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方離的話成功的撩起了熊侶內心的野望,讓他欲罷不能。
能夠稱王稱霸是楚國曆任君主夢寐以求的夢想,隨着楚國領域的不斷擴張,隨着人口的不斷增長,楚國的實力愈來愈強,熊侶內心稱王稱霸的念頭也愈來愈強烈。
只是在北有宋,東有吳,西有秦,三面環敵的情況下,熊侶找不到稱王的契機。
而魯國這個盟友自恃身份高貴,從來也不會討好巴結楚國,魯僖公姬申更是從來不會向熊侶獻媚,揣摩熊侶的心思。
熊侶曲高和寡,沒有人來推動他的稱王霸業,也只能按捺着性子等待時機。
但現在唐國橫空出世,由方離站出來將他推上王位,很可能讓熊侶圓了稱王稱霸的美夢。
由方離倡導熊侶稱王,這和熊侶主動稱王完全不同,而且更有迴旋餘地。熊侶可以假惺惺的推辭,做出一副情非所願的姿態,兩種不同的操作,勢必會換來不同的評論。
而且滎陽與洛陽相隔不過一百餘里,如果楚軍把秦軍擋在華陰西方,以唐國的實力完全可以控制洛陽,逼迫周天子冊封熊侶爲楚王,從而名正言順。
“賢弟若真能把愚兄扶上王位,我大楚的軍隊任你差遣!”
熊侶心情大好,舉起酒觥來向方離敬酒,“寡人若是在有生之年能夠登上王位,死亦瞑目也!”
方離舉起酒觥與熊侶對飲,大笑道:“兄長放心,遲則一年快則半載,小弟定然將兄長推上王位。”
熊侶心情大好,舉杯暢飲,一直喝到酩酊大醉方纔在宦官的攙扶下返回後宮入寢。
屈原、宋玉師徒則親自把方離送回驛館,這才告辭離去。
方離在筵席上一直剋制着飲酒的衝動,因此只是微有醉意,等屈原、宋義走了之後召喚簡快來到面前,吩咐他帶着自己去一趟虞宅,探視虞妙戈。
前些日子,簡快曾經與馬皮來郢都給虞妙戈送信,因此知道虞宅的位置。
當下方離只帶了典韋一名護衛,跟隨着簡快穿街走巷,很快就找到了虞宅所在。
此刻正是日薄西山,華燈初上之際,郢都的大街小巷張燈結綵,色彩繽紛。操着荊楚腔調的小販們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叫喊,好不熱鬧。
“主公,這座宅院就是虞姑娘的家。”
簡快在虞宅門前停下腳步,介紹道。
方離似有所悟,搔首道:“白天的時候好像從門前經過,寡人還曾經朝門檻上的對聯多瞄了幾眼,沒想到這裡就是妙戈的家。”
簡快上前揮拳敲門。
不消片刻功夫,鬚髮皆白,五十有餘的申伯打開門看到外面赫然站着三個魁梧高大的壯漢,不由得嚇了一跳;“爾等找誰?我家主人是楚國的將軍,休要造肆!”
簡快急忙抱拳解釋;“老丈休要驚慌,在下是前些日子來拜訪的唐國人。今夜特帶了唐公前來探視妙戈小姐,勞煩快去通報一聲!”
申伯被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跪地叩首:“唉呀……老奴有眼無珠,冒犯唐公,還請恕罪!”
方離急忙上前一步,彎腰將老丈扶起:“不知者不罪,老丈休要自責。妙戈多虧了老丈守護,寡人感激還來不及呢!”
方離說着話從袖子裡掏出一把提前準備好的碎金子塞到申伯的懷裡:“些許錢財,略表謝意!”
申伯何曾見過這麼多金子,被嚇了一跳,急忙推辭:“萬萬使不得,老奴豈敢受此大禮!”
只是他一個五旬有餘的枯瘦老頭哪裡又拗的過孔武有力的方離,愣是被塞進了袖子裡的口袋中,堅持要他收下。
“申伯,你在門外和誰吵嚷呢?”
爭吵聲驚擾了正在刺繡的虞妙戈與小鹿,主僕二人急忙走出閨房查看,當看到朝思暮想的意中人就站在門前的時候不由得愣住了。
“妙戈,寡人看你來了!”
方離的眸子裡閃爍着溫柔的目光,拱手朝虞妙戈施了一禮。
典韋與馬皮識趣的把院門關上,一左一右守在門外,警惕的審視着來來往往的行人。
申伯咳嗽一聲,轉身就走:“老奴去後院把木柴劈了。”
小鹿託着雙腮憨笑,推了虞妙戈一把:“女公子,唐公向你施禮了呢?”
虞妙戈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投進方離的懷中,聲音忍不住有些哽咽:“妙戈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哥哥逼着我嫁給項藉,以次做爲楚國出兵的條件,我險些答應了。”
方離將虞妙戈攬在懷中,輕撫她的秀髮,柔聲道:“都怪寡人不好,害得妙戈你擔驚受怕。寡人答應你,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受委屈!”
這對分別了大半年的戀人在院子裡相擁纏綿了許久,方纔走進了客廳,由小鹿奉上了茶水。
小鹿自八九歲就跟在虞妙戈身邊,一直把這個女主人當做姐姐,趁着方離喝茶之際,插嘴道:“唐公,容奴婢插一句嘴,你既然說了不讓我家女公子受委屈。請問你是要讓熊月公主做正妻呢,還是讓我家女公子做正妻?”
“小鹿,大人的事豈容你插嘴!”
虞妙戈急忙訓斥小鹿,端起茶壺道,“你下去休息吧,唐公由我來伺候即可。”
“我不!”
十五歲的小鹿撅着嘴,異常倔強,“我知道女公子心地善良,抹不開面子,所以我替你說。”
方離聞言微微嘆息一聲,心中知道這件事早晚得和虞妙戈掰扯掰扯。
自己可以毫不猶豫的讓大喬做妾,但卻沒法讓羋月做妾,因爲這關係着楚唐之間的聯盟,是國家層面上的事情,讓熊侶的妹子給自己做妾,不把楚國君臣惹惱了纔怪!
“妙戈啊……”方離思忖了片刻,語重心長的喊了一聲。
虞妙戈上前把小鹿攆走,上前伸手堵住了方離的嘴脣,“伯輔,請容我像以前這樣稱呼你!在我的心裡,永遠忘不掉和你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只要能伺候你左右,便已經心滿意足。
我知道,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以前的將軍,而是一個國家的君主。
你需要爲了麾下十幾萬將士考慮,爲了唐國兩百多萬百姓考慮,所以我理解你的決定。只要你心裡有我,我虞妙戈願爲你方伯輔至死不渝!”
方離聞言心中一熱,忍不住張開臂膀把虞妙戈攬在懷中,柔聲道:“妙戈你放心,也許寡人不能給你正妻之位,但在寡人的心中,此生最愛的就是你,誰也不能代替。”
虞妙戈任由方離把自己攬在懷中,互道離別之苦,氣氛很快就歡快起來。
情到深處,忍不住脣齒相抵,忘我的擁吻,似是天地間只有彼此,再無其他……
“伯輔啊,你曾經答應過要爲妾身做一首詩,還記得麼?”虞妙戈依偎在方離的懷中,眨着漂亮的眸子,幽幽問道。
“記得,寡人這就給你賦詩一首。”方離詭笑。
虞妙戈撒嬌般捏着方離的鼻尖,嗔怪道:“不許再耍賴哦,從前有幾座山也不行,我要一首優美的詩詞來當做迎娶我的聘禮。”
方離不會作詩,也不會賦詞,就算勉力而爲,也是拿不出門來。
但方離卻會剽竊,身爲一個穿越者,如果連剽竊詩歌都不會,那就乾脆做個單身狗算了,簡直就是穿越界的恥辱!
方離故作姿態,冥思苦想了片刻,吟誦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一首穿越之前初中生都能背的滾瓜爛熟的宋詞吟誦完後,直讓虞妙戈欽佩的五體投地,如聞神作。
只是虞妙戈卻不知道,神作的確是神作,但卻不是方離做的,而是若干年後一個愛吃“東坡肉”的傢伙所作。
虞妙戈悠悠的依偎在方離的懷中,呢喃道:“臣妾不要榮華富貴,不要悲歡離合,只要與君廝守到老,相夫教子!”
方離忽然攔腰把虞妙戈抱起,快步走向牀榻,喉頭微微收縮,肅聲道:“也許大婚之時羋月是主角,但寡人卻先把洞房之夜給你。你看窗外明月皎潔,正是良辰吉時,寡人今夜要與你共度良宵。”
虞妙戈不由得霞飛雙頰,面紅耳赤,呼吸也不由得加快了,任憑方離把自己抱到牀榻上輕解羅裳,囁嚅道:“妾身的一切都是伯輔的,但憑伯輔喜歡……”
羅裳輕解,佳人橫陳,滿屋春色。
一夜巫山,雲雨幾渡,那二八佳人就此做了人妻,灑下落紅斑駁,惹的嬌娘羞怯。
初經人事,虞妙戈被累的氣喘吁吁,枕着方離粗壯的臂膊沉沉睡去。
方離初親芳澤,溫玉在懷,早已把帝王江山拋諸腦後,看看天色尚早,又折騰了一番,見虞妙戈癱軟的如同泥巴,方纔作罷。
到了半夜時分,方離起身提筆給虞妙戈留了一封書信,悄悄出門召喚了典韋與簡快一道朝驛館返程而去。
此刻夜色已深,街巷上行人早已散去,三人加快腳步,不消一頓飯的功夫便回到驛館,鑽進被窩裡矇頭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