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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當空，黑暗氣息如天瀑，籠罩了這片山澗。
蘇乞年負手而立，靜立不動，雖然對於極限武道沒有深入瞭解，但觀摩精氣神，所謂的打破一次極限的極限武者，到打破三次極限的大武術家，差不多相當於浩瀚星空，人族煉血境的修行者，打破四次極限的武術大師，則相當於淬骨境，到了第五次人體極限，似乎就有些艱難，要凝結出神，也就相當於融魂境誕生戰魂的修爲。
而直到六極宗師，也依然在融魂境的範疇，再到七極宗師就不一樣，在蘇乞年看來，七極宗師已經歸返先天，等同於闢地境的存在。
到了如齊恆武這樣的八極宗師，所謂武域，也就相當於初步構築的小世界雛形，只是顯得極爲粗陋，加上道法不存，與浩瀚星空中的闢地境高手相比，只能勉強居於中游。
“人類的八極宗師，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深入偉大的復甦之地，你血漿的味道太鮮美，吾主已經看中了你，你將奉獻己身，成爲吾主的血食。”
爲首的一頭藍翼血族開口，他立在半空中，暗紅色眸子冷漠，帶着俯瞰的味道，能有四丈多寬的蝠翼上，佈滿了藍金色的血紋，恐怖的氣息令得這片山澗的空氣都被擠壓了出去，成了一片真空之地。
“老頭子就在這裡，一羣血老鼠，真當我人類是砧板上的肉，遲早將你們全部淨化！”
齊恆武鬚髮皆揚，這一刻動了真怒，他堂堂八極宗師，更是其中立在巔峰的存在，居然被這些黑暗生物當成了血食。
嗤啦！
他雙手一拉，大雷龍刀就化作一道銀紫色的匹練，刀氣橫空數裡，切碎真空，一下將兩名紫翼血族腰斬，刀氣一絞，化成齏粉。
“好膽！”
三名藍翼血族大怒，有他們在這裡，這個人類居然還敢出手，並斬殺了兩名紫翼血族，要知道現階段，復甦之地覺醒的血族，紫翼已經是中堅力量，就算他們身爲藍翼，每個人手下，也不過十人左右。
“死！”
一名藍翼血族冷喝一聲，一對藍金色蝠翼扇動，掀起黑紅色的腥風，真空破碎，朝着齊恆武席捲而至，濃郁的黑暗氣息，令得整個山澗，都像是陷入了永恆的黑夜中。
昂！
不敢大意，面對藍翼血族，齊恆武一出手就動用了全力，雷霆刀光交織，在眉心中神的掌控下，締結成一條紫銀色真龍，相比於最初，這條刀氣長龍已經從最開始的三十米，縮小到了二十米，但無論是真氣的凝鍊，還是刀光的鋒銳，都更上一層樓。
轟！
刀意迸發，真龍起陸，扶搖而上，撕裂腥風血雨，微微縮小了一圈，繼續朝着那頭藍翼血族吞噬而去。
什麼！
那頭藍翼血族大吃一驚，蝠翼一震，就拉出一連串的幻影，但措不及防下，還是被刀氣長龍擦中，噗的一聲，有暗紅色，泛着幽藍光輝的血水飛濺，其如流星一般，轟隆一聲，砸入了數裡外的血色山體中，將整座數千米高的巨峰攔腰砸斷，一瞬間地動山搖，亂石穿空，宛如生出了一場大地震。
“大人！”
諸多紫翼血族驚呼，已經晉升藍翼的子爵大人，居然被一刀斬飛，這個人類老者，當真是生猛無比，難怪連伯爵大人都看中了他的精血。
至於另外兩名藍翼血族，除了目光微凝之外，並沒有出手，若是藍翼血族這麼容易隕落的話，沐浴鮮血而生的黑暗種族，也就成了一個笑話。
嗡！
很快，整片山澗大地，都震動起來，無數碎石浮空，墜落的血色巨瀑如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拉住，而後生生開始倒流。
宛如一輪藍色血日，自那崩塌的廢墟中升起，先前被一刀斬飛的藍翼血族重新升空，此刻面色陰寒，左肩處，一條巨大的刀痕，幾乎將他整個肩膀削斷，此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他伸手一招，一杆暗紅色鐵矛在掌心浮現，矛身斑駁，生滿了鐵鏽，但此刻，這些鐵鏽開始發光，宛如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痕。
道痕！
蘇乞年目光微動，反觀齊恆武，則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之色，顯然也感受到深重的威脅，那杆暗紅色鐵矛給予他一種毛骨悚然感，這些黑暗生物，往往擁有神異的兵器，哪怕人類精研多年的合金兵器，也遠遠不及。
鏘！
有銀紫色金屬光自掌心透出，一口生有雷紋，流線修長的晶瑩長刀出現在齊恆武掌心。
這是他的兵器，當年機緣巧合下得到過雷霆的淬鍊，比一般的頂尖合金兵器，還要更加堅固和神異幾分，且自那一天起，與他精神相連，甚至可以收入體內，孕養在丹田氣海之中。
道紋天成！
蘇乞年念動，這齊恆武倒也有些造化，不同於浩瀚星空中人族鑄煉的人體天兵，其看上去也是誤打誤撞，才擁有了這樣一口另類的人體天兵，不過相比於那藍翼血族交織了道痕，淬鍊多年的血族地兵，就要差上不少。
轟！
下一個瞬間，兩道身影同時消失不見，山澗上空，不斷響起碰撞聲，一片片真空炸碎，露出蒼白的粉碎真空世界，像是一輪又一輪蒼白的太陽。
鐺！鐺！鐺！鐺！
這種交戰太激烈了，山澗中如掀起了一股股天風，有十數裡外的山頭被刀光掃中，當場截斷，切口處光滑如鏡，還有數裡外的一條血色大河，被一道粗大的暗紅色矛光一下切開，留下一道深不見底的口子，引得河水倒灌，如陷入了永恆的天坑中。
“嗯？有點意思，人類的八極宗師中，很久沒有出現過這種強者了。”一名藍翼血族挑眉，露出幾分異色，淡淡道，“不過越強越好，精血也會更加精純，到時候，吾主再進半步，真正躋身伯爵之境，就可以嘗試打破，徹底貫通人間之路。”
“這裡還有一條小魚兒，不過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人，還真是無知無畏，等一會兒嘗一口，就分下去吧。”
另一名藍翼血族雙手抱胸，嘴角泛起一抹邪魅的笑，這是一名血族女子，身着血色甲冑，但無論是雙臂還是雙腿，都裸露在外，粉光熠熠，如非是一雙蝠翼及藍金色箭尾，到可以稱得上魅惑天成，婀娜誘人。
咚！
幾秒鐘後，齊恆武落地，雙足入地三尺，如同犁地一般，生生退出裡許之地，手中長刀拄地，刀身滿是豁口，光華黯淡，而其面色蒼白，嘴角溢血，不禁露出一抹苦澀的意，在八極武境浸淫多年，還是不敵藍翼血族中的強者。
這些血族，到了黑翼以上的存在，很多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夠引動天地變化，一招一式，都蘊藏莫名大力，到了藍翼血族身上，尤其可怕，若論肉身體魄，他自襯並不弱，但每每交手，就被壓制，那種裹挾了無名之力的殺伐，令他雙臂都幾乎痙攣了，短短片刻間，一身筋骨都差點被震散架，五臟六腑更是震盪不清。
道困！
他目光透着渴望，若是那一位說得不錯，一旦打開道困，這種差距就會被抹平，不再成爲黑暗生物的優勢。
那出手的藍翼血族，此時重新凝現在半空中，他手持暗紅色鐵矛，矛尖遙指，殷紅目光帶着倨傲和蔑視，嗤笑道：“古老的歲月之前，人類就是我血族豢養的血食，爾等以爲你們是什麼東西，還妄想反抗，螻蟻的掙扎，從來都是一個笑話！”
“不可能！”齊恆武搖頭，他根本不相信。
“他是說對了一些東西。”
這時，一道平靜的聲音響起，頓時令得齊恆武一怔，不禁側目看向不遠處，遲疑道：“蘇先生。”
“嗯？脆弱的螻蟻，居然也瞭解一些吾族的輝煌。”那藍翼血族側目，瞥一眼蘇乞年，倒是露出幾分饒有興致之色。
蘇乞年沒有擡頭看半空之上，只是平靜道：“蠻荒之末，一代血皇，都被釘死在了人皇劍下，無知的你們，還沉浸在縹緲的過去中，漫長歲月過去，人族當世，誰給你們的膽子，用這樣的姿態和我說話。”
“你到底是誰！”
一羣紫翼血族面面相覷，爲首的三名藍翼血族亦露出了震動之色，這種隱秘，在這顆星球上，居然還有人類知道。
但緊接着，他們就盡皆露出了驚恐之色，因爲身形不由自主地下降，無論他們如何勾動一身黑暗血力，都如石沉大海，似乎這一整個天地都在排斥他們，背上如有一座萬丈神山潰落下來，壓得他們直不起腰。
這一幕，同樣看得齊恆武目瞪口呆，這種手段，簡直堪稱偉岸，三頭藍翼血族，三十餘頭紫翼血族，就這樣在幾秒鐘內落地，且一個個全部彎下了腰，不能直起身，乃至再過一秒，噼裡啪啦，一連串的骨裂音，全部膝蓋骨崩碎，跪倒在地。
“你敢辱我等！”
一名藍翼血族匍匐在地，勉強擡起頭，看前方那個一襲粗布白袍的人類青年，那看似平靜的面孔，這一刻落到其眼中，簡直比邪魔還要惡魔。
“我讓你說話了嗎。” Wωω◆ tt kan◆ ￠O
蘇乞年看他一眼，語氣淡漠，即刻，這頭藍翼血族就露出驚恐之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其身側，另外兩名藍翼血族震驚地發現，其體內，有一股令他們極其畏懼且厭惡的灼熱氣息在膨脹，快速席捲。
嗤！
一秒鐘後，自那頭藍翼血族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內，都有白金琉璃般的火焰噴薄而出，一下將其點成一團火炬，光明照耀之處，剩下的兩頭藍翼血族，乃至三十餘頭紫翼血族，都開始慘叫，整個身體黑煙騰騰，像是落入了油鍋中一般，開始融化，慘不忍睹。
“光……光……”
兩名藍翼血族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終究沒能說出口，不過數秒間，三十餘頭血族，包括三頭藍翼血族在內，就全部化成了火炬，等到在齊恆武眼中，白金琉璃般瑰麗的火焰斂去，山澗裡什麼也沒有留下，宛如這羣血族從未降臨過一般。
這……
齊恆武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三頭藍翼血族啊，就是人類八極宗師中最強的，也未必能贏，卻在彈指間灰飛煙滅，這位蘇先生，怕是在金剛不壞中，都是了不得的強者，很難想象，在其這樣的年紀，如何能夠修行到達這一步，堪稱妖孽中妖孽，這樣一比，他南京武院中的那些學生，簡直就是榆木疙瘩，朽木一堆。
“蘇先生。”
齊恆武開口，卻見蘇乞年輕輕搖頭，道：“還不是時候，等清理乾淨了不遲。”
清理乾淨了？難道……
這一刻，一千多裡外，逾萬米高的血色巨峰上，古堡中。
雪白人頭骨堆砌而成的寶座上，端坐着的血色身影驀地睜開了雙眼，兩團漩渦似的眸子，一下迸發出可怖的血色光束，擊穿真空，轟擊在虛空壁壘上，濺起一連串的銀白色火花。
“爲什麼，他們留下的血魂印記破碎了！不管是誰，都要死！”
轟！
血色身影霍地起身，一股恐怖的氣息如汪洋一般，朝着四方席捲，古堡上空，天風盡碎，古堡內外，諸多盤旋的血族落地，匍匐下來，瑟瑟發抖，伯爵大人的怒火，被點燃了。
嗤啦！
旋即，古堡中，一對五丈來寬的巨大蝠翼張開，藍金色的血紋發光，交織有幾許淡淡的銀紋，既而，那血色身影伸手，真空被一下撕裂，其步入粉碎真空世界，一步邁出，虛空波紋衍生，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個瞬息，千里之外。
山澗中，齊恆武一下毛骨悚然，渾身繃緊，如同被某種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般，這種感覺，他記憶猶新，當年他初步打破第八次人體極限時，就曾經在印尼一處遺蹟戰場中遭遇過，如非一位前輩出手，多半就要身隕，這種恐怖的氣息，來自……
“金剛不壞！”
齊恆武一字一頓道，眼中滿是忌憚與凝重之色。（正版訂閱是對十步最大的支持！求月票，推薦票，今天有點事，只有4000字大章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