雲家高階武者衆多,然而我諸宗高階武者加在一起,卻也不輸給你家,風水輪流轉,便是逆反又如何?”
雲飛揚此話問出口時,那沐陽宗的石磊便覺得不好,未待阻止,便有這等蠢貨將這般大逆不道的話說出口,不由心頭一涼。
他的確是打着給雲家一點顏色看看的主意,卻也是隻想將事情歸於小打小鬧的範圍裡。諸宗之間,偶有爭端並不算什麼,雲家自持大宗風範,並不會與他們計較太過。然而若是妄圖挑戰雲家的地位,卻恐會禍及宗門。
眼見不能阻止,他的目中劃過一份狠厲之色,看向在場衆人的目光透出淡淡的殺機。
如今之計,只能將聽得這話的衆人盡數斬殺,只要今日這話無人傳出,又有誰能夠知道!
心中殺意一起,卻聽得對面那個看着稚嫩的少年突然薄涼一笑,側頭向着一名容貌普通的武者問道,“展師兄可是記下來了?”
他心頭一驚,卻見那男子抿嘴將一枚球狀法器收入懷中,眼中一縮,正要出手搶奪,卻見那少年不緊不慢地拋出一張符篆,將那些孩童牢牢護在其中,又手持一柄長劍轉向自己等人。
“既然如此,”他的臉上露出一個透着濃厚血腥氣的森冷笑容,突然一道凌厲無比,令人心生戒懼的劍光向着這方劈頭斬來,將剛剛說話的修士一劍斬成兩段!
鋪天蓋地的血光中,就見那少年一雙眼帶着無盡的殺意看了過來,聲音陰冷入骨。
“你們就去死吧!”
【叮咚!恭喜您,掛機中……】
雲飛揚感覺自己耳邊響起了這樣的聲音。
他心中無奈,本想着反抗,卻隱隱約約感覺到這番事情跟他的突破有關。
只能任其掛機發展。
好在的是,他因爲身份的原因,拿出一些小玩意兒不會被懷疑的太厲害。
展青手裡的那個影像記錄球就是他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