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家公子簡直是個棒槌嘛!”凌俊逸越聽越氣憤,忍不住無奈地嚷了一句道。
“哎哎!凌世子爺!您小聲點啊,我家公子正在裡頭難受呢,您可別……”硯臺被凌俊逸突然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噓聲道。
“不行,我得進去瞧瞧,這樣的女人,蔣三根本不值得爲她難過!”凌俊逸心裡已經有了判斷。
“哎呦呦!我的世子爺啊!您可別了!公子畢竟是喜歡了她那麼些年了,您還是讓我家公子好好清淨一會吧。”硯臺攔着道。
“切!你是不是傻啊!你覺得你家公子這樣值得嗎?”凌俊逸問道。
“呃……”硯臺愣了一下,還是遵循內心的答案搖了搖頭。
“那就是了!那何必還要在裡頭自怨自艾呢,我進去瞧瞧!”凌俊逸說罷,直接推了門就進去了。
“蔣三!蔣三!今個秋高氣爽,一起打獵去啊!”凌俊逸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就闖了進去。
硯臺跟着身後,有些緊張爲難道:“公……公子,凌世子他……”
蔣正熙放下手裡的書,擡頭看了一眼凌俊逸,然後轉頭對着硯臺道:“沒事,你出去吧。”
“呃……是!”硯臺二話沒說,便快步退了出去。
“喂!看什麼書啊,走,跟我打獵去!”凌俊逸上來便要拉着蔣正熙出去。
“呼……今個我不想出去。”蔣正熙瞥了凌俊逸一眼後有些淡淡道。
“喂!怎麼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可不像你啊!”凌俊逸一把摟着蔣正熙的肩膀戲虐道。
“沒事,就是想看書了。”蔣正熙情緒還是不大高。
“喂!還瞞我呢?我都知道了。”凌俊逸瞧着蔣正熙這幅模樣,裝不下去了。
“什麼啊?”蔣正熙挑眉。
“今天是五皇子的婚禮吧?”凌俊逸一屁股坐在了蔣正熙身邊嘆了一口氣道。
“硯臺……”蔣正熙反應了過來,有些氣惱。
“喂!你別說他,他也是擔心你,不過話說回來了,怎麼就又冒出了個什麼顏女傅的,我怎麼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啊,還有你不是喜歡那個叫……顏小九的姑娘嘛,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凌俊逸一臉不解道。
“呼……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蔣正熙嘆了一口氣道。
“喂!你幅樣子可不像是能過去的樣子啊!”凌俊逸看着蔣正熙有些發悶的神色,擔心道。
“哎呦!我沒事的,都是硯臺大驚小怪的。”蔣正熙回頭無奈地解釋道。
“喂!蔣三!”凌俊逸一臉狐疑。
“真的沒事。”蔣正熙生怕凌俊逸不信。
“切!你什麼性子我太清楚了,喂!大家兄弟啊,有什麼就說出來吧,心裡或許能痛快些。”凌俊逸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我真沒事。”蔣正熙皺眉無奈。
“哎!你喜歡的女人都嫁給別人了,你能沒事?”凌俊逸倒是急了。
“呼……凌二,我確實喜歡她,可是……從我離京開始起,那就已經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她是五皇子的側妃了,我……哎……喜歡那麼多年,如今這個樣子也許對我,對她,對五皇子都是最好的結果吧。”蔣正熙還是有些感傷的。
“蔣三,我走了以後,你都經歷了些什麼啊?”凌俊逸真實忍不住唏噓道。
“沒什麼大不了!不過是我喜歡的人,不喜歡我罷了,既然她要嫁了,那我蔣正熙只有衷心祝福了。”蔣正熙斂這眼眉道。
“你……”凌俊逸多少能明白些了,看着蔣正熙,他一時有些語塞。
而蔣正熙卻重新拿起書,準備開始看了。
凌俊逸愣了半天,一把抓過蔣正熙手裡的書,然後拉起他道:“別看了!走!跟我走!”
“喂!幹嘛啊!”蔣正熙心情鬱悶,一點都不想出去。
“跟我走!有什麼大不了嘛!不就一個女人嘛,而且還是個配不上你的,你悶在屋子裡有什麼用,走,跟我出去騎馬,散心去!”凌俊逸不想看着蔣正熙悶悶不樂的樣子,不顧蔣正熙的反對,乾脆扯着他就往外頭去了。
蔣正熙磨不過凌俊逸,最後還是妥協得跟他一起到郊外騎馬去了。
爲了讓蔣正熙發泄出來,凌俊逸陪着蔣正熙一直信馬由繮到了天黑。
西北邊陲,地廣人稀,荒漠,草原並存,這裡的天空格外湛藍,夜色也更外美。
兩個就牽着馬,在這樣的夜色中漫步。
突然,前方不遠處的草叢中飛出了點點閃爍的星光,蔣正熙望着它們就有些出神了。
凌俊逸看着蔣正熙停了下來,轉頭奇怪道:“怎麼了?”
“看!螢火蟲。”蔣正熙指着前方一片熒光閃爍,微微笑道。
“哎!有什麼大驚小怪嘛,這東西在西北遍地都是,尤其是夏日,那纔多呢。”凌俊逸在西北生活了這麼多年了,早就習以爲常了。
“原來,這裡的螢火蟲真的更漂亮。”蔣正熙突然感慨起來。
“啊?”凌俊逸有些詫異了,蔣正熙可不是個傷春秋月的主啊,這是怎麼了?
“顏小九曾說過,西北的螢火蟲最漂亮,原來真的是啊。”蔣正熙望着眼前飛舞的點滴閃亮,不由得就想起了顏若玖,想起了那夜的一切,一切。
凌俊逸一臉詭異地看着蔣正熙。
蔣正熙突然就想起了什麼問道:“哎!凌二!你還記得七八年前,我來西北看你,瘋玩一天,差點走丟,後來是兩個在地人送了我回來,當時那個小姑娘手裡提着一盞螢火蟲燈,你還有印象嗎?”
“你說的八年前的一個夏天那個事吧?”凌俊逸似乎還有印象。
“你記得?”蔣正熙隱隱有些興奮。
“廢話,那次整個軍營都出動了,我可是記憶猶新啊!”凌俊逸一臉梛耶道。
“那……你記不記得那兩個人是誰啊?”蔣正熙問道。
“送你回來的那兩個人?”凌俊逸有些思量道。
“對,一男一女,好像是兄妹呢。”蔣正熙的記憶還算清晰。
“呃……我記得後來……後來有問過,好像是跟當時的一位將軍有關……姓什麼來着……”凌俊逸有些遺忘了,皺着眉頭一直在想。
蔣正熙就一臉期待地看着他。
凌俊逸憋了半天才恍然道:“哦!對對對!巧了!那位將軍也姓顏,因爲這姓在西北比較少,所以我還算是有些印象的。”
“姓顏?”蔣正熙突然愣住了。
“對啊!當時我還是個小兵呢,不過……我確定是跟那位姓顏的將軍有關係,我記得長公主還爲此事親自接見過他呢,我就在場的,對,是他沒錯,那兩個人應該是他的孩子,對,就是這樣!”凌俊逸的記憶越發清晰起來。
“顏將軍……難道真的是她啊,原來我們早就見過了……”蔣正熙愣了半天,突然就一臉幸福地傻笑起來。
凌俊逸倒是越發糊塗道:“喂!是誰啊?”
“呵呵,沒什麼。”蔣正熙笑着搖頭。
“喂!你也夠奇怪的,看着一羣螢火蟲就能笑得這麼開心啊,早知道,我就不陪你騎馬散心了,直接拉你來看螢火蟲不就完了嘛!真是的!”凌俊逸倒是有些無奈了。
“呵呵,凌二!謝謝了!”蔣正熙對着凌俊逸突然笑道。
“呃……少來!我可受不了,怪膩歪的。”凌俊逸對於蔣正熙突然客氣的話,很是不能適應。
“呵呵,真的謝謝你了,今天,很好,真的很好。”蔣正熙突然就覺得神清氣爽起來。
“真沒事了?”凌俊逸以爲是硯臺擔心的那件事過了。
“呼……走吧,天色也不早了,該回去了!”蔣正熙說完,就翻身上馬。
凌俊逸見狀也二話不說,翻身上馬和蔣正熙一道往回趕了。
而京裡,顏若嵐已經風光大嫁,轉眼中秋都過了。
可顏若玖的心情還是悶悶的,不知爲何她總是覺得這件事中,蔣正熙真的是最無辜,最可憐的那個。
雖然還是如實寫了信,可也不知蔣正熙會作何反應,會不會像那個元宵節的晚上一樣,因爲悲傷而喝得酩酊大醉?會不會再鬧出什麼事來啊?
還沒有來信,顏若玖越想越擔心,越想越鬱悶,最終還是忍不住又寫了一封信,跟一大包開釋心情的書籍一起,準備託蔣霄漢寄往了西北。
這日,顏若玖找到了蔣霄漢。
蔣霄漢看着她抱着一大包東西,便趕緊接了過來道:“顏姐姐,你……這是要幹嘛?”
“寄給你小叔叔啊。”顏若玖喘了一口氣道。
“你不是纔回了信嘛?怎麼?出什麼事了嗎?”蔣霄漢不解,還以爲出了什麼事呢。
“哎……我跟你小叔叔說了五姐姐和五皇子成婚的事了。”顏若玖嘆了一口氣如實道。
“什麼?”蔣霄漢一臉驚慌道:“顏姐姐!你……你怎麼能……哎……王府上下都是瞞着我小叔叔的,你……哎呦……”
“他早晚都得知道啊,我不想他總是活在幻想中嘛。”顏若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
“可你也知道我小叔叔的脾氣啊,你就不怕……他再鬧出什麼大事來啊?”蔣霄漢着急道。
“怕!所以纔想再寫封信問問的啊。”顏若玖糾結道。
“這……哎……”蔣霄漢無奈了。
“對了,他最近有給你們回信嗎?”顏若玖問道。
“你知道的,還沒到時間呢。”蔣霄漢道。
“哎……霄漢,這個就拜託你了,這裡的書都是對蔣正熙有用的,就麻煩你幫我寄給他吧,希望多少嫩幫着他好過些。”顏若玖有些無奈道。
“好吧,我今個就幫你寄出去。”蔣霄漢也是無奈的。
“嗯!謝謝了,那我……走了……”顏若玖心裡惴惴不安,可卻也無可奈何。
“哎……顏姐姐,你也別太擔心了,我想我小叔叔不會那麼脆弱的。”蔣霄漢看顏若玖臉色不好,便只能勸道了。
“我知道,走了。”顏若玖感激地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蔣霄漢只是抱着一大包書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也轉身了……
沒過幾日,顏若玖又被長公主宣到了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