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風搖頭,“早上已經拜見過師父,掌事堂還有人尋我,還要去看看。”
雲飛揚就一笑,“那師兄快去吧,倒是莫因爲我耽擱了。”
直到目送雲風遠去,雲飛揚才轉身進了院落。
正屋正中坐着一位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容貌不過普通,身周卻是逼人的剛毅果敢之氣。一身氣勢驚人。正是雲家族長雲九天。
雲飛揚也不客氣,大搖大擺地坐到雲九天對面,方纔笑着拱了拱手,“見過爹爹。”
雲九天瞥了她一眼,卻是哼了一聲,“可不敢,我和你娘才幾天未見你,你就在元善堂惹出如此大的風波來,如今你的大名可是響得很。”
說起來就是一肚子的火,這小子自己什麼水平沒個數!受傷了還跟別人起衝突,萬一若是沒佔到便宜……
雲九天忽然僵了一下,看了雲飛揚一眼。
心下不知道在思考什麼事情,臉色有些不好看,卻又有些小開心。
雲飛揚卻是知道雲九天在想些什麼,不過就是忽然想到他這個兒子不是原本那一個,雖然從命運上來看是一個,大約是有些齣戲了吧。
笑着執壺爲雲九天倒茶,柔聲道,“爹爹消消氣,兒子這不是什麼事情都沒有嘛,而且作爲雲家的大少爺,有點名氣了怎麼了,這不是很正常的嘛,兒子之前的名氣也很大啊。”
雲九天也不過是因爲擔心發發牢騷,聞言哼了兩聲就丟開了,又上下看了看他。“你這幾天傷勢恢復的情況看來不錯,你的內力也恢復了不少吧……看起來似乎還進步了,卻要記得不可太過激進。”
雲飛揚點頭。
雲九天看他點頭,心下寬慰。
自己兒子是個有造化的,出生便自帶伴生靈器,若非那件靈器,恐怕自己兒子就真的死了吧……沒法再“復活”了。
他還記得雲樂出生當日是在夜晚,嬰孩降生的那一刻滿天星斗被烏雲遮蔽,暗無天日。又有無數雷電瘋狂擊在雲家之上,幾欲將主院劈成兩半。不休的雷電中一個手鐲狀法寶自嬰孩的懷中升起,金光四射,向着天空噴出一道金光,直直絞碎了天空的烏雲雷電後飛回雲樂的手腕,消失不見。
雲九天當時看到手鐲上方浮現的虛影中有着一座大殿,又有無數的靈草藥園,像是仙家寶地,直看得目瞪口呆,卻也認定是祖宗庇佑,方有如此好事,心底也猜測自家這個兒子是不是仙人轉世。
對外卻把雲樂出生時的天生異狀瞞得死緊,只有雲嵐知道。
幸虧當時因雲樂出生的倉促,除了幾個服侍雲嵐的侍女外沒有旁人知道。因擔心懷璧其罪累及自己的女兒,雲九天背地裡處置了那幾個侍女後方才鬆了口氣。
雲樂慢慢長大,卻是並不瞞他們,各色的高階靈草偷偷給了他不少,還有不少的功法,只是大多數東西能看不能用,畢竟都是仙家寶貝。
雖說他一身武功不能再從頭修煉,卻能在修煉時給他一些新的方向。
“你在武學上是有天賦的,但是要明白,人生不只有武學,若是你出個三長兩短,我和你母親該如何是好。”雲九天忍不住說道。
雲飛揚眼底微微有些感動,說道,“那是當然,我是爹的兒子,自然要做得最好。”
雲飛揚不動聲色地眯着眼睛,他不眼瞎,這家人對他是好是壞他全都感知的一清二楚,這對夫妻明知道他的“來歷”,卻真心將他當成是自己的兒子,對於雲樂來說不知是好是壞,但他是承了這個因果的。
雲飛揚忽然想到,“還有一件事,前些天我認識了一位師兄,想要和他去天目山遊歷。”
“是雲天齊吧。”雲九天不在意地開口,“如今你實力也夠,出去歷練歷練也不錯,免得沒見過世面顯得血性不足,他日遇上事反倒容易慌了手腳。”他的手指敲了敲桌面,思考着,“這個弟子我倒也聽說過,資質一般,比風兒還年長些卻還在四層,不過聽說個性疏朗,倒還可交。”
想了想從自己的小金庫裡面取出一個亮金色的小盾和幾張符紙交到雲飛揚的手上,“我猜有了你,這幾人必不會甘心再在天目山外圍打轉,定是要進入內部的。你實力不錯,卻還是小心爲上,也注意些別進入得太深了。有些地方,便是我也沒有什麼把握。這些都是保命的寶貝,雖說不是仙家法器,但也是半仙製作的,比起凡鐵好太多。”
自家老爹的東西,雲飛揚就不客氣地笑納了。
不過心下也開始計較如何回贈一點比較好的。
不說這個金色小盾,這幾張符篆在他眼裡簡直就是廢品。
笑眯眯地剛剛收了法寶,正要和老爹繼續聯繫聯繫感情,就聽到門口傳來一聲柔媚至極的呼喚。
“阿樂……”
雲飛揚笑容一頓,下一刻,頸後的汗毛刷地一下立了起來。
慢吞吞地轉過頭來,就見一名容貌嬌豔到了極致的女子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雙波光瀲灩的鳳眸中露出淡淡的威脅。
“孃親。”識時務者爲俊傑。雲飛揚跳到地上,什麼霸氣側漏都不見了,沒見連雲九天都縮了縮脖子嘛,一蹭一蹭地挪到雲嵐的面前,雲飛揚討好地笑,“好久不見,孃親越發美麗了。”
“別跟我來這套,”雲嵐哼了一聲坐到雲九天的旁邊,雲九天殷勤地爲她倒了茶,她眼中波光一轉,嗔道,“你們剛剛在說些什麼,誰要去天目山?”
見到她有些發怒,雲九天不敢接話,目視雲飛揚示意他來抗雷。
說真的,他不知道爲啥會有點害怕這位孃親。
肚子裡問候了一下沒義氣的老爹,雲飛揚堆着笑湊到雲嵐的面前,“是兒子想去天目山,只是想開開眼界罷了,不會有什麼危險的。”
“你傷勢還沒好利索呢就想往外跑!”啪地一拍桌,在雲九天緊張兮兮的“小心手疼”聲中雲嵐眼中一厲,“你看你前段時間剛受了重傷,這纔有一點起色就往外跑,你們這些小子是不是都這麼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