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牛逼？！”
吳宇倒吸一口涼氣，表情驚訝。
他沒想到，一個站馬步的動作，竟然蘊含着這麼多的道理。
老乞丐皺眉：“你是什麼毛病？讓你別把牛的那話兒總掛在嘴邊……牛的逼，你覺得好聽嗎？”
吳宇：……
好吧，這就是代溝！
不過誰讓人家是師父、是大佬呢？只能聽話，點頭，擺出乖巧.jpg的樣子。
“你看仔細了，看看我是怎麼扎馬步的。”
老乞丐說着，給吳宇做示範……
只見他蹲好，雙手握拳放於兩側腰間。身體十分隱蔽的一起一伏，肌肉鬆弛之間，就像是波浪起伏一樣。有一種獨特的神韻。
就算吳宇沒有什麼太多的國術理論知識，此時都感覺到這纔是真正的“馬步”啊！
“好了，你來試試。”
老乞丐起身，看向吳宇。
“是，師父！”
他有樣學樣地蹲下，重新紮馬步，而老乞丐則是繼續在旁邊指點着……
“你蹲的時候一定要先把勁聚到雙腳腳掌上。身軀微起時，腳指頭要像雞爪一樣死死摳在地上。腳指頭彎曲用力，神經和肌肉就牽動小腿的骨頭和肌肉，膝蓋就挺起來了。膝蓋一挺，自然帶動大腿肌肉羣全部繃緊。你同時提腰、收腹。這就是馬步的起勁兒！”
吳宇聽在耳中，立刻就依樣畫葫蘆的去模仿。
腳趾頭用力抓地，果然肌肉立刻繃緊，小腿硬邦邦的像石頭一樣！
他感覺到一股勁兒順着腳掌，經過小腿、膝蓋、大腿，一直傳遞到腰腹去，渾身肌肉全部繃緊，整個人宛如即將爆發的戰馬。
“不錯不錯，果然是練武奇才。一下子就掌握了馬步的起勁兒。當然，你本身身體素質就好，也是一個優勢……接下來是馬步的落勁，也叫伏勁。剛纔學雞，現在要學鴨了。”
……
吳宇心裡也是無語。
“一會兒學雞一會兒做鴨的，內行知道我是在練真功夫。不知道的聽了，還以爲是在做什麼不和諧的內容呢。”
不過就這麼一會兒，他就感覺到這老乞丐絕對是真正的高手！把如此複雜高深的東西，講解的深入淺出。
“學鴨的意思，是你腳掌五指要像鴨蹼一樣朝四周徹底舒展開。這樣腳掌放鬆，小腿一泄，膝蓋帶動大腿鬆，腰坐，腹鼓。”
吳宇再次照做，果然全身的肌肉都放鬆了下來，從剛纔的高度緊繃變成了舒緩鬆展。整個人一緊一鬆之間，已經出了一頭汗。
但卻並不覺得累！
反而身體暖烘烘的，莫名地舒服。
老乞丐見吳宇在說話之間就掌握了馬步的精髓，滿意地撫着鬍鬚：“不錯不錯。馬步的真正奧妙，就在這輕微的起與伏之間。完美轉換全身的重心，才能不讓身體某個地方的肌肉一直承受壓力、造成損傷。你先站一會兒吧。不行了告訴我。”
好！
吳宇這時候剛學到了真正的功夫秘籍，真是見獵心喜之時，蹲起馬步來非常認真。一絲不苟地完美按照老乞丐的指點運轉那起勁兒和伏勁兒……
可漸漸的，他又發現有些不太對頭。
因爲……腦袋開始發暈了！
“怎麼回事？”
吳宇趕緊開口向老乞丐求助：“師父，我覺得腦袋很暈，噁心反胃想嘔吐。但身體明明沒覺得多難受。這是怎麼回事？”
呵呵。
老乞丐笑了：“用古代的武學術語來說，你這就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
吳宇嚇了一跳。
他看一些金庸的武俠小說，裡面把走火入魔描述的非常可怕。自己要走火入魔，豈不是完蛋了？
看到自己這便宜徒弟緊張的表情，老乞丐大笑到：“走火入魔沒你想的那麼可怕，也沒有外行說的那麼玄乎。其實吧，就是心意沒跟上拳腳而已。簡單來說，就是意念不對。”
意念不對？
吳宇不明白……
“扎馬步的時候，需要凌空虛頂。否則的話，就容易精神上出問題。”
“師父，我聽不懂。”
“我帶你看看就知道了。”
老乞丐不由分說，直接一把抓住吳宇的手，然後朝着山頂而去！
這齊膝深的大雪，在他面前似乎都不算事兒。手裡還牽着一個人，依然健步如飛。從雪地上走過，只留下淺淺的腳印，並不下陷……看的吳宇是嘖嘖稱奇。
而且他有一種錯覺，似乎是師父在帶着自己飛一樣！
這是因爲他渾身的重量，都被老乞丐以巧妙的方式承接了過去，牽引着他的肌肉和筋膜，感覺像是腳底沒有重量……
“這就是帶我裝逼帶我飛吧？”
很快，師徒兩人就到了山頂。
“徒兒，你看。”
老乞丐伸手，指向四周。
他們所在的山頭，雖然不是這一片山脈中最高的，但因爲山頂區域非常平坦、沒有任何樹木的遮擋，所以視野極佳。極目遠眺，銀裝素裹的羣山和森林宛如一幅鋪開的畫卷，遼闊浩瀚。
這讓吳宇有一種想要放聲大喊的感覺！
嗷嗷嗷啊！！！
他仰天長嘯。
在這一刻，他腦海中閃過曾經作爲《狂蟒之災》亞馬遜獵人席巴時在原始森林裡的經歷，整個人彷彿又回到了莽莽叢林。
而眼前又是白雪皚皚的廣袤原始森林！
彼此交融重疊，一股自然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旁邊的老乞丐渾身一震，眼中流出一絲驚訝，心中暗道：“赤子之心，天人合一！沒想到他竟然能有一剎那的天人合一。雖然這並不是練武得道，而是突然有所感悟，也只是一剎那。但也足以看出我這徒兒的潛力啊。”
等到吳宇長嘯結束，老乞丐纔有慢悠悠的解釋……
“人登臨高處，眺望四周風景，視野一開闊，心情就輕鬆。精神上的疲勞也就解除了。所謂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這，就是凌空虛頂。你想想，人在騎馬的時候，其實視野就很開闊，騎馬也就不覺得很累。同樣的道理，你在站馬步的時候，不但渾身的勁兒要到位，眼光也要放開闊出去，有登高望遠的意境在裡面。腦海之中，要存在這樣的一種意境。才能緩解精神上的疲勞。”
“所謂的起伏有方纔得真勁，神意有念方可入道。馬步是國術一切流派的根基和最基礎的東西。就像是高樓大廈的地基，看似簡單卻又重要，要打得紮實。從現在開始，算是正式踏上隨我習武之路了。你白天就在這山頂上扎馬步吧。晚上我會接你回去休息。”
說完，老乞丐一轉身，又飛快地消失在雪地裡……
“師父，那我要站到什麼地步纔可以開始真正的跟你學功夫啊？就是真正的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