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5
“好,好,奶奶說的好!”妮妮鼓掌。
“哎——這孩子真好啊,奶奶越看越歡喜!”娘抱着妮妮又親不夠的樣子。
我不知道娘如此喜歡妮妮是不是和喜歡柳月有關,是不是愛屋及烏。
吃過飯,妮妮吵着要出去玩,小紅帶妮妮下樓到操場去玩耍,柳月和晴兒收拾完餐桌,大家一起坐在客廳裡喝茶。
晴兒這時對娘說:“娘,你這麼喜歡妮妮,是不是和喜歡柳姐有關呢?”
娘說:“是啊,是啊,娘喜歡柳月,也喜歡妮妮,哎——娘要是有柳月這麼個閨女,有妮妮這麼個外孫女,這輩子就知足了……”
娘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有一絲遺憾。
柳月聽了,眼神有些侷促和不安,偷眼看了看我,又看看晴兒,沒有說話。
晴兒這時說:“爹,娘,您們是不是都想有柳姐這麼一個閨女啊?”
爹點點頭,娘看了看柳月,說:“是啊,是啊,娘做夢都想讓柳月做孃的幹閨女,呵呵……不過,這個也不能難爲柳月這孩子,不能勉強的……”
柳月的嘴脣抿了抿,低下頭不說話,眼神裡充滿了茫然和無奈。
晴兒看了看我,我也看着晴兒,我不明白晴兒要搞什麼把戲。
晴兒又看着柳月:“柳姐,你也看出來了,俺公公婆婆都很喜歡你,特別是俺婆婆,一心一意想讓你做幹閨女呢,柳姐,你這麼多年,也一直沒有爹孃,心裡也苦,我知道……柳姐,要是你不嫌棄,我和峰哥想讓你當我們的姐姐,和親姐姐一樣……”
大家都愣了,我睜大眼睛看着晴兒,柳月擡起頭看着晴兒,眼裡充滿了迷惑,還有一絲激動。
爹孃眼巴巴地看着晴兒,又看着柳月。
晴兒繼續說:“柳姐,你當我和峰哥的親姐姐,那麼,你就是俺公公婆婆的閨女,這事,我琢磨了很久了,今天正好大家都在,俺公公婆婆的心思你是知道的,但是,因爲你上次回絕了,他們也不好意思再提起來,我是瞭解他們的心思的,所以,我就替他們說出來,柳姐,做我公婆的幹閨女,做我和峰哥的姐姐,好嗎?”
爹孃的臉上泛起了激動的紅光,娘用讚許的目光看了看晴兒,似乎在讚揚晴兒的體貼和善解人意,接着又看着柳月。
我有些措手不及,心裡沒有任何準備,晴兒怎麼突然主動提起這個來了,態度來了個大轉彎,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柳月明顯地有些激動起來,眼神裡雖然也充滿了迷惑,但是,激動的情緒壓倒了不解。柳月兩眼直直地看着晴兒,似乎要從晴兒眼裡看出她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來!
晴兒的眼裡充滿了真誠:“柳姐,我是真心的,我是發自內心的誠意,我們家,不管是我爹孃還是我和峰哥,我們都渴望期盼着你的加入,都想讓你和我們成爲一家人,不管我以前是怎麼想的,可是,我現在是誠心誠意的……”
我對晴兒的話將信將疑,可是,我實在想不出晴兒會借這個事搗鼓什麼洋動靜,於是,我就決定相信晴兒的話,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柳月。
上次認親,就是因爲晴兒的默不作聲,才導致了流產,柳月心裡當然明白晴兒的態度在其中的重要作用,這次,晴兒極其誠懇地主動提出來這事,雖然讓大家頗爲意外,但是,在短暫的意外之後,都開始關注期待着下一步。
柳月的情緒明顯變得激動起來,臉色有些發紅,又看着爹孃,爹孃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柳月。
柳月似乎又有些把握不準,又看着晴兒,嘴裡輕聲說:“小許,這……這是真的嗎?”
晴兒親暱地過去摟着柳月的肩膀:“柳姐,妹妹說的是心裡話,難道你會認爲妹妹想坑害你嗎?我婆婆做夢都想有個幹閨女,做夢都想讓你做她閨女,我和峰哥也一直想有個姐姐,有個親如一家人的姐姐,怎麼?柳姐,你還是沒想通?不願意?”
晴兒的話一下子將上次認親未遂的責任推到了柳月那邊,似乎那事和自己毫無關係。
柳月的嘴脣顫抖着,看着晴兒:“我……我願意……我……我想通了……”
柳月這話,似乎在符合着晴兒的話,似乎上次真的是自己不願意,自己沒想通。
從來不向任何人屈服和妥協的柳月,似乎在晴兒面前一直處於下風,處於忍讓和委屈的境地。我知道,那是因爲我。
柳月的話一出口,爹孃的眼神一下子亮起來,孃的臉上泛起了光采,看着柳月:“柳月……孩子……你答應了?”
晴兒看着柳月說:“好啊,柳姐,我們一家就等你這話呢,太好了!”
爹也激動地說不出話來。
我坐在旁邊,心裡卻很冷靜。
這時,晴兒又轉向我:“峰哥,你願意嗎?”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
晴兒又看着爹孃:“爹——娘——您們呢?”
爹不停點頭:“好,好!”
娘激動地淚花已經出來了,說:“娘天天做夢就等着這一天呢,娘一直在盼着啊!”
晴兒這時不說話了,看着柳月。
柳月的眼淚突然就出來了,迸射出來的。
柳月突然站起來,接着“噗通”就跪在我爹孃面前的地板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聲音哽咽着說:“乾爹,乾孃,女兒給二老磕頭了!”
柳月一磕頭,孃的眼淚也下來了,趕緊站起來攙扶柳月:“孩子,快起來……從今兒後,你就是俺的幹閨女了,俺就是你的乾孃了……嬸子像做夢一樣,這是真的嗎?”
柳月和娘一起坐在沙發上,娘攬着柳月的肩膀,柳月突然將頭埋在孃的懷裡,失聲痛哭起來。
柳月的哭聲像是一個失散多年的遊子重回母親懷抱的放縱,像是歷盡人生滄桑和波折找到溫暖港灣的傾訴,又像是受難的孩子找到了家的委屈。
柳月一哭,娘也哭了,拍着柳月的肩膀,斷斷續續地說:“孩子,這麼多年,從小沒了爹孃……也真委屈你了……難爲你了……娘知道你心裡苦……”
爹的眼睛溼潤了,低頭嘆息着。
晴兒也不由自主抹起了眼淚。
我的眼睛潮潮的,眼淚在心裡奔流。我的流淚,不是因爲今天的認親,不是因爲我有乾姐姐了,柳月和我之間,早已經是超越了友情,早已經是有了濃郁的親情,我是爲柳月的失聲痛哭而流淚,我見不得柳月的哭。
好一會兒,柳月和娘才停止了哭泣,柳月從娘懷裡出來,捋了捋頭髮,說:“乾孃,今天讓您和乾爹見笑了……”
娘忙說:“木有,木有,乾孃理解你的,理解的……乾孃今兒個心裡實在是太高興了……”
這時,晴兒說:“娘,既然認閨女,乾脆就別認幹閨女了,乾爹乾孃幹閨女的叫着,多彆扭啊,乾脆,就叫爹孃和閨女算了,你說,好不好,娘!”
娘說:“好,好,那就不做幹閨女,做孃的閨女吧!”
爹也點頭:“這樣好,這樣好,顯得一家人更親了!”
柳月臉上泛起了紅暈,又叫爹孃:“爹,娘!”
“哎——好閨女!”爹孃樂得合不攏嘴。
“哎——姐,我的親姐姐哦!”晴兒過去摟着柳月的肩膀,甜甜地叫着。
柳月摟着晴兒:“好妹妹,謝謝你,謝謝……”
這時,娘對我說:“寶寶,你現在也有姐了,叫一聲姐吧!”
爹孃和晴兒都看着我,我衝柳月叫了一聲:“姐——”
叫完這聲“姐”,我的心裡轟然一聲,很久沒有這麼叫柳月了,時隔這麼久,我又叫柳月“姐”了,只是,此刻的“姐”卻不同於往昔的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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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柳月點了下頭:“弟弟——”
柳月的眼神很複雜,一時難以用文字來描述。
娘這時站起來去了裡屋,一會兒出來,手裡拿着一個玉鐲,拉過柳月的手,給柳月戴上,說:“這時祖傳的玉鐲,娘一直帶在身邊,就想着那一天給你戴上,這一天,終於來到了,娘心裡終於底實了,終於安慰了……”
柳月感激地看着娘:“謝謝娘!”
晴兒似乎很放鬆,似乎終於完成了一個重大的使命,對柳月說:“姐,你終於也有爹孃了,我和寶寶哥也有姐姐了,多好啊,從今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和寶寶哥都會把你當做親姐姐來看的……”
柳月用感激地目光看着晴兒:“好妹妹——”
娘拉着柳月的手:“閨女,你小名叫什麼呢?”
柳月說:“娘,你就叫我月兒吧!小時候,我爸媽都這麼叫的!”
娘說:“月兒,好,這個名字好!在爹孃眼裡,你和寶寶還有晴兒都是自己的孩子,娘會當做和他們一樣疼的……”
晴兒這時笑着說:“姐,寶寶哥是你弟弟,那我就是你弟媳婦了,呵呵,妮妮就是孃的外孫女了,等妮妮回來,叫爹孃姥爺姥姥好了……”
柳月笑着點點頭,爹孃也點頭:“好,好,這樣更符合情理!”
一會兒,小紅帶妮妮回來了,柳月果然讓妮妮改口叫姥姥姥爺,妮妮聽話地改口,姥姥姥爺地叫個不停,樂得爹孃喜不自禁。
妮妮對柳月說:“媽媽,我還是第一次叫姥姥姥爺呢,我也有姥姥姥爺了,真好呀!”
柳月抱着妮妮,緊緊的,沒有說話。
上次被晴兒擱淺的認親這次在晴兒的親自促動下,在大家都始料未及的情況下,就這麼成了。
626喜出望外
認親,對爹孃來說,自然是喜出望外的事情,圓了他們一直以來的一個夢,他們自然會對晴兒這次的舉動大家讚賞。
對柳月來說,我相信她是發自內心的欣慰,從小就孤苦伶仃一個人,享受不到父愛和母愛,如今,在她30多歲的時候,能得到父愛和母愛,也不失爲一種安慰和彌補。柳月一直殘缺不全的情感世界終於可以得到些許的填充。
對於我來說,我覺得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其實,在我心裡,我和柳月之間的關係早已包含着深深的親情,認親了,也不過是有了一個名分,我和柳月的親情仍舊存在。
只是,在我和柳月的關係中,除了親情,還有濃厚的友情和不可名狀的愛情,親情、友情、愛情糾葛摻雜在一起,互相滲透,這就是我和柳月的現狀。
對於主動促成此事的晴兒,我卻想不透她爲的是什麼,我不相信晴兒真的是完全爲了爹孃,爲了柳月,我總覺得晴兒做這件事情,是早有打算早有安排的,她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想起晴兒曾經說過的“引狼入室”,我不由有些困惑,更加想不透晴兒的心思。
下午陽光很好,柳月陪着爹孃出去散步,聊天,妮妮累了,小紅看護着她在我們臥室的牀上睡覺,我和晴兒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我不時用狐疑的目光看着晴兒,晴兒覺察了,看着我:“寶寶,老看着我幹嘛?”
“寶寶是我爹孃叫的,不是你叫的,”我說:“最起碼你得叫我寶寶哥!”
“嘻嘻……我就叫你寶寶,寶寶,寶寶……”晴兒嘻哈着,情緒顯得很好。
我說:“不懂規矩,哪裡又叫老公小名的?小名是給長輩叫的!”
晴兒說:“我喜歡,哈哈……當然,在爹孃面前,我是不叫你小名的,嘻嘻……對了,我在想啊,要是咱們生個兒子,我就給他起名叫寶寶,你說,好不好?”
我說:“不好,胡鬧,哪裡有兒子和老子一個名字的!”
晴兒說:“那……要不,就叫小寶寶,好不好,這樣就不重名了!”
我說:“不好,三個字,叫起來彆扭!”
晴兒說:“嗯……那就叫小寶吧,你是大寶,他叫小寶,哈哈……我家有兩寶,大寶和小寶……”
我忍俊不住,笑起來:“你可真能折騰……”
晴兒說:“一般吧,我還不是很能折騰……對了,怎麼樣,今天在我的促成下,圓了爹孃的夢,遂了爹孃的心願,柳月,哦,不,咱姐也實現了願望,我折騰的好不好?”
我看着晴兒說:“你真奇怪,我想不明白!”
晴兒說:“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寶寶,說給阿姨聽聽!”
我伸手捏住晴兒的腮幫:“誰是阿姨?”
晴兒哎喲叫起來:“疼死了……我不是阿姨……死寶寶,死寶寶……”
我鬆開手看着晴兒:“你不是反對讓娘認柳月做閨女的嗎,這次怎麼反倒主動起來了?”
晴兒說:“哦……原來你是奇怪這個啊,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此一時彼一時嘛,事物總是在不斷髮展變化的嘛,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難道就只會搗亂,不會做好事了?我讓爹孃和柳月皆大歡喜,有什麼不好?我看你是狗咬呂洞賓,不
識好人心哦……”
晴兒說的合情合理,我找不出什麼破綻。
晴兒又說:“哎——說實在的,想想以前,我確實給柳月了很多難看和難爲,她一直在讓着我,我也是心裡知道的,我其實也是利用了她的這個弱點,一直抓住不放……現在呢,我想開了,柳月這人確實是好人,善良豁達,氣度寬闊,人品端正,對我還這麼好,學校的事情,她可是給我幫助極大的……我想來想去,覺得還是成人之美吧,既得到公婆的讚賞,又成全了柳月的心願,也算是功德無量的一件好事……上次柳月沒有答應爹孃,我知道是因爲我,因爲我不表態,柳月就不敢答應,既如此,解鈴還須繫鈴人,那我就主動了……”
晴兒的話讓我有些感動,我說:“媽的,看不出,你也還是有點人味的!”
晴兒說:“我什麼時候沒人味了?大哥!”
我說:“你他媽的以前還說什麼引狼入室的話,現在怎麼不怕了?”
晴兒伸手捏我的嘴巴:“不許罵我媽也就是你丈母孃……”
我說:“回答我的問題。”
晴兒晃晃腦袋:“我怕什麼啊?閨女是親閨女,姐姐是親姐姐,弟弟是親弟弟,都是親姐弟了,我還擔心什麼?大家都是理智的成年人,都是深受中華文明洗禮的文化人,都是有倫理道德的人,這年頭啊,姐弟戀世俗不接受,但是,還不至於違反倫理,可是,這姐弟亂論就不一樣了,這可是違反人倫的事情,是要被道德和社會所唾棄所譴責所制裁的……”
我一聽,呆了:“什麼?姐弟亂論?”
晴兒說:“是啊,同叫一個爹孃的姐姐和弟弟之間發生親情之外的男女之情,你說是不是亂論呢?”
我怔怔地看着晴兒:“原來,原來你是出於這個想法……”
晴兒有些得意地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我是有這個想法,柳月成了咱爹孃的閨女,成了咱姐,外人都知道咱們是一家人了,知道柳月是我的大姑姐,是你的姐姐,哼哼……你們要是再搞出點什麼名堂,我看你們怎麼見人!甭說你們,就是爹孃也丟死了……”
我這才明白了晴兒的全部心思,原來這麼久以來,晴兒態度的突然轉變是因爲這個,晴兒原來一直在預謀着這個事情,她在楊哥和宋明正都不能得逞,在柳月拒絕再按照她得寸進尺的安排就範的情況下,搞了這麼一個自以爲合理而完整的計劃。
晴兒天真而又似乎很有道理的安排讓我哭笑不得,我看着晴兒說不出話來。
“當然,我這麼做,也是出於對爹孃的一片苦心,圓了他們的夢,不然,爹孃要是知道因爲我的原因柳月不願意做他們的閨女,那我還不是得罪公公婆婆了,”晴兒說:“我這麼做,也算是各得其所,一箭雙鵰吧……”
我愣愣地看着晴兒,還是說不出話來,我被晴兒雷到了。
晴兒說:“你別老這麼看着我啊,我可是告訴你,柳月從今後是咱姐了,是咱爹孃的閨女了,你以後給我老實點,別再有什麼非分之想了,不然,傳出去,我看你和柳月怎麼做人,我看爹孃這張老臉往哪裡放,怎麼見人?”
我還是看着晴兒說不出話,突然覺得晴兒雖然有些心機,卻仍然太幼稚,太天真。
我嘆了口氣,說:“你都懷孕了,咱們都快要有孩子了,我還能有什麼想法,你又何必費這麼多心機?”
晴兒說:“最好我這心機是白費,是多餘的,那我就等於成全了爹孃和柳月好了,更好,我巴不得呢!我爲什麼要柳月不叫爹孃爲乾爹乾孃,爲什麼不讓妮妮叫爹孃爺爺奶奶,就是爲了從心理上拉近大家的距離,拉近大家的親情,讓大家更像一家人,讓柳月更像咱的姐姐,我想,柳月不是糊塗人,這些利害,她是懂的,她心裡都有數的……姐弟戀,會受到世俗的非難,姐弟亂論,可是爲社會所不容的,是爲人所不齒的,是要受到社會公共道德的制裁和譴責的……”
我說:“晴兒,你活得累不累?”
晴兒說:“累,但是我沒辦法,誰讓你們讓我不放心呢,不過,現在,我似乎可以放心了,我想,沒有誰敢逾越這道界線,沒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這可是一條死亡之路……”
晴兒撫摸着小腹說:“等孩子出來,柳月就是咱孩子的姑姑了……”
看着晴兒解脫的表情,我心裡嘆了口氣,覺得晴兒的想法真的很可愛而又可憐,似乎她在要給自己一個安慰,給自己找到一個保險的枷鎖,在掩耳盜鈴。
下午,柳月和爹孃回來了,大家一起和麪包餃子,其樂融融,柳月臉上盪漾着開心和幸福的笑,偶爾看着晴兒的眼神裡充滿了感激和愧疚。
“月兒,以後逢週末沒事的時候就帶小紅和妮妮來這裡,娘包水餃給你們吃!”娘邊包水餃邊對柳月說。
“行,爹,娘,只要沒事,我會經常來看您們的!”柳月擀着皮子說。
“寶寶,月兒是你姐了,以後,你可要多聽你姐的話,要把月兒當親姐姐看待,在單位裡不公開叫,但是,心裡可是要有這個情分的!”爹在旁邊說了一句。
晴兒接過來:“嗯……爹說的對,你放心,爹,寶寶哥會把月兒姐當親姐姐一樣看待的,月兒姐也會把寶寶哥當親弟弟一樣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可是,在外人看來,都是一個爹媽的,都會以爲是有血緣關係的,都是當親姐弟來看的呢!”
我不做聲,柳月微笑着,也沒有說話。
娘說:“這不光要在表面上像親姐弟,在心裡,更要當做親姐弟,要當做一母同胞的親姐弟,有血緣關係的親姐弟來看啊,這樣,纔會發自內心的覺得親啊!娘從心裡可是把月兒當做自己生的親閨女來看的……”
晴兒笑了:“娘,你說的太對了,我就是把月兒姐當做自己的親大姑姐來看的,當做寶寶哥的親姐姐來看的……”
娘笑着說:“晴兒,這麼一說,你是俺家的媳婦兒,倒顯得你生分了,不如你月兒姐和俺關係親近了,呵呵……”
晴兒笑着說:“娘,木有關係的,娘對俺咋樣,俺心裡知道的呢!”
娘說:“晴兒,雖然你是兒媳婦,可是,娘也是把你當親閨女看的哦……”
627當親閨女來疼
晴兒說:“嘻嘻……娘,可以當親閨女來疼,但是,我和寶寶哥可不能當做親兄妹關係來相處的,不然,不就是亂了,不就是亂論了……我和寶寶哥是兩口子,是夫妻,月兒姐和寶寶哥,那是可以當做親姐弟關係來處的……他們啊,也只能是親姐弟關係……”
柳月的手一哆嗦,擀麪棍停頓了一下。
娘說:“呵呵……晴兒說的在理,在理,你和寶寶當然是不能從心裡看做親兄妹的,你們是夫妻呢,月兒和寶寶當然是親姐弟關係了,也不能有別的關係的……凡事都有規矩,是不能亂套的,呵呵……”
柳月的臉上微笑着,手裡的擀麪棍又停頓了一下。
我想,此時,柳月大概能猜到晴兒今天如此的用意了,她是個聰明人,她不會糊塗到現在還不知道。但是,柳月什麼異常都沒有表現出來。畢竟,她今天也得到了她想得到的東西,從她對晴兒的言談看,她還是感激晴兒的,雖然晴兒的動機並不是單純要成全她。
吃過晚飯,柳月帶着小紅和妮妮告辭,爹孃依依不捨送別她們,回到家,娘對晴兒大加讚賞:“晴兒,真是孃的好媳婦兒,知道娘心裡想什麼,今天你這麼主動一提,月兒就答應了,看來,還是你的面子大啊,呵呵……看得出,月兒也很歡喜呢……”
晴兒很是得意,說:“娘,月兒姐其實早就想認爹孃呢,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上次沒答應,我早就在琢磨這事呢,怎麼着也不能讓爹孃的願望落空啊,也得撮合成全月兒姐啊,正好今天她們來了,這麼好的機會,可不能失去了,呵呵……於是,我就……”
爹樂呵呵地說:“晴兒真是個聰明的孩子,善解人意,知道爹孃心裡想什麼……”
娘說:“是啊,還是晴兒聰明,你看,寶寶就是個死心眼,就沒有看出來!”
晴兒更加得意了,看着我。
我瞪了晴兒一眼,晴兒轉過去,偷偷衝我做了個鬼臉。
週一,我到柳月辦公室送稿子,柳月的氣色很好,喜滋滋地關了辦公室的門,對我說:“寶寶弟弟,告訴你個事情喲——”
我被柳月的神情逗笑了,說:“什麼事啊?”
“嘻嘻……俺有爹孃了!你說,好不好?”柳月像個孩子似的有些手舞足蹈。
我“撲哧”笑出來:“好啊,好!你還在興奮着哪?”
看到柳月歡喜的樣子,我的心裡充滿了寬慰和感動。
“是啊,這兩天一直在興奮呢,”柳月樂呵呵地說:“晚上做夢都感到幸福呢,有爹孃多好啊,有人疼,有人愛,有人可以孝敬,有人可以說心裡話,家有兩老,人生一寶呢……哎——我可是真的很感激晴兒,她能成全我……”
我說:“晴兒未必就是真的想成全你,你心裡其實也有數的吧?”
柳月說:“不管怎麼說,不管晴兒怎麼想,我有了爹孃,這是事實啊,其實呢,晴兒的心思我後來猜到了幾分,但是,我還是很理解她的,我還是很感激晴兒……”
我說:“那麼,你就要將我當親弟弟看了……”
柳月說:“其實,我一直在努力將你當親弟弟來看,來疼的,將你和建國一樣來看的……”
我說:“努力?這麼說,你也不能完全做到!”
柳月不笑了:“我努力不行嗎?努力就比不努力要好?”
我說:“你能完全做到嗎?有了一個認親的形式,就能完全遮掩一切嗎?你不會和晴兒一樣天真幼稚吧?”
柳月皺了皺眉頭:“你何必非要把話說的這麼透呢,我是真的想把你和晴兒當做弟弟妹妹來看的,我希望看着你們的幸福和美滿,看着你們的歡樂和開心……只要你幸福,我就會很開心……”
我沒說話。
柳月又笑起來:“寶寶弟弟,叫姐!嘻嘻……”
我說:“不叫!”
柳月說:“爲什麼不叫?”
我說:“不想!”
其實,我何嘗不想叫柳月“姐”,只是,此時,我知道,我叫的這個“姐”,和我心裡的那個“姐”,是完全不同的意義。心裡的那個“姐”,那一聲“姐”,是我刻骨銘心的愛,是我渴望已久的呼喚,我一直在壓抑着,深埋在心裡,卻不能叫出來,或許,永遠也不能叫出來了。
柳月似乎沒有看出我的情緒,說:“好呀,你不叫我姐,我找爹孃告狀!”
我沒好氣地說:“去告吧,我就不叫!”
柳月這時看出了我的不快,不笑了,沉默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認命吧,不要硬和自己過不去,人生有得必有失,多看到你得到的,失去的,就當做是命運的安排……人的煩惱就12個字:放不下,想不開,看不透,忘不了……克服了這12個字,你就沒有煩惱了……”
我說:“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大家都說你是神,你難道就能完全做到嗎?”
柳月說:“我不是神,我是人,我……我也在努力去做到……”
我說:“又是一個‘努力’,這就說明,你也不能徹底做到做好……”
柳月說:“我……我盡力去做好!唉……你要是不想叫姐,我也不強迫你,等你什麼時候想叫了再叫吧……其實呢,稱呼不過是個名號,叫與不叫,沒什麼關係的,只要心裡有就行了……”
我翻了一下眼皮:“我以前叫過你‘姐’的……”
柳月的表情一下子變了,臉色有些蒼白,說:“以前,以前……和現在是不一樣的,不一樣……以前,都過去了……我們要面對現在……”
我看着柳月的表情,心裡覺得很痛,又覺得不該在她心情這麼好的時候讓她不高興,就換了神色,看着柳月:“好了,不說以前……現在有爹孃了,高興不?”
柳月一下子又笑起來:“高興!又爹孃了,好處很多啊,當然高興!”
我說:“除了你剛纔說的,還有什麼好處?”
柳月說:“最起碼,過年的時候,就可以正大光明給爹孃磕頭領壓歲錢了,不用你替了!”
我哈哈笑起來:“這個倒是很現實的好處!”
柳月說:“還有啊,不光我可以得到壓歲錢,妮妮給姥姥姥爺磕頭拜年,也可以得到壓歲錢,俺們娘倆,掙雙份錢呢,發了!”
我笑得更開懷了。
柳月等我笑完,說:“開始學車了嗎?”
我說:“開始了!”
柳月說:“晴兒妹妹也在學嗎?”
我說:“是的!”
柳月說:“打算買車不?”
我說:“暫時沒這打算,先學
了,拿了駕照再說吧!”
柳月笑笑:“也好,自己會開車,方便很多的……對了,鄰市那外語學校那天來恐嚇晴兒的事情,第二天晴兒回覆了之後,沒有什麼動靜吧?”
我說:“晴兒就按我們商定的給了他答覆,那邊就沒動靜了!”
柳月笑起來:“這樣的伎倆,我見得多了,他們也就是唬唬晴兒這樣初出茅廬的,呵呵……要想唬倒我,還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說:“你也是個心眼很多的傢伙!”
柳月笑起來:“我怎麼聽你這話不想是表揚我,倒好像是有些貶義啊!”
我說:“不管是褒義還是貶義,我說的對不對?”
柳月呵呵笑起來:“有些道理,木辦法啊,這個社會就是適者生存,優勝劣汰,心眼不多的傢伙都被淘汰了,剩下的,生存下來的,自然都是些心眼多的傢伙了……”
我看着柳月,呵呵笑起來。
柳月說:“你又傻笑了,裝傻的傢伙!”
我說:“木辦法,這年頭,不裝傻的傢伙都被淘汰了,剩下的都是裝傻的傢伙了……”
柳月哈哈大笑起來。
自從認了親之後,柳月似乎變得心情開朗了很多,很多時候會發出發自內心的歡笑,每個週末都帶着妮妮來我家吃飯,陪爹孃說話嘮嗑。爹孃有了柳月這個閨女,心情變得愈發好了,特別是娘,每到週末,就念叨着柳月和妮妮,開始準備各種好吃的,等柳月和妮妮來。爹雖然不大說話,卻也總是在樓下溜達着,看着校門口的方向,等柳月和妮妮來了,就抱着妮妮上樓。
晴兒似乎也變得輕鬆愉快了,似乎終於解脫了,學校的事情一般都由校長助理打理,重大事情她做決定。晴兒不再每晚到深夜回家了,一般晚飯都在家裡吃。
柳月買了很多優生優育的磁帶和錄像以及書本給晴兒看,還經常買一些高營養的食品給晴兒吃。
晴兒似乎終於可以安心孕育小寶寶了。
我和晴兒學車很快,很順利都拿到了駕照,只是沒有車開。報社配給新聞部的車,我幾乎從來不用,我外出採訪,要麼讓被採訪單位來車接,要麼就坐公交。我倒不是擺顯風格,而是一輛車全體記者用,確實很緊張,我不能再去爭搶,因爲我知道,我要是去爭車用,沒有人能搶過我,那車其他人也就甭想用了。
我的做法得到了新聞部同事的欽佩,得到了馬書記的一次非正式場合的讚揚,同時也聽到了報社其他部門負責人、特別是配了車的經營部門負責人的風涼話。那天開報社中層會議的時候,會前,幾個早到的經營部門負責人湊在一起,就有意無意地說起來。
“看來,黨委給咱們配的車,咱們負責人不能用了,得先給大家用,人家新聞部已經做了表率,領導都讚揚了……”
“是啊,沒聽領導說嗎,說官不大,架子不小,到處擺譜,車接車送,走動就要帶車,說新聞部做的很好,這不就是說我們幾個嗎……”
“靠——真能裝傻啊,爲了自己的名聲,牽累大家,然而……可惡……”
幾個廠長經理在那裡小聲嘀咕着,聲音不大不小,我剛好能聽見。
我回過頭,看着他們,擺出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
我就這麼直直地看着,不說話。
628看的有些發毛
幾個人被我看的有些發毛了,尷尬地衝我笑笑。
我站起來,走過去,掏出煙,每人一顆,然後親自給點着,接着又拍了拍每個人的肩膀一下,不輕不重,說了一句:“各位大哥,以後說這話的時候別讓我聽見!”
自此以後,我再也沒有聽見這樣的話,倒是那天幾個說話的人先後分別單獨到我辦公室來坐了一次,沒有任何事,就是閒聊。
我都是熱情而禮貌地接待他們,沒有任何人提那天的事情,我更是不提。
閒聊的時候,他們都無一例外地讚揚我的能力和業績,讚揚我的人品和做事,說我年輕有爲之類的話。
我總是含蓄地笑着,做謙虛和誠懇狀,說着自己的不足和缺陷,請老兄多多包涵多多批評多多幫助多多指導。
我知道他們的用意,都是混場子的,都明白事理,我正在報社裡紅的發紫,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沒有人想得罪這樣的人,大家都還要在報社長期混下去的,犯不着得罪老闆眼裡的紅人。就好像現在沒有人想得罪梅玲和劉飛一樣。
我這才發現,我他媽的不知不覺成了大家眼裡馬老闆的紅人了,成了報社最有前途的年輕幹部了,成了和梅玲劉飛一類讓大家不願意開罪的人了。
我不知道是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應該感到恥辱,被大家看做和梅玲劉飛一類的人物,我覺得很傷自尊。
我感覺到,有時候,人走到哪一步,並非是自己刻意要走的,很多時候,你覺察不到,自然而然就達到了那一步。
這一天,我和正帶着蘭姐在南方周遊私奔的老三打電話,老三和蘭姐還沒有正式的落腳點,還在四處周遊,遊山玩水,談情說愛,很逍遙。我知道老三這個人,他是絕對不會純遊山玩水的,他的目光隨時都在關注着更多的商機和機會,都在汲取吸收着一切值得他學習的東西。
老三問起我的近況,我和他談到了我受傷的自尊。
老三說:“我日,你傷個鳥自尊啊,自尊是個狗屎啊……老五,我告訴你,你少給我裝傻……說白了,這是一個充滿物慾與浮躁的時代,沒有人在意你想什麼,也沒有人留心你做什麼。在你做出成就之前,你要忍受拷問心靈的寂寞孤獨,端正憤世嫉俗的傾斜心態,抵禦時常襲來的誘惑冷箭。如果沒有功成名就,就不要過分強調你的自尊,失去了成功的保護光環,自尊只是一張薄薄的紙,誰都可以輕易地捅破它……”
老三的話讓我琢磨了很久。
轉眼到了1996年的12月,這一天,一個消息傳來:東江省要面向全省黨政事業單位招考選拔副廳級幹部了!
陳靜說的那事,終於來到了!
我首先想到了柳月!
消息是在省委機關報——《東江日報》上看到的,是省委組織部發的公告,內容很具體,從招考的意義到範圍,從報名的條件到招考的流程,從考試的內容到面試的程序,從報名的時間到結束的日期,從招考的部門到職數。我拿着報紙看了3遍,仔細揣摩其中的每一條,最後得出結論:柳月是完全符合破格報名的條件的,柳月完全有資格去報名招考。
這裡面的招考單位,都是省直單位政府部門的各個廳局,招收的都是副廳級領導崗位,沒有黨委和羣團組織單位。
在今天,政府部門招考,黨政事業單位已經進入“逢進必考”的時代,已經是家常便飯、司空見慣,但是,那時,卻是個新鮮事,從沒有過的考官終於隨着改革開放的進行拉開了帷幕。
我看了下擬招考的單位,還真不少,省農業廳、農科院、人事廳、司法廳、林業廳、出版局、財政廳……
陳靜看着我說:“怎麼樣,我的消息準確吧!”
我強壓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點點頭:“準確,真的年底開始招考了,這個是東江省破天荒的事情,報名的一定很多!”
陳靜說:“估計不會少,那些正縣級的幹部,要是等一步步提拔,靠領導賞識,還不知猴年馬月混個副廳級,考試,可是個捷徑!這會公平公開競爭,就看誰有本事了!可惜啊,你級別不夠,哈哈,要是夠資格了,你倒可以去參與下!”
我笑着說:“咱不做那個夢!”
陳靜說:“明年估計市裡也要效仿省裡招考副縣級,到時候,你就真的可以去試試水了,人生就是機遇啊,尤其是官場!”
我來不及和陳靜多說,找個藉口出了辦公室,直奔市委大院,要去找柳月,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不過,我知道,柳月很可能也在報紙上看到這個公告了,雖然如此,我還是想找柳月。
我知道,這個機會,柳月一定不會放過,也一定不能放過。我不希望柳月離開我,可是,我更希望柳月能做得更好,能在官場有更好的發展,能離開江海這個渾濁之地,能站得更高。
在我看來,混官場成功的標誌就是把官做大,越大,證明你越成功,越有能力。
我興沖沖進了市委大院,直奔宣傳部的辦公樓,在一個拐角處,一下子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我剛要道歉,一看,是楊哥。
楊哥看着我笑了:“江峰啊,這麼急火火跑這麼快乾嘛啊,呵呵……”
我揚了揚手裡的報紙:“楊哥,你看今天的省報了嗎,省直單位要招考副廳級了!”
楊哥微笑着:“看了啊,不僅看了,我們組織部今天還接到省委組織部通知了,要求做好報名組織工作,要求動員符合條件的幹部積極踊躍報名!”
我呵呵笑起來,看着楊哥:“楊哥,你報名不?”
楊哥說:“我倒是想啊,可惜,不符合條件哦……”
我一愣:“爲什麼?”
楊哥說:“學歷和年齡啊,你沒看報名條件嗎,要求第一學歷是本科,要求年齡在45歲以下,我第一學歷是中專,年齡是46,都過了,兩項條件不符合,呵呵……只能望塵莫及嘍……”
我說:“哦……學歷和年齡卡的很嚴嗎?”
楊哥點點頭:“是的,這年頭提拔幹部,年齡是個寶,學歷不可少,呵呵……”
我說:“那……市裡符合條件的多不多?”
楊哥說:“市裡正縣級幹部倒是不少,但是,一卡學歷和年齡,一大批都不符合的,很多正縣級幹部第一學歷都是中專或者大專,本科的很少,雖然很多幹部後來又拿了本科甚至研究生學歷,但是,不管用,這次招考,必須要求是第一學歷本科,光這一條,就淘汰不少,還有年齡,呵呵……”
我說:“那你可真可惜啊!”
楊哥說:“沒有什麼可惜的,本來我就沒那想法,別說不符合報名條件,就是符合了,這筆試關我也過不去,這可是考地真本事,我學習是不行的,腦子不好用了……呵呵……”
我說:“楊哥,你謙虛了,其實,你一直是個很好學的人!”
楊哥笑笑,看着我:“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我說:“去柳部長那裡!”
楊哥呵呵笑了:“好的,去吧,慢點跑啊,別撞了市委書記就好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笑,告別楊哥,疾步去了柳月的辦公室。
推開柳月辦公室的門,柳月正悠哉悠哉地坐在辦公椅上搖晃着,嘴裡又在含着一個棒棒糖。
見我來了,柳月笑嘻嘻地看着我:“俺家寶寶弟弟來了,來,姐姐給你吃棒棒糖!”
說着,柳月伸手從抽屜裡摸出一個棒棒糖。
我一呆,看着柳月:“你不是說不吃棒棒糖了嗎?怎麼又……”
柳月努努嘴巴:“說歸說,做歸做,我言行不一呢,好久不吃棒棒糖,忍不住了,今天又買了一包……來,給你一個,用棒棒糖來引誘小弟弟,哈哈……”
我笑起來,接過棒棒糖,坐在柳月對面,柳月看着我笑嘻嘻地說:“上氣不接下氣的,什麼事情,這麼急?”
我又一揚手裡的報紙:“看了嗎?”
柳月說:“看什麼?”
我說:“公告啊,招考副廳級的公告!”
柳月說:“哦……看了啊!”
我說:“你符合報名條件吧?”
柳月說:“嗯……看了看,又打電話問了下楊哥,我是全國和全省行業的先進,雖然是副縣級,但是,是符合報名條件的!”
我說:“太好了,我就覺得你應該能有資格報名的!怎麼樣,你參加報名考試不?”
柳月笑呵呵地看着我:“你想不想我去考呢?”
我毫不猶豫地說:“想!”
柳月說:“那我要是考上了,你和晴兒可就要和姐姐分開嘍,爹孃也要和我很遠嘍……”
我說:“兒女私情和仕途進步,孰輕孰重?再說了,這還有多遠,不就是省城到江海的距離嗎?”
柳月說:“呵呵……你倒是想得挺開,好像我一定能考上似的,兄弟,你可要知道,這可是面向全省招考,報名考試的可是很多,強手如林哦……競爭是很激烈和殘酷的……”
我說:“競爭對手再多,再激烈,我也看好你,只要你想考,就一定能考上!”
柳月又笑起來:“那就好,既然你這麼看好我,我不能辜負江主任的期望,我就報名去試試……”
我點了點頭。
柳月又說:“不過,這樣的大事,要先徵求爹孃的意見,聽聽家人的看法哦……”
我說:“爹孃又不懂這個,你自己決定了,就行動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