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壽宴即將拉開序幕

雖然輔國公府丫頭婆子辦事速度相當的迅速,但也因爲曲若離的嫁妝數量實在過於龐大,衆人整整忙了一夜,這才把蘇青內室關於曲若離的嫁妝給盤算清楚!

到了下半夜,老太太被季舒雨與雲千夢勸回去休息,而季舒雨則是堅持到記賬的婆子把名冊交給自己,有親眼見衆人把物件全數的搬到雲千夢的綺羅園,這才放下了心!

雲千夢看着堆滿院子的東西,一時間頭疼了起來!

一時間竟有些佩服蘇青,那女人爲了獨佔曲若離的嫁妝,竟在自己的內室中重新開了一間佔地寬廣的密室,除去能夠裝載下這全部的嫁妝,還有許多其他的寶貝!

米惶嬤與慕春等人則是幫着輔國公府的丫頭們把一些最貴重的搬進了內室,雲千夢見季舒雨爲了自己的事情忙活了整整一夜,心中頓時內疚不已,拉着季舒雨的手心疼道“舅母,若不嫌棄,便在我這屋內休息片刻再回去吧……”

季舒雨知她真心關心自己,可老太君這會子定已是在等着自己的消息了,便笑着摸了摸雲千夢熬夜後略顯蒼白的小臉,淺笑道“不了,我還得回去向老太君稟報呢!倒是你,一會可要好生的休息一日!”

說着,便把那賬冊交給雲千夢,仔細的交代着“好生的與之前的賬冊比較,若是少了一件,舅母定會爲你討回來!”

雲千夢見季舒雨此刻還是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時感動不已,雙手接過賬冊,帶着萬分的感慨開口:“倒是可惜了那兩株血珊瑚!輔國公府對夢兒的恩德,夢兒窮極一生也難以報答!”

季舒雨見她說此話時如此的鄭重,頓時有些詫異,半餉才又溫柔得把年紀尚小卻讓人心疼的雲千夢攬進自己的懷中,細聲道“你既是舅母的外甥女,也是舅母的親兒,更是咱們輔國公府的孩子!母親對親兒不就如此麼?你這孩子,快別這麼見外,小心以後舅母不幫着你了!況且,兩株血珊瑚換回若離的嫁妝,這可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雲千夢靜靜的待在季舒雨的懷中,感受着兩世都不曾有的母愛,這柔軟溫柔的懷抱卻又蘊藏着讓人無法估量的力量,一時間讓雲千夢浮躁的心安靜了下來!

一旁的婆子見天色已亮,便輕聲提醒季舒雨要回輔國公府了,否則老太君一會找不到人着急!

季舒雨見自己在相府呆了整整一夜,的確不能再耽擱,便輕輕的放開雲千夢,不放心的叮嚀“這幾日你可要小心應對所有人,若有壓不住的,儘管擡出輔國公府與太后!”

聞言,雲千夢沉靜的臉上忽而被她逗笑,說的好似自己多麼的蠻不講理似的,非要以權壓人!

不過,雲千夢心中卻明似一把刀,昨晚上若不是季舒雨的身份,怕還真是壓不住老太太!

蘇青之所以被氣的吐血暈厥,就是因爲她的身份太過卑徵,這也是蘇青從一開始便輸的最重要的理由!

本想把季舒雨送至相府門口,可她卻是在綺羅園的門口讓雲千夢留了步,隨即又拉近雲千夢,略帶擔憂的低聲問道“聽說你叔父的孩子均被老太太接來了相府,可有此事?”

季舒雨既然已經這麼問了,自然是知道這伴事情的真實性,雲千夢也毫不隱藏,淡笑着點了點頭,把老太太的盤算盡數說與季舒雨聽!

隨後見季舒雨輕皺了眉頭,雲千夢笑的風輕雲淡,輕聲寬慰道“舅母不必太過擔憂!他們再好,也不是父親的孩子!夢兒心中有數!”

季舒雨見她一副淡然從容的模樣,原本懸着的心緩緩的放了下來,讓雲千夢快回屋內休息,自己則是快步帶着身後的丫頭婆子趕回輔國公府!

雲千夢重新回到內室,米嬤嬤與慕春等人正在盤點入庫,見她回來,米毋嬤放下手中的活走過來問道“小姐,老奴服侍您休息吧!”

可雲千夢卻是搖了搖頭“不了,天都已經亮了,你們替我梳洗更衣,我要去祖母那邊請安!這的東西,有水兒冰兒看着,回來再清點吧!”

米嬤嬤本想勸雲千夢今日好生的休息,可又想小姐得了這麼大筆的嫁妝,老太太本就心中不快,若再仗着輔國公府撐腰而不去請安,指不定老太太會給小姐小鞋穿,便與慕春兩個,一個打水一個拿出乾淨的衣衫,伺候雲千夢淨臉換衣,一同前往老太太的百順堂!

此時離老太太歇下不過一個時辰,老太太自然是沒有起來的,雲千夢在外間坐着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隨後在苗娘嬤的帶領下來到內室,朝着老太太的牀前福了福身,這才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百順堂!

而此時風荷園內卻發出一聲嚎啕大哭聲,蘇青次日醒來見自己的內室被人搬空了三分之二,一時間心慌的跌坐在密室的門口,雙手拍着地毯便放聲哭了出來!

“夫人夫人,您可不能太過悲傷啊!你別忘了,您的肚子裡還有小少爺呢!”王嬤嬤心中亦是不好受,只見她跪在蘇青的身邊,一手拉着蘇青的,一手輕輕的撫在蘇青胸前爲她順氣!

可此時的蘇青哪裡聽得進去這些,她是真沒想到雲千夢這個小賤人狠到這個程度,就差把她的風荷園給搬空了啊!

只要一想起自己私藏了十幾年的鉅額財富比別人搶走,蘇青便覺自己身上的血液被人抽空般窒息難受!

而此時過來的雲若雪,則是躲在內室門口看着她娘毫無形象的大哭,心中後悔不已!她原以爲曲若離的嫁妝不過與平常人家無異,可昨兒個,當她親眼看到堆滿滿院子的貴重物件後,雲若雪恨不能一頭撞死!

那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原本就是她的,可如今卻被雲千夢那個賤人用奸計給奪了過去,氣的雲若雪恨不能立即衝去綺羅園與雲千夢來個魚死網破!

只是,雲若雪又想到,自己此時已是失去了那麼一大筆的財富,萬萬不能在這節骨眼上再把雲千夢得罪了,否則用嫁妝換來的出席壽宴機會可就白白的給浪費了!

雲若雪縮在門邊,把所有的事情給整理了一編,雖然心中懊悔不已,可如今事已至此,要想從雲千夢手中奪回嫁妝是絕對不可能了,倒不如把注意力放在壽宴上,找到一個讓所有人都羨慕的如意郎君,到時候,看她怎麼收拾雲千夢!

如此一想,雲若雪的眼中不禁冒出一絲得意,卻被偶然回頭的蘇青給看了個正着,只見蘇青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在雲若雪還未反應過來之前衝到她的面前,舉起右手便朝着雲若雪的臉頰揮了上去!

……啪!,一聲巨響,打懵了雲若雪,也打落了蘇青包在眼中的淚!

只見蘇青隨即指着大門的方向大聲吼道“滾!你給我滾!”

雲若雪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看着蘇青猙獰的表情,心中瞬間害怕了起來,此時她在相府不受衆人的喜愛,若連蘇青也不要她了,那她以後的處境可想而知!

幾乎沒有多想,雲若雪反射性的便跪了下來,抱着蘇青的雙腿大聲嚎啕“娘,您這是怎麼了?這一切都是雲千夢挖好了坑引誘我往下跳的,您怎麼能怪在我頭上呢?我不過就是想爲自己找個好人家,以後也能幫襯着弟弟!娘啊,您不能趕我走啊,我是你的親女兒啊,你這樣做,豈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雲千夢若知道我們母女關係破裂,指不定在背地裡多麼的嘲笑我們呢!”

可今日的蘇青卻是鐵了心了,任由雲若雪如何的痛哭求饒,她眼中堅定的神色均未變過!

對於蘇青而言,雲千夢還未出生時已被她看作成了敵人,對於這個敵人,蘇青從未心慈手軟過,幾次三番的想置雲千夢於死地,因此,對於這一次雲千夢設計陷害她的事情,蘇青只能自認技不如人,除去心疼那筆嫁妝之外,心中並未有多大的觸動!

可雲若雪卻不同!

蘇青自懷着雲若雪時,便把所有的希望放在肚中的孩子身上!儘管後來雲若雪生下來是個女孩兒,但她畢竟是蘇青的第一個孩子,蘇青自然是十分喜愛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嬰,因此投注在雲若雪身上的母愛是超乎想像的多……

可如今,直接導致她失去嫁妝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被蘇青視爲掌上明珠的長女,怎能不讓她心灰意冷?又怎能不讓她深惡痛絕?

雲若雪爲了一己之私被雲千夢所利用,竟不顧自己對她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這種赤果果的背叛,簡直比失去嫁妝更給蘇青打擊!

現在的蘇青已是完全的不想看到雲若雪,只求着她離自己遠遠的,希望她別在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也希望雲若雪的愚蠢不要妨礙肚中這個孩子的前途!

可雲若雪卻是不肯放手,不管蘇青的神情多麼的決裂,不管蘇青的神色多麼的冷冽,她知道這一放,自己就成了與雲千夢一樣沒有娘管的孩子,她不願意這樣,以前的一切都有蘇青爲她謀算,若以後只剩她一人了,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更何況如今府中還有一個看她不順眼的老太太,誰知道自己少了母親的護航,老太太會不會給她找一個平凡的人家,草草的把她給嫁了!

這一想,雲若雪淚如雨下,不顧形象的把臉緊緊的貼在蘇青的腿上,搖着頭的大叫不放手,惹得蘇青猛地皺起了眉頭,對王嬤嬤使着眼色,讓她把雲若雪拖出去!

可畢竟雲若雪是王嬤嬤看着出生長大的,雖然這位二小姐有些嬌蠻不講理,但在王嬤嬤的心中,還是疼愛雲若雪的,如今要王嬤毋眼睜睜的看着蘇青與雲若雪母女情分斷裂,王瑭瑭心中是萬分不願意,便試着替雲若雪說情“夫人啊,小姐年紀尚小,自小又在您的愛護下長大,自然是沒有什麼心機的!可那雲千夢卻不一樣,她爲了在相府生存,這麼些年來隱藏的太深,竟騙過了我們所有的人,直到今日才露出了狐狸尾巴!這二小姐的單純與大小姐的深沉一比,自然而然便落了下風!大小姐要利用二小姐,那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您今日若是與二小姐斷了母女情分,您認爲大小姐對二小姐還會手下留情嗎?只怕到時候二小姐吃了苦,心疼的還是夫人您啊!”

蘇青被王嬤嬤一陣說項,原本堅定的心便有了些動搖,又低頭看雲若雪頭上纏着紗布,臉上滿是淚水,雙眼已是有些紅腫,便有些於心不忍!

可蘇青心中亦是有氣的,若要她立即原諒雲若雪,只怕還是有些難度,便緊抿着雙脣垂下眼眸細細的想着王嬤嬤方纔的話!

雲若雪見有人替她說話,立即鬆開蘇青撲向王嬤嬤,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叫到“嬤嬤,嬤嬤,你平日裡除去孃親最疼雪兒的了!您幫我說說情,這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祖母與雲千夢聯手設計我,我哪裡曉得這麼多的彎彎繞繞!竟是拖累了孃親啊!若早知道雲千夢沒安好心,我就是剪了發當姑子,也不會纏着娘交出嫁妝的!嬤嬤,我知錯了,求你好好跟孃親說個情,孃親還懷着身孕,不能再爲我動怒了!嬤嬤,雪兒求你了……”

說到最後,雲若雪聲淚俱下,雙手緊緊的抱住王姆嬤的腰身,使勁的把自己貼近王嬤嫉的懷中,恨不能長在王嬤嫉的身上!

王嬤娘見她哭的如此傷心,心更是軟了下來,繼續勸着蘇青“夫人,二小姐可是您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您真忍心其她於不顧嗎?您瞧小姐這可憐見的,頭上還纏着紗布便哭成這樣,這日後萬一留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啊!”

說着,王鋒嫉便小心翼翼的解開雲若雪頭上的白紗,卻發現額頭那塊傷疤看似結癡了,可傷口裡面卻包着一灘黃色的膿,頓時嚇傻了王嬤嬤,拿着白紗的手一抖,滿眼驚恐的看向蘇青!

蘇青被王嬤嬤一陣遊說,本就心軟了,此刻見王嬤嬤奇怪的舉動,便也跟着看向雲若雪的額頭,頓時只覺頭重腳輕,險些跌倒!

只見她立即扶起雲若雪,心疼道“雪兒,方纔的事,是娘不對!娘不該對你發火,可你以後也不許再如此的胡鬧,否則在這相府,便真無我們母女的立足之地了!”

雲若雪見蘇青終於還是原諒了自己,一時間破涕爲笑,撒嬌的抱着蘇青的腰身不肯放手!

可蘇青卻是憂心的看着雲若雪頭上的膿包,拉開雲若雪問道“你額頭上的傷疤沒有按時換藥嗎?爲何變得如此嚇人?”

說道這個,雲若雪心中也滿是疑問,她讓大夫檢查過那凝脂膏,確認無毒後才塗抹的!

可是額頭上的傷疤,看似是好了,但裡面的膿包卻是越來越大,這幾日甚至散發出陣陣的惡臭,嚇得她只能繼續纏着厚厚的紗布,免得被人笑話!

蘇青聽着雲若雪的敘述,心中滿是疑惑,拿過雲若雪遞過來的凝脂膏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實沒有發現異常,可雪兒的傷勢卻越來越嚴重,讓人不得不懷疑這是雲千夢做了手腳!

“王嬤嬤,快去把魏大夫請來!”見雲若雪的傷勢不能再拖延下去,蘇青立即讓王嬤嬤去請專門替她保胎的大夫!

王惶嬤聞言,便知此事的重要,立即轉身離開風荷園,親自去請魏大夫……

話說季舒雨回到輔國公府,便立即去了谷老太君的瑞麟院!

此時老太君早已用完早膳,正坐在暖閣內焦急的等着季舒雨!

見季舒雨好不容易回來了,連口茶都忘記讓她喝一口,便急急的問着昨晚發生的事!

季舒雨瞧着老太君如此緊張,便知老人家心中是十分掛念雲千夢的,便也不讓老太君細等,仔仔細細的把昨晚上發生的一切說了一遍!

只見老太君聽完後,一張臉已是被氣的通紅,帶着碧綠翡翠玉鐲的手用力的拍向那紫檀木桌,發生好大一聲巨響,嚇得暖閣內的丫頭婆子各個不敢開口!

“這些個狼心狗肺的畜生!當初我把掌上明珠嫁給他雲玄之,可他倒好,迷戀那蘇府的蘇青,更在離兒入門第二天便把蘇青接進了府中!這些咱們就不提了,離兒也走了這麼多年,咱們提這些,傷心難過的難道還會是他們?可他們是如何對待我這外孫女的?自小就沒了娘,爹爹又是個不正經的,那祖母更是個欺軟怕硬、視財如命的貨色,府中還有個欲把夢兒除之爲後快的蘇青,這些人,對一個幼女都如此狠心,他們當真是禽獸不如啊!想必昨兒個夢兒若不是實在沒有法子了,斷不會找上咱們,可見這幫人把我這外孫女逼到了什麼地步?”老太君越說越氣,多年不曾落淚的她,此刻在說起雲千夢的身世時,竟紅了眼眶!

季舒雨見老太君如此,又想起昨晚在風荷園時那老太太一副虛僞貪婪的模樣,不禁也未雲千夢心疼,隨着老太君低低的垂淚“母親還有不知道的呢!昨兒個那邊的老太太親口說的,已經把夢兒叔父家的孩子一併接回了相府!想必這是爲了那幾個孩子籌謀出路呢!出門前,夢兒又告訴我,那邊老太太打算趁着您這次的壽宴,給她那老二家的女兒找一門好親事呢!”

……啪!,一聲,老太君已是摔碎了手邊的茶盞,隨後罵道“做她的白日夢!竟把我這輔國公府當作她雲家的踏腳板了?她真以爲雲玄之當了宰相就能雞犬升天了?當年若不是有着若離的裙帶關係,就憑雲玄之一個剛剛出爐的新科狀元,還想留在京都做京官,簡直就是癡人說夢!我倒要看看,她的如意算盤到底有多精細!看我不一顆顆的拔光她的算珠!”

說話的同時,老太君身上散發出不同於平日裡的和藹可親,如換了一個人似的,渾身浸漬在一股肅穆威嚴的氣息中,正一品誥命夫人的威信,瞬間便從老太君的骨子裡散發了出來!

季舒雨雖不想讓老太君動怒,可雲氏一門欺人太甚,竟算計到了輔國公府的頭上,就連季舒雨如此好性情的人也不由得跟着生氣,更別說從年輕時便雷厲風行的老太君了!

而此時,能夠治住那雲府老太太的,也只有老太君!

因此,季舒雨並不後悔把這一切告知老太君,也好讓老太君好好下下那老太太的威風!

待季舒雨走出老太太的暖閣時,已是午時,本想回自己的院中休息片刻,卻見暖閣的木棉窗外站着滿面怒容的曲長卿與曲妃卿,想來方纔自己與老太君的對話,這兩孩子是全聽見了!

兩人見自己母親出來,立即迎了上去,曲妃卿個性更爲直爽一些,此刻已是紅了眼圈,拉着季舒雨的衣袖抽噎道“娘,夢兒在相府過的竟是這種日子?那裡面的人怎麼比山上的豺狼還要兇猛,如此的薄情寡義,幸而夢兒妹妹堅強,若是換了我,怕是隻有每日躲起來哭的份了!”

季舒雨見曲妃卿已是哭起了鼻子,一時頓覺好笑,手指點了點女兒的俏鼻,打趣道“你的命可比你夢兒妹妹的好多了!你身邊是疼愛你的老太君又父母、兄長,你自小便是錦衣玉食,可夢兒自小便要爲生存而活!久而久之,那孩子的個性竟變得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堅強,這雖是好事,卻也讓人心疼……”

季舒雨如此說來,曲妃卿重重的點了點頭,吸着鼻子惱怒道“那相府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娘,不如讓妹妹來輔國公府吧!咱們家又不是養不起夢兒……”

“小妹!”可此時,一旁沉默不語的曲長卿卻突然低聲低喝,嚇得曲妃卿躲到母親身後,拍着胸口埋怨道“大哥,你做什麼,嚇死我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一驚一乍的!”

可這次季舒雨卻是站在兒子這邊,拉過身後的曲妃卿,輕敲她的小腦袋,季舒雨慎重的交代道“妃兒,有些話不可胡說!你夢兒妹妹有父親有祖母,豈能離開自己的家投靠外祖父家的道理?這麼做,別說外面會揣測紛紛,即便是你那姑丈也是不會答應的!你可知,咱們看來是一伴小事,可外界甚至朝廷往往會升華到政事上,到時候,無端的給咱們輔國公府惹來一身的腥……”

曲妃卿自小便在滿是關愛的環境中長大,哪裡經歷過這樣的險惡,聽到季舒雨如此分析,才覺這裡面的門道竟如此之深,而自己想問題的方式實在是太過簡單了,一時間竟有些羞澀,低着頭吐了吐舌頭,便立於一旁不再開口!

而此時卻輪到曲長卿開口,只見他幽深的眸子沉穩依舊,只是那微閃的目光中先顯示出對雲千夢處境的擔憂“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

季舒雨看着這個讓她引以爲豪的兒子,心中卻不禁徵徵嘆了口氣!

長卿雖穩重,有治世之才、又有率軍之風,可卻因爲自小便在軍營長大,對於大宅門內的爭鬥不甚熟悉,此刻提出這等問題,卻也是暴露了他的短處!

“要說常住是不可能的!但是親戚間的走動還是可以的,讓夢兒來住個半載的不是問題!只是,此時相府內情況特殊,夢兒若是離開,怕那些小人又會趁機興風作浪!”季舒雨低聲說道,卻見自己一雙兒女均是眉頭深鎖,不禁好笑,便寬慰他們“有我和老太君在,相信他們也不敢太過火,你們也別太憂心!我相信,以夢兒的聰穎,定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說完,季舒雨便岔開話題,拉着曲妃卿聊着她最近的女紅是否有長進,曲妃卿一時語塞,撒嬌的抱着自己母親打混,母女兩笑意連連的一同離去!

而立於原地的曲長卿卻是一副深思的模樣,看着母親與妹妹之間母女情深的樣子,又想起自小便沒了孃親的雲千夢,竟有些可憐起那個只有幾面之緣的小表妹!

而曲長卿也是知道一些妹妹不曉得的事情的!

想必那相府比母親方纔所說的還要險象橫生,否則那次夢兒便不會拜託母親替她除掉埋伏在路途中的殺手!

若不是自己前段時日進京述職恰巧聽聞母親說起這事,怕夢兒早已遭了蘇青的毒手!

他們輔國公府的人,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曲長卿雙目徵眯,神色見不禁染上了一絲危險,在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情況下,那雙隱藏在長袖下的手已是握成了拳……

而此時的風荷園中,竟傳來一聲聲淒厲的叫喊聲!

只見雲若雪雙手緊緊的抓住太師椅的兩個扶手,由兩名丫頭壓着她的身子,魏大夫則是拿着刀片,小心的劃開已經結癡的傷口,放出裡面的黃膿!

西楚國此時雖已有麻醉散,但云若雪的傷口看似是外傷,又恰巧傷在額頭,讓魏大夫不敢亂用那迷亂人神志的麻醉散,因此雲若雪這一趟苦頭是吃定了!

蘇青則是立於魏大夫的身側,滿眼擔憂的注視着魏大夫小心的擠出裡面的黃膿,直到重新流出鮮紅的血來,這纔跟着送了一口氣,只不過此時的雲若雪已是磨不住這揪心的疼暈厥了過去!魏大夫小心的在她的傷口處上了新藥,指導着小丫頭爲她纏上紗布,蘇青這才讓幾個丫頭架起雲若雪躺會牀上休息!

一切結束後,蘇青這才把魏大夫請入偏房,小聲問道“如何?我兒額頭的傷勢恢復需要幾日?”魏大夫看了眼焦急的蘇青,心中掂量着說話的程度,這才起身恭敬的回答“回蘇姨娘的話,小姐這傷可再也不能馬虎了!否則那傷疤只會越來越嚴重!”

蘇青聽魏大夫如此說道,臉色頓時慘白了下來,身子往小茶几上一靠,有氣無力的問道“什麼叫越來越嚴重?難道那傷疤去不掉了?”魏大夫見她如此,便知蘇青是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可他也不能說謊騙蘇青,否則將來傷疤沒有消除,相爺怕是會要了自己的小命,便也只能硬着頭皮道“蘇姨娘,本來小姐若是聽老夫的話,去除傷疤不是什麼難事!可不知小姐竟放着老夫的藥不用,不知用了什麼其他的藥,雖加速了傷口的癒合,可裡面原本殘留的淤血沒有清除,導致慢慢腐化,化爲黃膿!如今重新切開傷口放出黃膿,等於是二次受傷,怕是即便結癡,將來也會留下一道淺色的疤劑”

蘇青一聽這話,心思頓時一沉,把袖中的凝脂膏交給王嬤嬤,讓她給魏大夫查看,是不是這凝脂膏有問題!魏大夫拿到那瓷瓶,打開聞其香味,隨後又取出一點放在紙上試了半天,這才謹慎的回道“這可是上好的藥材!只不過,此藥只能用在掉癡之後,若是冒然使用,怕是適得其反!看這瓷瓶裡面剩下的分量,想必二小姐每日塗抹的分量還不在少數,怕是因爲這個而誤了最好的治療時間!”

蘇青認真的聽着魏大夫的解釋,搭在桌面的手早已是青筋暴出,只見她有氣無力的對魏大夫吩咐道“小姐的傷勢就靠你了,盡你最大的能力醫治好,否則相爺那邊可就不好交代了!還有,此時除了我們這的三個人,我不希望有第四個人知道!”魏大夫自然知道這有關閨中千金的名譽,諒是借他幾個膽子,他也不會拿相府幹金容顏受損的事情到處亂說,便立即點頭稱是!

而一旁的王嬤嬤見蘇青這幾日既是生氣動怒、又是吐血暈厥,還與雲玄之顛龍倒鳳了一番,便有些擔憂她的身子,趁着魏大夫還未離去,便讓他替蘇青把個平安脈!

結果,這一把脈便出了問題,那魏大夫此時更是滿頭大汗,語氣甚是有些不穩“蘇姨娘,您可不能再動怒了!否則這胎兒將不保!”

蘇青不想魏大夫竟會得出這樣的結論,整個人如泄氣的皮球般癱在椅子內,久久不能回話!

倒是王嬤嬤此時顯得鎮定的多,趕緊拉着魏大夫問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可一定要保住我們夫人這個孩子,否則我讓相爺抄了你的藥鋪!”

那魏大夫被王毋糖的氣勢嚇倒,吞了吞口中的吐沫,這才小心翼翼的回道“蘇姨娘之前動了肝火,又行了房事,這可是懷孕頭三個月的忌諱!若是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不好好的保胎,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是保不住的!還請蘇姨娘一定要配合老夫用藥,切不可因爲貪得一時的痛快,而置胎兒於不顧!”

說着,那魏大夫便趕緊打開藥箱,親自拿出筆墨紙硯,開始書寫雲若雪與蘇青的藥方!

而蘇青見自己的孩子還有希望保住,便額外順從的聽從大夫的話,用力的點了點頭,讓王嬤嬤從房中取了二十兩的酬金交給魏大夫!

送走魏大夫,王嬤嫉返回偏房,見蘇青依舊坐在那邊,便上前勸着她“夫人,這接下來的一個月,您可要仔細着自己的身子了!您現在暫時先放過那些個小賤人,等孩子穩固了再收拾她們也不遲啊!咱可不能幹滅敵三幹、損兵一萬的事兒啊!”

蘇青此時也是知道了利害關係,這段日子以來,一時自己爲了雲千夢的轉變而苦思着想打壓她,二來也是柳含玉掌權一事讓她憂心,久而久之便損傷了自個的身子!

今日見魏大夫如此嚴重的警告,她自己也拎清楚了孰輕孰重,現在忍得一口氣,將來等生了雲玄之的兒子,整個相府還不是掌控在她的手中,何必爲了爭一時之氣而丟了西瓜呢!如此一想,蘇青便點了點頭,由王嬤嬤扶着回到內室,看着牀上睡着的雲若雪,不禁又是一陣頭疼!

本還想借着雲若雪傷疤一事重挫雲千夢,讓雲玄之認爲是雲千夢在凝脂膏中做了手腳!

可仔細一想,雲千夢既然有膽把東西給若雪,那說明她已是做了完全的準備,到時候請宮中太醫一診斷,沒準還會把問題昇華到藐視太后恩德的大罪之上,屆時,怕是連蘇府都要牽扯其中!

因此,這個啞巴虧雖然讓蘇青咽不下去,卻也只能打破牙齒和血吞了!

“嬤瑭,雪兒換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幹萬別再出了差錯!”蘇青坐在牀邊,輕撫女兒柔嫩的臉蛋,看着雲若雪酷似自己的相貌,又瞧她額頭纏着的紗布,一時心疼不已,只能低聲吩咐王嬤嬤!

王嬤嬤則是小心的應下,只是想起幾天後的壽宴,還走出言問道“壽宴那天該如何?難道還讓二小姐頭上纏着紗布進輔國公府,這可是大大的不敬,到時候大小姐又可以借題發揮了!”

蘇青也正爲此時煩惱,眼中盡是浮躁,有些沒好氣的說道“到時候若真是不行,便也只能替雪兒剪劉海遮住傷口了!”

聞言,王嬤嬤低低的嘆了口氣,卻也知已是沒有其他的法子,只能下去準備替蘇青與雲若雪煎藥!

農曆三月二十六,是輔國公府老太君的六十壽辰,天還未亮,各府中的太太小姐便開始梳妝打扮,打算以最好的精神狀態參加老太君的壽宴!

相府中,老太太頭天晚上便早早的放了雲千夢等姐妹回各自的院落,囑咐幾人好生的休息,第二日好生的爲老太君賀壽!

想來,老太太的確是十分的重視這次的壽宴!

畢竟,這是她重回京都首次出府參加如此重要的宴會,也是她即將在京都上流社會站穩腳跟的第一步!

因此,二十六這天寅時剛過,老太太便派了苗姆姆前去各小姐的院落,讓她親自把幾位小姐請到百順堂!

雲千夢看着身邊的幾位妹妹,均是一身嶄新的盛裝打扮,襯得人比花嬌,看樣子各個都很在意這次的壽宴!

不過,與有老太太撐腰的雲易易,以及有蘇青撐腰的雲若雪相比,雖然母親已是掌權了相府,但云嫣的裝扮仍舊有些落後!

看樣子,柳姨娘也是有心了,知道今天這種場合不但不能搶了輔國公府幹金的風頭,更不能搶了雲千夢的風頭!

免得爲了出這一次彩而落得被人打壓的境地!

這樣小心翼翼的討好自己,雲千夢倒是有些心疼雲嫣,若不是身世差了些,雲嫣在相貌才情上,均是不輸於雲若雪與雲易易!

而老太太此時的注意力則全部放在雲易易的身上,見她小孩子家家的居然還睡眼迷濛,便虎着臉掐了下雲易易的小臉蛋,驚得仍舊在睡夢中的雲易易差點跳腳,這才一邊爲雲易易整理衣衫,一邊徵斥道“給我打起精神來!今天可是重要的場合,你可不能丟了我的臉!”

此言一出,雲若雪心中冷笑,敢情在老太太的心中,果真只有雲易易這一個孫女!

而云千夢淺笑的模樣,對於這個祖母,她雖毫無好感,卻也不會立即給她難看!

老太太見雲千夢雖對自己方纔的話沒有任何表示,卻還是意思意思的囑咐其他三人幾句,然後又讓茵嬤嬤替她整了整發髻與首飾,直到快到辰時,一行五人這才坐着軟轎來到相府門口,而此時,輔國公府派來的馬車早已等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了!

老太太則完全以相府當家主母的姿態登上馬車,在輔國公府丫頭小廝面前百足了譜,這才心滿意足的坐進車內!

雲千夢見她如此小人得志,心中不禁搖頭,如此容易便喜形於色,這老太太豈是老太君的對手,怕今日有她好果子吃了!

而云易易則又是一副事事都顯得十分好奇的模樣,黏着雲千夢問東問西,直到馬車行至輔國公府門口,那張小嘴還未停下!

待馬車停妥衆人下車,才發覺今日輔國公府的門口早已是被圍的水泄不通,各府的馬車早已把原本十分寬闊的街道給堵住了,車水馬龍間,顯示着輔國公府在西楚國又在玉乾帝心中獨一無二的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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