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外面冷,林蕎的手正凍得冰涼,被這一踩,只覺痛徹骨髓,她嘶嘶的吸着涼氣,“奴婢……奴婢沒有勾引大殿下啊……”
“沒有?”孫琦玉又一巴掌過來,“都當着我的面對大殿下投懷送抱了,你當我是瞎的嗎?”
林蕎卻鬆了口氣,她以爲是慕容琰對她上下其手的事被孫小姐知道了呢。
“小姐……大殿下是……是怕奴婢病了,無人侍奉四殿下……”林蕎艱難的說着,這個理由很牽強,可是劇痛令林蕎的腦子裡一片空白,林蕎根本想不起應該說什麼?
“小姐,”孫琦玉貼身的侍女眼見不妙,忙過來勸,“她是奉旨伺候四殿下的,想來大殿下是顧慮這個,纔將她裹進披風裡,都是爲了尋藥,她又是有功的,你若是打傷了她,只怕……”
“只怕什麼,我還怕她回宮告狀不成?”孫琦玉面色猙獰的冷笑,“太后娘娘是我姑祖母,皇上是我叔叔,我不信他會爲這麼個下賤的奴才來治我的罪!”
說到這裡,孫琦玉一擺手,吩咐道,“將她的衣服扒了,丟到外面去,”看着林蕎,孫琦玉笑得極嫵媚,“本小姐仁慈,只凍你一夜就罷,嗯,還不謝恩?”
林蕎氣得直磨牙,香蕉你個芭拉啊,且不說這外面都是男人,把她扒了衣服丟出去她丟不起那人;就說這地上夜裡零下十幾度的低溫。她被丟那麼一夜,就成冰棍兒了。
冷凍箱也就零下幾度啊,丟塊肉進去,小半天就硬邦邦的了啊!
還謝恩,我謝你家大妹妹!
看着面目猙獰的孫小姐,林蕎覺得她和那活閻王真是絕配,都是這麼的兇殘,都是這麼的不可理喻,都是這麼的神經病!
上一刻還好好兒的,下一秒,兩人同時發神經,一個罵她膽大妄爲;一個斥她投懷送抱,一個趕她回營帳;一個要丟她出營帳,還是要扒了衣服丟的那種。
三觀如此相同,你倆不是一對兒,誰是一對兒?
她犟着不肯開口,也顧不得手疼,死死揪着衣領子不放,“奴婢沒有勾引大殿下,奴婢冤枉……”
“你還敢犟嘴,”孫琦玉從小到大都是說一不二,見林蕎居然敢抗命,頓時更怒,瞪着眼睛對她帶來的兩個侍女罵,“還愣着幹什麼?是要我親自動手嗎?”
兩侍女面面相覷,只得上前按住林蕎,低聲道,“林姑娘,對不住了,”說着就扒林蕎的衣服,饒是林蕎在生死上走了好幾遭,這會子也嚇得魂飛魄散,她可是個大姑娘啊,外面都是男人啊,就算是她來自現代,她也不能接受被扒光了扔出去變凍肉啊。
可那兩個侍女手勁兒極大,明顯是練家子,壓制得林蕎壓根兒無法動彈,“哧啦——”厚厚的錦襖被撕開。“哧啦——”裡面的夾衣也被扯下了,“哧啦——”貼身的小衣也被撕開了一半……
林蕎到這時候,方始相信孫小姐的狠毒都是真的,徒勞的抓着僅剩的一點衣服,林蕎絕望的發現,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來救自己?
寧勁遠嗎?他被派出去巡邏了,並且以他低微的身份,他壓根兒進不了最裡面這幾座營帳,若敢硬闖,自己先被亂刀砍死了。
慕容弈?他奄奄一息得只剩了一口氣,能不能救得過來還兩說,哪能來救她?
那活閻王嗎?媽蛋的把她趕回來讓孫小姐欺負的可不就是他!
林蕎看着那堅硬的桌子角,就心一橫,向孫琦玉道,“你敢動我?你有沒有想過,皇上爲什麼要單派我一個西六宮的人來伺候四殿下?皇上是你叔叔不假,可是四殿下還是他親生兒子呢,還不是被冷落在重華宮這麼多年?”
孫琦玉愣了愣,她果然就皺起了眉頭,看着林蕎,“那你說說,皇上爲什麼要派你伺候四殿下?”
林蕎傲然擡頭,以一種極其輕視的語氣對孫琦玉道,“孫小姐,即便您是皇上的表侄女兒,有些事兒也不是您問得的,若您真想知道,大可回宮後親自去問皇上。”
“你放肆,”孫琦玉一拍桌子,“你拿皇上來壓我嗎?”
林蕎不卑不亢的低了低頭,“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提醒小姐,奴婢是奉旨出的宮,若耽誤了皇上的事兒,小姐自然是不會被怎樣的,但皇上卻難免會遷怒大殿下,”說到這兒,林蕎看了看孫琦玉,又看了看在帳內的那兩個侍女,壓低了聲音道,“小姐難道就沒有想過,皇上爲什麼會遲遲不立太子嗎?”
這話頓時觸到了孫琦玉的心窩子上,她一下子跳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蕎不慌不忙的將小衣掩好,又不慌不忙的將夾衣穿上,這才朝孫琦玉道,“是誰被皇上一直放在江北大營裡歷練?大皇子?”
孫琦玉慢慢的瞪大了眼,半晌,方擠出一句,“是三皇子!”
林蕎不說話了,就這麼看着她,冷冷的,表情要多屌有多屌的那種冷!
孫琦玉走過來,圍着林蕎繞了一圈,問,“你對大殿下當真沒妄想?”
林蕎嘆了口氣,舉起兩根手指,無比真誠的,“奴婢對着帳篷頂發誓,奴婢對大殿下沒有半點癡心妄想,若奴婢有半句假話,來個雷劈了我!”
孫琦玉半信半疑,“那怎麼柳美人告訴我,你已經不止一次勾引大殿下了?”
“柳美人?”林蕎覺得有點耳熟,“哪個柳美人?”
“就是在長留宮裡伺候大殿下的那個柳美人,你不知道她?”
“你是說——柳絮兒?”林蕎終於恍然。看孫琦玉點了點頭,林蕎哈哈大笑,指着孫琦玉搖頭感嘆,“想不到孫小姐這麼冰雪聰明(啊呸)的人,竟也有被人欺騙利用的時候。”
“什麼?”孫琦玉兩道好看的眉毛頓時豎了起來,一拍桌子,“你說她在利用我?”
“哼哼,”林蕎冷笑,“小姐難道不知道她是大殿下最寵愛的女人嗎?一個佔盡大殿下恩寵的女人,卻告訴你說有別的女人要勾引大殿下,小姐不覺得這很可笑?”
走到孫小姐跟前,林蕎又道,“即便奴婢真的勾引大殿下又如何?這後宮裡的宮女們誰不想飛上大殿下這個枝頭上做鳳凰去?可她爲什麼單跟小姐你提我?”
“這……”孫琦玉的臉色就不好看了,“你的意思是——她這麼做是有目的的?”
“她有沒有目的奴婢不知道?”林蕎轉身拿起散落在地上的錦襖,慢慢的套在自己的身上,邊係扣子邊接着道,“但奴婢只知道一件事兒,大殿下一旦娶了王妃,她柳美人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如果奴婢是她,必定會想盡辦法阻撓大殿下大婚,對了,若奴婢沒有記錯,上次在太后娘娘的壽誕上,大殿下就當衆拒了和小姐你的婚事。”
林蕎向孫琦玉笑得意味深長。
“柳絮兒那個賤人,”孫琦玉被林蕎這麼細細的一梳理,頓時覺得有道理,她柳眉倒豎,恨得直磨牙,“她敢拿我當刀使,她是活膩了。”
林蕎涼涼的道,“只怕,這事兒還沒那麼簡單呢。她知道我是奉旨出的宮,讓你除了我,一來是你不能順利的嫁給大殿下;二來,只怕還和四殿下的中毒有關。”
孫琦玉雖兇殘,腦子卻並不聰明的樣子,她被林蕎這番話說得臉色發白,“和四皇子中毒有關?你說明白點兒?”
林蕎嘆氣,“四殿下這一路上兇險重重,被人又是下毒又是刺殺,今兒這柳美人又挑唆了小姐來對付我這個奉旨照顧四殿下的人,擺明了就是不想四殿下能順利康復活着回宮。小姐,您覺得這一切會是巧合嗎?”
孫琦玉一臉震驚的說不出話,邊上兩個侍女對視一眼,就有一個臉圓圓的叫春秀的對孫琦玉道,“小姐,奴婢覺得——這林姑娘說的有道理,宮裡那麼多想媚惑大殿下的人,她提誰不好?偏跟小姐您說這位林姑娘如何如何,豈不是奇怪?”
“我就說嘛,好好兒的良貴妃邀請我逛御花園,她竟然早早就在御花園裡等着了,明顯就是有目的的,”孫琦玉就笑了,是陰森的冷笑,“她既敢拿我當刀使,明兒個死在我手上,也怪不得我了!”
說到這兒,她冷冷的看了眼林蕎,傲然道,“既是你奉旨出宮,我看在皇帝叔叔的份兒上,這次就放過你,再有下次,我決不輕饒。”
林蕎躬一躬身,“奴婢多謝小姐。”
“哼,”孫琦玉一甩袖子,帶着兩個侍女揚長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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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孫琦玉出了門,林蕎方纔癱軟在地上,她方纔其實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若真到了那麼最後一步,她就一頭撞在那桌子角上……
好在這孫琦玉是個蠢貨,竟被她唬過去了。
這破地方果然不是人呆的,走,等那罌草採下來給慕容弈服了,她立刻就走。
她正哆哆嗦嗦的要起身,門簾呼哧一響,有個人挾着風衝了進來,一把將林蕎抱進懷裡,急喘喘的道,“阿蕎,你怎麼樣?她把你怎麼樣了?”
林蕎矇頭轉向,掙了半天才擡得起頭來看清楚來人,這一看她頓時就氣炸了,一伸手就狠狠的擰在了他的胳膊上,咬牙切?,“你放開我,放開……”
慕容琰吃疼,卻不鬆手,只仔細察看着林蕎周身上下,待目光落在她胸前時。眼就直了。
林蕎順着他的目光一看,就見自己破碎的衣衫下,隱隱可見一片豐滿的雪白,林蕎一下子氣哭了,她抓住衣襟豁朗一撕,衝慕容琰嚷道,“大殿下若真要奴婢,那今兒奴婢就給了殿下罷,奴婢只求殿下慈悲,要過奴婢後能賜奴婢一個全屍,不要零碎的折磨奴婢!”
慕容琰愣了,半晌後他纔回過神來,喝道。“你發什麼瘋?”
林蕎後退一步避開,嚮慕容琰又哭又吼,“每次碰到你,奴婢就沒好事兒,西涼殿之禍,倚蘭殿之禍,今兒又差點被孫小姐扒光衣服丟出去變凍肉,這一切全是因爲你,殿下,奴婢到底哪兒得罪您了?”
邊上響起絲絲吸冷氣的聲音,慕容琰臉色沉了下來,“你說什麼?剛剛——孫小姐要扒了你的衣服丟你出去挨凍?”
“是,她說我勾引你,”林蕎嚎啕大哭,無比委屈,誰要勾引你啊,我連男神都忍着沒勾的好嗎?
慕容琰的額頭青筋直跳,他手握成拳緊了又緊,突然狠狠一拳捶在桌子上,低下罵道,“胡鬧!”
“殿下,”小七慌忙過來抱住慕容琰的手,帶着哭腔叫道,“殿下小心傷了手啊。”
林蕎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再眨……我了個擦。這營帳裡咋這麼多人?
她這才發現,衝進來的不單單是慕容琰,還有紅兒,小七,老……老樑……
小七和紅兒就罷了,一個宮女一個太監的,那樑萬成……樑萬成的腦袋已經埋進了褲襠裡,他看見了沒有?有?沒有?有?
就算沒看見,他也該全聽見了吧?
林蕎就瘋了,一邊手忙腳亂的攏上衣服,一邊跺腳,“你們出去,你們快出去……”
紅兒這纔回過神來。她一把扯住老樑拽了出去,下一秒,小七也被林蕎踢出了營帳,回頭再想踢慕容琰時,被慕容琰拿大氅兜頭一裹,使勁兒往懷裡一帶,牢牢抱住,他低啞着嗓子問,“你討厭我?”
林蕎被慕容琰用大氅包着抱在懷裡,箍得動彈不得,她跳腳,“好好說話,別動手!”
慕容琰卻抱得更緊,語氣裡沒有半點溫度,“你剛剛不是說,要把身子給了本王?”
林蕎不動彈了,眼淚嘩嘩的流,眼一閉胸一挺,“來吧。”
……
等了半晌沒動靜,耳邊只聽得呼哧呼哧的喘氣聲,林蕎睜眼一看,就見慕容琰眼裡噴着火焰,明顯的怒氣騰騰,他低吼,“本王在你心裡就是這種人?”
林蕎氣性也上來了,“難道動不動就對我動手動腳的人不是你嗎?”
“你——”慕容琰臉上浮起一層暴虐。他咬着牙瞪着林蕎,半晌後,他猛的鬆開手,後退幾步看着林蕎,“本王知道,你是喜歡老四的!”
“什麼?”林蕎腦子裡轟的一聲,他怎麼知道?
慕容琰揹着手,看着林蕎的臉色已恢復淡漠剛冷,“你若不喜歡他,怎會爲了他連命都不要?”
林蕎捏着大氅,上面還有着風雪的氣息,她的心隨着慕容琰的話一時滾燙,一時又冰冷。最終,她慢慢搖頭,“您誤會了,保護主子,是奴婢的本分!”
“本份!”慕容琰笑得無比譏諷,“若明兒你也能爲我擋一刀,我便承認你是爲了做奴婢的本分!”
林蕎氣憤擡頭,香蕉你個芭拉,你就不能想我點兒好嗎?上次那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你還想我爲你再擋上一刀?我閒的啊?
她悲憤搖頭,“大殿下,這福分您還是留給別人吧!”
慕容琰的臉就徹底的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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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蕎爲慕容琰那番話,恍惚糾結了很久。
他怎麼知道她喜歡慕容弈?自己表現得很明顯嗎?
而他後面的那句“擋刀”是什麼意思?爲什麼她總覺得怪怪的?
可到底怪在哪裡?林蕎又想不出來。
然而卻沒時間讓她細想。因爲,攀涯的人採到藥了。
樑萬成捧着兩株罌草已歡喜瘋了,他將一株罌草搗汁入藥,邊將另一株罌草果斷的佔爲己有,這麼千辛萬苦找到的東西,他是無論如何要帶回去種植研究的。
然而這解藥給慕容弈灌下去,慕容弈依舊無聲無息,樑萬成一診脈,大驚,“不好,四殿下的脈息沒有了。”
他這話一出來,邊上滿懷期待的衆人都變了臉色,林蕎先撲了過來。一把抓住樑萬成的手,顫着聲兒問,“你……你說什麼?”
老中醫的手也是抖的,“四……四殿下的脈息找……找不到了。”
“怎麼會?不是說有了罌草的根莖就可以解毒了嗎?”林蕎幾乎是吼的,她指甲深深掐進樑萬成的肉裡,“你現在說脈息找不到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樑萬成腿如篩糠,完了,樑家上下一百多口全完了。
還是慕容琰冷靜些,他將林蕎拉開,強做鎮定的問樑萬成,“你的意思是——這藥沒能解得了老四身上的毒?老四現在已經……”
樑萬成臉如死灰,跪地大哭,“大殿下。老臣確定罌草之毒根莖可解,可現在一劑解藥下去,四殿下卻……”他咚咚磕頭,“大殿下,求您看在老臣爲皇上爲太后忠心耿耿這麼多年的份上,容老臣派人回京悄悄接出幼孫,讓他隱姓埋名爲我樑家留一脈香火……”
“住口,”慕容琰厲聲喝止,他去將慕容弈的心口一摸,回頭踢了樑萬成一腳,“老四心口還有熱氣,你敢說他已經去了?要是老四死了,本王殺了你。”
樑萬成跌跌撞撞的去摸了摸慕容弈的心口,又重新診脈,越診脈臉越苦,他白着臉看着慕容琰,正要開口,就見衛兵氣喘吁吁的急衝進來回稟,“大殿下,大事不好,魯國士兵將咱們包圍了。”
“什麼?”慕容琰這一驚非同小可,“怎麼回事?”
衛兵面頰上有着點滴血跡,散發着血腥的臭氣,他的話如石破天驚,“不知怎麼走漏了風聲,魯國領頭之人口口聲聲叫着大殿下的名字。要您出去投降。”
慕容琰看看那士兵,再回頭看看昏迷不醒的慕容弈,握着刀的手指骨節陣陣發白,他一咬牙,喚進幾個親兵來,吩咐道,“你們幾個帶兩百人,護送四殿下和樑院首林姑娘幾個,從北邊突圍,在榆關等我。”
那幾個親兵神色一凜,齊聲應道,“是!”
說話間有人出去傳令,有人出去套馬車。兩個親兵已抱起慕容弈放在一張木榻上,擡起就走。林蕎一把抓住要出營迎戰的慕容琰,牙?直打顫,“你……”
慕容琰回頭看向林蕎,眼裡浮起一縷希冀,不說話。
林蕎“你”了半晌,到底不知道該說什麼?古代戰爭她只在電視上看到過,雖不像現代打仗那樣的炸彈機關槍的血肉橫飛,但依舊是生死瞬間的慘烈,林蕎很害怕。
慕容弈生死難定,魯國人又來圍攻,分明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此刻,林蕎覺得慕容琰是她的主心骨,她深吸一口氣,“你……你多保重!”
慕容琰的嘴角瞬間溢起一絲笑意,又極迅速的隱去,他掏出一塊玉佩交給林蕎,“你收好這個,有它在手,孫琦玉不敢動你。”
“呃?”林蕎一愣,低頭看手裡的玉佩時,慕容琰一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狠狠一抱,下一秒已鬆了手,邊往外走邊頭也不回的道,“在榆關等我!”
林蕎握着尚帶着他體溫的玉佩。?子猛的一酸。
她記得電視劇裡有個定律,男人若讓女人等他,便一定是等不到的。
慕容琰這也太……
她握緊玉佩,忽然有點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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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關是大肅朝和魯國的交界城市,到了榆關,便是自己的地盤。
但榆關離祈寧山整整兩三天的路程,哪是那麼容易到的?
二百人護着林蕎幾個披荊斬棘又砍又殺,才半天,二百人便折損掉了四分之一。
林蕎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戰爭,她坐在馬車裡握着把刀,哆哆嗦嗦的守在慕容弈邊上,心裡發着狠,若那些人敢來侵犯和傷害慕容弈。她就和他們拼了。
馬車外廝殺聲一片,不時有人撲到馬車跟前,又不時的被護衛擋開,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是令人心寒的兵刃交擊聲,以及嘶喊慘叫聲,甚至刀劍入肉的摩擦聲。
不時有鮮血透出車門上的簾子噴濺進來,馬車內,樑萬成坐在最裡面,三寶抱着慕容弈坐在中間,紅兒和林蕎擋在前面,在她邊上,是已經嚇破了膽的孫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