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定親

221 定親

“二姐夫信裡怎麼說?”幼清和宋弈在薛府裡,薛靄將信遞給幼清,道,“說是廖老爺子將琪兒和她娘關祠堂去了!”

幼清接過信和宋弈對視一眼,雙雙去看信上的內容,廖傑的意思,廖老爺子不同意分家,一回來就讓人將祠堂的賬冊搬走了,說只要他還活着,就決不可能分家,還說保定廖氏就是所有人的,今天分了,保定就再無廖氏。

“這個丫頭。”方氏急的嘴角起了水泡,“她才進門懂什麼,就急着要去分家,這老爺子不治她治誰!”她說完去看薛鎮揚,薛鎮揚蹙着眉顯得有些不悅。

趙芫將茂哥交給奶孃抱走,在薛靄身邊落座,看着衆人道:“我看直接和保定知府打個招呼,讓他出面將琪兒送回京城,至於廖家那些糟心事,我們就不要管了!”趙芫說完,薛靄就搖了搖頭否定道,“琪兒總歸是廖家的人,她若真這般走了,往後她還回去不回去,還有少仲,他要如何自處!”

“那怎麼解決。”趙芫覺得這事兒很棘手,“要不然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她和薛靄是兄嫂,可以出面。

薛靄沒有出聲,廖老爺子的爲人他不清楚,不好貿貿然過去,更何況,這不是和陌生人爭長短,而是家務官司,薛思琪也不可能就此和廖傑沒瓜葛,所以,這件事辦起來要講究個方法和分寸。

“我看請保定知府做個調停也不是不可以。”祝士林若有所思道,“廖老爺子只要將廖夫人和琪兒放出來就好,至於分家的事情,再寫信給少仲,讓他想辦法再勸勸廖夫人!”

請保定知府做箇中間人確實可以,但是,這樣一來就會讓人覺得薛家在和廖家面前擺威風。

說來說去,在廖老爺子眼中都是薛思琪的錯,她又是小輩,罰她一下並沒有大礙,可若是薛家將知府請了過去,就等於將廖家的家務事擺在了公堂上,難免讓廖家的人恨上薛家。

幼清想了想搖頭搖道:“我覺得大哥去一趟比較好,和二姐夫商量一下。還有,是不是要問問廖夫人和二姐,爲什麼要鬧着分家,二姐的性子雖有些任性,可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她既然敢將這件事鬧成這樣,就一定有她的原因。”

“幼清說的有些道理。”薛思琴頷首道,“我看,我和大哥去一趟吧,就不要請知府了。”她說着去看祝士林,祝士林微笑着和她點點頭。

薛鎮揚負手站了起來,望着宋弈,問道:“我記得聽你說過,你和廖老爺子認識?”

“嗯。”宋弈頷首回道,“早年去過幾回,也一起吃過酒。廖老爺子剛烈,是寧折勿彎的性子,我看這事兒想要徹底解決,先將來籠去脈弄清楚比較好。”性子剛烈的人好是好,可又通常是最難講道理的一類人。

“那就季行去走一趟。”薛鎮揚一錘定音,“若說不通,就將琪兒帶回來。”

方氏擺着手站起來:“如果說不通也不能將琪兒帶回來,若不然,以後琪兒在廖家還怎麼站的住腳,她總歸已經嫁過去了,與長輩親近妯娌和睦纔是關鍵。”

“我知道了。”薛靄點頭,“我去以後會見機行事。”

薛靄收拾了一下,中午就去了保定。

“你們都去忙吧。”方氏和九歌幾個人道,“我今日和陳夫人有約,去談聞瑾的婚事。”她揉着額頭,又回頭去看幼清,道,“幼清和琴兒跟我一起去吧。”

薛鎮揚和宋弈還有祝士林都還要去衙門。

大家便各自散了,薛思琴將豪哥交給趙芫,就和幼清一起陪着方氏去了陳府。

陳大人在順天府尹的位置上待了五年了,明年三月任期便滿,肯定要留做京官,所以陳家就從府衙的後堂搬了出來,新置辦了一間四進的宅子,但是位置不是很便利,從井兒衚衕過去要走半個時辰。

方氏坐在馬車上,心裡一直在想薛思琪的事情,她愁眉苦臉的望着幼清,道:“琪兒鬧騰還可以理解,廖夫人怎麼也由着她鬧呢,她不是那沒有分寸的。”廖夫人在外行走多年,後來又一直主持廖府的中饋,什麼事她心裡都有好賴都有數,不可能和薛思琪一樣衝動,由着性子辦事的。

“所以我才說這事兒要弄清楚緣由。”幼清點頭道,“廖夫人在廖家主持中饋這麼多年,既然她提出來要分家,就一定不是單純的爲了護着二姐才如此的,我看,裡頭說不定還有別的事情,只是二姐夫沒有說的太細,故而我們纔不知道。”

方氏點點頭,若有所思,薛思琴就道:“……說是廖家幾房的生意雖沒有分開,可各房私下裡都自己做生意,這樣一來錢的糾紛必定不會少。”

“就不該讓琪兒跟着少仲一起去保定的。”方氏太瞭解薛思琪了,這些事兒肯定是因爲她才挑起來的。

幼清沒有說話,薛思琴道:“您也別太着急,等大哥回來就知道了。”

方氏點點頭。

車到了陳府,陳夫人帶着陳鈴蘭迎在垂花門,見薛思琴和幼清也一起來了,便笑着道:“兩位姑奶奶可是稀客,快請進。”

幼清跟着薛思琴向陳夫人行禮,又回了陳鈴蘭的禮。

“我當你今天沒空來呢。”陳夫人擔憂的道,“琪姐兒找到了沒有?”

方氏攜了陳夫人的手,道:“一言難盡,一會兒我和你細細說。”她話落,嘆了口氣道,“得虧是和您說親事,這要是換做別人,只怕要被嚇走了。”

“看您,說的哪裡話。誰家還能沒點事的。”陳夫人拍了拍方氏的手,道,“我們鈴蘭的事情不也是,折騰了這麼久纔有個結果。”她說着朝身後看了看,陳鈴蘭正和薛思琴以及幼清在說話,她放心的道,“……鈴蘭其實還不大滿意,不過挑來挑去,這個我是最喜歡的。”

“說是家境貧寒是吧。哪裡人?”方氏好奇的看着陳夫人,陳夫人就道,“渭南的。家裡兄妹多,小時候連飯都吃不上,不過這孩子從小聰明刻苦,沒錢上私塾就跟人借書看,幫先生家做事,先生見他可憐,就給他說一些他不懂之處,這樣一來二去,他學的竟比別人還要好,還考中了秀才!”

“這孩子真是了不得。”方氏也聞所未聞,“那陳大人可要仔細培養,將來前途定然不可估量,是個可塑之才。”

陳夫人擺着手,笑着道:“我倒不希望他能飛黃騰達,只要他能有個功名,蘭姐兒互敬互愛就成了,其他的,是一個不敢想。”她並非對女婿不放心,而是這情況就是如此,女婿招贅,將來若真的飛黃騰達了,他又怎麼能受的了這招贅的身份,指不定又要鬧騰出什麼幺蛾子來。

方氏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道:“還是您想的周全,就怕這孩子是個有抱負的。”

“確實如此。”陳夫人嘆氣道,“太窩囊的我們瞧不上,可有本事我們又擔心這疑心那的,心裡矛盾忐忑的很。”

人心都是這樣,方氏很理解。

幼清和陳鈴蘭以及薛思琴並肩走着,陳鈴蘭穿着一件妃色的素面褙子,收拾的乾乾淨淨利落大方,她微笑着和幼清道:“你去年一年過的可謂是盡心動魄,便是我這外人道聽途說,都覺得心驚肉跳的,也難爲你有這份沉穩和機智,將事事化險爲夷。”

“我哪有什麼機智。”幼清笑着道,“我這是命硬,老天爺一時捨不得收我罷了。”

陳鈴蘭掩面而笑,薛思琴望着她問道:“婚事定了,我們也沒有機會恭喜你。聽說對方姓韓?”

“是!”陳鈴蘭紅了臉,低聲道,“哪有什麼喜不喜的,我只求不要是個實在難入眼的就成,過日子也過不出朵花來。”

薛思琴輕輕笑了起來,擺着手道:“這話可不對。”指着幼清打趣,“我們宋大人的相貌可是難有的,你問問幼清,這日子是不是真的過出一朵話來。”

“大姐,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幼清無奈的笑了起來,薛思琴又道,“不過以鈴蘭的眼光,尋常的也難入她的眼。”

陳鈴蘭滿臉通紅,笑着道:“說起來,他和聞瑾還有趙大爺有過一面之緣。”說着一頓,道,“就是阿芫早產的事情,聞瑾和趙大爺在街上找薛二公子吧!他們坐在一個茶寮裡吃茶,還是他提醒聞瑾說是薛二太太去衙門認罪的。”

這件事幼清和薛思琴都沒有聽說,薛思琴笑着道:“他和聞瑾是有緣分的,如今就快要成連襟了。”

陳鈴蘭輕笑,面頰微紅:“素蘭和聞瑾的婚事還沒定呢,若是叫她知道,定不知羞到什麼地方藏起來了。”

“她人呢?”薛思琴笑道,“真羞的躲在房裡不敢出來了啊。”

陳鈴蘭就吩咐身邊的小丫頭去找陳素蘭:“把二小姐請到正院來!”

小丫頭應是而去,陳鈴蘭和薛思琴解釋:“自從知道在給她與聞瑾論親,她就不大出來了,整日躲在房裡呢。”

“可真是女大十八變。”薛思琴笑着道,“以前素蘭和我們琪兒可是一對活寶。”三個人說說笑笑隨着方氏和陳夫人一起進了正院,按主次落座,陳夫人和幼清笑道,“前兩日郭夫人隨郭大人來府衙籤公文,還和我說起你,說是對不住你,讓你和九歌一起受委屈了。”是說去年郭宋兩府翻臉的事。

幼清微笑,道:“這些事兒我們心裡都有數,哪有什麼委屈不委屈,我就是怕她心裡不好受。”

“索性都過去了。就是秀姐兒……”陳夫人說着嘆了口氣,“那丫頭福薄了。”一家人的掌上明珠,就這麼說沒了就沒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刻,陳夫人道:“算了,不說這些事了,心裡難受。”她話落,幼清就看見穿着一件桃米分色妝花緞褙子的陳素蘭走了進來,還在正月裡她已經換了春裝了,所以臉上凍的有些紅撲撲的,像是成色極好的紅蘋果,薛思琴說的沒有錯,女大十八變,如今的陳素蘭真的是出落的像是朵含苞待放的芙蓉花。

“方伯母,琴姐姐,清姐姐好。”陳素蘭笑眯眯的提着裙子進來,向大家行禮,陳夫人失笑和方氏打了個眼色,方氏素來喜歡陳家的一堆姐妹,看着就笑着道,“素蘭過來,讓伯母瞧瞧。”

陳素蘭就紅着臉走過去,站在方氏面前,方氏頷首道:“幾個月不見,越發的漂亮了!”

“我哪有清姐姐漂亮。”陳素蘭瞟了眼幼清,笑着道,“我要是有她的一半美,我就高興了!”

方氏笑了起來,道:“你比幼清還好看,可別和她比。”方氏心裡暗暗點頭,陳素蘭雖有些嬌氣,可性子好,也不是蠻狠不講理的,和薛瀲應該是能處的來的。

“過年的時候我還想去你家玩呢。”陳素蘭走到幼清身邊坐下來,笑眯眯的道,“可姐姐說怕我太鬧騰,就不讓我去,還好你今天過來了。”

幼清微笑道:“往後你想去就去,別聽你姐姐的。”

陳素蘭捂着嘴直笑,點着頭道:“嗯,嗯,以後我自己一個人,不喊姐姐一起。”

衆人都笑了起來。

隔了兩日,方氏就請趙夫人一起去陳家正式提親,交換了庚帖,將陳素蘭和薛瀲的婚期定在臘月,而陳鈴蘭的婚期則是在十月,姐妹兩人一個招贅一個出嫁,婚期只相差兩個月。

“恭喜三哥。”幼清在垂花門遇見了薛瀲,薛瀲聞言就翻了個白眼,腳也不停的往外頭走,“去,去,別和我說這事兒。”

幼清咦了一聲,不高興的喊住他:“你今兒吃炮仗了不成,還是我得罪你了。”

“哎呀,不是,不是。”薛瀲見幼清不高興,忙抱拳作揖和她賠禮,“我心裡不舒坦,請您大人大量原諒哥哥一回。”

幼清挑眉,審視的看着他,薛瀲就心虛的道:“我還有事不和你說了。”生怕幼清看出來什麼似的,一溜煙的跑走了。

幼清是覺得奇怪,又想到他最近打扮的光鮮亮麗的樣子,便招手喊來周芳,道:“一會兒三哥出去,你偷偷跟在他後頭,看他都出去幹什麼了。記着,千萬別叫他發現了。”

周芳點點頭,應道:“奴婢曉得,肯定不讓他知道。”

幼清頷首。

“姑奶奶。”焦大自外面進來,見着幼清就將信遞給她,“大爺從保定府來的信!”

幼清哦了一聲接過來,道:“是先送到姑父那邊的嗎?”

焦大點點頭。

幼清就拿着信去了智袖院,方氏見着信匆忙拆開,看完後望着幼清道:“你大哥說廖老爺子親自到京城來了。”

“廖老爺子親自來了?”幼清愕然,道,“爲了二姐的事嗎?”

方氏點點頭,擔憂的看着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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