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看着遠處的人羣,青年越走越快,他明白大家都等急了。晚一會就不知道誰要永遠的離開大家。當青年出現在人羣中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哭了起來,不管是不是魚,最起碼今天能活下去了。
那個跟青年關係很好的小女孩一步扎進他懷裡:“二哥好厲害呢,弄了這麼多吃食,都有什麼呀。”
那大叔也激動的站起身來:“還有這麼多水草嗎?”
青年笑道:“咱們今天不吃水草,咱們吃魚。”
說完,把衣服開啓,新鮮的泥鰍出現在人們的眼前。
大叔激動的不知道說點什麼纔好,良久才說道:“這,這居然是蝤。你這是怎麼弄出來的,我們那裡的郎中有時候能收上來一點,據說都是走很遠,在河邊打魚的地方纔能攢出來一些,你怎麼一下弄這麼多?這還有一條蛇,哈哈,公子啊,你可是咱們大夥的救星啊,有你這麼一頓飯,咱們今天不用死人了。哈哈,咱們都四天沒吃飯了。嗚……”
雲飛揚挑挑眉,這人有意思,居然真把泥鰍叫做魚,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凡人是不吃泥鰍的——正常情況下,當然了,惡狠了什麼都吃。在這裡的凡人眼中,泥鰍只是一種藥材,而不是類似魚一樣的美食。
這青年的稱呼真是奇怪的緊,就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青年心裡也是激動,抱着姑娘對所有人說:“大家有鍋吧,把魚都燉了吧。一會吃完飯,大夥就跟我到河邊上駐紮吧,我相信咱們都能活下去。先吃飯吧。何大叔,麻煩您給分配一下。把肉食挑出一些給孩子們,咱們大夥先忍忍。一會弄上來再吃。”
“哎!哎!全憑公子吩咐。”何大叔連忙彎腰點頭,回身和大夥說道:“大夥聽見公子說的了嗎?老人和孩子先吃,剩下的有湯喝點湯,沒湯的等一會再吃,一會咱們去河邊。那裡有吃食!”
大家都很配合,架鍋,燒水。也沒怎麼收拾,直接就把魚倒進鍋裡,抓了一把鹽,靜靜的等着,大家的臉上都露出了笑意。
洛笙歌扮演的難民也加入其中,時不時暗中向雲飛揚投來疑惑的目光。
【你怎麼還沒行動?】
雲飛揚笑了笑。
【你不是也沒行動。】
【暫時沒有機會,但我感覺到你在這周圍點了生機,怎麼還不降下甘霖。】
【馬上,不急。】
洛笙歌沒再詢問,而是跟其他人一起起鍋做飯。
何大叔拿着水蛇走到青年身邊:“公子,這蛇還是您兄妹吃吧,我們有蝤吃就可以了。一會大夥再去抓。咱們這裡算上我,還有將近三十個漢子,只要他們看見老婆孩子有吃食了,他們肯定能多頂一會的,咱們到河邊就好了。”
青年笑着沒說話,卻突然說道:“何大叔,你告訴他們,千萬別吃飽啊,那樣容易出人命啊,吃三四分飽就可以,一會再吃!千萬別都吃了,你把這蛇拿回去一半,剩下的我和我妹妹就夠吃了,也不知道怎麼了,餓了三天,醒了還不算太餓。”
那大叔不肯,推拒幾番也知道青年不是在客氣,便感動的點點頭。
之後青年扒了蛇皮,留下了一半,剩下的送給了這位何大叔。
大叔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轉身離開。
“二哥,二哥,餓……”可能是有食物的刺激,小姑娘煥發了精神,眼睛死死的盯着半條蛇,小手不斷搖着李泰的衣服,滿眼渴望。
那青年便拿了鍋,借了點火種,開始坐在樹邊煮蛇。
水慢慢的開了,青年撒了一把鹽,小姑娘坐在他懷裡,小腿不住的亂騰,顯然已經快等不急了。
沒等湯白,青年就宣佈能吃了,從鍋裡拿出來半條蛇,用手一掂量,滿意的點點頭,接着一點點撕給小女孩吃。小姑娘沒嚼直接就嚥了下去,嚇的青年連忙給喝湯。
只是吃了很少的一部分,青年便不讓她再吃,告訴小女孩一個時辰以後才能接着吃。
雲飛揚眯了眯眼。
這青年有意思,雖然挑不出什麼大毛病,但是總覺得舉手投足之間有種違和感。
而且他的反應根本不像是真的難民,倒像是……落難的公子,還是很有能力的公子。
理智勇敢,即便是快餓死了也要剋制的只吃一點——前提他真的是難民。
眼看着周圍的人都補充了一點吃食,就算是少的也喝了口熱湯,雲飛揚知道這時候可以降下甘霖。
朝天打了幾個法訣,將一顆丹藥融化後送入雲層,很快就下起了太陽雨。
淅淅瀝瀝的雨滴落下來,給這片土地帶來新的生機。
雲飛揚快速飛到其它區域買了一些中等的魚和魚苗之類的放入那條小河流。
就算是這些人真的要守在那裡捕魚,也會有能吃的東西。
若是他掌握了時間法則,就可以讓那些小魚苗快速長大,荒蕪的平底也會再次長滿鬱鬱蔥蔥的植物。
有些人可以享受精緻的食物,挑剔着食物的不合口味,有些人卻連果腹都成問題。
雖然雲飛揚一直知道世界就是這樣的。
此時此刻他也順應內心在做着什麼,但整個人還是感受到了不同。
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體悟。
對於有些人來說,生命一秒都嫌多,有些人卻覺得一輩子都嫌少。
時間在這樣的情況下開始變得有些奇怪。
到底怎麼算長,怎麼算作短呢……
雲飛揚一時之間陷入了一種玄妙而空冥的狀態。
洛笙歌擡眼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給他周圍設了一個結界,然後低頭繼續做事。
那一碗寡淡的泥鰍湯,被她喝的津津有味。
若有所思。
晴空雨水對於凡人來說意義一直都不同的。
他們歡呼着,雀躍着,找器皿接取雨水。
總是喝河水會生病,可他們又不能不喝水,這時候天上降下的雨水就顯得尤爲珍貴。
雨水滴落在器皿裡“劈里啪啦”的聲音帶給所有人一種安全感以及希望。
一種能夠活下去的希望。
就在這種奇妙的“音樂”中,洛笙歌找到了屬於自己真正的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