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若是您沒有其他吩咐,卑職等就要下去安排了。”親衛辦事得風格向常是雷厲風行的。
“去吧!這裡,我就交給你們了!”蔣正熙點頭揚手。
“是!”親衛們抱拳,然後下去商量分工。
“蔣公子……”身後的莫氏突然叫住了蔣正熙。
蔣正熙回身對着莫氏客氣道:“莫夫人,怎麼了?”
“呃……蔣公子,今日之事,我代全府上下謝過您了。”莫氏抿了抿嘴,對着蔣正熙深鞠一躬道。
“莫夫人!您,您不必客氣,這些都是我該做的。”蔣正熙嚇了一跳,立刻伸手要攙起莫氏。
可莫氏因爲這兩日的事,心裡多是感激,所以此謝是勢在必行的,蔣正熙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蔣公子,今日若不是你及時出手,我顏府怕是真要遭人凌辱了,此等大恩,您當受得起我這一拜!”莫氏的謝意是發自肺腑的。
“莫夫人!您,您客氣了!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我知顏將軍的品性,所以我信顏將軍,更可況,你們都是小九的親人,我所做的都是理所應當的,您無需如此客氣,快快請起。”蔣正熙認真起來的樣子真是讓人有些不忍錯目。
“蔣公子……”莫氏還想再說什麼。
顏若玖卻一把扶過莫氏道:“娘,別這樣,蔣正熙他向來不羈的,你這樣倒是要嚇到他了。”
“胡說什麼呢?”聽着自家閨女的話,莫氏有些不悅地白了顏若玖一眼,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着蔣正熙笑了笑。
蔣正熙卻絲毫不見惱意,反而是配合着顏若玖的話,有些微窘地自嘲道:“小九說得也沒錯,您這麼客氣,我倒是真有些不習慣了。”
“蔣公子,您可別瞎想啊,阿茴她年紀小不懂事,說着玩的,呵呵,呵呵。”莫氏這下可是尷尬了。
“呵呵,小九的性子,我還是清楚的。”蔣正熙也尷尬地笑着。
顏若玖倒是不依地嘟着嘴道:“娘……”
“傻孩子……”莫氏瞧着顏若玖嘟嘴的小模樣,忍不住又戳了戳她的小腦袋,無奈了起來。
蔣正熙看着在一旁直傻笑,顏若玖說不過自家孃親,可是收拾蔣正熙可是很有一套的,她小眼睛一橫,小嘴一噘,蔣正熙果真就很識相地把笑容憋了回去,樣子別提多乖順了。
莫氏看着自家女兒和蔣正熙之間的默契卻又不失曖昧的互動,心裡起了不同於往常的感覺,似乎眼前的這個被傳得名聲極惡劣的年輕人也不是那麼不堪嘛。
至少他信她家老爺是無辜,而且,他對自家閨女真的是掏心掏肺的,爲了她還有他們不惜跟太子起衝突,莫氏對於蔣正熙的態度有了莫名的軟化。
“公子,外頭都安排了,您是不是……”硯臺陪着親衛們安排這纔有空轉了回來。
“哦,對,小九,我們該走了。”蔣正熙可算是想起了正事。
“去哪?”顏若玖和莫氏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去見你爹和費子冉。”蔣正熙道。
“現在?可以嗎?”顏若玖有些激動,可還是知道蔣正熙的難處的。
“太子如此囂張篤定,我怕他們另有安排,所以,此事宜早不宜遲,也許你去了,你爹他能願意跟你多說些什麼,或許從中能找到辦法的。”蔣正熙知道太子的性格,不到十分篤定,他絕不會放下那樣的狠話,所以他覺得事非常態,那就得特殊對待了。
“可是你……”顏若玖還是有些擔心會蔣正熙。
“都這份上了,不差那一點事了,反正都得挨罰了,乾脆做得徹底點,我這真被罰了,也算值當了,快走吧。”蔣正熙也是豁出去了。
“好。”既然蔣正熙都這麼說,顏若玖自然不會拒絕,轉身就要走。
莫氏卻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一把拉住顏若玖道:“等等!”
“娘?”顏若玖有些疑惑。
“你等等,我有東西給你,你……跟我進屋……”莫氏小聲道。
“娘?”顏若玖皺眉。
“愣什麼?跟我進來!”莫氏轉頭吩咐道。
“我……”顏若玖回頭看向蔣正熙。
蔣正熙卻笑着揚揚手道:“你去吧,我就在這等你。”
“嗯,我很快的。”顏若玖朝着蔣正熙點頭,然後就被莫氏扯進了屋裡。
其他的人都被關在了屋外,屋門緊閉,院子裡多數人,都很自然地就把目光落在了,異常突出的蔣正熙身上。
大家對於這個有如神助,兩次解救他們於危難之中的,有京城小霸王之稱的蔣三公子,多是感激中帶着濃濃的好奇。
不過礙於蔣正熙不怒自威的霸氣,倒是沒人敢大聲議論什麼,或是直勾勾地打量,可是顏文修不同啊,他倒是看得絲毫不避諱。
大門一閉,蔣正熙就已經察覺到了衆人打量的目光,不過他向來習慣,沒有理會的打算。
可是……顏文修這小子倒是直愣,灼灼的打量目光讓蔣正熙想忽視都不行。
也許是考慮到他是自個未來的小舅子,蔣正熙破天荒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
而沒想到自個會被發現的顏文修,登即就愣在了那裡,然後就是一臉爆紅,接着便是窘迫不自然,隨之而來的便是眉頭微蹙。
蔣正熙突然就失笑了,不爲別的,就因爲……顏文修窘迫皺眉的小樣子像極了當初顏若玖氣惱他時的樣子,他一想到當初顏若玖麻爪炸毛的小模樣,心裡就是莫名的開心,不知覺地就對着顏文修笑了出來。
而顏文修小孩子性格,以爲是蔣正熙在笑他,小嘴一癟,一臉不開心地撇開了臉。
蔣正熙見狀倒是笑得更盛了,顏文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一旁的硯臺側頭看看這邊的情況,再看看自家那笑得有點滲人的公子,無奈嘆了一口氣。
而屋裡,莫氏從解了半天的裡衣裡掏出了一封信,遞給顏若玖道:“你要是真能見到你爹,就把這個交給他。”
“娘,你寫給爹的信?”顏若玖看着信有些發愣。
“不是。”莫氏一邊整理衣服一邊搖頭。
“那……這是……?”顏若玖看着信封已經有些做舊的模樣,更糊塗了。
“這是我們當初回京時,蕭師父給你爹的,我記得你爹曾經說過,這封信在危機時刻可以救命的,現在,怕就是危急時刻了吧。”莫氏解釋道。
“救命的?這信上寫了什麼?”顏若玖好奇道。
“我不知道,你爹打從收到這封信,就沒有打開來看過,他答應過蕭師父的,若是子冉平安無事,他永遠不會用到這封信的,這些年來,我們誰也沒有打開過,所以,我不知道上頭到底寫了些什麼,可是我知道,這信定有用處。”莫氏道。
“那我拆開看看!”顏若玖想要知道信上到底說了些什麼。
“不行!”莫氏卻一把按住了她。
“娘,既然是救命的,爲何不能看?”顏若玖不解。
“你爹說了,這信不是給我們的,所以,你爹,我和你都不能看。”莫氏一直謹守顏書清當初的囑咐。
“那……那是給誰看的?”顏若玖越發好奇這信裡內容了。
“這個……只有你爹知道,所以,你得拿給你爹。”莫氏解釋道。
“師父的信,與子冉哥哥平安與否有關,爹不能看,娘不能看,我不能看,那……就該是子冉哥哥能看了,我明白了,娘,我這就去!”顏若玖自以爲明瞭,點點頭就要往外。
莫氏再次攔住她道:“阿茴……”
“娘……?”顏若玖回頭。
“你……千萬要小心,知道嗎?”莫氏突然有些感傷起來。
“放心吧,娘,有蔣正熙在,我不會有事的。”顏若玖拍拍莫氏的手,便辭了她,開了門。
屋門一開,衆人目光又聚集在了顏若玖上身上。
蔣正熙回頭看着她微笑,顏若玖也是會以微笑,蔣正熙便過來牽起了太多手。
當着莫氏的面,顏若玖沒有拒絕,也沒有掙扎,她轉頭對着莫氏一拜,然後跟着蔣正熙就往外去了。
莫氏望着顏若玖離去的背影,一臉憂心忡忡,其他的人臉色也都沒有那麼從容。
小院有親衛的看守,倒是安靜了許多,顏若玖已經和蔣正熙上了馬。
馬上,顏若玖靠在蔣正熙懷裡,猶豫了半天還是出聲問道:“你不問我,我娘跟我說了些什麼嗎?”
“呵呵……”蔣正熙一邊半擁着她,一邊攥着繮繩笑道:“不管她跟你說什麼,我都信你。”
“你……”顏若玖突然胸口陡然一震,如此的信任讓她實然有些猝不及防,動容和甜蜜在心尖蔓延。
“呵呵,小九,我說過,只要是你,我都信,不論對錯,這次也是一樣。”蔣正熙笑得和煦。
“蔣正熙……你,你就不怕我把你賣了啊?”雖然心裡感動得直髮顫,可顏若玖還是嘟着嘴玩笑起來,似乎這樣悸動的小心臟能稍微得到些控制。
“只要是你,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而蔣正熙默默的一句回答,寵溺無邊,直接逼出了顏若玖最內裡的眼淚,這樣的信任和寵愛,她何德何能啊……
“蔣正熙……”顏若玖鼻子發酸,眼圈緊跟着就紅了,仰着脖子,一臉驚慌失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