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後,他跟小九的關係確實發生了質的變化,彼此之間倒也融洽了起來。
當然,小九他爹,顏將軍那記老拳,也確實是打得挺疼的,蔣正熙有些回味般地摸着臉頰。
是啊,小九是顏將軍的心肝寶貝,跟着他一個乖張不羈的混蛋小子,在荒郊野外擔驚受怕了一整晚,換作是他,別說一拳了,就是打死他也不不爲過。
蔣正熙心裡明白,所以也捱得毫無怨言。
只是,那一拳卻沒有把他徹底打醒,他雖然和顏小九成了一氣,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可他竟然還幻想着把顏若嵐從五皇子手中奪回來。
哎……小九也不知會不會因爲之前的事情,而……心存芥蒂啊,畢竟,當初他對顏若嵐的死纏爛打,顏小九可都是看在了眼裡。
也不知小九她今後會不會想起那些事後,吃了味呢?
蔣正熙既害怕,可卻又隱隱有些期待。
畢竟,吃醋那就是在乎嘛,不然他也不會爲小九猛吃蔣子冉的醋了嘛。
哎……那時候,心裡真是莫名的酸吶,不就一個好朋友,好哥們嘛,她跟蔣子冉親近,他這心裡就那麼不是滋味。
呵呵,也許,他那個時候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開始喜歡上小九了吧。
蔣正熙心裡嘟囔道。
是啊,要是不喜歡,要是不在乎,怎麼會在她求助之時,如此着急,又怎麼會無所顧忌地只爲幫她救人,哪怕隻身犯險。
說是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可蔣正熙心裡清楚,他就是見不得小九她傷心着急,雖然那個人是蔣子冉,可蔣正熙還是出了手。
救了蔣子冉,幫了顏小九,可蔣正熙這心裡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因爲,之前沒有對比,也不在乎,而如今,相較之下,他才發現,在小九的心中,他跟蔣子冉那是沒法比的,簡直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顏小九雖然知道找他幫忙,可在她心裡,蔣子冉纔是那個最讓她掛心的人。
當初的蔣正熙只是心裡暗暗發堵,絲毫不明白自個這是在乎吃醋,畢竟當初,他心裡還是惦記着顏若嵐的。
不知是咽不下這口氣,還是過不了心裡上的那一關,明知顏若嵐喜歡的是五皇子,可他卻還是不甘放棄。
小九雖然不大讚同,可對於他的請求,也算是有求必應了,信件,禮物,還是次次幫他轉達。
可越是這樣,顏若嵐越是躲避,到了後來,已經開始對他扯謊了。
而當初的自個似乎是被**了腦袋,竟然還死死不放。
爲了她,還差點醉酒昏迷,最後還是要靠小九來幫忙,才勉強在皇伯父和姑母跟前搪塞了過去。
現在想想,當初的自個真的是太傻了,還以爲自個是情竇初開,所以才分外舍不得顏若嵐,後來,才明白,要不是顏若嵐的曖昧的態度,他也不會覺得有希望,而迷足深陷,犯賤到底。
這一迷足便是五載,似乎是過得起勁,可實則是遍體凌傷。
他就像個傻子一樣,被顏若嵐和五皇子牽着鼻子戲弄,卻還不肯承認。
要不是顏小九的直言不諱和當頭喝棒,也許他現在還無法清醒,還迷糊在鼓中,無法自拔呢。
哎……現在脫身之後,再仔細回想,確實是自個太傻。
其實,姑母早就知道了一切,也已經旁敲側擊地暗示過了,可他卻剛愎自用,狂妄自大,覺得沒有自個搞不定的事。
呵呵,也確實是他活該的。
如今幾番滄桑變化,小九卻一直留下身邊,蔣正熙覺得之前的一切都不算什麼,顏小九便是他這輩子,從老天那裡得到的最珍貴的恩賜。
是啊,雖然被矇在鼓裡,當了猴耍,可是卻爲此遇到顏小九,這也許就是他們常熟的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吧。
嗯,也知足了,蔣正熙會心一笑。
大概,就是那次醉酒之後,蔣正熙發現,他心裡的那個疙瘩,算是完全解開了。
雖然,提起顏若嵐,心裡難免會有漣漪,可是,蔣正熙這不拖泥帶水的性子,告訴了他自個,從此之後,他,蔣正熙,要有新的開始了,顏若嵐,只能成爲他的過去。
是啊,有些事,一段傷透了,便只能是新的開始了。
只可惜啊,這新的開始,蔣正熙他也沒能怎麼好過。
這對顏小九的喜愛之意剛剛開始萌芽,便被一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給堵在了門外。
那人是顏小九最爲關心的哥哥,這動也不成,不動也不成,蔣正熙可是爲此吃了不少苦頭,喝了不少醋,犯了不少渾呢。
想當初,一條扇墜,也讓他難受了好幾天。
現在想來是他有些矯情了,可那也算是他蔣正熙,送給顏小九的頭一份禮物嘛,雖然不是專門,可卻是真心實意的。
當初以爲顏小九把它送了人,而且還是蔣子冉,說實話,當時那一剎那,他殺了蔣子冉的心都有了,可顏小九卻傻乎乎的,還不知他在爲何生氣。
哎……也怪自個太沖動,沒問個清楚,獨自一個人生了好久的悶氣,姑母院子裡的那些個花花草草,也爲此受到了牽連。
呵呵,姑母說得多,他那是關心則亂,吃了醋了,起先他還梗着脖子,打死不認,可現在再回想起來,那明明就是,可偏他還嘴硬的厲害。
哎……活該自個又多煎熬了幾年啊。
其實……要是當初沒有暴打太子那件事,也許他和顏小九早兩年就成婚了,或許現在……小小九,他們都該有了呢。
蔣正熙又想起了,當初他被遣去西北之前的那樁糊塗案。
所有的人,都以爲他是爲了顏若嵐,而對太子大打出手,可是隻有他自個知道,要不是太子猖狂差點傷到顏小九,他是斷然不會下死手的。
當初,知道太子借酒欺負顏若嵐,蔣正熙心裡確實又氣,可卻不是那種心疼或是擔心,他只是看不慣太子所爲,所以纔出了手。
起先,只是想教訓太子一番,他並非想要鬧大,可後來,太子殺紅了眼,竟然用劍差點傷到小九,蔣正熙三分的氣惱,直接到了十分。
哪裡還估計什麼規矩身份,輕重緩急的,直接上手就往死打,要不是顏小九和丫頭攔着,蔣正熙真的有可能把太子打死。
他習武之人的拳腳,拳拳到肉,一旁的侍衛們都看得驚心。
這一鬧,他這禍算是闖得徹底了,事情不出半個時辰就被捅到了他皇伯父,當今皇上面前。
而他爲了顏小九,也甘願受罰。
其實,他知道讓他前往西北,那是皇伯父和長公主對他的保護,他不氣也不惱,只是心寒顏若嵐對此事的反應。
他爲救她動手,雖說後來之事,是爲小九,可她如何也不能說出那樣絕情刻薄的話來。
是,他是不羈,可他不傻,他曾經爲了顏若嵐掏心挖肺,惹下了不少禍事,而顏若嵐不曾感激半分,反而覺得他是胡作非爲,與南宮歇一般的紈絝子弟,並無一二。
哼哼,多年深情,卻換來一句,活該,呵呵,是啊,他是活該,是他瞎了眼,非得這麼作踐自個,不是活該是什麼,蔣正熙都覺得自個可笑至極。
不過,一想到顏小九的關心和緊張,蔣正熙心裡還算有溫暖的地方,爲此,他不想顏小九再跟着擔心,只能就此不告而別。
一去西北,也算是徹底斷開了他和顏若嵐的一切過往。
軍營裡忙碌而充實的生活,讓他漸漸從被出賣,被嘲諷的陰影之中,恢復餓了過來。
直到半年後,接到小九的信,他得知了顏若嵐和五皇子成婚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