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面無表情,狠狠吻了柳妍一口,頗有些肆無忌憚之意,起身哈哈笑道:“娘娘有命,豈敢不從?祁某這就去將那甚麼張守正的人頭提來!”
寶璣娘娘笑吟吟道:“不急!小翠、小煙,你二人皆是我調教出來,修成了嬰兒,便隨祁飛同去。有你們幫手,想來足夠了!”兩位妖豔女子聞言站出,一同領命。凌衝心知這是不放心自家的金丹修爲,另外也有一層監視之意,笑道:“也好!有兩位美人兒之助,當可十拿九穩!事不宜遲,我等去去便回!”
寶璣娘娘媚笑道:“本宮就在此處備下酒宴,等你馬到功成,再爲你慶功!”凌衝長聲大笑,昂然出門,小翠與小煙對視一眼,也自跟了出去。
凌衝出了庵堂,霎時面如寒霜,也不理會二女,騰空便走,意態囂張至極。二女見了,皆是慍怒,小翠說道:“一個小小金丹,就敢如此放肆!若非娘娘要借他手行事,現在老孃就宰了他!”小煙勸道:“莫生氣,等他殺了張守正,捏圓捏扁全都由你,還有柳妍那小浪蹄子,回頭也要給她好看!”
庵堂之中,柳妍憂心道:“娘娘,祁飛不過是金丹真人,眼下京師之中正道高手無數,一經發現,只怕難以逃脫。”寶璣娘娘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怎麼,這就掛念上你的小姘頭了?他若是能殺了張守正全身而退,我就做主將你賜他,若是殺不得或是失陷其中,只能怪他自家學藝不精,也須怪我不得。”
柳妍面色一白,怯生生問道:“若是他殺不得張守正,娘娘可會親自出手?”寶璣娘娘呵呵一笑:“本宮又非吃飽了撐的,如何會去給孫皇后那賤婢當槍使?祁飛殺不了張守正,孫皇后自會另尋計策,本宮只要看戲便可。你是自覺尋到了情郎,有了靠山,今日話多的很哪!”
柳妍心下一凜,忙低頭道:“奴婢怎敢!”寶璣娘娘冷笑:“不敢便好,教主那天欲宮中可是還有一羣赤身奴日盼夜盼,若是將你賜給他們……”
那赤身奴皆是男子,是歷代受了天欲教弟子蠱惑採補之後,仍舊執迷不悟,一心跟隨,被天欲教主收攏起來,當作貓狗一般飼養,若有女弟子觸犯教規,便發落給他們。往往那些女弟子往往下場極慘,臨死之前還要遭受無邊侮辱,因此天欲教中皆是談赤身奴色變!
柳妍恰到好處做出一副受驚的模樣,渾身瑟瑟顫抖,深深跪伏下去。寶璣娘娘鼻孔中哼出一聲冷笑。凌衝身蹈虛空,嘴角也勾起一絲冷笑。京師之地,羣英薈萃,波詭雲譎,頗有牽一髮而動全身之勢,既然如此,那便再加一把火,以便火中取栗!
片刻之間已到張府上方,小翠與小煙兩個正要按落遁光,伺機潛入,卻見“祁飛”那個二五仔周身騰起重重黑芒寶光,夤夜之中顯得耀目非常,大叫一聲:“張守正!且出來受死!”揚手便是一道粗大之極的劍氣,散發腐屍氣息,狠狠劈落!
凌衝腦筋又沒被朱厭用熟銅大棍錘過,自然不會發瘋真去殺張守正,此事還要鬧得全城皆知,索性演成一個魯莽之極的角色,險些忘了祁飛主要是精通劍術,費了半天力氣,才勉強湊出一道天屍劍氣,仿效封寒當年所施展的一道黑眚陰煞法門,倒也有幾分像樣。
身後二女對望一眼,都氣的俏臉煞白,“祁飛”唯恐他人不知是來殺張守正,連帶自家也要暴露,小煙悄聲道:“娘娘之意,是悄悄行事,不可暴露行蹤,還是暫且退避,讓那混蛋自家去罷!”
小翠點頭,二女剛要動身回去,不防凌衝回過頭來,咧嘴一笑:“兩位姐姐要去哪裡?還是陪我一起快活快活罷!”二女不知怎得,頭腦一暈,等回過神來,忽覺那廝也不甚可惡,反而變得十分可愛起來,紛紛嬌斥一聲,連聲叫道:“天欲教寶璣娘娘座下弟子,奉命誅殺張守正,閒雜人等滾開!”取出各自所煉法器,惡狠狠的爲凌衝吶喊助威!
凌衝用魔念染化了二女,就見張府中驀然升起一道純白劍氣,劍氣森然,裹挾無邊兇厲之氣,一個少年聲音喝道:“何方妖魔,膽敢來犯!”正是張亦如的聲音。
凌衝暗暗點頭:“這小子幾年不見,劍意更見純熟,只怕不過幾年就可着手凝練嬰兒了!”口中大笑:“我等乃天欲教神使,你小子又是哪個?老子劍下可不死無名之鬼!”
天屍劍氣生出層層變化,與張亦如的庚金劍氣狠狠拼了一記,竟是絲毫不落下風。張亦如飛身上來,暗暗心驚:“從哪冒出這麼一個劍道高手?他身後的女子真是天欲教出身不成?如此可就棘手了!”
這幾年他守在家中,寸步不離,便是怕有人對乃祖不利,果然躥出一位高手,不過對方似也是金丹之輩,劍術凌厲卻並非不可抵擋,當下凝聚心神,專心御劍。將師傳的一柄寒鐵飛劍使得風雨不透,盡展庚金劍訣之妙用。
凌衝鬥過幾招劍法,暗暗點頭,張亦如底子打得極牢,劍術秉承庚金劍訣真傳,兇狠霸道,但不足之處是稍稍失之韌性,有心逗引,天屍劍氣佈下一道劍網,橫推過去。張亦如凝神接戰,一時僵持不下。小翠小煙二女就在一旁搖旗吶喊,全不出手。
啪!寶璣娘娘將手中一隻茶盞摔得粉碎,粉臉鐵青,喝道:“祁飛那廝!小翠和小煙難道被他灌了迷魂湯不成!該死,如此一來,全城都知道本教要殺張亦如,該死!真是該死!”
兵部尚書府中,秦拂宗霍然擡首,冷笑道:“好天欲教!好一羣賤婢!這是嫁禍江東之計,果然狠毒!”他身旁赫然便是上官雲珠與隋問天兩個,隋問天被罷黜了官職,又拾掇凌衝不下,與上官雲珠商議,索性回到天京,尋秦拂宗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