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被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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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一聲,瓷碗摔碎在地上的聲音,黃褐色的湯藥灑了一地!

看着容貴妃越發憔悴的臉色,玉乾帝大怒的奪過鴛兒手中的藥碗,使勁的往跪在不遠處的太醫身上砸去,怒道“這麼長時間過去,爲何容貴妃的病情不見絲毫好轉?你這個太醫是如何當的?”

那太醫渾身瑟瑟發抖,額頭上均是冷汗,面對龍顏大怒卻只能戰戰兢兢的開口“皇上息怒最新章節!微臣…微臣已是盡力…可容貴妃脈象始終虛弱,不知是何緣故呀!皇上息怒!”

太醫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更是惹得玉乾帝怒從中燒“息怒息怒!朕養你們,就是爲了聽一句息怒嗎?”

越是看面前的太醫越覺得氣惱,每年朝廷花那麼大的心思甄選太醫,可誰知選出來的盡是些草包,連一個小小的病痛也治不了,這讓他如何能夠息怒?

“皇上!”而此時,帷幔後傳來一聲輕呼,帶着一絲有氣無力,讓玉乾帝暫時放過那太醫,心煩的揮手讓他退出寢宮,這才命鴛兒掀起帷幔,露出容貴妃的容顏!

“還是不舒服嗎?”見容貴妃長髮披散在肩頭,那一頭如瀑布一般的黑髮垂滿了整個玉枕,襯得容蓉原本便蒼白的臉色越發的嬌弱可憐,卻又讓她比往日的清冷多了一抹楚楚可憐的韻味,讓玉乾帝一時間竟看呆了眼!

“皇上,是臣妾的身子不爭氣,與太醫無關,還請皇上莫要怪罪於他!”遞給鴛兒一個眼神,只見鴛兒立即手腳麻利的扶起渾身無力的容貴妃,在她背後墊了軟厚的被褥,讓她半躺着與玉乾帝說話!

看着容蓉這般模樣,玉乾帝則是微微皺眉,隨即拉過她的手,隱下心頭的怒意,微嘆口氣的開口“你又何必爲他們說情?調養了這麼多日,再差的身子也該好了,可如今你卻是越發的羸弱,讓朕怎能不擔心?這後宮中,也唯有你這容華宮最爲清淨,朕可是一直盼着你早日康復,能陪朕吟詩作對!”

聽着玉乾帝話中對自己的特殊,容貴妃面上卻依舊是淺淡的笑意,眼中並沒有被皇恩眷顧的感激,亦沒有對眼前天子的動情,只是淡淡的笑着,如一縷輕煙拂過那過分蒼白的嬌顏“皇上說笑了!吟詩作對臣妾可不擅長!只是病了這麼久,臣妾尚不能好好的照顧瑤公主,不如請皇上開恩,讓公主回到皇后娘娘的身邊!畢竟臣妾這容華宮整日的熬藥,氣味着實不好,難免會薰到了公主!”

而她的話卻是讓玉乾帝微皺起了眉頭,雙目帶着探究的射向面前虛弱的人兒,卻只從容貴妃的眼中讀到‘認真’二字,玉乾帝不由得拍了拍她的手,緩緩開口“你向來冰雪聰明,又豈會不明白朕的苦心?”

見玉乾帝如此說道,容貴妃頓時便掙扎着要起身,卻被玉乾帝給制止,強按着她重新躺回牀上,這才繼續開口“瑤兒的事情,朕自會看着辦的!你這容華宮最爲清淨,朕今日若不是煩了,也不會來叨擾你病重休養!”

注視着玉乾帝眼底淡淡的閃過一絲困擾,容貴妃謹慎的回道“這後宮盡是皇上的,豈有叨擾一說!”

“你病了這麼久,若是平日裡覺得無趣,便宣家中的親人進宮相伴,或許會好的快些!這幾日朝中事情繁忙,朕只怕是顧及不到你這了!”看到鴛兒重新端來一碗新煎的湯藥,玉乾帝便接了過來,一手端着藥碗,一手則是拿着湯勺輕輕的攪動着裡面滾燙的湯藥,雙眉微垂的輕聲開口!

容貴妃看着他那半斂的目光,卻是有些猜不透玉乾帝爲何突然在自己面前提及容家的親人,又爲何無緣無故的向自己說起朝政之事,心中不禁暗暗警惕了起來,面上卻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帶着絲絲的病容,勝似西子三分!

“祖母年紀大了不宜出行,家中的事情又繁忙,倒也不能常常讓她們進宮!況且宮中衣食住行皆是最好的,臣妾豈能再招家人進宮相伴?且近日太妃時常過來探望臣妾,比起宮中其他的姐妹,臣妾已是十分的幸運!”

聽着容貴妃小心謹慎的回答,玉乾帝卻依舊是認真的攪拌着碗中的湯藥,半斂的目光始終專注着那泛着熱氣的藥汁,隨即舀起半勺的藥汁親自嚐了一口,苦澀的味道讓他英挺的濃眉頓時緊皺了下,隨即笑道“這藥汁可真是夠苦的,也難爲你每日當作三餐的喝下去!朕已嘗過,已不湯口,趁着能夠入口,快喝了吧!”

語畢,玉乾帝讓鴛兒扶起容貴妃,自己則是親自一口一口的喂着她,眼神始終溫和,看着容貴妃因爲苦澀的藥味而微微蹙眉的模樣,他不禁舒展眉頭淡雅一笑!

“都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老太君年紀大了,固然不便出行!不過朕聽聞蓉兒與親弟容雲鶴的關係甚好,姐姐病了,容雲鶴的確需要進宮看望一番!當日若不是他拎着綠豆糕進宮,想必蓉兒亦不會着了風寒吧!”見容貴妃聽話的喝掉了所有的藥汁,玉乾帝把藥碗交給鴛兒,拿過宮女奉上的娟帕替容貴妃擦了擦脣角,狀似無意的說着!

容貴妃的心跳微微亂了一拍,想不到事隔多日,玉乾帝竟還記得當日的事情,更是查清了表面上所發生的事情!

那麼,依着玉乾帝的精明,對於當晚的事情,他是否亦是察覺出了什麼?又爲何會在今日無故的向自己提起這些?

就着鴛兒的手,容貴妃喝了半口溫水漱了漱口,隨後吐進小盂中,任由鴛兒替她擦掉嘴角的水珠,這才緩緩開口“他不過是小孩兒的心性,那日許是想念臣妾與太妃,便拎着幾盒綠豆糕進宮,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以後定會叮囑他不可隨興妄爲!”

見容貴妃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玉乾帝卻是笑了,帶着暖意的指腹細心的爲她拂去灑在額頭的碎髮,隨即沿着她完美的臉龐緩緩往下,帶着讓容貴妃顫慄的曖昧,一手勾起她精緻的下顎,自己則是迅速的低下頭,在那略顯蒼白卻仍舊不失誘惑的菱脣上印下一個重吻,隨後不容容貴妃退縮的讓她直視着他那滿是威嚴又略帶警告的眸子“朕可是覺得他是一個可塑之才,否則又豈會把容家的產業打理的這般的好?只不過,朕聽聞他心儀的是楚夫人,不知這個傳聞是否可信?”

容貴妃只覺那碰觸到自己肌膚的手如一柄利刃正抵在自己的喉口,而那緊盯着自己的雙眸又隱隱帶着殺氣,讓她心頭微顫,卻強迫自己力持鎮定,雙目極其冷靜的迎向玉乾帝,堅定的開口“既然是傳聞,自然沒有可信之處!楚容兩家並無交集,又豈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只怕近日皇上太過恩寵臣妾,纔會有了這樣荒謬的傳言!”

容貴妃緩緩道來,心中卻已是有些明瞭,玉乾帝今日會出現在容華宮,又旁敲側擊的打聽楚家與容家的關係,只怕是與前朝之事有關吧!

“皇上,幾位王爺與大人均已到大殿了!”而此時,餘公公則是悄聲走了進來,見玉乾帝竟與容貴妃互不相讓的對視着,心中一時訝異,卻還是盡職的把自己稟報的事情說了出來!

“知道了,朕馬上過去!”揮手讓餘公公退出寢宮外候着,玉乾帝繼續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容貴妃身上“太妃向來謹小慎微,從不插手宮中的事情,希望朕的容貴妃能夠多向太妃學習,不要讓朕失望!”

說完,玉乾帝在容貴妃越發冷淡的目光下,含笑的再次輕吻了她的脣瓣,隨後吩咐鴛兒好生照顧容貴妃,自己則是大步流星的走出容華宮!

“人都齊了?”看着恭敬的守在宮門口的餘公公,玉乾帝陰沉的問道!

“都齊了!只是,皇上……”餘公公下意識的想問出口,可他畢竟是宦官,朝政之事豈是一個太監能夠過問的!

果然,聽到他的‘只是’,玉乾帝眼中瞬間射來一道凌冽的光芒,隨後冷冷的看了餘公公一眼,這才擡腳往金鑾殿的方向走去!

此時大殿之上站滿了二品以上的官員,看着最後走進大殿的楚飛揚等人,衆人均是點頭示意,卻都沒有開kou交談!

楚飛揚握着剛剛從習凜手中接過的密報,雙目含笑的看着坐在前面的海王,隨即走到隊伍的最前列,與端王等人靜候玉乾帝的到來!

“皇上駕到!”一聲高呼,百官行禮!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衆位愛卿都平身吧!”玉乾帝頭戴冕旒,面色凝重的坐在龍椅上,俯視着下面的百官,沉聲開口“衆位愛卿想必都知道朕此刻召集你們所爲何事吧!”

聞言,百官沉默,卻均是面色沉重!

玉乾帝看着衆人,犀利的目光中透着一絲陰沉,見沒有人率先發表意見,視線便交織在楚飛揚的身上,見他神色淡然,便出聲問道“楚相有何見解?此時不但關乎到楚大人的性命,更是關乎西楚南邊邊陲的安定,若是處理不當,只怕幽州危險!”

見玉乾帝開口提問,楚飛揚面色穩重不見絲毫慌張之色,心中的說辭早已在踏進大殿之前便整理了一遍,此刻更顯從容不迫,只見他沉吟半餉,清朗開口“回皇上!此次事出有因,本就只是南尋國皇族內部的爭鬥,可虎威將軍卻是自作主張率兵攻打南尋,此時更是連累了幽州的百姓,依臣所見,應當立即召回虎威將軍!”

玉乾帝聽着楚飛揚的表述,擱在龍案上的手指則是慢慢的敲打着桌面,神色平靜,卻又透着一絲冷漠,讓人揣測不出他此時的心情與想法!

“辰王,你有何看法?”半餉,才見玉乾帝轉而問向站在另一列最前面的辰王!

江沐辰則是看了楚飛揚一眼,見對方面色淡然冷靜,絲毫沒有因爲其父受傷昏迷不醒而有所動容,便冷然開口“回皇上!此時幽州邊疆大吏楚培身受毒箭昏迷不醒,整個幽州已是陷入慌亂之中,虎威將軍雖魯莽,但由他坐鎮幽州,只怕也會對南尋起到威懾的作用!如今之計,咱們只有先安撫幽州的百姓,讓南尋看到我西楚不缺良將,讓南尋不敢輕舉妄動,隨後再想其他的法子解決這次的衝突!”

“笑話,王爺何時變得這般心慈手軟了?虎威將軍初到幽州便想帶兵攻進南尋,這般的不知輕重,若是把幽州大權盡數交給他,只怕西楚與南尋之間終有一戰txt下載!皇上,此次西楚好不容易安撫了北齊,若是與南尋再起爭執,難保北齊與東羽兩國不會再起爭奪西楚之心,屆時西楚三面受敵,只怕受苦的還是百姓!”不等江沐辰的話音落地,楚飛揚便嗤笑譏諷出聲!

他豈會不知江沐辰的心思,若此時與南尋發生爭執,只怕屆時必定會動用楚家在京都隱藏的兵力,若是撤走了這一部分的兵力,那京都之中便僅剩辰王、玉乾帝與海王的人,到時候莫說楚家危險,就連整個京都亦會陷入萬劫不復之中!

更何況,此事本就是那虎威將軍之錯,他又豈能助長了此人的威風?

聽着兩人各持己見的說法,玉乾帝卻是冷靜的點了點頭,目光隨即轉向端王,帶着一絲刺探的開口“端王有何高見?”

無端被點名,端王面色沉着冷靜,不顯山不露水的緩聲回道“皇上,微臣認爲此事既要讓南尋看到我國的厲害,又能夠化干戈爲玉帛!楚相與辰王雖各持己見,但均是有理有據!若此次退讓,只怕南尋以爲西楚可欺,但若一貫的強硬,將來引來戰事,於西楚亦是沒有半分的好處!不如取一折中的法子,既能夠安撫南尋,又能夠讓南尋畏懼西楚!”

“皇上,臣認爲端王此言有理!雖南尋爲小國不足爲懼,但東、北兩方卻是有東羽與北齊虎視眈眈,咱們不能因小失大,屆時解決了南尋卻讓那兩國鑽了空子,只怕是得不償失!”這時,原本沉默不語的朝臣們則是在找到最爲妥帖的回答後,紛紛發表着自己的意見!

端王之語雖折中,卻保守,既不得罪楚飛揚、亦不開罪江沐辰,同時又能給玉乾帝一個交代,衆人自然是全力的附議!

而立於最前列的幾人卻是靜默不語的聽着衆人的爭執,玉乾帝更是放任自己的臣子們討論此事,只不過那雙隱含精睿的眸子卻是把二品以上官員的立場盡數的看進了眼中,心中瞬間便把他們的立場劃分了出來!

一片吵鬧之中,玉乾帝看向那始終面色平穩的海全,見他雖是坐在輪椅上,但氣勢卻不輸任何人,這種從戰場演化而出的氣場,只怕是這羣文官窮極一生也無法達成的,只是看着海全的置身之外,玉乾帝卻一個也不放過的點名提問“海王曾與先祖爺南征北討,經歷的事情最是複雜多變,不知王爺有何見解?”

“皇上謬讚!當年乃是先祖帝英明指揮,纔會有西楚如此繁榮的今日!微臣只不過聽從於先祖帝的差遣而已!若說到對此事的想法,微臣認爲端王的法子可行!只不過如楚相所言,虎威將軍爲人莽撞,不如另換他人前去幽州,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語畢,海全便如方纔那般安靜的坐在一旁,不再開口,只是那雙溫和中隱藏精明的眸子卻是淡掃了楚飛揚一眼,見對方淺笑着同樣回視着他,這才收回視線!

海全的話一出,大殿之上頓時恢復了安靜,方纔還面紅耳赤爭相表明心跡的大臣們,此時卻又低頭不語,似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虎威將軍本就以兇悍出名,如今一入幽州地界便做出這樣的事情,若此時皇上派他們前去幽州接替,只怕小命難保!

更何況,那南尋這些年出了按時上貢,其他的消息幾乎鮮少流出,如今南尋連鎮守在幽州二十幾年的楚培都敢射傷,他們若是被皇命委派過去,只怕也是難逃一死!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不如保持沉默!

“海王謙虛了,朕倒是覺得海王的法子最爲可行!”殊不知,玉乾帝竟是最滿意海王的提議,衆人心頭一顫,只覺那坐在龍椅上的天子正冷漠的掃視着他們,似是在衆大臣中挑選着可行的人選!

“侯爺有何看法?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冷目的劃過衆臣的頭頂,玉乾帝的目光落在挺直立於列隊中的曲凌傲,淡淡的問道!

曲凌傲的目光卻是極快的看了楚飛揚一眼,見對方面帶淺笑,眼底波光流動,說不盡的睿智流淌在那一眼淺笑之中!

這讓曲凌傲憶起楚王之前的決定,便試探性的開口“皇上,此次虎威將軍不聽楚大人規勸,執意攻打南尋,不知這其中可有何緣故?”

“侯爺認爲有何緣故?”玉乾帝手指有節奏的敲打着龍案,嘴角帶着一絲漫不經心,只是那冕旒下的神色卻散發着一絲冷意,帶着令人心驚的洞察力,讓大臣們的頭壓得更低!

曲凌傲卻並未立即回答,而是拱手道“不如請皇上讓傳令官上來詳細說明此事!”

“請皇上傳傳令官上殿!微臣也很想知道此事的真相!畢竟,微臣如今還不知家父到底身受怎樣的重創!”楚飛揚則是明白曲凌傲的意思,便出聲聲援!

玉乾帝見楚飛揚開口,又見他臉上神色微斂,加上楚培畢竟是楚飛揚的父親,自然是有這個權利知曉事情的真相!

“傳!”一聲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自玉乾帝口中說出,衆人便聽見餘公公那尖細的聲音在大殿之上響起,不消一會便見傳令官快步跑進了大殿!

“卑職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且把當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與朕聽!”輕敲桌面的手指微微收起,玉乾帝龍目含威的看向殿下跪着的傳令官!

“是!”只見那傳令官低頭稱是,隨即便說出當日的情景“卑職隨楚大人與將軍一同進入幽州,當日夜晚,楚大人便與將軍發生爭執,卑職只在門外零星的聽到將軍似乎不服楚大人的管制,便怒氣衝衝的走出房內,帶着自己的人前去偷襲南尋!楚大人隨後趕到,可雙方已是進入交戰之中,黑暗中楚大人不幸被南尋的弓箭射傷,將軍這才撤了回來!”

大殿之上一片寧靜,再笨的人也能聽出此事是虎威將軍之錯,只是這虎威將軍不服楚培的管制,只怕是因爲兩人的官品相當吧!

“看樣子,這一切都是虎威將軍自作主張所致!”楚飛揚低聲開口,只是在寂靜如夜的大殿之上,即便是銀針落地亦能夠聽的仔仔細細,又何況是他的聲音!

而玉乾帝則在聽到楚飛揚略帶譏諷的低語後,目色之中閃過凜冽之色,卻又如過水蜻蜓般瞬間隱去,緩緩開口“大家可有何看法?”

一陣細小的議論之聲漸漸在大殿上響起,衆人交頭接耳各抒己見,卻是無人敢面聖直言,只是在相互揣摩着各自心中的意思!

“皇上!”而此時,立於一旁的文攜卻是站出隊列,拱手向玉乾帝行禮!

“文大人可是有好的建議?”看到文家的人站出來,衆人心中雖詫異,卻又深覺在情理之中!

楚培夫人與二子救下文家的兩位夫人小姐,這是傳遍京都的事情,此時見楚培被連累受傷,文家人斷是不會視而不理吧!更何況以文家人向來清高孤傲的個性,亦是不會懼怕那虎威將軍,如今文攜又是太子少師,將來便是帝師,更是人人巴結的對象,豈有人敢開罪於他?

文攜一身從一品官服立於大殿中央,臉上特有的書香之氣襯得他清傲獨特,只見他清朗開口“回皇上!元宵宮宴上楚王爺提出襲爵一事,如今楚大人又無端受傷,若是楚大人承襲楚王一位,想必便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依微臣愚見,既然虎威將軍不服楚大人的規勸,不如加爵楚大人,想必在幽州地界,沒有人敢不服吧!”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頓時鬨然響起,衆人心中雖也知楚王位一事,但如今被提上臺面議論,卻依舊是引起軒然大波!

尤其楚培雖治理幽州有功,但與楚飛揚的功勳想必,卻是不足掛齒,若是以功勳承襲爵位,只怕楚飛揚是第一繼承人!

可是楚培畢竟是楚飛揚的父親,承襲爵位又豈能越過父親直接傳給兒子的?

一時之間,衆人爭論不休,楚飛揚則是笑看文攜一眼,隨即朝着玉乾帝開口“皇上,如今最要緊的便是儘快讓幽州邊境平復以往的寧靜,至於爵位一事,今日楚王並未再此,還是改日再議此事較爲妥帖!”

“楚相此言差矣,此事與幽州邊境息息相關,豈能再議?若是此時封楚大人爲王爺,對於南尋亦是起到威懾之用,讓他們明白西楚對於幽州的重視!”江沐辰冷淡的開口,眉宇間則是帶着一絲冷酷!

“皇上,微臣倒是認爲楚王一位應由楚相承襲!此時楚大人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即便封他爲王,亦是起不了任何的作用,反倒是讓虎威將軍心生不滿!二則,若是楚相爲王,以楚相治將之才能、協助皇上管理西楚之能力前去幽州,想必定能起到安撫的作用!屆時虎威將軍不得不服,而南尋亦是不得不看清現狀,讓他們再不敢冒然傷我西楚的官員!”殊不知,海王竟在此時開口公然的支持楚飛揚,只見他眼底含笑,看向楚飛揚的眼中盡是一片欣賞之意,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的算計!

“多謝王爺美意!”楚飛揚既不驕傲自滿,亦不謙虛退讓,只是含笑着與海全相視一笑,其中流轉的眼波只有兩人知曉其含義!

只是海王突然的表明立場,卻讓其他人心生不解,卻又不得不佩服楚飛揚的好運,有了海王這一票的支持,只怕楚王一位對於楚飛揚而言是囊中之物!

曲凌傲立於一旁冷眼旁觀,看着衆人看向楚飛揚的表情,便已是明白海王的用意,即便今日這楚王一位落在楚培的手中,可以楚飛揚的能耐,這王位遲早有一天會成爲他的!

與其如此,倒不如現在便把楚飛揚推上風口浪尖之上,藉着這個風頭,讓海王府在風光這大半年後趁勢隱退下去,也免得玉乾帝總是挖空心思的對付海王府!

而屆時楚飛揚越過其父坐上楚王一位,儘管他有功於西楚社稷,可始終會落人話柄,只怕到時候連玉乾帝亦會懷疑其用心!

如此分析,讓曲凌傲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海王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謹慎,儘管海全此時只能坐着不能行走,儘管他此事溫文爾雅如同書生,可卻怎麼也抹殺不掉他當年馳騁沙場的威風、也無法改變他算計敵人的老謀深算!

“向來子承父業,由楚大人承襲名正言順!”文攜畢竟是保守的太子少師,即便沒有謝氏與楚輕揚一事發生,他亦會堅持己見的支持楚培登上楚王一位!

“皇上用人唯賢,否則又豈會破格讓韓狀元坐上兵部侍郎一職?文大人還是莫要墨守成規的好!”海全一句話,堵住了文攜的口,卻又把端王拉了出來!

“楚王一位極其重要,只怕不是海王一句用人唯賢便能夠解決的!楚大人多年來治理幽州有功,且安分守己,這樣的人才,難道不能夠登上楚王一位?”江沐辰在此時亦是加入到文攜的隊列之中,堅決反對由楚飛揚繼承楚王一位!

“辰王似乎忘記了,此時的幽州光靠文治已是不行!而虎威將軍的武治又達不到想要的效果!在西楚,文武兼備之中,楚相可是第一人,自然是由楚相承襲王位最爲妥帖!”似乎是與辰王扛上了,今日的海全顯得十分的活躍!

楚飛揚聽着海全的‘好意’,心頭卻是冷笑,這種轉嫁玉乾帝注意力的手段,不得不說海全心機之深!

自己手中本就有兵權,若此次再封爲楚王,在玉乾帝的心中,楚家將會成爲最大的心頭大患,屆時接踵而來的便是一系列的打擊削權,屆時便是海王府的出頭之日,這樣的心思,機關算盡,只是卻讓楚飛揚心頭燃起了戰鬥**,看向海王的黑眸中盡是一片爽朗的笑意!

而大殿之上除了幾人的爭執,其他人均是在觀摩着,不輕易的讓自己陷入這種王位之爭的旋窩之中,又揣測着幾位高位者的心思,不明白這海王府與楚王府的關係何時變得這般的密切!

玉乾帝則是靜心聽着殿上的爭執之聲,心中卻是對京中的局勢一清二楚,看着此時站在風口浪尖卻依舊從容不迫的楚飛揚,玉乾帝對身旁的餘公公點了點頭,便見那餘公公立即恭敬的向玉乾帝行禮,隨後悄無聲息的從偏門離開了大殿!

端王府中!

少了端王等人,衆千金的目光一時均是聚集在海越的身上,撇去海越的身份不說,他本就是一名長相俊美的男子,尤其他的眼神溫和有禮,不似辰王的冷酷,亦是不像海沉溪那般的陰邪,讓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而此時海越腦中卻是想着方纔的事情,見楚飛揚幾人被烏大人請走,而主桌上卻只留他一人,海越的尷尬無人知曉,卻又因爲他無官銜在身不得參與政事,即便他心有不甘,亦不能表現出來!

而此時一名小廝卻是悄悄的走進海越,隨即彎腰在他身邊低語幾句,只見海越脣邊的笑意稍稍凝滯片刻,隨即便揮手讓那小廝退離端王府花園,目光卻是不由得掃向不遠處的雲千夢,卻又在看到夏侯安兒時,眸光微閃了幾分!

錢世子妃執起絲絹拭了拭嘴角,動作溫柔雅緻,透着一股尊貴,只是眼底卻是冰冷一片,含霜帶雪的掃過那些注視着海越的女子,嘴角不由得浮現一絲譏諷與恨意!

只不過,當她注意到自己的夫君凝視着自己對面的夏侯安兒時,錢世子妃心頭不禁警鈴大響,一股前所未有的威脅頓時撲向她的身體、席捲着她的身心!

雲千夢看到錢世子妃這冷淡中帶着一絲焦躁的模樣,微轉目看向海越,卻發現海越的視線竟是黏在夏侯安兒的身上,眉頭不由得一皺,隨即笑着開口“安兒、表姐,咱們去涼亭坐會吧!這端王府的美食可真是了得,竟有些吃撐了!”

本就是說笑的話,加上雲千夢故意撫摸了下肚皮的動作,頓時引得曲妃卿等人輕笑不已,幾人同時點頭,隨即便站起身往那建在荷塘之上的涼亭走去!

只是雲千夢卻是墊後,眼角的餘光始終看向海越的位置,見他此時已是收回了視線,便不由得輕呼口氣,加快腳下的步伐追上前面幾人,淺笑着走向涼亭!

“翩兒,去問世子,咱們何時回王府!”瞧着宴會已近尾聲,而海王與海沉溪還沒有回來的跡象,錢世子妃便喚過身旁的婢女,讓她前去詢問海越!

“是!世子妃!”方纔那囂張的婢女,此時亦是溫順有加,朝着錢世子妃福了福身,便蓮步款款走向海越恭敬的傳話!

“若世子妃乏了,便讓她先行離去!”可得到的,卻只是海越冷淡的回覆!

想着方纔小廝來稟報的事情,海越神色微沉,此時錢世子妃卻又急着想要回王府,更是戳到了海越的痛楚,讓他在含笑的面容下,極冷的吐出這一句話!

翩兒見自家主子口氣極淡,心頭不由得一緊,趕緊行了一禮便退回錢世子妃的身邊,把海越的話原封不動的說了一遍!

錢世子妃的目光頓時含屈帶冤的射向海越,心頭萬般委屈卻只能嚥進肚中,想起他方纔看着夏侯安兒的眼神,心中更是泛起酸氣,卻依舊是舉止典雅的站起身,領着身後的丫頭往涼亭的方向而去!

“聖旨到!”而此時,端王府的門口竟響起尖細的聲音!

花園內的歌舞頓時盡數的停了下來,端王妃親自走向花園的入口處,見是餘公公到來,神色中透着一絲不解的開口“不知公公此來何事?”

餘公公那精明的眸子掃視了衆人一圈,卻沒有看到想見的人影,便笑着對端王妃行禮道“奴才見過王妃!皇上剛剛下了聖旨,不知楚夫人此時可在端王府?”

“不知公公有何要事?”而云千夢早已在餘公公的聲音傳來時便轉身走向花園!

看着雲千夢氣定神閒的走了過來,餘公公立即開口“楚夫人接旨!”

衆人見餘公公面色嚴肅,又想起方纔烏大人請走了楚飛揚,心中一時揣測連連,不禁暗想難道是楚飛揚犯了事,讓皇上捉到了小辮子,打算拿雲千夢開刀?

如此一想,那些嫉妒雲千夢、羨慕雲千夢的小姐夫人們均是露出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紛紛等着聽候這聖旨的內容!

“臣婦聽旨!”雲千夢微提裙襬,身姿優雅的跪在了餘公公的面前,洗耳恭聽即將宣讀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雲氏溫恭謙卑、聰慧靈敏、協助楚相打理相府有功,即日起賜封,欽此!”

莫說旁人被這一道聖旨所嚇到,就連雲千夢亦是在聽到三字是,有一瞬間的一怔,心中不明爲何突如其來一道聖旨,自己竟成了!

那麼說來,楚飛揚已被賜封爲楚王了?

“謝主隆恩!”心中存着無數的疑問,可雲千夢面上卻依舊平靜,絲毫不見被賜封王妃的喜悅,卻又是那般恭敬的接過餘公公手中的聖旨,讓人找不出半點的錯處!

“恭喜王妃、賀喜王妃!這可是皇上的隆恩,望王妃銘記於心!”看着寵辱不驚的雲千夢,餘公公淡笑着開口,隨即與端王妃閒聊了幾句,便帶着身後的小太監匆匆離開了端王府!

花園內依舊一片安靜,而云千夢卻早已是收起了手中的聖旨,與最先回過神的端王妃相互賀喜!

“到底出了何事?皇上怎麼突然下了這麼一道聖旨?”曲妃卿帶着夏侯安兒與雲嫣立於遠處,心中不解的喃喃自語!

“我也不知!先前可是半點徵兆都沒有!”夏侯安兒亦是不解的搖了搖頭,卻深覺此事並非表面這般的簡單!

錢世子妃萬萬沒有想到雲千夢竟一躍成爲王妃,硬是壓了自己一頭,手中的娟帕早已擰扭成繩,卻依舊無法平復心頭的暗恨!帶着質疑的目光看向海越,不知自己夫君的世子之位到底能不能夠撐到封王那一日!

而海越卻已是站起身,嘴角含笑的走向雲千夢,和煦的開口“真是恭喜王妃了!改日定當備上厚禮,親自上楚王府道賀!”

“多謝世子!”已爲王妃,對於海越自然也只是點頭示意!

有了海越的開頭,衆人這纔在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心頭均不是滋味的看着如今身份越發高貴的雲千夢,卻又不得不起身向雲千夢道喜“恭喜!”

“王妃!”而這時,去而復返的餘公公竟有小跑着走了進來!

“公公還有何吩咐?”即便是身爲王妃,雲千夢依舊溫和有禮,並未因爲身份的轉變而趾高氣揚!

餘公公則是看了看四周的各位夫人小姐,微微湊近雲千夢,低聲開口“皇上已下旨,命王爺與王妃於二月初五啓程前往幽州!”

殊不知,這個消息比起成爲,更讓雲千夢心頭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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