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怪不得陰若,似那等域外天魔與妖類修行差不多,俱是無師自通,域外天魔元神中烙印着其種族的天賦神通,只要一步步將之修煉精進便可。
陰若證就玄陰也不過千年時光,對域外天魔而言,十分短暫,何況天星界戰事頻繁,陰若要看顧族羣繁衍,時常與天星界純陽鏖戰,更來不及精心參悟天賦神通。
凌衝細細感悟,發覺幽影刀魔共有三道天賦神通,對應三種先天玄陰禁制,乃是遁虛實、無上鋒與刀影波三種。遁虛實顧名思義,乃是刀光遊走虛實之間,神出鬼沒。無上鋒則是強煉刀鋒銳氣,無堅不摧。刀影波則相肖於凌衝當年自悟劍波之術,乃是無上音殺之法。
這三種天賦神通相輔相成,凌厲非常,可惜陰若只煉開了一道遁虛實的神通,能遊走無方,反而發揮不出刀魔真正的凌厲之氣。
凌衝已是煉器大宗師,悟通三道先天禁制,自覺收穫極大,喝了一聲,噬魂劫法發動,無量魔氣不要錢一般灌注於陰若本體之中。陰若一聲低吟,現了刀魔元身。就見方寸魔國之中,一柄魔刀長有百丈,吞吐無邊魔氣,魔意沖天!
刀身之上有三道光華亂閃,一道金燦燦,另兩道黯淡無光,但在魔氣鑄煉之下,又有一道禁制徐徐散發寶光!陰若得了凌衝祭煉,起先還不願意,不多時便發覺那小輩竟是煉器的大行家,手段高妙之極,魔氣貫體之下,說不出的通體舒泰,等凌衝着手祭煉另一道先天神通,不禁大喜過望,急忙全力配合。
若是靠陰若自家修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煉成剩下兩道禁制,有凌衝之助,也有幾分指望。東海之上,一點魔光演化無窮,有無盡魔意升騰,幸好四海龍族早已搬場,離開此界,不然必要驚動東海龍君前來降魔。
魔光三轉之間,凌衝忽然一聲長嘯,駕馭遁光而去。太陰魅劍劍遁神通高妙之極,飛遁之間,東海爲之分裂,海浪如山,當真是氣象萬千!
玄陰老祖一動,天地之間必生異象,東海之上鉛雲低垂,濁浪翻天,不知驚動了多少海中生靈。有那修煉有成的妖怪,察覺到凌衝的氣息,嚇得屁滾尿流,翻身鑽入深海之中,死命的往深處游去!
東海之上聲勢動天,連東海坊市也被驚動,無數做買賣的修士紛紛飛上極天觀瞧,但見一道魔道劍光排天蕩地,一線長天,揚長而去。有那修士罵道:“自從四海龍君逃命,神木島也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任由魔道之輩在東海耀武揚威,這買賣也做不下去了!”居然立時收拾了包裹,離了坊市而去。
太玄派劍鋪之中,仍是清元道人與狄澤,二人面面相覷,清元道人道:“四海龍君帶了龍族之屬脫離了此界,只怕四九重劫不遠,我等還要早作打算纔是!”
狄澤被打發來東海坊市看守劍鋪,道心反倒沉穩了許多,面上頗有風霜之色,皺眉道:“門中並無法旨下來,絕不可擅自回山,還是再等一等。”
神木島之中,木清風滿面晦氣,正與嶽清明說話。其與於清聞興沖沖跑去圍殺奪魂道人,結果反被九子鬼母陰魔暗算,連於清聞都遭了毒手,實是大敗虧輸。
回到島上才知東海龍君已帶了龍子龍孫逃命,竟然連困鎖在陰島之中的沙瀧也搭救了出去,木清風聞聽,當真是一口老血噴出,指天喝地的大罵!幸好死的是於清聞,就算其餘兩家想要生事,沒了純陽坐鎮,也不足爲患。但四九重劫將至,少了一位純陽,還不知能否度過這一重劫數。
師兄弟兩個正自愁眉苦臉,凌衝氣機鋪天蓋地而來,木清風感應到正是最痛恨的噬魂劫法之氣,真是怒髮衝冠,就要出島拼命,總算嶽清明穩重一些,皺眉道:“不對!這氣息沛然勃然,滿是生生之意,不同於噬魂與奪魂兩個,難道是噬魂道中又有甚麼魔頭證道不成?”
木清風咬牙切齒道:“管他是誰,打死便是!”正要動手,那噬魂劫法氣息陡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已是離了東海地域。木清風冷哼一聲,也不好追襲,只好作罷。
凌衝初證玄陰,以太陰魅劍的神通趕路,只覺十分稀罕,不免招搖過市,但隨即醒悟,收斂了氣息,化爲一道若有若無的劍光,須臾走的沒影。
凌衝陽神正自趕往圍困蘇晴與路一刀之地,忽然渾身大震,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飄散出來。晦明童子現身大叫道:“你的陰神之身證道了!真是玄妙之極!”以晦明童子包容太清門數代掌教記憶的見識,也從未聽聞能將一人元神二分,分別證道之事。
偏偏這等不可能之事,在郭純陽與噬魂老人聯手算計之下,當真被凌衝做成,實是一樁異數。晦明童子歡呼一句,面色忽然沉重,說道:“陰神證道,陽神也要快一些,不然被陰神壓過,要麼神唸錯亂,要麼直接墜入魔道,就無可挽回了!”
陰神陽神本是一體,但玄魔不兩立,總有衝突之處,若是陰神壓過陽神太久,不免對陽神造成干擾,影響其證道純陽。凌衝也知其中關竅,頷首道:“我明白,你放心便是!”
陰神證道,冥冥之中自有氣運加身,也分潤了陽神一些。凌衝陽神只覺一股玄玄大道奧妙之意不斷灌頂而來,全身氣息也變得虛無縹緲起來。玄魔不兩立,但大道殊途同歸,到了長生境界,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陰神證道的種種感悟,亦能助力陽神推開那一扇純陽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