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李艾莫一走出教學樓就看到一抹黑影擋在她的面前,她怔了一怔,倒退一步,纔看清那人是蘇亦琛。
他耷拉着腦袋,好像非常疲憊的樣子,他的身上有濃重菸草味。
李艾莫知道蘇亦琛是不抽菸的,可是今天有什麼惆悵事,居然讓他抽的一身都是煙味。
蘇亦琛看着她說,“走,蘇哥哥帶你到外面去吃飯。”
李艾莫的身後忽然一人衝出來,早已握住她右手腕,正是郭層,他目光如狼一樣的在望着蘇亦琛,彷彿獵獸在打跑捕獵他獵物的對手。
李艾莫被郭層抓的手腕生疼,她轉頭去看他。
蘇亦琛已經開口,“你放開她!我有話要跟莫莫談。”
郭層沒有放手,反而是握的更緊,彷彿他一放手,李艾莫就會在他眼前生生成爲別人獵物,他說,“要談也我你和她一起去談。”
蘇亦琛沒有說話,忽然渾身飈怒氣,他一把抓住了李艾莫另一隻手腕,惡狠狠對郭層說,“你給我放手!”
兩個人一人抓着李艾莫一隻胳膊,誰也不放手,李艾莫被他們夾在中央,心裡是非常難受,她狠狠一同時甩開了他們兩個人。
她倒退一步,面對着這兩個人說,“蘇哥哥,我跟你已沒什麼好談,你跟肖美雲姐姐結婚以後要好好對她。”
“郭層,我與你也沒什麼好談,我跟你已是男女朋友,請你要相信我。”
郭層一時喜上眉梢,蘇亦琛卻像被當頭棒喝,心疼的要從胸膛裡給蹦出來。
她真的已答應做郭層女朋友?他忽然無法自控的嘶吼咆哮,“你答應我的呢?你答應我大學畢業以前不跟郭層談朋友的!”
傍晚日落時分,晚霞鋪面了半個天空,所有路過的人都向着他們這邊側目。
李艾莫忽然感覺心裡很難過,她望着蘇亦琛說,“蘇哥哥你還要管我做什麼呢?既然你都要跟肖美雲結婚了,既然你怎麼都無法放下她。”
蘇亦琛沒有說話,只是耷拉着腦袋,腦袋越耷拉越低,低的彷彿他都要鑽進地方里去。
傍晚忽然颳起一陣風,大片烏雲聚集,蘇亦琛跑出了李艾莫視線,跑出了這座校園。
轟隆隆的雷聲,他在雨絲裡狂奔。
從來沒有這樣難受,從來沒有這樣絕望,再也無法令自己唱高調,原來一個自己喜歡,自己一直想要得到,共度一生的人不喜歡自己,是這樣難受。
刺目的車燈在雨絲裡疾馳而來,他真想一頭撞上去,撞上去他就沒有這麼痛了,一切也就都全部結束了。
雨聲,雷聲,瘋狂的汽車鳴笛聲,他奔跑在大雨裡,奔跑在湍急的車流裡。
有司機探出頭來罵人,有司機咆哮着嘶吼,“你找死啊!”
蘇亦琛哈哈笑開,“是啊,我找死,就是找死!你們撞死我啊!”
有人丟下一句神經病。一輛輛車子從他的身邊疾馳而去。
蘇亦琛癱在馬路中央,雙手捂着臉,雨水,轟鳴雷聲,他纔可以讓自己哭個徹底。
因爲這樣的天氣沒有人能看清楚他是在哭還是在笑,還是在吼叫。
他的臉上也分不清淚和雨。
很快有交警過來,拉着要他走,交警說,“你在這兒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