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兩人都十分害怕,對於雲飛揚自稱“雲飛揚”而非“雲樂”一事沒有什麼感覺,只以爲是雲飛揚的小字。
雲飛揚看着面前的女人,神色複雜。
早知道,就不該受“雲樂”的影響,對這些蠢貨容忍了這麼多天,竟是都有些不像他雲飛揚的作風了。
不過是個凡間小家族罷了,素日不在意些也就完了,莫非還真的叫他爬到自己的頭上不成?便是面對其他高階修真者,他也沒顧慮過這麼多!
咂了咂嘴,將心中那股憋得他上火的濁氣吐出來,雲飛揚方笑眯眯地對看到田琴面容俱毀,嘶聲哀嚎而目眥欲裂的沈端方慢條斯理道,“很久沒看到過舅舅這般的蠢貨了,夫人出了牆,你竟是無知無覺,也不知從前被帶過多少的綠帽,”他的眼睛不懷好意地在一旁看着眼前一幕嚇得噴淚的沈氏兄妹,道,“更不知道,舅舅有沒有辛苦地幫別人的崽子養得這般出色!”
又在突然怔住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的沈端方看向自己的目光裡,活靈活現道,“琴兒不求能像大姑奶奶一般與族長日夜相伴,只求族長的一點憐惜便……”學了一下,他抓了抓頭髮客套道,“未學出你夫人的精髓,只是因爲這世上再也沒有這般的賤人了!”火上添油問,“當日,她可是這般也對舅舅說過呢?”
見那沈端方一副世界都在眼前破碎的崩潰樣子,雲飛揚心中竟然升起一股無法壓抑的暢快,不用想也知道這情緒來自“雲樂”,真沒想到繼承了命運之後還有這種情緒反應。
又對着向着一旁,妄圖將自己縮成雲飛揚看不見的一團的沈氏兄妹,眨了眨眼睛,陰聲道,“至於你們兩個,我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你二人挺幸運的,我母親居然到現在都沒有真的厭棄你們,但是你們不僅不感恩,還一直變本加厲的傷害我的親人朋友,真想一劍砍死你們。”
“你不能!”沈吹雪恐懼至極,突然嘶聲道,“我爹可是沈氏族長!你今日敢對我們動手,就不怕沈氏找你問罪!”
“說你傻你還真傻!”雲飛揚無奈了,搖頭嘆息道,“我現在身受重傷閉關呢!哪裡有時間來殺你們?你信不信,到時候,爲我作證的不是一個兩個……況且,”他的目光突然冰冷,“一個小家族而已,殺了也就殺了,誰敢來向我問罪!若是沈氏真的這般不識相,他日你們一同黃泉作伴,也算是一族團聚!”他哼笑道,“送你去投胎前再教你個乖,絕對的實力面前,你們那些小心思詭計,簡直就是看都不夠看!”
這時,他望了望天色,站起身扭了扭頭,笑道,“看我,爲了讓你們當個明白鬼竟然說了這麼久的話,就當是對自家親戚的一點福利罷!”
聽着這四人突然爆發的猛烈地尖銳的痛呼聲,就見到那四人眼眶爆出,七竅都流出黑血來,皮膚俱成了妖豔至極的血紅色的鱗片。
雲飛揚方吸了吸鼻子,嘆道,“聽說那劉家從前和你們有仇?瞧瞧你們,鄰居都得罪成這樣,什麼人啊這是!”
又笑眯眯地觀賞了數息,見那四具被丹毒折磨得不成人形,一點一點將身上的鱗片抓脫後猙獰可怖的身體不再掙扎,雲飛揚方纔走到他們的身邊,一把黑火將他們燒的精光。
一邊走,雲飛揚只覺得心中舒暢,精神抖擻,腹誹着她早就該這麼幹了,忍他個毛線!還讓自己這般不快活,一邊興沖沖的回了雲家。
正要真的回去閉關,雲飛揚臉上的笑意還未散去,就感覺迎面一股惡風襲來,瞬間便暈了過去。
雲飛揚是在一片靜寂中清醒過來的。
他張開眼,就見入目四周昏暗無比,山石料峭,竟是個還算寬敞的石洞。
雲飛揚皺了皺眉,伸手召喚出神風靈龍筆,然後翻了翻儲物戒,吃了一個靈瓜子壓壓驚。
還好他當時反應快,不然豈不是暈不了。
那到時候他的修爲可就被發現了啊。
現在他衣衫完好,靈力運轉正常,忽然見一張白紙從身上飄下來,雲飛揚伸手一接,只見其上鐵畫銀鉤地寫着幾個大字——好好修煉!一個大大的歎號畫出凌厲的痕跡,顯然極爲用力。
這字跡是他第一次見,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知道寫這個字的人是誰!畢竟那人親手把他給“弄暈”了。
這妥妥的是沈謙!
想到這裡,雲飛揚心中無奈,仔細打量這個山洞,竟是有一股陰暗無比的感覺。雲飛揚運轉靈力匯於雙目,就見空氣中漂浮着無數一絲一縷的黑暗,充斥着陰煞之力。
這等詭異的地方使得雲飛揚心中一沉,畢竟如今他身體中的黑龍傳承就跟個定時炸彈一樣。
遲疑了片刻,他還是向着洞口外走去,就見洞口之外,竟是一片荒蕪,天空還是暗沉壓抑,僅有沉沉的暗色光亮,彷彿隨時都能夠當頭壓下,地面上只有除了一簇簇乾枯的灌木,就僅有一片一片枯黃的草叢。
雲飛揚待了這麼久,竟然一絲聲音都沒有聽到,此處的壓抑死寂,透着一股令人憋悶的感覺。
這是什麼地方……
凡人界竟然有此等存在的領域。
將神風靈龍筆持在手中,雲飛揚小心翼翼地邁出一步,落在地面上,就感覺到一股陰冷之氣在腳下升起。
他低頭,就看到這黑得邪異的店面上隱隱透出暗暗的血色,心頭就是一驚。
深深吸了一口氣,雲飛揚就能感覺到其中蘊含的豐富的靈氣,心中就輕輕鬆了一口氣,但疑惑更甚。
作爲修士,只要靈氣沒有斷絕,就多少有了保障,只是這靈氣中微微蘊含的一股子死氣卻讓他有些遲疑,然而想到沈謙總不會有害他的理由,他的心中也稍定……可是這沈謙將他扔到這麼個地方,到底對這個地方的情況了不瞭解。
然而心中,卻還是有些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