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唵-縛日羅-馱傻。”
五丈高的金身完全由佛心念力鑄成,遠非本澤那種取巧之法形成的法天象地可比。佛像宛如真身,表情肅穆。
口呼大日如來真言,只見天地變色,雲層盡散不見星月,金身背後***旋轉,宛如新日照亮了大地。
明明是三更時分,卻宛如白日。
紅玉也不由神情凝重起來,如此佛心念相單論境界已經遠超合道大成。
大日如來是密宗一切佛法的根本,亦是密宗最無上崇高的佛。
“比盧遮那大日如來佛祖在此。爾等還不速速跪下,聆聽佛音皈依我佛。”
左千戶神情恍惚目光渙散,幾欲跪下。
周白正要以攔住時,一道黑光從左千戶頭頂升起,是兵戈殺伐之氣。周白止步,玄甲兵衆志成城北征之下,便是代表了大梁意志,百姓信念。
即是大梁軍人,大梁軍魂又怎會袖手旁觀。以百萬軍人意志,億萬百姓信念,大梁國運加持之下,又怎會被妖邪化身洗腦?!!
平日潛移默化的催眠倒也還好,如今強行鎮壓之下引起了人道反彈。沒有了玉璽之力的慈航普渡當即停下了誦讀真言。
紅玉劍氣如虹劍意如光,奈何如來真身完全視若無睹,每一道劍光想擋就擋,擋不住也只能在金身上面留下一道白痕,然後瞬息恢復。
“哼,截教劍修不過如此,這樣實力遠不及你自身境界,狐假虎威倒還真嚇我了一跳。”金掌拍下,紅玉只覺被完全鎖定,避之不得。
“既然已黔驢技窮,那就由本佛引渡你來西天極樂吧!”
巨手落下,在席捲的掌風中,紅玉髮絲盡亂,感覺到越來越近的壓迫感,側頭閉眼,似乎已經放棄了抵抗。
“啊!我的手!!!”就在壓下以後,佛身突然收回手掌,掌心一個細微傷口正不斷涌出金色血液。
原本的癒合之力完全失去了作用!
等待許久,紅玉睜開眼睛,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她面前。雖然並不強壯,甚至還有些瘦弱,但在這一刻卻又是那麼的高大。
周白一甩長劍,一滴金色血液從劍鋒甩出。背對紅玉,謹慎的看着憤怒的如來佛身。
“你是紅玉,又不是紅玉。你現在在哪?”
周白猶豫了一下,問道。他沒有問對方到底是誰,是因爲他知道這也是紅玉。也正是因爲這一點,周白纔會問紅玉現在在哪。
“在了結一個因果。”‘紅玉’回答道。“是我低估了慈航普渡的實力,本以爲它會專注於本體修爲,以求化龍。沒想到佛法修行它也沒有放棄,甚至已經觸碰到了佛果的境界。”
因果?周白咀嚼了這個詞,但並沒有多想。臨陣之時怎能分心雜念?
‘紅玉’看着佛身雙手握拳,正結智拳印,心知這個這是金剛理大日印法。此印一旦結成就是淨世咒!
“來不及了,必須要要迅速破他金身,要不然這淨世咒一出,對咱們來說就是滅世咒了。”‘紅玉’顰眉道。“我送你上天,你以身化劍,用浩然之氣直接從內部淨化了這個大日佛身。”
說罷,紅玉劍瞬間與赤紅劍融爲一體,雙劍合璧帶着周白宛如御劍直接衝向了正在結印的佛身。
慈航普渡已知剛纔傷了自己的是浩然之氣,自然不想受此攻擊,連忙避開。卻沒發現,周白在佛身避開的瞬間脫離了紅玉劍,腳踏紅玉,借力之下,直接飛向佛身額頭。
慈航普渡這才發現,紅玉上已無浩然之氣。擡頭上看,正看見從上而下飛來的周白。
赤虹如紅玉一樣,劍身四尺,在五丈佛身面前,如同一根小小的繡花針,但卻又是一根要命的繡花針。
身體一震,在周白接觸到佛身表面的一瞬間,慈航普渡連忙化去佛身,五丈金身化爲金粉消散天地,天地萬物好像又重回到了剛纔的情況,明月懸空,繁星璀璨。
只有一個身影在從天而降。紅光如練,裹起了快要落地的身影。
周白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感覺到了紅玉身體的柔軟和溫暖,看着一臉關切的紅玉,周白連忙起身。
“多謝,那蟲子當真是殺伐果斷,居然爲了不受這一劍,舍了苦修多年的佛祖金身。”
周白說完看向四周,並沒有發現慈航普渡的身影,問道“慈航普渡人呢?”
“先你一步落地,然後直接遁入下方不見了。”‘紅玉’說道。
“廢了玉璽,滅了金身,現在該輪到原形了吧。”周白右手持劍,左手從懷中掏出一沓紙張,“這是我每日臨摹《正氣歌》,附加浩然之氣最多的一些作品,若是本體出現,直接以浩然正氣圍住,防止其逃竄。”
慈航普渡的行爲讓他想起了蘭若寺的樹妖,一樣的殺伐果斷,因爲自身感覺到危險,就果斷捨棄全部修爲,化爲萬千種子,飛遍世界。
千年樹妖都有如此逃生手段。作爲玩轉佛道儒三家,無人敢惹的慈航普渡又怎能沒有保底神通。
周白自認不是那種放任對方使出全部手段,然後讓對方心服口服的正面人物。
直接以《正氣歌》封殺對方所有手段,作爲浩然之氣載體的《正氣歌》,完全是以浩然正氣的手段,開闢一個特殊的禁魔結界。
而此刻,黃河堤岸。
一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出現在江流面前。
“雖然不知道你長什麼樣,但是你的氣息在那天被我鎖定之後,我就開始無時無刻的不在尋找着你。”
“此處陣法應該是以紊亂天機爲主,明明是一個道家陣法,卻有一個和尚來催動維繫?莫不是又在往道門身上甩鍋了?”
“爲什麼不說話?你修行的應該不是閉口禪啊。”
江流盤膝坐在太極中線,閉口不言,只是心中在看到對方的瞬間產生的波動,被在場的三人都感知到了。
燕赤霞神色複雜的坐在金鐘裡,看着一動不動的江流,這女子的出現打亂了你的算計嗎?還是說這女子的行爲超脫了你的算計?
自從你上上次轉入我蜀山以來,第一次見到你失態。
你活太久了,久到已經開始畏懼死亡了,每一次的謀劃都是圓滿的,如同在命運的長河中隨意的擺弄他人人生。
每一世都是自然而終,如今也是時候償還業力了。
真正的死亡對你來說,可能纔是最好的結局,也是對你的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