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權擇利

餘額不足

邦!邦!

皇宮內負責打更的老太監捶着雙膝,總算在宮裡轉過一圈了,深秋夜裡那股寒氣猶爲滲骨,他已經老了,都快吃不消了,也許該是找個年輕人來接替他的時候了。

儲君趙慶卻沒感受到一絲寒氣,裸露的背脊上佈滿汗珠,面目猙獰正全力衝刺着,只是細看之下便可發覺趙慶雙目空洞,只有一種狂暴之色。在他身下一女子婉轉嬌啼,不時迎合着。

趙慶挺送的速度越來越快,嘴裡不停含糊地叫着什麼,似在呼喊武媚孃的名字。終於在一聲低吼聲後,屋內喘息聲漸漸平靜下來。

趙慶的鼾聲不一會兒便響起,他身下那女子確認趙慶已睡熟,輕輕地把他推下身來,披上羅衫翻身下牀,摸索着走到桌前點燃一支紅燭。燭光映在她臉上,若是趙慶此時醒來定會大驚失色,此女細眉大眼,身材瘦小,與武媚娘無半分相似之處。

那女子忽然返身走回牀前,小心地替趙慶蓋好被褥,怔怔地看了他,幽幽地嘆了口氣。

門外忽然傳來一聲輕咳。那女子顯得有些慌亂,忙整理好衣衫走出門去。

武媚娘靜靜地站在廊前,擡頭仰望着明月。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後,輕聲道:“參見娘娘。”

武媚娘並未回頭:“他睡了?”

“是的,娘娘。”

武媚娘點點頭,道:“你回房去吧。”

那女子猶豫半晌,突然跪倒在地:“奴婢死罪。”

武媚娘轉過身來,道:“秋兒,出什麼事了?”

秋兒以頭抵地,顫聲說道:“娘娘,奴婢……奴婢似有身孕了。”

武媚娘眼中寒光一閃,道:“怎麼回事,本宮不是傳你避孕之法了嗎?”

秋兒道:“奴婢已盡數按娘娘所說的做了,可不知爲何月事已有近兩月未來了。”

武媚娘冷笑道:“該不會是你故意的吧,妄圖母憑子貴?”

秋兒伏在地上道:“奴婢有天大的膽也不敢欺騙娘娘,娘娘若不信,宮中御醫有種打胎密方,明晨奴婢就去討要,只是……”

武媚娘接口道:“只是以後幾天就不能陪他了?你算計得很清楚啊,知道本宮身邊只你一人可辦此事。”

秋兒身子不停地顫抖,不敢答話。她真不明白武媚娘既已是儲妃娘娘,爲何不願與儲君同房,反而由自己替代,更令她感到恐懼的是娘娘不知使了什麼邪法,儲君明明看着自己,口中叫的卻是娘娘的名字,三年來居然沒有絲毫疑心。

這娘娘肯定是個妖怪!很有可能就如故事裡所說是由狐狸所變來迷惑儲君的。可秋兒卻不敢有任何反抗之意,娘娘只要稍一碰自己,自己五臟六腑就如刀絞般,簡直痛不欲生。此次受孕秋兒也感到意外,自己完全按娘娘所說的做了,怎麼妖法還有不靈的時候?

武媚娘臉色陰沉不定,良久才道:“你先回去吧,記住,此事不得向任何人提及。”

秋兒如遇大赦,連磕幾個響頭起身告退。

武媚娘走到牀前,看着睡得像死豬一般的趙慶,突然輕笑道:“知道嗎,我的儲君殿下,你已經有後了,此事若傳了出去,恐怕會驚動整個上京城吧。你放心,我不會爲難這個孩兒的,就當是還你一份人情吧,畢竟當初在葉先生那裡你也算救過我,只是便宜了秋兒了,反正你也曾偷偷寵幸過她。不過這孩子就算生下來也沒什麼好命,誰讓你這當父親的又蠢又笨,而且還高傲自大,你父皇在位近三十年也奈何不了楚家,你羽翼未豐居然就敢想與他們相鬥,所依仗的成家那幾人包含禍心也看不出來,真是不知死活。”

武媚娘倚在牀沿上,輕輕說道:“我是幫你呢,還是任由你自生自滅?與楚家小子作對實真是件很辛苦的事啊。”

牀上的趙慶翻了個身,依舊鼾聲如雷。

過了許久,武媚娘伸手點了趙慶暈穴,走到門口回首虛劈一掌,燭火應聲而滅。

夜雖近三更,可萬花樓仍是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於耳。武媚娘看着這熟悉的舊地,不由得苦笑一聲,沒想到自己還有回來的一天。

一個下人走了過來,小心地問道:“夫人,請問有何事?”萬花樓這幾年生意越來越紅火,難免會成爲某些人家妻室的眼中釘,上門吵鬧的也不在少數,這些下人已見過好多次了。

武媚娘白了那人一眼,見他年紀甚輕,難怪眼神不佳,自己這身打扮哪像一個婦人,說道:“姬夫人何在,請她過來說話。”

那人心裡一沉,這女子指名道姓找姬夫人,她家中那位想必是這裡的常客了,爲了樓裡的生意着想,那人賠笑將武媚娘領到一間偏房內,沏好茶忙命人去請姬夫人。

不一會兒,姬夫人走了進來,笑道:“不知哪位夫人,妾身這廂有……是你?”

武媚娘見姬夫人瞪大眼睛驚訝地看着自己,笑道:“數年不見,姬師叔風采依舊,真是羨煞旁人。”

姬夫人忙把下人們都趕了出去,抱怨道:“你不好好待在宮裡,來這裡作甚?”

武媚娘一愣,當年在陳縣與姬夫人一別,她再也沒見過一個天魅門人,如此絕密之事,姬夫人怎麼知道?

姬夫人此言一出,心中也是暗暗後悔,武媚娘已非同往日,日後說不定就是趙國皇后之尊,但話既然說了,只好解釋道:“當初門主與吳師兄約定將你帶走三年,如今三年已過,門主前些日子便向吳師兄詢問此事,你既然不聽楚公子之命,自然與楚府沒了關係,吳師兄便將此事與門主說了。不過你儘管放心,此事只有門主和我知道。”

武媚娘無語,此事倒也怪不得楚錚,自己違他命執意入宮,他也無需爲自己守密。

姬夫人忽然驚呼一聲:“媚娘,你的‘媚惑衆生’竟已到了收發由心的境界?”

武媚娘心中微感得意,道:“姬師叔好眼光。”

姬夫人道:“可千年來,幾位前輩一修到此境界數日後便發狂而亡,你怎麼還出來亂跑?”

此言甚是無禮,武媚娘頓感氣結,強笑道:“託師門之福,媚娘還未感覺到有何不妥。”

姬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忽然抓住她衣袖道:“走,與我去見門主。”

徐景清細細檢查了武媚娘體內氣息,也稱奇不已,道:“媚娘真乃奇才,你內息平穩柔和,無半分狂躁之氣,習‘媚惑衆生’者三十而亡之說,對你已是不適合了。媚娘,天魅門曾是魔門三宗之一,而你畢竟還是天魅門弟子,本座希望你能將修習此法的心得筆錄下來交於本門,好讓天魅門重現昔日輝煌。”

武媚娘心裡很清楚,她能有今日成就,恐怕與楚錚脫不了干係。當年在陳縣她走火入魔,楚錚爲她療傷時她突然掙開,害得楚錚差點也走火入魔。楚錚和吳安然走後,武媚娘發覺自己體內多了股深厚平和的內息,每當武媚娘心煩氣躁時,那股內息便遊走全身,助她平穩心緒。可此事又怎能告訴天魅門?

徐景清見武媚娘沉默不語,以爲她還在記恨當年之事,一時也無法可想,只能另找法子勸說了,不過徐景清覺得有一事需要提醒武媚娘:“媚娘,如今你雖貴爲儲君娘娘,但大趙國已非全是他們皇家的天下,三大世家權傾朝野,當年你拒絕楚公子已屬不智,此人已隱隱成爲三大世家下代領軍人物,所掌勢力遠超你所想象,不可再輕易與他爲敵啊。”在徐景清心中,武媚娘是死是活原本與她無關,當初將她送交楚錚就是讓她自生自滅的,沒想到她能將“媚惑衆生”練到無形無相的境界,天魅門是否能中興全靠她了。

武媚娘暗中冷笑,楚家勢力如何她比徐景清了解得多,可面上仍是一副恭敬之態,說道:“多謝門主指教。今日到此,便是想請門主通知楚公子,媚娘私下想見他一次。”

姬夫人道:“你想見楚公子?媚娘,你找錯地方了。”

武媚娘淡淡說道:“姬師叔,此話騙騙外人還可。萬花樓這幾年好生興旺,京城沒有哪家能掠其鋒,若無楚家相助能有這番情景?”

姬夫人正欲再辯,徐景清道:“姬師妹,此事無需隱瞞,媚娘也是我天魅門人,不過看媚孃的意思是想現在就要見楚公子?”

武媚娘道:“不錯。”

徐景清爲難道:“都已三更了,楚公子恐怕早已歇息了。還是等到明日本座再派人去吧。”

武媚娘斷然道:“就在今晚。楚錚是何等人物本宮清楚得很,天魅門定有專人與之聯繫,就說本宮要見他,他一定會來。”武媚娘想來想去,總覺得成奉之和蘇巧彤所獻之策風險太大,楚名棠豈是這般容易對付,即使成功,趙國也將大亂,以趙慶的聲望和能力尚不足以掌控大局。況且楚錚這些天不理公務一直糾纏蘇巧彤,其中定有古怪,若楚錚已起了戒心,刺殺楚名棠的成算已是微乎其微。武媚娘考慮再三,覺得趙慶和自己不應孤注一擲投入其中,如果失敗,三年來的苦心盡付諸流水,眼下能做的只有韜光隱晦,等趙慶登上皇位再說。

徐景清見武媚娘忽以本宮自稱,知道她是鐵了心要見楚錚,不由得猶豫了一下,這雙方都不便得罪,反正就是傳個話,見不見就看楚公子的意思吧。

楚錚的確還未睡,他一回楚府便被楚名棠叫去了。

楚名棠最近心思全放在軍國大事上,別的根本無暇顧及,所以直到今日才聽吏部侍郎楚名南說起楚錚與蘇巧彤的事,不由得感到奇怪,自己這兒子別的不好說,但絕不是個好色之徒,更何況成奉之勉強也算自己的一個政敵,楚錚又怎會喜歡上他的侄女呢?

楚錚聽父親問及此事,不由得暗暗叫苦。他至今仍未考慮好如何處置蘇巧彤,若實言相告,楚名棠知道此女乃西秦奸細,日後又怎會讓蘇巧彤留在自己身邊,只好胡扯一通,再度拿起蘇巧彤的文采做擋箭牌。楚名棠卻是半信半疑,盯着楚錚直冒冷汗。幸好一旁的楚夫人對這蘇巧彤比較感興趣,不時詢問她的情況,算是解了楚錚之圍。

楚錚走出門時忍不住擦了把汗長嘆一聲,對着誰也不如對着父親累。

回到自己屋內,只見柳輕如儼然正坐。見楚錚走了進來,柳輕如哼了一聲,對站在一旁的歐陽枝敏道:“你家公子回來了,有事對他說吧。”

歐陽枝敏尷尬地笑了笑,上前對楚錚施禮道:“公子,徐門主派人來請公子速去萬花樓。”

楚錚頓時明白柳輕如爲何臉色不豫了,半夜三更有人約自己去青樓,柳輕如就算再大度心中也會不高興。不過徐景清並非是個莽撞之人,楚錚問道:“來人可說是爲何事?”

歐陽枝敏搖頭道:“小的不知,那人只留下一封信函。”

楚錚接過信函,上面只書了四個字:“公子親啓”,打開來一看,臉色微微一變。

柳輕如問道:“公子怎麼了?”湊上前來一看,不由得啊了一聲:“是她?”

楚錚點點頭,將那信函在手中一揉,頓成齏粉紛紛散落,對柳輕如說道:“我去下就回。”

柳輕如知道武媚娘不會無緣無故這個時候找楚錚的,說道:“歐陽,你陪公子一起去吧。”

快到萬花樓時,楚錚停下腳步,回首對歐陽枝敏說道:“上房。”說完便縱身而起。楚錚心有顧忌,武媚娘身份現在不同了,兩人會面若是落在有心人眼裡傳了出去,必成轟動朝野的大事,連楚名棠都未必能保得了他。

姬夫人將楚錚領至一間靜室,一言不發地退了出去。

忽聞一聲輕笑,一個青衣女子從陰暗之處緩緩走出,如彩蝶褪蛹般,原本看似毫不起眼的她漸漸變得美豔不可方物,讓人目眩神迷。

“媚娘參見公子。”

楚錚道:“娘娘客氣了,應是我向娘娘施臣下之禮纔是。”

武媚娘說道:“公子連大趙國公主都未必放在眼內,何況我這小小的儲君嬪妃。”

楚錚雙眼微微眯起,道:“今日成府外之事你都見了?”

武媚娘並不否認,嘻嘻笑道:“癡女多情,郎心似鐵,媚娘在一旁看着真替敏公主感到不值啊。”

楚錚哼了一聲,上下打量一番武媚娘:“恭喜儲君娘娘神功大進。”武媚娘能躲在一旁不爲自己察覺,這份功力比三年前已高出許多。

武媚娘眼神哀怨,道:“那有何用,公子對媚娘還不是視若無物。”

楚錚冷笑道:“既然知道無用,爲何還要施展。我問你,是不是你挑唆敏公主來的?”楚錚知道趙敏這一年來隱居深宮,極少理會世間之事,自己與蘇巧彤雖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但也只是近幾日的事,若沒人告訴趙敏,她又怎會知曉。

武媚娘直叫屈:“公子怎會有這般想法,難怪媚娘在公子心中就如此不堪嗎?何況敏公主來找公子晦氣,對媚娘根本無益。”

楚錚道:“你們魔門中人向來愛做些損人不利己的事,這又有何奇怪的。”

武媚娘想了想笑道:“損人不利己,說得很貼切呀,魔門中人行事時常如此,不過公子與魔門關係匪淺,也可算出身魔門吧,這一來豈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

楚錚不想與她在言辭上多做糾纏,道:“武媚娘,這三年來你我從未謀面,深夜前來找我究竟是爲何事?”

武媚娘也收起嬉笑神情,道:“媚娘想與公子做番交易。”

楚錚一哂:“你我之間又有何交易可做,難道不成要我助你成爲大趙皇后不成,此事好像不需我相助吧。”

武媚娘道:“看來公子對媚娘成見頗深。也罷,媚娘先將欲求之事告知公子聽。”

楚錚做了個請的手勢,笑道:“在下洗耳恭聽。”

武媚娘吸了口氣,說道:“請公子在儲君未對付楚家之前,莫取了他性命。”

楚錚臉上笑意頓時凝結,雙眉緩緩皺起,冷冷道:“娘娘怎會說出這番話來,不知究竟是何意思?”

武媚娘盯着楚錚,一字一句說道:“公子當年安排媚娘入宮服侍儲君,不知又是何用意?”

楚錚沉默半晌,道:“武媚娘,你可知道當年我爲何不殺你?”

武媚娘嘴角泛出一絲笑意,道:“怎麼,今日公子後悔了?媚娘曾將性命交予公子手中,公子只是看不上罷了。”

楚錚搖頭道:“並非此意,在陳縣初見你時我便知道你這女子不可小覷。當初不殺你,一來確是心慈手軟了些,二來也想看看你在宮中能掀起多大風浪。如今看來倒也不失所望,不但葉門未能奈何得了你,儲君更是被你迷得暈頭轉向,不過僅憑此就欲與我較量,未免有些不自量力了吧。”

武媚娘道:“不錯,且不說在朝堂內,即使在內宮中,有琳妃娘娘在,楚公子取媚娘這小妃子性命也是易如反掌。儲君這人是指望不得的,無勇無謀,媚娘若是死了,他最多悲傷個幾天,根本無力對楚家發難。媚娘甚有自知之明,此番來是與公子交易的。”

楚錚冷笑道:“你憑何與我交易?大不了將儲君與成家勾結之事全盤托出,縱觀京城近期動態,他們只有在皇上大獵時纔有機可乘,你今日不來找我,我楚錚也自信能讓他們成事無望。武媚娘,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以你的根基,尚不能與我談何條件,儲君倒還有些資格,不過以他的性子,是決計不會來找我的。”

武媚娘愣住了,自己所料果然沒錯,楚錚早已對蘇巧彤和成家起了疑心。武媚娘心中忽然一寒,既然他早已知道此事,何不稟報楚名棠將成府中人盡數抓捕,爲何還要與之周旋,他是想一網打盡還是想借此別有用心?

武媚娘心亂如麻,口中卻仍強硬道:“媚娘此次前來,便是代表儲君之意。秦趙兩國大戰在即,無論成奉之和蘇巧彤是何來歷,有此禍心已是罪不可恕。儲君亦是以大趙爲重。”

總算把這武媚孃的氣焰給壓制住了,楚錚暗暗想道,似這種聰明女子只可用強勢纔可令她俯首。不過武媚娘雖聰明,參與朝堂之爭還是稚嫩了些,成奉之和蘇巧彤欲在大獵之時有所圖謀,楚錚也只是推測而已,武媚娘果然承認,看來是真有此事,如此一來皇上大獵之時更要小心應對了。

“儲君此舉令在下深感敬佩。呵呵,請娘娘放心,日後儲君若登上皇位,在下必忠心耿耿,做個國之棟樑。”

武媚娘哼了一聲,眼前這人什麼都像,就不像個忠臣。不過只要趙慶不徒生是非,還是有望能夠順利登基的。

“公子之言甚是。楚家歷來爲大趙支柱,公子忠君報國之心,媚娘定會轉告儲君。”

楚錚看了一眼武媚娘,道:“娘娘對儲君維護得很啊,難道真是日久生情了?”

武媚娘道:“如果媚娘說是,公子信不信?”

楚錚淡淡說道:“這又與我何干?”

武媚娘垂下眼簾,失望之情一閃而過。

楚錚忽然笑道:“娘娘既然來此,想必對大獵時成奉之的計劃有所瞭解了,何不說來聽聽?”

武媚娘看着楚錚皮笑肉不笑的樣子,恨不得轉身就走,終究還是忍了下來,將當日在成府中所聽到的一一說了。

武媚娘走後,楚錚思索着她方纔所言,不覺有些失望,武媚娘也只是知道大概而已,對其中細節並不清楚。不過此女行事當斷則斷,完全以利益爲重,此番前來名是爲儲君趙慶,實則還是爲她自己多一些,任由其下去還真是個大害。

該是收手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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