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鬧騰

190 鬧騰

“這個匣子裡是兩萬兩的銀票。”廖夫人將一個紅木匣子交給薛思琪,“擺在你手邊,你自己買點什麼,或是想置辦什麼,不必省着用。若是花完了就託人帶信去保定,娘讓人給你送來。”

薛思琪一愣,看看廖夫人,又開了匣子,就看到裡頭果然擺着一疊的銀票,她立刻推辭道:“娘,我手邊有錢,再說,我有十萬兩的陪嫁沒有列在單子裡,您儘管放心,我不會虧着自己和夫君的。”

“你這孩子。”廖夫人笑着道,“莫說十萬兩便是百萬兩那也是你的體己銀子,你小心留着,女子手中有錢腰桿才能挺的直。”她將匣子推給薛思琪,低聲道,“保定具體何時回去,我來安排,到時候你跟着少仲就好了。”

“娘!”薛思琪很感動,這話方氏和她說過,可是她沒有想到,嫁過來的第四天廖夫人就和她說了同樣的話,她紅了眼睛走過去抱着廖夫人就道,“謝謝您,我的運氣真好,遇到您這麼好的婆母,往後我一定會好好孝順您的。”她就像個小孩子說着稚氣的話哄着大人高興似的。

廖夫人是真的高興,她摸摸薛思琪的頭道:“我沒有女兒,往後你就是我的閨女,少仲若是有什麼地方對你不好的,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他欺負不了我。”薛思琪抹了眼淚嘻嘻笑了起來,“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能欺負我的,不過,倒時候我若是欺負他,娘可不準不喜歡我。”

廖夫人知道自己的兒子的脾性,也不是省油的燈,所以一點都不擔心,她料定了兩個人大概是半斤對八兩的水平,不分高低,便坦然的道:“當然不會怪你。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你們兩個不管怎麼鬧騰,但日子一定用心過,不能離了心。我可還等着抱孫子呢。”

縱是薛思琪再沒心沒肺,聽到說生孩子的事情還是紅了臉,道:“這……這事兒還早着呢。”

“是不着急。”廖夫人微笑着道,“過兩年生對你身體恢復是好事。我說的重點是,你時刻都要記着少仲是你的夫君,男人啊,不能用一種方法對待,時柔時剛纔是最上乘的手段,你若一味的只知道硬,若哪一日他在外頭遇見個溫柔的,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薛思琪一愣,頓時就要反駁,可是當着廖夫人的面她還是忍了下來,點頭道“知道了。”要是廖傑真的敢在外頭養外室,她非一把火把他給燒了。

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有人騙她。

“我明天就和你幾個嫂嫂還有弟妹回去了。”廖夫人說着一頓,就聽到有人敲門,她起身去開了門,就看到外頭站着一個身材高挑打扮的很華麗的女子,朝着她一笑,道,“娘,我們明天是不是回去了?”

“大嫂!”薛思琪站了起來,廖大奶奶就笑着打招呼,“原來弟妹也在。”

廖夫人淡淡點點頭,道:“明天就回去。”說着見廖大奶奶要進來,便讓開了門,廖大奶奶笑着進了門,目光在薛思琪身上一掃,又落在擺在桌子上的匣子上,她眉梢微微一挑,看着薛思琪道,“弟妹等閒了可要回去看看,若是二弟沒有時間,你就自己回去,我們都在家裡你不必擔心不自在。”

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提醒保定廖氏不喜歡她嗎?這點薛思琪知道,若不然這一次她和廖傑成親,也不會只來了個幾個妯娌應景,連廖傑的父親都沒有到,不過,這些不需要裡廖大奶奶告訴她!

“自己的家。”薛思琪笑着道,“有空一定回去。”說着昂着頭走到廖夫人身邊,挽了她的胳膊,道,“娘,您沒事一定要常來京城,我和夫君都會想您的。”

廖夫人很受用,薛思琪在她眼中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喜歡不喜歡就擺在臉上,她頷首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定常來!”

薛思琪嘻嘻笑了起來。

廖大奶奶就走過去,指着紅木匣子道:“娘,這是送給弟妹的嗎,裡頭裝的什麼?”話未落,就已經打開了匣子,隨即愣一愣,道,“哎呀,娘可真是偏心,給弟妹體己錢,我這裡您卻是不管不問了。”一副很吃醋的樣子。

“你當初嫁進來時我怎麼沒有給你。”廖夫人有些不高興,“更何況,你和少儻手裡有生意,不像他們夫妻兩個,靠少仲那點俸祿過日子,爭這個做什麼。”

廖大奶奶臉色一僵,乾乾的笑了兩聲,又拉着薛思琪的手,道:“娘說的也對,是大嫂吃乾醋了。往後你們要是手頭緊,來和大嫂拿,千萬別客氣。”

“好!”薛思琪懶得和她說,更何況她剛進門還沒摸清楚脈路,不好撕破臉,但是她不喜歡這位裡廖大奶奶,太小心眼了。

廖夫人不想再聊下去,便和薛思琪道:“這幾日你也累了,趁着少仲還沒下衙,你也回去休息一會兒,晚上用膳時我們再說話。”

“好!”薛思琪點着頭,和廖夫人告辭,又和廖大奶奶點點頭,轉過去抱着那個匣子就笑嘻嘻的出了門,等她一出去就垮了臉,春榮好奇的問道,“奶奶,太太給了您什麼東西?”

“銀票。”薛思琪挑挑眉,“不過惹的有人眼紅了,又不缺錢,還擺出這副臭臉來。”話落,哼了一聲。

春榮是見識過廖大奶奶了,所以就低聲道:“您忍一忍,她們明天就回去了,往後交集也少,能不鬧翻就不要鬧翻。”

這一點薛思琪還是懂的,她不以爲然的擺擺手,將手裡的匣子交給春榮,道:“收着吧。”便大搖大擺的要回房,剛到門口春榮拉着她,“您……要不要換身衣裳?還有鞋子。”

“哪有這麼多事。”薛思琪一臉的不高興,覺得廖傑太麻煩了,她還沒見過有人進房一套衣服,一雙鞋,出來一套衣服一雙鞋,手不管碰過什麼都要洗,睡覺前像狗似的到處聞……

“姑爺愛乾淨,您就順着他一點,也不費事。”春榮說着拿了鞋和衣裳來,哄着薛思琪換,“您不也有各種各樣的習慣嗎,夫妻兩個成親,總要一個讓着一個,要不然豈不是天天鬧。”

薛思琪瞪眼,氣呼呼的道:“算了,我不進房總可以了吧。”說着去了暖閣,四仰八叉的躺在炕上不搭理春榮,翻個身就睡着了,春榮嘆了口氣拿毯子給她蓋上。

晚上廖傑下衙回來,梳洗換了衣裳望着春榮道:“奶奶呢。”

“在暖閣裡呢。”春榮給廖傑倒茶,廖傑看了看她的手,又看看茶盅,轉身進了暖閣,就看見薛思琪夾着大迎枕睡的又沉又香,他搖了搖頭正想喊她,卻看見一絲晶瑩剔透的銀絲掛在她嘴角,廖傑臉色一變走過去將薛思琪推醒,薛思琪睜開眼迷濛的看着他,“你回來了。”然後很自然的拿衣袖在嘴角一擦,翻身坐了起來,“我怎麼睡這麼久!”

廖傑咧着嘴看着她,那樣子就跟薛思琪做了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他愕然道:“你……你剛纔爲什麼不拿帕子,你怎麼能用衣服。”然後指着她的衣服,“快換了。”

薛思琪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半天才反應過來,頓時就沉了臉看着他,道:“你什麼意思,你在嫌棄我?你憑什麼嫌棄我。”廖傑見她生氣了,語氣便有些緩和下來,“我沒有嫌棄你,我只是覺得你明明可以用手帕的。”

這三天薛思琪覺得自己已經成受氣包了,她蹭的一下站起來,瞪着廖傑:“怎麼着,哪條律法規定我不能用袖子擦嘴?帕子是布衣服不也是布,只有我舒服用的順手,你管的着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廖傑指着她的襪子,“你的襪子也是布你怎麼不擦?不管什麼東西都它原本的用處的!”

薛思琪被氣笑了,她噗通在炕上坐下來,開始脫鞋子,然後脫襪子,廖傑指着她:“你……你打算做什麼。”薛思琪就拿着自己剛剛脫下來的襪子,道,“我今天就要告訴你,襪子也可以擦嘴!”說着,抓着襪子就真的要去擦嘴。

“你真是瘋了。”廖傑一把抓着她的衣袖,又想起來她剛剛用衣袖擦嘴的,立刻鬆開,薛思琪見他這樣,就氣是隨手將襪子丟在廖傑身上,廖傑噁心的一蹦老遠,指着薛思琪道:“你還有沒有點禮貌規矩,你平日就是這樣與人相處的?”

“錯!”薛思琪赤腳站在地上,叉腰道,“我只對你這樣,對別人我都是客客氣氣的。因爲他們不會和我計較這些莫須有的東西,更不會抓着我私事說個不停。”

廖傑瞪她,拂袖而去。

薛思琪哼了一聲,坐在炕上,越想越氣,她光着腳就追了出去,喊住正走到門口的廖傑“廖少仲。”

廖傑回頭看她,薛思琪就昂着指了指臥室,廖傑還沒有反應過來,薛思琪就穿着一隻鞋露着一隻腳,蹬蹬的往臥室跑,邊跑邊道:“我非要噁心你。”

“站住。”廖傑反應過來,忙追了過去,在門口一把將薛思琴攔腰抱住,薛思琪踢着推着,“你放我下來。”

廖傑狠狠的道:“不放!”然後把她壓在自己懷裡,抽出一隻手照着她的屁股就打了下去,“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讓你故意!”他打的並不重,可是薛思琪氣的不行,一使勁兒就從他懷裡拱到了地上,“你太可惡了。”蹭的一下溜進了房裡。

廖傑不能忍,追了進去,薛思琪就朝牀上跑,她今天不但要踩,晚上她還要睡着上面,廖傑接着摟着她,弄的急了眼也不知該怎麼收拾她,捧着她的臉就吻了下來。

薛思琪一愣,頓時又踢又掐又推,廖傑死死的將她摟在懷裡。

方纔她們這麼一鬧,家裡半數的人都聽到了,丫頭婆子站在院子往房裡看,廖夫人也匆匆趕了過來,可房門口一站,看到的不是兩個人打架,而是在親熱,她頓時失笑朝大家擺了擺手,道,“都忙去。”親自替他們關了房門。

薛思琪被吻的上氣不接下氣,廖傑卻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薛思琪緩過起來怒目瞪着他,廖傑覺得就道:“咱們……出去說?”

“不行。”薛思琪的氣還沒消,今兒她要不贏了,以後一輩子都得被廖傑壓一頭,她不能忍,想到這裡她轉身就往牀上爬,廖傑撲着她,薛思琪一轉身就將他反摁在牀上,騎在他身上照着他的屁股就打了兩下,“你敢打我,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別鬧了。”廖傑覺得自身渾身如針扎似的難受,薛思琪眼睛就骨碌碌一轉,想到了個主意,她不懷好意的笑着,開始去剝廖傑的衣服,廖傑捂着拽着,“你,你想幹什麼。”

“你說我想幹什麼。”她脫不動廖傑的,就開始脫自己的,三兩下就脫的只剩下胸前紅豔豔的肚兜,上頭繡着胖頭娃娃,圓滾滾的非常可愛,裹在在薛思琪渾圓白皙的胸前,就和熟透的蘋果一般,耀眼奪目。

廖傑呼吸一窒。

薛思琪趁其不備,就把他外套就給解開了,再是中衣……

照着廖傑親了親,然後就道:“我沒刷牙,沒洗臉,沒洗澡,我腳上還有泥,你要不要?”說完,啪嗒一下解開了肚兜,廖傑咕咚一聲嚥了口水,“先……先洗澡……”

薛思琪開始脫裙子,問他:“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然後趴在了他的胸口。

廖傑就覺得自己抱了個髒兮兮的煤球在懷裡,可是……他望着薛思琪嬌俏的小臉,忽然一翻身將她壓在身上:“管不了了,你這個臭丫頭,看我怎麼收拾你!”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薛思琪頓時樂了起來,這纔對,她要不把他掰過來,往後她還有什麼地位可言。

兩個人翻來覆去的折騰了許久,等事情一完廖傑就喊春榮:“打水來。”春榮早就提着熱水在外面等,雖覺得兩個人有些胡鬧,可新婚夫妻感情好,鬧騰點也沒什麼,便垂着頭提着熱水進來,一會兒又埋頭出去。

廖傑看着薛思琪,道:“你去洗洗,我讓讓換牀單,再將房裡好好清掃一遍。”

“不要!”薛思琪困了,抱着枕頭道,“我不想動。”她今天就是整他的,這個時候不能認輸。

廖傑看着她這樣兒,又捨不得再去打她,想了想攔腰扛着她就往淨室走,邊走邊咕噥道:“……誰知道娶了這麼個母夜叉!”

“你說誰母夜叉。”薛思琪大吼一聲,照着他的肩膀就咬,“跟我道歉!”

廖傑疼的嘶嘶的抽氣跨進了浴桶裡,將薛思琪也丟了進來,哄着道:“好,好,我道歉!”

薛思琪這才鬆了口。

第二日廖傑去朝堂,在金水河邊碰到了祝士林和宋弈,三個連襟互相抱了抱拳,祝士林就指着廖傑的腿,道:“少仲,你這腿怎麼了?”

“沒事。”廖傑當然不會告訴祝士林,這是他昨晚和薛思琪一起沐浴時,將浴桶打翻了磕着他的腿才弄的,這要是說了,往後他在兩個連襟面前還怎麼擡的起頭來,“走吧,我娘今兒回去,我去點個卯還要回去送我娘。”

祝士林就和宋弈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就想到了薛思琪的脾氣,又見廖傑這樣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就大約猜到了。

宋弈入了西苑,聖上見着他就道:“你這兩日沒來,朕見着承修了!”說着一頓,道,“若非張瀾領着,朕還認不出他就是承修。倒是這孩子不錯,還和朕論經說道!”

宋弈挑眉,微笑着道:“微臣似乎記得十一皇子今年十歲。”他和聖上前後走着往萬壽宮而去,聖上回道,“朕問了他,說是十歲。還算懂事乖巧,比他那幾個哥哥好多了。”

“父子連心。”宋弈捧着道,“便是沒有見過,他也知道和聖上親。”

聖上深以爲然,頷首道:“或許是朕年紀大了,你說這話倒入了朕的心。”話落,又道,“朕正想問問你,他年紀也不小了,若不然讓他搬去十王府?”

“聖上英明。”宋弈說着微微一頓,又道,“不過此乃您的家事,微臣不敢妄言干涉。”

聖上就喜歡宋弈這一點,比嚴安還要聰明,不該說的事一律不說,不該參與的事他從不冒進逞能,可若他需要他時,他卻又能說出自己的獨到的見解。

“稍後你也看看他。”聖上說着頓了頓,道,“前兒朕問他可識字,他說他不識。朕打算給他啓蒙,稍後你見着曾學士,和他說一聲!”

宋弈頷首應是。

晚上回去,幼清到院門口來迎她的,笑眯眯的道:“什麼事這麼高興?”他見宋弈眼底都是笑意。

“倒是沒有特別的事情。”宋弈和幼清並肩往裡面,微笑道,“今日早上在金水河邊碰到少仲了,他拐着腿,似乎是受傷了!”

幼清聽着一愣,看着宋弈,道:“怎麼受傷了,嚴重嗎?”話落,就想到了薛思琪,驚愕的道,“不會是兩個人鬧起來了吧?”

宋弈不置可否。

幼清越想越覺得可能,便擔憂的道:“二姐脾氣上來,是誰都不認的,她要不把心裡的那口氣給出了,是斷不能消停的。”說着一頓,又道,“廖大人如何,沒有和你埋怨吧?”

“沒有。”宋弈進了臥室,幼清服侍他換了衣裳,兩個人又結伴去了暖閣,採芩上了茶,宋弈道,“少仲有些太過愛潔,但性子很好,鮮少會發脾氣,應該不會和姨姐鬧騰。”

廖傑不會,可是薛思琪會,尤其是薛思琪最怕麻煩,像廖傑那樣進門換鞋出門換衣,一天洗手不下百十次,她定然是忍受不了的,她幾乎能想象兩個人是怎麼“鬥智鬥勇”的。

其實,吵也好,鬧也好,只要有個度其實倒無所謂,不但不會離心反而感情越發的濃厚。

兩個人說着話,外頭就聽到了腳步聲,隨即蔡媽媽笑着探了臉進來,和幼清道:“太太,壽山伯府來人給您送請柬!”

“請柬?”幼清聽着一愣,就和宋弈對視一眼,她道,“有件事你可聽說了,鄭六爺納了二叔在外頭生養的文姐兒。”可是畢竟是納妾,總不會大張旗鼓的擺酒席吧。

宋弈聽說了,挑了挑眉,笑道:“那實該恭喜鄭六爺纔是。”

幼清便和蔡媽媽一起去了宴席室,在裡頭見了鄭家的婆子,婆子將請柬給幼清,道:“是我們三小姐,婚期提前了!”

是鄭玉?不是婚期定在明年嗎?這個時候就要嫁了啊,還是遠嫁到江陰這麼遠的地方。

幼清就想到了上次鄭玉做的事情,估摸是鄭夫人現在得空,要處理這件事了。

嫁了也好,輪不着她來心疼她替她鳴不平,更何況,她即便是遠嫁鄭家也不會虧待她的。

“到時候一定去喝喜酒。”幼清笑着應了,婆子打量了一眼幼清的神色,想到來前鄭夫人吩咐她的,讓她留意宋太太,不論她高興不高興都要回來回稟,如今見宋太太滿面笑意,婆子便暗暗記下,行了禮告辭,“奴婢的差事辦了,便不打擾宋太太,告退!”

“蔡媽媽送這位媽媽出去。”幼清看來眼蔡媽媽,蔡媽媽就笑着送婆子出了門。

幼清拿着請柬重回了暖閣遞給宋弈看,笑着道:“還真以爲他們會請我去喝鄭六爺納妾的酒。不過也是我多想了,鄭夫人怎麼也不會送這樣的請柬給我。”

“八月二十二?”鄭轅微愣了愣,笑道,“倒是和趙家的婚事前後的日子。”

幼清一愣這纔想起來,趙子舟的婚期就是八月二十六,前後相差幾日的功夫,且兩個人也是,一個嫁去江南,一個娶的是江南的女子。

“不過喝個喜酒。”幼清將請柬收了,和宋弈道,“我們去用膳吧。”

宋弈頷首,幼清就吩咐採芩去請方明暉和封子寒。

“我正有事和你們商量。”封子寒一進來就道,“天氣漸冷,你們有沒有什麼辦法,讓草藥不受凍?”

其他三個人都愣一愣,幼清問道:“要如何不受凍?”

“那草藥養在溫熱地方的,現在天氣冷了,它們這幾日就蔫了,我怕被凍死。”封子寒一臉的苦惱,“若是下雪,豈不是一棵都保不住。”他撓了撓鳥窩似的頭髮催着大家,“快幫我想辦法。”

“搭個房子好了。”幼清笑着道,“將他們都移去房子裡待着,就跟那花房似的,裡頭還能燒個爐子。”她話落,封子寒就擺着手,“我這裡問題解決了,那路大勇那邊種了那麼多怎麼辦!”

“這個……”幼清也想不到,路大勇那邊好像種了半畝地的樣子,那麼大的面積,要弄起來還真是不容易,而且,可能也來不及!

封子寒唉聲嘆氣的道:“是我考慮不周。”

“能種多少便是多少吧。”宋弈淡淡的道,“有你那一些已經夠用了。”

封子寒搖着頭:“不行。”想了想他道,“若不然你派人去元氏那邊看看?”

宋弈微微頷首,道:“也可!”兩個人就沒有再說。

幼清覺得有些奇怪,元氏不就是元瑤的家嘛,前頭元瑤才被宋弈安排人送了回去,後面她就沒有再聽說過元氏的事情,不過……最近也沒有看到方徊和阿古幾個人,難不成都去陝西了?

晚上她和宋弈洗漱完躺在牀上,幼清好奇的問道:“方徊和阿古是去陝西了嗎?”

“嗯。”宋弈微微頷首,解釋道,“順便去辦些事情。”

順便辦些事情,那就是去收復元氏的了?他將人家嫡出的小姐收在自己麾下,如今又將人打斷了筋骨送回去,元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宋弈要一不做二不休將元氏收了才成。

“那你早些時候怎麼不辦?”幼清想不通,宋弈就摸了摸她的頭,笑道,“所爲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元氏便就是那小人,這些人元瑤心甘情願的留在望月樓,元氏便不敢找我們麻煩,如今我將元瑤送回去,元氏定然會興風作浪。”京城的人不知道元氏在陝西的作爲,但凡有和他們作對的人,他們便會陰招百出,不置人於死地誓不罷休。

“你當初留着元瑤,不單是爲了控制元氏吧。”幼清撐着下頜看着他,“是爲了元氏的什麼東西嗎?”

宋弈挑了眉輕颳了刮她的鼻子,微笑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解釋道,“元氏有道獨門秘術,從不外傳。早年我偶爾得知後,曾上門求教過……”他說着微微一頓,幼清就坐了起來,驚奇的看着他,“所以,你就打算用搶的?”

宋弈輕輕笑了起來:“倒也不算搶,算是交易吧,只是他們得了便宜卻反悔了,我自然就會再客氣了。”

“原來如此。”幼清重新躺了下來,靠在宋弈的肩膀上,道,“要不然我還奇怪你爲什麼留着元瑤呢。”卻沒有問他元氏到底是什麼,但總感覺和封子寒種的草藥有關,還有她曾聽說過老安說去元氏拿什麼東西,應該也是和這個相關。

“睡吧。”宋弈在她額頭親了親,抱着她躺了下來,幼清拱了拱,道,“眼見就要進九月了,遠的地兒我開始準備年節禮了。”她趴着看着宋弈,長長黑黑的青絲披散在如玉似的肩頭,道,“臨安宋府……要不要送節禮?”

“送不送都成。”宋弈微微一笑,幼清便道,“那就不送了,省的麻煩!”

宋弈的視線落在她的面頰上,她正對着自己笑,笑容間自然而然便流露着獨屬於她的清雅和嬌媚,勾的他心頭一跳,眸色便暗了暗捏着她的下頜便吻在她的眉眼,鼻尖,脣瓣……

幼清咯咯笑着摟着他的脖子,迴應着他的吻,宋弈啄了啄她的脣,寵溺道:“真甜!”

“是吧。”幼清也回親了他一下,撒嬌道,“我吃了糖的。”

宋弈就捏了捏她的面頰:“糖在哪裡,給我嚐嚐。”便順着她的脣瓣一路找了下去,幼清笑着推着他道,“那有你這樣的,分明就是流氓行徑。”

宋弈笑,手探進她的衣襟裡。

第二日一早,幼清儘管累的很,可還是強撐着起了牀,剛梳洗換好了衣裳,趙芫來了,幼清迎着她進門,問道:“你來了,怎麼沒有帶茂哥兒?”

“我來有事和你說。”趙芫說的有點急,道,“我才聽說,前兒琪兒和廖大人在家裡打架了。”

幼清一口茶還沒來得及嚥下去就咳了起來,她用帕子擦着嘴,道:“還真動手了?”她昨天晚上還擔心薛思琪和廖傑脾氣不合會動手,沒想到今天就真的聽到這樣的消息,她愕然道,“那二姐受欺負了沒有,廖大人動手了?”

“她還能吃虧!是廖大人受傷了。”趙芫掩面一笑,道,“聽說腿被琪兒踢腫了,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幼清實在忍不住笑了起來,過了一刻想起廖夫人來,問道:“廖家的人是不是還沒有走,二姐這樣,廖夫人沒有說什麼?”

“廖夫人走了。”趙芫回道,“我倒是沒有聽到廖夫人說什麼,但是娘知道了就讓陸媽媽去了一趟,將琪兒訓斥了一頓,她正堵着氣呢,說八月十五也不回家了。”

幼清嘆氣,無奈的道:“等她氣消了就好了。”趙芫就道,“我看我們兩個一起過去一趟勸勸吧,這樣下去,往後的日子怎麼過。”

幼清還沒有去過廖府,想了想就應了,笑道:“那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和爹爹還有封神醫說一聲。”

過了一刻,兩個人就坐了馬車往棋盤街的方向而去,廖家的宅子位置很好,廖傑每日去衙門都能比別人少走點路,車約莫行了小半個時辰到了廖府,薛思琪聽到了便在垂花門迎她們。

宅子並不大,是個小小的三進,四個院子,薛思琪住在正院裡,幼清和趙芫隨着薛思琪進了房裡,趙芫一坐下就急着問道:“你和廖大人到底怎麼回事,他上朝機都一瘸一拐的。”

“我就踢了一下。”薛思琪皺着眉道,“沒想到踢成這樣。”她爲此這兩天都依着他,不管他說什麼,她都沒有反駁。

趙芫嘆氣,道:“你都成親了,可和在家裡不同,若是一直這樣,什麼樣的感情能禁得起消磨。”

“知道了。”薛思琪一副認錯的樣子,又看着幼清,道,“你不說我兩句?”

幼清失笑,道:“我可是妹妹,不敢說你。”薛思琪這一世沒有和孫繼慎在一起,她已經很滿足,至於別的事,她也就干涉不了了。

薛思琪抽抽鼻子,訴苦道:“你們是不知道他是什麼人……”就將廖傑各式各樣的習慣說了數落了一遍,最後道,“換做你們,你們也受不了。”

幼清和趙芫就聽着她說了半天,也聽的瞠目結舌,算是明白了薛思琪爲什麼會忍不住!

“那你就慢慢來吧。”趙芫也沒話說了,道,“一口吃不了胖子,你得用點手段才成。”

薛思琪眼睛一亮,點着頭道:“對哦,大嫂將大哥收的服服帖帖的,幼清和宋大人可謂是如膠似漆,看來你們都有各自的法子,快和我說說,我也學一學!”

幼清和趙芫皆是笑了起來。

在廖府用了午膳,幼清和趙芫才告訴回去,兩個人在衚衕口分開,幼清回到家裡,剛到門口便碰到一頂宮轎從門裡出來,對方也看到了她索性停了下來,幼清也掀了轎簾朝對面看去。

是鳳梧宮的端姑姑。

“端姑姑!”幼清笑着走了出來,端姑姑朝她行了禮,道,“宋太太。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請您到宮裡去一趟,沒想到您不在,這本打算回去覆命呢。”

幼清訝然,道:“我去外面了,真是對不住。娘娘可是有什麼事吩咐,若不然我現在換身衣裳隨姑姑去宮裡?”

端姑姑笑着道,“其實沒有要緊的事,宋太太不必緊張。您知道宮裡一直在修葺,直到現今兒纔算有點樣子,娘娘就想着請幾位太太去宮裡坐坐,一來她還沒有向您道謝,當初在照拂大皇子妃和兩位小郡王的恩情,二來,也和衆位夫人乘着在中秋節前小聚一番!”

現在宮裡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她辦起事來自然也就比以前更自在一些。

“是!”幼清點頭應道,“那妾身明日一早便去宮中。”

端姑姑笑着應是,告辭上了轎子,幼清站在門口望着漸行漸遠的轎子,眉頭微蹙。

恐怕以後和皇后打交道的機會越來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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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紅裝同志到南京來找我玩,這會兒在客廳等我,我急着和她一起出去,所以今天就寫這麼多了…。

另外,寫了一段幼清和宋弈的湯湯水水(你們懂的)放在羣裡了,想看的可以去V羣裡直接看,以後湯湯水水就都放羣裡了。

羣啵一個!加更的事我這兩天儘量寫出來…情節稍微過渡一下,後面就上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