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
瘦小二端着奪過來的“魚頭豆腐湯”正要上樓，一支筷子飛過來，直直的插在他旁邊的牆板上。
“把我的湯放下，不然就別怪我砸了你這醉仙樓！”
李衍看着那瘦小二，臉色陰沉，一副受了鳥氣的暴躁江湖人模樣。
那瘦小二在這醉仙樓當夥計，也是見過些場面的，像這種前面放狠話隨後服軟的傢伙他見的多了。
仗着醉仙樓的勢，他覺得這些江湖人也不過如此——背靠大樹纔好乘涼。
慢慢也養成了這蠻橫跋扈的性子。
筷子擦着擦着他的鼻頭飛過，他神色絲毫未變，甚至還用鼻翼哼了一聲，昂着脖子，一臉不屑的看着李衍，“這位大俠，我們醉仙樓的牆板可都是名家大師精製的，你這一筷子下去，小心把自己賠的傾家蕩產，走不出這醉仙樓……”
“呦呵！你個小二還蠻橫的嘛！”
李衍氣急而笑。
“哼哼！小二不敢跟大俠橫，但是我醉仙樓的小二也不是能隨意被人欺負的！”
瘦小二脖一梗，“大俠還是好自爲之的好！”
李衍伸手抓過一個盤子，“嗖”的一聲飛了過來，嵌到牆板裡，盤子裡菜連湯都沒漏出來。
周圍客人見到，有江湖人讚一聲“好厲害的暗器手法！”
李衍冷冷一笑，衝瘦小二喝道，
“再說一次，把我的湯留下，否則下一個就把你腦袋裝進盤子裡去！”
瘦小二見這傢伙依然無所顧忌，絲毫不怕的樣子，也擔心遇上的是個二愣子，那死了就白死了。
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敢再硬氣，但要他把湯留下那是更不可能的，正想要不要招呼酒樓護衛上來，就看到掌櫃聽到動靜帶着人過來了。
“怎麼回事？”
看到現場的情況，那掌櫃一臉寒霜。
那十多金一塊定製的牆板上居然被插了一根筷子、一盤菜——這是嫌桌子不夠寬敞，要上牆吃嗎？
瘦小二連忙湊上前去，一臉委屈，“掌櫃，那個傢伙的魚頭豆腐湯撒了，就想搶廖少爺的。我讓他再換個菜，他不願意，還說不給他湯就要砸了我們醉仙樓！”
掌櫃的臉色更加難看，轉頭看向瘦小二指着的李衍，語氣陰沉，
“這位大俠，湯撒了是我們的錯，但是你要搶別人的就不對了，我們醉仙樓沒有這個規矩……而且你還砸壞了樓板，這就更不該了！”
“哼！”李衍冷哼一聲，指着瘦小二，“他說什麼你就信？這麼多人看着，誰搶誰的湯你不用再問問嗎？”
“沒有必要！”
掌櫃淡淡道，“既然只有兩份魚頭豆腐湯，其中一份撒了，另一份自然是貴客的。”
“你意思是我不夠貴，合該退讓嘍！”李衍這次是真的被氣笑了。
“大俠清楚就好！”
掌櫃轉頭看向瘦小二，喝道，“還不快送上去！”
“好膽！”
李衍怒喝道，抖手就將桌子上其餘幾個盤子甩了出去，整整齊齊的嵌在樓板上——這下真要上牆吃了。
那瘦子正要上樓，眼前白光欻欻歘閃過，嚇得差點栽下來，站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心裡驚道，看來真是遇到二愣子了。
一時站在那裡動也不敢動。
“我再說一次，把我的湯留下，這事就這麼算了，否則，我就砸了你這醉仙樓。”李衍冷冷看着那醉仙樓掌櫃。
“你好大的膽子！來人……”
掌櫃氣得渾身發抖——多久沒有遇到敢在醉仙樓這麼囂張的江湖人了。
正在此時，樓上一個聲音傳來，“郝掌櫃，這裡怎麼回事，我的魚頭豆腐湯怎麼還沒有上來？”
樓下響動不小，那廖無忌聽到動靜後，也想看看究竟是誰居然敢在揚州與自己相爭。
“廖少爺，這傢伙不識好歹，敢在醉仙樓鬧事，還想搶廖少爺的豆腐湯，這可是今天最後一份。我正準備抓他去緝惡司！”
郝掌櫃衝廖無忌拱拱手，解釋道。
廖無忌看了李衍一眼，發現是陌生的臉孔，就沒有了興趣——一個不知深淺的二愣子，犯不着跟他計較。
醉仙樓的一二三層招待的是普通的江湖人。
二流以上的高手稍微有些名氣的就會請到第四層。
第五層則是招待江湖中名聲如雷貫耳的大俠和那些名門大派的弟子。
那些大派弟子出山歷練的最低標準就是打通任督二脈，所以哪怕暫時沒有名氣，醉仙樓也不敢小視。
以廖無忌的修爲名氣本來是上不了第四層的，但是作爲揚州城有名的豪紳子弟自然會有些優待。
常在揚州廝混的江湖人自然也清楚規矩，不會隨便得罪四層、五層的客人。
但今天這個明顯不一樣。
平時無理還要攪三分的廖無忌這兩天心裡有事，也沒心情去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該如何做人，轉身就準備帶着那瘦小二上樓去。
沒想到……
“那個姓廖的，就是你想搶我的魚頭豆腐湯？”
李衍果斷轉移了目標。終於把姓廖的引下來了怎麼可能再讓他跑掉。
無論是周邊看熱鬧的江湖人還是醉仙樓的夥計掌櫃都是齊齊一怔。
這傢伙是真的莽啊！
“呵呵！就是我！搶了你又能怎麼樣？”
廖無忌呵呵一笑。
他纔不屑去爭論那湯究竟該歸屬給誰。
既然是最後一份，那合該就是他廖無忌的。
“不怎麼樣！我說了，不把我的湯留下，我就砸了這醉仙樓。”
李衍望着廖無忌，緩緩說道。
面色和緩，語氣平淡，古井不波，他自己覺得講的很有範，很有大佬氣質，卻不知那些圍觀的都覺得他只是在死撐。
——沒有共同語言！
“在醉仙樓說過這話的人有很多……但是醉仙樓依然在這裡杵着，而那些說這話的……呵呵！我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掌櫃聽了李衍的話，反而不再生氣，笑呵呵的說道。
身後跟着的醉仙樓護衛則齊齊上前幾步，朝李衍圍攏過去。
廖無忌見狀，微微一笑，帶着那瘦小二就上樓去。
只不過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很快就會被那些護衛拿下，犯不着爲了他浪費精力。
現在最煩心的事是那位柳叔叔，到現在依舊沒有任何消息，谷裡的人已經過來尋了幾次，也不知他究竟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