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星河之中,忽有一道符光閃過,內中是一位寬袍大袖,器宇軒昂的道人,正是太清派創派之祖尹濟,其接了凌衝符籙傳音,自其它星域趕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趕至天星界外。
輪迴界一戰,尹濟得利不少,陰死了孟斷,齊神君化身地位也自穩固了幾分,符光波動之間,離天星界已然不遠。遠遠瞧見一頭老魔,魔軀廣被,盤踞在一顆大星之上,那大星雖無天星界般大小,倒也非同小可,暗暗心驚:“好魔頭!居然已開始寄託星辰,等其煉化了星辰中的星核,獨得先天大道,便可衝擊合道之境!咦?不對!那星核太過孱弱,蘊含大道不多,怪不得!怪不得!”
尹濟老祖法眼如炬,一眼看破那星辰底細,明瞭爲何煉星魔祖興師動衆而來,搶奪天星界星核。尹濟老祖哂笑一聲,頭頂現了一點符光,符光之中又有星光,星光之中又生出三百六十五座大星星域,無數星辰往來繚亂,卻是以秘法推算現在未來。
過得良久,那老道搖了搖頭,自語道:“原來此魔喚作煉星,背後另有魔祖指點,纔會尋到此處。此魔已然着實煉化星辰,法力強橫,遠在一般的歸一境之上,怪不得凌衝火急火燎求我來助陣!我須得想個法子,瞞過那魔頭,潛入天星界中。”
那尹濟老祖思索片刻,微微一笑,身外現了一派祥光,祥光之中又有一位道人走出,身具無量劍氣,又有劍意沖霄,對本尊點了點頭,伸手在虛空一劃,立時有無量劍氣結成一座劍陣,劍陣之中白霧漫漫,潔白如雪,直向煉星老魔殺去!
武神王正自修煉,冷哼一聲,一步踏出,冷冷喝道:“何人敢衝撞煉星魔祖!”這廝被煉星收服,越來越是習慣以老魔爲主,儼然以僕從自居,辦事十分之賣力。
煉星魔祖自先察覺有人接近,也懶得理會,自顧自修煉。武神王身披神鎧,這些時日藉助煉星魔祖修煉時散逸出的星辰元氣,已勉強將神鎧修補完好,連傷勢也已痊癒,正是志得意滿之時,忍不住蹦出來顯示忠心。
武神王一見那劍陣,喝道:“雕蟲小技,看我破你!”雙手一翻,內景真雷結成一條長鞭,信手揮灑,鞭影如山,將純白劍氣盡數打散。那道人目中驀得爆出兩道神光,開口道:“內景真雷?”將足一頓,劍陣倏然瓦解,劍氣合璧,凌空斬去!
武神王聽那廝之言,似有驚喜之意,摸不着頭腦,神雷長鞭一卷,將劍氣拍飛。那神秘道人將身一搖,又有無量劍氣飛出,手段竟是層出不窮。
武神王接下幾招,心頭雪亮,喝道:“你的本命道法分明不是劍道,非要裝成劍道高人,你究竟是誰!”尹濟分身道人全不理會,只催動如潮劍氣攻去。
煉星魔祖對二人攻勢全無興趣,只凝神煉化星辰,忽然心頭一動,一聲低吟,喝道:“何方鼠輩!”一隻巨爪探出,狠狠抓去!虛空中一位道人現身,笑道:“好魔頭,果然厲害!”頭頂升起一面金符,金芒萬道之間,在煉星魔祖面上照了一照。
那老魔道行高深,吃符光一照,竟有一瞬之間的失神,那道人趁機化成一道流光,投入天星界中去了。煉星魔祖怒吼一聲,氣浪翻飛,震盪虛空。
武神王大驚失色,對面那道人兀自催動劍氣,吃暴怒之下的煉星魔祖一爪拍去,化爲點點流光飛散,卻是一尊分身。
武神王叫道:“究竟是何人?”煉星魔祖道:“此人道行不淺,又精通異種神通,竟能干擾我之元神運轉,不好對付!”武神王道:“等主上將星核完全煉化,還愁那廝能翻上天去?”
煉星魔祖道:“只要不是合道之輩出手,我儘可接下。看此人不遠萬里而來,必是天妖喚來的幫手。天星界星核之事泄露出去,若是引來合道之輩覬覦,便會棘手非常。”
武神王道:“若是真有合道之輩前來攘奪星核,那位阿羅什魔祖不會施以援手麼?”煉星魔祖冷笑:“魔道之輩,豈有仁義可言?遑論魔祖?我費了好大代價,才求其推算一番,若是借用其力,只怕星核就要易主,爲其做了嫁衣裳!”
尹濟老祖分出一道分身來戰武神王,本尊與煉星老魔換了一招,遁入天星界中。那一道神通正是斬虛定魂符,符法波動一出,生死符立生感應,凌衝心頭一動,將生死符祭起,遙相呼應。
過不多時,一個清朗聲音響起:“凌小友許久不見,道行更進一步,可喜可賀!”尹濟老祖已然走來,就在太火之前停步。凌衝大喜,道:“總算將老祖盼來!”話音一頓,瞥了一眼太火,面色尷尬。
尹濟老祖倒是落落大方,對太火說道:“蓉兒,我來了!”凌衝險些噎死,想起天妖老祖水猿元身與手段,“蓉兒”這閨名怎麼也想不通透。
太火無聲,尹濟老祖嘆道:“蓉兒,當年是我不對,一時意氣,令你受了許多苦楚,如今數千年過去,總該消氣了罷!”太火依舊寂然。
凌衝開口打破僵局,道:“前輩,是我暗中發了信火,請尹濟老祖前來,前輩若要怪罪,便請拿凌某出氣!”尹濟擺手道:“此事豈能怪的小友?蓉兒,我知你心頭塊壘難消,也罷,全是我咎由自取,要打要殺,悉聽尊便!你若是不肯現身,我便去找你!”大袖一拂,分開先天太火,邁步而入。
凌衝心中沒底,將陰陽之氣祭起,防備兩位老祖動手之時,餘波動靜太大。尹濟老祖進去不久,太火中傳來一聲斷喝:“尹濟,你還有臉現身!”
轟隆一聲,偌大太火之團都跳了一跳,尹濟之聲響起,透着幾許無奈,道:“蓉兒,你又何必痛下殺手?”一道柔和符光閃動,將天妖老祖神通化於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