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真被於蓉說對了，剛纔龍卡撞上的，不是鬼，而是人？
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個理兒，再加上對向車道警燈閃爍。
一時間，我只覺得渾身的腎上腺素一路飆升。
雖說我現在已經沒有心了，可依舊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胡耀同樣看到了對向車道的景象，雖然他沒有說什麼。
可我明顯感覺到車速又加快了一些。
不用說，現在胡耀的心肯定也動搖了。
在前邊的省界大站調頭，我們重新駛回了原路。
又是30多公里的趕路，這次，我們三個誰也沒有說話。
講真的，其實我們心裡都知道，我們三個的肇事罪估計已經坐實了。
即便是現在自首，最多也只是將處罰減輕一些。
前提是那個老太太沒有死，一旦老太太出事，我們三個一定難逃其咎！
滴滴滴~
很快，龍卡便回到了剛纔的事發地。
隔着老遠，我便看到警車車頂上那有些刺眼的警燈。
在警燈旁邊，還停着幾輛小轎車。
不少人更是已經下車，開始亂糟糟的朝着防護欄下邊，指手畫腳的議論着什麼。
完了！
徹底完了！
看到這一幕的那一刻，我的心已經宛如死灰，涼透了。
嘎吱~
龍卡徑直停在了應急車道上，胡耀打開車門便跳了下去。
於蓉本來也想下車的，可我卻一把扯住了她。
“你先去車後邊藏起來。”
我望着於蓉，一字一句道。
聲音不大，卻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你……”
於蓉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明白我什麼意思了。
“如果那個老太太死了，你馬上跳下高速路，趕緊跑，知道嗎？”
一般情況下，但凡跑大車的，都會有一個跟車的小工。
只要我能將這個位置扛下來，估計就算是警察，也很難發現車上的第三個人。
“不……不不不，王建業……”
於蓉的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一樣。
“聽我說，現在不是逞英雄的時候！”
不等於蓉開口，我便已經打斷了她的話。
而且，這次我也是真急眼了。
說話間，語氣頗重，把於蓉給嚇了一跳。
接着，我也不管於蓉是否同意，趁着周圍的人沒有注意我們這邊。
一把扯住於蓉的手，連拉帶拽的就跟她拖到了車尾。
“記住我的話，一旦我和耀哥被抓，你馬上就跑知道嗎？”
撂下這句話，我最後看了於蓉一眼，轉身就跑了過去。
這時候，胡耀正叼着一根菸，站在防護欄的一旁，虛麼着眼看着前方忙碌着的警察們。
“耀哥，怎麼樣了？”
三步並作兩步，一溜煙的跑到胡耀身邊，我急不可待的問道。
“呵呵，已經跑不了。”
胡耀壓根就沒有看我，只是冷冷的唸叨了句。
“什麼意思？那老太太死了？”
一聽這話，我的眼皮一陣狂跳。
“什麼老太太，老子早就告訴過你了，那老太太是鬼！”
“啥？”
我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
“你還是個雛兒吧？”
胡耀用力撓了撓自己的腦門，眼睛還特地朝着我的腰間瞄了眼。
“你……你問這個幹嗎？”
“脫了褲子，朝地上撒泡尿。”
“什麼意思？”
“你不是不信麼？尿了就知道了。”
這一刻，胡耀看起來頹廢的很，整個人就跟棵蔫白菜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
雖然我不知道胡耀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猶豫片刻，我還是照做了。
沒有原因，胡耀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尿完了，然後呢？”
嘩啦啦的尿完了一泡尿，我係好腰帶，扭頭望了望胡耀。
“然後？自己看吧。”
順着胡耀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的目光就跟別人扯住了一樣，再也移不開了。
與此同時，一股深深地恐懼感襲遍全身。
嗓子眼也好像被人塞了一塊大石頭一樣，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消失了！
全都消失了！
沒有警車，沒有警車，更沒有看熱鬧的人羣！
放眼放去，只有空曠的路面，以及呼呼作響的熱風拍打在臉上。
就好像剛纔所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這……這是……”
事已至此，我似乎也明白過來。
“可笑啊，不到1小時的時間，連續被鬼遮眼了兩次，問題是你他媽的還都信了。”
胡耀冷笑一聲，就跟認命了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胡亂的劃拉了把頭髮。
“已經入套了，也就不用跑了。”
“什……什麼意思？”
胡耀這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連帶着，我的心性也受到了影響。
眼神更是不受控制的朝着四周一陣亂瞄，生怕暗處一隻厲鬼會猛地跳出來，把我生吞活剝了。
“什麼意思？等死吧。”
皮笑肉不笑的掃了我一眼，胡耀默默的摸出煙，苦笑着搖頭道。
“等死？”
我微微一愣，不過很快就笑出聲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笑？
也許是嚇得。
也許是爲了掩飾心中的恐懼。
也許……是瘋了……
從後腰處摸出銀鱗，我單手反握住刀柄，繼續傻兮兮的笑着。
“既然在劫難逃了，那就豁出去了。”
“出來啊！人死頭朝天，出來，看老子敢不敢捅你！”
那一刻，我真的有些瘋癲了。
說話都有些顛三倒四了，估計如果有個人在場的話，肯定會把我當成精神病。
“行了，別折騰了，那東西的能耐大得很，你一把破刀能怎樣？”
望着我如同一個瘋子一樣，在高速路上瞎折騰，胡耀忍不住懟了我一句。
“破刀？這他媽的是銀鱗，聽過沒？”
我懶得跟胡耀解釋，將銀鱗用力揮了幾下。
幾道銀光閃過，銀鱗在鋒利的刀鋒在夜空中留下了幾道殘影。
“銀鱗？”
一聽我這話，胡耀明顯楞了一下。
下一刻，我便看到胡耀猛地站起身，瞪着牛眼就跑過來了。
“這是銀鱗？你沒逗我？”
“宇哥沒告訴你嗎？這銀鱗是……”
沒有廢話，一把將我手中的銀鱗奪了過去，胡耀反覆的研究了一陣。
這才長舒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了他那招牌式的賤笑。
“我擦，還真是銀鱗，你小子怎麼不早說？”
“有這傢伙在手，我還真不怕那玩意！”
“你確定？”
我也不知道胡耀這底氣是從哪裡來的。
但對我來說，胡耀的重新振奮絕對是個好的信息。
“出來啊，他孃的，看老子不把你個狗日的分成八段兒的！”
“想陰老子，銀鱗在手，老子會怵你？”
“出來啊，看老子捅不捅你就完了。”
我老實了，胡耀又瘋了。
扭着大屁股，迎着呼嘯的熱風，又是罵街又是舞吧的。
那德行，比我剛纔還要瘋癲。
既然胡耀這麼有自信，我也跟着有了底氣。
“於蓉，出來吧，不用害怕了。”
快步跑到了車尾，尋思叫於蓉回來。
“於蓉！”
“於蓉？”
接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回答。
我有些沉不住氣了，趕緊跑了車尾。
結果，空蕩蕩的車尾處，除了一望無際的高速路之外，別說於蓉了，連根人毛都沒有。
於蓉呢？
於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