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卜即墨的舌先於脣直奔秦茗的嘴裡,剎那間舌纏舌之後,脣與脣才自然地粘在了一起。
卜即墨的嘴裡是純粹的紅酒,秦茗的嘴裡是混着少量紅酒的雪碧,一吻開始時,誰都分享到了對方高腳杯中的液體滋味。
真美!
一頓電燈下的晚餐到此爲止,熱吻成爲他們此刻投入身心的一大要事。
今晚的秦茗特別得熱情,若非卜即墨知道那點兒兌了大量雪碧的紅酒根本就醉不了她,這會兒肯定以爲她已經醉得一塌糊塗。
關於吻,他對她一直是熱情有加的,而她對他一旦更熱情,他便勢必做到比她更熱情。
和暖燈光下的兩人只靠綿延不絕的吻來交流,因爲差點失去彼此,所以將倍加珍惜彼此,哪怕只是一個吻。
暫時的停歇時,秦茗臉色潮紅地撒嬌,“小叔,我渴。”
真是奇怪,兩個人在接吻的時候,即便會失去自己的口水,卻也會得到對方口水的補給,明明顯得很平衡,爲什麼還會感覺越來越口乾舌燥呢?
卜即墨比秦茗更是焦渴不已,沉聲地說,“我去幫你倒杯水喝。”
“我不要喝水嘛,”秦茗緊緊地圈住卜即墨的脖頸,眼尾的餘光掃到那瓶只喝掉一半的紅酒,“我想用純粹的紅酒解渴。”
最難消受美人恩,卜即墨差點就被她這副蠱惑人心的小模樣給勾得爽快點頭了。
不過,好在他定力十足,立即明白過來,這小女人在對他使美人計。
“想造反了?”卜即墨就這麼豎着將秦茗抱起,徑直走到放水壺的位置,一隻手託着她的臀,一隻手倒好水,繼而在就近的椅子上坐下,讓秦茗側坐在他的腿上,將水遞給她,“喝吧。”
秦茗接過水喝了一半,氣鼓鼓地將水杯遞還給他。
卜即墨接過水杯,將剩下的水喝盡,將她拎起來放下,讓她與他面對面跨坐在他的腿上,“還沒吻夠,我們繼續。”
秦茗噘着嘴,故意將頭往後仰,“小氣鬼,不給吻了。”
其實她今晚已經打定主意要跟他做成那種事,爲了萬無一失,她需要靠紅酒壯膽,免得再次失敗。
對秦茗而言,只要能讓他徹底痛快,她對那種事有沒有記憶與知覺相比較而言並不重要。
這應該算是她對他所作出的愛的奉獻吧!
今晚她實施計劃的唯一信念就是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她對那種事的感覺仍停留在金戈那晚,所以寧可不知其中感覺,也不願再次領受其中感覺。
但看着這個在酒方面鐵石心腸的男人,秦茗心裡清楚,恐怕今晚她需要有知覺有記憶地面對那種事的成功。
卜即墨無奈地勾脣,“給紅酒喝纔給吻?”
“當然。”
秦茗以爲接下來卜即墨會發揮他的既霸道又強勢的精神,給她來個強吻。
誰知,他卻將她抱到沙發上坐下,給她打開了電視,“恭敬不如從命,不給吻就不吻。”
話落,他就走去餐廳收拾餐桌。
等他把餐桌收拾乾淨,到了牀上再好好收拾她。
秦茗狐疑地盯着卜即墨移動的身子半餉,繼而將眸光落在了電視節目上,可卻是心不在焉,怎麼也放不下喝紅酒壯膽的事。
當卜即墨將沒有喝完的紅酒放回到酒櫃上時,秦茗忽地眼前一亮。
哈,卜即墨啊卜即墨,你防得了我一時防得我一世嗎?
待會趁着他洗澡的時候,她就溜出來喝幾口紅酒怎麼樣?他能神通廣大地從浴室裡跑出來抓她嗎?
當然,她不至於犯傻到把剩下那半瓶子紅酒全部喝完,她對自己的酒量還是有數的,大概再喝個一杯的量就差不多了,不一定會醉,卻能有個暈暈乎乎的狀態,膽子比平時大,感覺也沒平時靈敏。
晚餐時她本就喝了摻有雪碧的紅酒,待會就是她偷喝過紅酒,他從她嘴裡吻到酒氣,也不會懷疑她。
呀哈哈哈……
秦茗在心裡猖狂大笑,擱在沙發下的雙腿得瑟地開始搖擺晃悠,狂喜早就爬滿了她的臉龐。
卜即墨將酒櫃上的酒整理好,回頭不經意地看見秦茗笑得一臉狡黠,俊眉一跳,“怎麼笑那麼傻?”
秦茗做賊心虛地立即收斂了笑容,故意麪色不善地瞪眼,“你才傻呢,不理你個小氣鬼!”
卜即墨將秦茗的異樣盡收眼底,俊眸微眯,繼而若無其事地走向了廚房。
秦茗篤定了卜即墨看不穿她的小心思,不禁想起了一首老掉牙的歌,覺得實在是應景,便隨口哼了起來。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不知道她爲什麼掉眼淚,也不知道她爲什麼笑開懷……不知道她爲什麼鬧喳喳,也不知道她爲什麼又發呆……”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你猜來猜去小心陷進來,不期待她會讓你鼻子直髮酸,笑起來她會讓你心呀心花開……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你猜來猜去就會把她愛,愛她的溫柔善良和美麗,愛她的開朗大方和純潔。”
卜即墨從沒聽過這首歌,活潑開朗的歌詞被秦茗甜美的聲音輕輕地唱起來,顯得既青春又有活力。
他不禁放輕了手中洗碗的動作,擰小了水流的流量,只爲減少噪音,不錯過從她嘴裡飄蕩而出的任何一句歌詞。
過年之後邁入二十九歲的老男人,在這首青春的歌曲下,身心都似乎瞬間年輕起來。
秦茗哼厭了歌兒之後,就閉上嘴看電視劇了,卜即墨也在這個時候洗好了碗,緩步走到秦茗身邊,攬着她的肩膀坐下,一點兒也不吝嗇他對她的誇讚之辭。
“剛纔那首歌唱得很好聽,不過有個地方你唱錯了。”
受到卜即墨的誇獎,秦茗自然樂不可支,她也是隨口哼哼的,也不確定歌詞是不是全對,讓她頗爲意外的是卜即墨怎麼會聽過這種類型的歌曲?
若是她沒有記錯,這是流行於九十年代的歌曲,她是從李煜傑家中大量的碟片中翻出來的,李煜傑當時聽見她放的時候對她扯着嗓子大吼,讓她趕緊關掉,說他聽得毛骨悚然,太嗲太噁心什麼的……
“哪裡錯了呀?小叔你怎麼會聽過這種歌?”
卜即墨揚眉,“沒聽過,今天是第一次聽。”
“第一次聽怎麼知道我唱錯?請卜大爺指教。”
聽說他根本沒聽過,秦茗就有些不屑一顧了,口氣也不善起來,一副嘲諷的姿態。
她剛纔是哼歌而不是唱歌,聲音挺輕的,他人在廚房,怎麼可能聽那麼仔細?
秦茗殊不知,若是有人用心聽歌,即使她唱得如蚊子叫,他也能聽到心坎裡去。
卜即墨命令,“開頭第一句你重新唱一遍。”
秦茗困惑地眨了眨眼,老老實實地唱,“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
“停。問題就出在這句上,你唱錯了。”
秦茗立即變得較真起來,拍着胸脯擔保,“我敢以我的項上人頭擔保,絕對不會錯。”
因爲這首歌的名字就叫這個,朗朗上口的名字,她不可能記錯。
卜即墨耐心地繼續開解她,“你唱這首歌的時候,心裡想的是誰?”
對於這點,秦茗也不矯情,實話實說,“當然是我和你唄。”
卜即墨低笑出聲,“這就對了。”
秦茗被他動聽的笑聲蠱惑得脣舌發乾,白他一眼道,“對什麼呀?”
想到卜即墨今天在醫院樓梯上一直不回答她的問題,秦茗就滿嘴抱怨起來。
“小叔,你今天可真是喜歡賣關子呀,一個接一個地賣,討厭討厭,再不說我生氣了!”
卜即墨知道這個小女人的耐性快用完了,開始慢條斯理地解釋。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別猜,你是女孩,我今年已經二十九歲了,還算得上男孩嗎?怎麼也得因地制宜地唱成:女孩的心思男人你別猜。”
聞言,秦茗噗嗤笑了出來,繼而仰躺在沙發上,毫無形象地四腳朝天,“哈哈哈……”
總之,越想越好笑。
卜即墨柔和的臉變得有些暗沉,“有這麼好笑嗎?”
秦茗笑得全身發酥,根本坐不起來,在卜即墨的幫助下,她勉強坐了起來,卻不得不靠在他的懷裡繼續抖動着笑,邊笑邊道。
“小叔,你這是又在嫌自己老麼?”
“你不是說過我不嫌老?”
“是啊,你不老,一點兒也不老。”秦茗想到卜即墨跟李煜傑差不多年紀的時候,不由地感嘆起來,“小叔,你說,如果在你還是男孩的時候我就已經認識了你,或者在我生下來之後,生命裡就有了你的出現,我們還會相愛,還能像現在一樣在一起嗎?”
卜即墨一怔,隨即陷入了短暫的沉思,待秦茗等急了催他,他這才冷冷地回答。
“假設性的問題,不作回答。”
秦茗氣得瞪眼,“這話你說過多少遍了?我最不愛聽。”
“那你想聽我回答什麼?”
想到兩個人根本沒有血緣關係,秦茗斬釘截鐵地說,“不論我們什麼時候認識,我都會像現在這樣愛你。我知道,你肯定做不到,不過沒關係,我諒解。”
話落,秦茗就知道自己把話說多了,若不是體諒卜即墨不知道兩人無血緣關係,她肯定做不到這般通情達理,他若是說做不到,她肯定不高興。
果然,卜即墨敏感地聽出了她話中的矛盾,眸光叵測地盯着她,冷颼颼地質問,“爲什麼認爲我做不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