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到了咱們的地方,定讓他們有來無回!”齊靖寒等人自小便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對於現在所颳起的風雪絲毫沒有放在眼中,放到是覺着十分的舒服親切,三人目光如炬,早已是看到了遠方那高高舉起的兩國旗幟!
想着這段時日在西楚所受的侮辱,齊靖寒便恨不得把身後那三個態度囂張的男人給大卸八塊!
“十弟,你什麼時候才能變得冷靜理智一些?”齊靖元冷睨齊靖寒一眼,隨即雙目微眯的看向風雪中依舊顏色圖案依舊顯眼明顯的北齊旗幟,心中頓時有了計量,目光不由得射向一旁的齊靖暄,只見對方嘴角含着冷笑的直視前方,絲毫沒有把他的警告放在眼中!
“不覺得奇怪嗎?條約之中,並未提及出動兩國的軍隊!爲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齊靖寒尚未弄清楚狀況,雙方簽訂條約時,他身爲北齊的十皇子,自然是在場的,儘管當時對太子提出的這條條約十分的不解,但此時出現在違背條約的狀況,便更讓他有些摸不着頭腦了!
“這有何奇怪的!想必是有人想在父皇面前立功,特意請旨讓父皇出兵迎接我們!”待看清了前方較小一些的軍旗後,齊靖元笑的更冷了!
經過齊靖元的點撥,齊靖寒順着他的目光往前看去,果真看到另一面旗幟,只見他面色頓時一沉,滿臉不滿的瞪向齊靖暄,怒道“齊靖暄,你這是什麼意思?竟然派自己的舅舅前來接應,你這是想把西楚三人連同我和太子一起斬殺嗎?別以爲我們不知道你的心思!一準是你假惺惺的上奏父皇出兵迎接海恬,以示北齊對和親的重視,但卻早已做好痛下殺手的準備,屆時把責任盡數的推給西楚,你自己定多被父皇責備幾句!你可真是心狠手辣,連自己的手足兄弟都不放過,在如此大事面前居然還想着你的皇位,當真是心胸狹隘!”
齊靖寒不是平常人,他在宮中向來受寵,從小便被陵孝帝與皇后捧在手心中長大,齊靖元這個哥哥更是處處都維護着他,因此他自小便不怕任何人,即便是面對齊靖暄這樣勢力強大且心狠手辣的皇子也沒有絲毫的畏懼,更是有什麼說什麼,半點也不懼怕齊靖暄此時漸漸變得兇狠的表情!
“瞧你這模樣,定是被我說中了!齊靖暄,你當真是糊塗的可以,在西楚面前玩弄心機,你就怕楚飛揚等人反咬我們一口嗎?”見齊靖暄不開口,齊靖寒心頭亦是怒了,握着繮繩的手猛然勒緊,瞬間調轉馬頭朝着齊靖暄的方向衝去……
“十弟!”可這時,齊靖元卻是叫住了動怒的齊靖寒,用眼神示意他回到自己的身邊,隨即冷笑着看着齊靖暄,緩緩開口“你以爲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嗎?以爲所有人都會上當受騙嗎?”
齊靖暄自始至終均是目視前方,聽到齊靖元的反問,只是勾了下脣角,無懼刮向面龐的風雪,狂妄的開口“你以爲你的太子之位還能坐多久?你以爲你這段時日反覆無常的表現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猜忌嗎?齊靖元,別以爲父皇立你爲太子,你就可以爲所欲爲,即便今日不是我,後宮中那麼多的皇子,隨便一個也能夠把你從太子的寶座上拉下來,若是不信,咱們大可打賭!不過,這個賭,也要你能夠活着回到皇宮纔有效!”
齊靖暄如此回話,便是承認了前方的軍隊均是他一手策劃安排的!與齊靖元鬥了這麼多年,他就不相信贏不了這個混蛋,明明自己是陵孝帝的長子,可皇后的那幫外戚竟向父皇進言立嫡不立庶,如今這樣尷尬的結局,怎能讓齊靖暄嚥下這口氣,勢必也要從齊靖元的手中奪回原本屬於他的一切!
“是嗎?”可得到的回答的,卻是一句極輕極淺的反問,夾雜在猛烈的風雪之中,瞬間便銷聲匿跡,卻讓齊靖暄頓時警惕了起來!
“三年前本宮能活着回來,三年後,自然也能夠活着回皇宮!皇兄,你的如意算盤打的的確不錯,但卻總是少了天時地利人和!你難道不覺得,連老天也不想看到你這樣小人得志的嘴臉贏過我嗎?”論起口舌,齊靖元絲毫不屬於楚飛揚,其氣死人的功力可謂是登峰造極,且他身爲北齊太子、位高權重,向來我行我素慣了,只有旁人看他的臉色行事,何時輪到旁人幾次三番的威脅他了,因此面對齊靖暄時他亦是不留半分的情面,尤其此時他鎮定自若的表情與語氣,更是讓齊靖暄心頭暗暗的反覆思量着此次計劃的各個環節,免得屆時再出了紕漏,要知道,能夠帶逮到齊靖元犯錯的機會,可是十分稀少的!
“跟他囉嗦什麼,直接讓人把他捆了擋在身前當肉盾,看他那個舅舅還敢不敢對我們心懷殺意!”齊靖寒則是直爽的多,直接便把自己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可現在的狀況可不允許他們這麼做,玉乾帝派出楚飛揚、江沐辰與海沉溪,便是用來抑制他們北齊三個皇子的,此時若是他們之間起了內訌,只怕楚飛揚等人定會趁虛而入!
且到時候只怕那候在邊界的北齊大軍亦是會陷入混亂之中,兩國還未開戰,自家的皇子倒是先打了起來,屆時軍隊潰不成軍,反倒是讓西楚鑽了空子!
“皇兄認爲十弟的建議如何?本宮倒是覺得十分可行!”當然,做不做是一回事,恐嚇又是另一回事,齊靖暄既然有膽量把他們陷入如此的境地,齊靖元自然是不會放過他了!
齊靖暄乃陵孝帝長子,年紀在衆多皇子公主之中是最年長的,經歷的事情自然也是最多的,雖與天縱聰穎的齊靖元有些差距,但對於揣摩人的心思,對於自小便生長在皇宮的他而言,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尤其此時齊靖元只說不做,更是讓他篤定齊靖元即便此時恨透了自己,也是不會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犯政治性的錯誤!
只見齊靖暄並未回答齊靖元的問題,而是招手讓自己的侍衛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那侍衛立即領着幾名親兵快馬加鞭的朝着邊界奔去!
“看樣子北齊是不打算遵照條約行事了!”海沉溪看着前方領路的三人交頭接耳了半天,雙目漸漸放出冷光,隨即笑看着楚飛揚與江沐辰說出自己的觀點!
“王爺以爲如何?”楚飛揚不答反問,把問題丟給了身邊的江沐辰,自己則是繼續盯着前面的動靜!
“楚相都不能下定論的事情,本王自然也不能隨意的胡亂開口!”江沐辰的雙眼同樣直視着前方,奈何此時風雪太大,耳邊刮過的烈風嗡嗡作響,即使他武功不弱,亦是聽不見那三人交談的內容,只能從三人的肢體動作中慢慢的猜着他們此時的情緒!
而海沉溪則是饒有興味的看着自己身旁的二人,他們二人何時變得如此的謙虛,當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楚相與王爺怎能不開口?若對方給我們設下了陷阱,難道我們也要在他們的引導下自己跳進那陷阱之中?”齊靖元等人在西楚待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三個皇子之間的相處模式他們也早已看透摸熟,只不過此時是兩國之間的事情,不知齊靖元等人是以國家利益爲重還是以他們個人極其家族的利益爲重!
“齊靖元既然簽下了這條約書,自然是代表北齊應下了與西楚之間的約定,這一點毋庸置疑!只不過,那齊靖暄身爲北齊大皇子卻要屈居自己的弟弟之下,想必他的心中是十分不甘的吧!”此時,楚飛揚緩緩開口分析道,即便是處在這極其嚴酷的環境之中,他的聲音依舊如拂過垂柳的暖風一般,聲音雖不大卻帶着冷靜!
“哦?難得楚相此次沒有針對北齊的太子,難不成楚相與齊靖元之間有什麼協議?”江沐辰此時亦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向楚飛揚的目光中帶着冷冽的刺探!
那日驛館遭到襲擊,自己與海沉溪前去二樓救海恬,獨留楚飛揚一人在大堂,之後等他們二人自海恬的房中出來時,卻見楚飛揚從三樓走了下來,這不得不讓江沐辰與海沉溪懷疑,楚飛揚與齊靖元之間達成了不可告人的協議!
面對兩人的逼視,楚飛揚面色依舊,仿若此刻討論的只是吃飯一般的小事,半餉才清淺開口“王爺多心了!本相身爲西楚子民,又是西楚百官之首,豈能做出對不起皇上、對不住朝廷、背叛百姓的事情!這樣的罪名,別說是本相,即便是落在王爺的身上,想必王爺也不能全身而退!王爺有這閒工夫胡亂猜忌一些根本就不存在的事情,倒不如好好計劃一番,咱們接下來該如何的應對,否則被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咱們回京都也無法向皇上交代!況且此次和親的可是海王府的郡主,海郡王難道就不關心令妹到達北齊後的狀況嗎?素聞海王妃十分的疼愛和順公主,想必海郡王與和順公主也定是兄妹情深吧!”
楚飛揚勾着脣角把話說完,騎在馬背上的身姿並未因爲此時的狂風大雪而有所彎曲,直挺的猶如一株蒼松般讓人肅然起敬!
見他如此說到,海沉溪只是冷笑一聲,目光隨即掃過不遠處的鳳輦,心底劃過一絲冷酷!
而江沐辰卻是暫時的收回自己射在楚飛揚身上的目光,心知楚飛揚這樣聲東擊西的回答只不過是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見他說了這麼半天卻是一絲的重點也沒有提到,只怕楚飛揚心中真是有鬼!
只不過,此時更爲重要的還是北齊三人,待解決了這次和親之事,害怕找不到機會揪出楚飛揚的狐狸尾巴嗎?
“楚相向來足智多謀,又是戰場上的猛將,想必楚相早已是想好了應對之策,又何必來詢問我們?”江沐辰冷淡的開口,看着楚飛揚那自信滿滿的表情,心頭那窩着的一團火便不由得被點燃!
“本相也是人,再周密的計劃也會有百密一疏的時候,倒不如咱們共同商量,也免得到時候有人在背後搞鬼!”楚飛揚說話時,目光自江沐辰的身上轉到海沉溪的身上,前半句則是嘲諷江沐辰強迫雲千夢一事上的疏漏,下半句則是提醒海沉溪莫要在這個時候有其他的心思!
那兩人又豈非等閒之輩,卻不想楚飛揚一句話罵了兩個人,而且這話聽起來又特別的順溜,一度讓江沐辰以爲楚飛揚是因爲警告海沉溪而故意說出上半句的,而又讓海沉溪以爲楚飛揚是爲了嘲諷江沐辰而特意加了下半句,一時間兩人互瞪一眼,只瞧見兩人臉上的神色均是越發的陰沉!
“稟!”此時,遠處奔來一名探路的騎兵,見到楚飛揚三人,立即勒緊繮繩停住戰馬!
“前方如何!”見自己派出去的探路兵回來,楚飛揚低聲問着!
“稟相爺、王爺、郡王,前方是我朝虎威將軍與北齊驃騎將軍,兩軍對峙已有些時辰了!”那探路的騎兵把自己探查到的消息盡數的說了出來!
“虎威將軍!那是去年曲長卿被冤枉時,皇上親自任命的!至於那驃騎將軍,那可是北齊大皇子的親舅舅,想不到這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人竟然湊到了一塊!”楚飛揚略微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語氣中透着一股興味,仿若那兩名手握重兵之人均沒有落入他的眼中一般!
“楚相這是在感嘆還是難過?曲長卿的事情雖然得意昭雪,但卻爲此讓出了兵部侍郎的位置,看樣子,在皇上的心中,楚相也並未全然可信的!”江沐辰聽着楚飛揚口氣中的無所謂,心頭冷笑,隨即出言譏諷!只怕此時楚飛揚心中定是萬般不是滋味吧!爲玉乾帝賣命半生,竟落得這樣的下場,若是玉乾帝給那虎威將軍下密令,只怕今日這兩國邊界便是咱們的葬身之地吧!
“本郡王倒是對那驃騎將軍十分的好奇!這是北齊迷惑我們的手段還是他們自己的內訌,這倒是值得人深究!”海沉溪跳過兩人之間的洶涌澎湃,獨獨提出自己的見解!
“不管他們之間存在怎樣的陰謀,咱們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反倒能讓對方亂了陣腳!”語畢,楚飛揚夾緊馬腹便朝着整個和親隊伍的最前方奔去!
江沐辰與海沉溪二人見狀,相視一眼立即跟上!
“來者何人?”聽到逐漸奔來的馬蹄聲,前方有人出聲詢問!
“西楚楚飛揚!”楚飛揚率先到達,看着面前嚴陣以待的兩國軍隊,楚飛揚臉上閒散的淺笑瞬間隱去,換上獨有的冷漠,身上不怒而威的肅殺之氣頓時壓住了面前萬人的隊伍,讓所有人心頭一緊,紛紛低下了頭,不敢直視這位在戰場上有‘冷麪戰神’之稱的西楚左相,就連北齊的軍隊,亦是因爲楚飛揚的出現而頓時警惕了起來,一股詭異不安的氣氛因爲楚飛揚一人的加入而變得更加的動盪起來,雙方人馬一時間劍拔弩張,形勢蓄勢待發!
“這是作何?驃騎將軍,你就是這麼管理你手下的軍隊的?”這時,隨後而到的齊靖元則是陰冷的盯着那站在北齊隊伍中的驃騎將軍,身上的殺氣瞬間迸發了出來,讓方纔還神色悠閒的齊靖寒也跟着嚴肅了起來,更是無聲的靠近齊靖暄,以防他偷襲齊靖元!
“太子,微臣奉皇上之命前來迎接您與二位皇子、靈兒公主!”那驃騎將軍見齊靖元前來,立即暗示身後的侍衛稍安勿躁,自己首先把出鞘的長劍收入劍鞘之內,隨後語氣恭敬的說道,只是那雙狹小的雙目卻是不着痕跡的掃了齊靖暄一眼,見他身後緊跟着齊靖寒,驃騎將軍那緊勒着繮繩的手微微縮緊!
“那可真是辛苦驃騎將軍了!只不過,你這擺陣的陣仗,卻十分讓本太子反感!若不是將軍方纔一番的肺腑之言,本太子還以爲你這是想謀殺本宮呢!哼!”齊靖元豈是隨意便讓人糊弄的人!
尤其方纔齊靖暄已是親口承認了此事,並派出侍衛前來通報不可輕舉妄動,可此時這驃騎將軍竟還裝模作樣,當真是讓人反感!
而齊靖元的話卻讓所有人面色一怔,而原本立於驃騎將軍身後的親兵的臉上更是閃過詫異與驚恐,衆人紛紛垂下頭來,讓風雪擋住了他們臉上此時的慌張!
他們素來知道齊靖元這個太子的性情讓人捉摸不透,且向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但僅僅是這樣還不至於讓人畏懼!
偏偏這太子又極其擅長帶兵打仗,且手中亦是握有幾十萬的北齊大軍,此人心狠手辣素來殺人不眨眼,若是此次能夠爲大皇子除去齊靖元,那將來北齊定是大皇子的囊中之物,卻不想太子卻似乎早已洞悉了他們的用意,加上西楚竟又派出了楚飛揚等人,讓他們現在變得十分的被動!
“微臣怎能承擔這樣的罪責!還請太子明察秋毫,萬萬不能冤枉了微臣!”那驃騎將軍收到齊靖暄的暗示,心頭頓時一沉,只能痛聲的朝着齊靖元表明心跡!
“太子,若是驃騎將軍真有二心,還請你們回北齊處理!現在可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相信太子沒有忘記吧!”江沐辰看着面前的形勢,心中頓時明瞭,隨即冷聲提醒着齊靖元!
而此時楚飛揚則已經來到虎威將軍的面前,冷目越過虎威將軍掃向他身後的上萬人馬,只見上萬人整齊的下了馬背,朝着楚飛揚單膝跪地朗聲道“參見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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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會不上今日所缺的數字,555555555
在外地的人上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