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爺……您讓小的去啊?”硯臺也有些緊張。
“不是你,難道還讓小爺我親自去啊!趕緊去,別讓她們進來!”蔣正熙掀開被子怒了一句,然後又蓋着被子往牀裡頭躲着去了。
硯臺在一旁醞釀了好半晌,才顧着勇氣到了外頭去應付。
這剛到了裡屋門口,六個女婢都是紅着眼睛往過沖,硯臺差點就要往回落跑了,可想着屋裡的蔣正熙,硯臺還是嚥了咽口水,握了握拳頭,硬着在門口挺着了。
女婢們見硯臺出來,便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着說着,硯臺也是聽得一個頭大過兩個。
而裡頭蒙着被子的蔣正熙,隱隱約約還是能聽到裡屋門口,吱吱喳喳紛紛攘攘的聲音,他乾脆一個翻身直接把頭都埋進了枕頭裡去,眼不見心不煩嘛。
這就可憐了硯臺了,以一抵六,在門口解釋得口乾舌燥的,可還是解釋不了,女婢的情緒越發激動起來,大家都是委屈得直掉眼淚。
硯臺這心裡頭那個苦啊,要不是自個是男子漢,這陣仗,他早想哭了,哪還用等到現在看着她們嗚咽,硯臺真是又急又無奈。
實在是怕吵到蔣正熙,又是怕控制不了這些個嗚咽委屈着的女婢,硯臺乾脆嘆了一口氣道:“衆位姐姐,公子已經睡下,咱們也不好在這打擾,硯臺知道你們有好些話要問,要不這樣,咱們到外間去,硯臺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們看怎麼樣?”
女婢們聞言你看我,我看你的,大家都是紅着眼睛,然後無奈地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硯臺的提議,然後一行人就跟着滿心鬱悶的硯臺往外頭去了。
衆人一離開,這門口便就安靜了下來。
裹在被子裡的蔣正熙還是愣了好一會才掀開被子,慢慢踱到門口悄悄打量了一眼,確定門口的女婢都散去了,蔣正熙這才長長吁了一口氣,這心纔算是徹底安定下來。
沒了女婢們突兀的打擾,蔣正熙乾脆就橫躺在牀榻上晃着腿等着硯臺。
可這又等了一陣子,仍舊不見硯臺進來,蔣正熙就覺得有些無聊了呃,乾脆又起身在屋裡晃悠。
晃着晃着,蔣正熙突然注意到腳桌上隨意放着的那一包書,蔣正熙似乎來了興趣。
這要是換了平日,就是催着逼着,蔣正熙也未必能願意多看一眼書的。
可今日一來無聊,二來,也確實好奇他姑母能從宮裡弄些什麼特別的書給他看,於是,蔣正熙便鬼使神差地將那包書抱着回到了牀榻上。
解開紙包,裡頭是四五本線狀得很精緻的小冊子,上頭都沒有書名,只有些春花秋月,夏魅秋惑的奇怪圖案。
蔣正熙有些皺眉地自言自語道:“不會吧,我都十幾歲的人了,姑母還給我弄些畫冊來看,還當我是孩子啊。”
蔣正熙一邊無奈抱怨,一邊還是認命地翻開了一本畫冊,可這剛翻到第一頁,蔣正熙呼吸就有些急促了。
連着翻了一大半,蔣正熙算是徹底傻住了。
這精美到細緻的畫質,這豔麗的色澤,這一對對男女,這……這欲拒還羞,欲露不露的樣子,這……這是……
蔣正熙就瞧着這豔麗的畫面,便立刻陷入了昨夜那迷幻魅惑神秘的夢境的回憶,那稚嫩的嗓音,軟乎乎白嫩嫩的身子,那溫柔的觸覺,那火熱的感觸,那……一切的一切,包括那張邪魅純情的,嬌羞莞爾的小臉……呼……
蔣正熙又有些莫名燥熱了,緊接着便是一臉的鬱悶和不解。
爲什麼?爲什麼啊?爲什麼會是她啊!蔣正熙對昨夜那場春夢很是享受,可唯一讓他不能理解的事,爲什麼那個姑娘不是顏若嵐,不是別的其他人,竟然會是那個把他起得快要昇天到了的臭丫頭顏若玖呢?爲什麼,爲什麼?
這也是蔣正熙頭一場春夢之後,卻一直避而不言第一個因素,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什麼出現在夢裡的那個美妙絕倫的姑娘會是她呢……
昨夜想不通,今晨想不通,現在他依然想不通,可這手裡的畫冊就這麼明晃晃地刺激着他的感官,讓他不得不一再想起那個稍有些瑕疵的迤邐夢境。
蔣正熙一邊喘着粗氣回憶,一邊紅着臉鬼使神差地繼續翻了下去,這越往後的圖片就越發的直接露骨,比着前頭的還算含蓄的圖片,這後頭幾本的圖片真是爲蔣正熙這個情竇初開,初有****的小子徹底打開了一片新的世界。
看着看着,蔣正熙就有些深陷了,這呼吸越發不穩起來,俊俏的臉龐已經紅得可以滴血了。
而在外頭,好不容易勸退了一衆女婢的硯臺,返回屋裡時,恰好正看到他家公子蔣正熙呆愣愣的樣子。
硯臺有些疑惑,連着喊了蔣正熙幾聲,可此時的蔣正熙卻沒有任何反應。
硯臺有些擔心,便直接上前打量。
走近幾步,硯臺才發現他家公子滿臉潮紅呼吸很不正常,硯臺嚇壞了,這不過一會的功夫,他家公子這是又怎麼了?
硯臺立刻奔到牀邊,剛想伸手去觸摸蔣正熙的額頭,這餘光便掃到蔣正熙握着手裡的畫冊。
硯臺定睛一看,小臉也是刷一下徹底紅透了,連忙羞怯地後退了好幾米開外去平穩呼吸去了。
好半晌,硯臺這急促的呼吸才略微平穩了些,他轉頭細細瞧着蔣正熙,腦海裡就突然閃過了昨夜裡蔣正熙夢囈的情形,同現在蔣正熙這癡愣的樣子真是一模一樣。
哎,夜裡時,還以爲他們家公子是做夢受氣呢,原來是……哎,硯臺轉念又想起了今個早上,蔣正熙換下的寢衣上那可疑的半黏稠痕跡,突然硯臺就明白了,他家這位公子爺是真的長大了。
哎呦,等等,那這書,這女婢……難道是……不會吧,硯臺心裡的想法很是突兀,他記得明明是特意囑咐過漿洗的小廝呢,怎麼會……嘶……硯臺真有些不知所措了,這種事情,他自個也還是稀裡糊塗的,根本就幫不了什麼忙的。
這又過了好久,硯臺實在是擔心蔣正熙出什麼事,便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故意弄出幾聲很大的響動,爲得也是避免大家的尷尬。
這辦法倒是起了作用,沉浸在回憶中的蔣正熙聞聲猛然間清醒過來,然後回頭看見硯臺,接着便是將手裡的冊子直接扔到了一邊去了那樣子看上去很有一種被抓包的窘迫。
硯臺心裡無奈一笑,然後才略微近前一些狀似無意地問道:“爺,你看什麼呢?”
“沒,沒什麼啊!”蔣正熙立刻把身邊的冊子一股腦地蓋在了被子裡,然後紅着一張臉故作鎮定道。
“呃……公子爺?”硯臺一臉戲謔。
“怎,怎麼!外頭的奴婢都,都,都處理好了?”蔣正熙轉移話題道。
“嗯,暫時處理好了,都是委屈嗚咽着的,小的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安撫了她們的,哎……真是麻煩嘍……”硯臺意有所指地嘆道。
“麻煩?怎麼說?”蔣正熙緊張道。
“小的估計啊,她們一時半會是走不了嘍。”硯臺聳聳肩道。
“爲什麼?”蔣正熙急了,這一晚上他都受不了,這要是再帶上一段時間,那他還不得崩潰啊。
“人家六個人是來伺候您一個人的,專門爲了您準備的,怎麼可能說走就走呢。”硯臺這話說得奇奇怪怪的。
“硯臺!你打聽到什麼了?直接說!”蔣正熙急道。
“打聽,小的還沒機會呢,只是,小的大概能猜到一二了。”硯臺神秘道。
“猜到一二?什麼啊?”蔣正熙一臉茫然。
“公子難道還不明白嗎?”硯臺一邊說,還一邊有意無意往被子下瞧。
蔣正熙聞言低頭看了看被子,然後又擡頭看了看硯臺,接着便突然間就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她們是……”
“很有可能。”硯臺一臉確信道。
“陪……陪……陪牀!不可能!”蔣正熙反應異常強烈。
“公子爺啊,怎麼不可能啊,宮裡的幾位皇子哪個不是過了不是十四歲就有了陪牀女婢,那些世家公子哥不也是如此的嘛,您也到了年紀,長公主有這樣的好意也是正常的啊。”硯臺倒是能理解。
“哪正常了,小爺我有喜歡的人!我不需要!”蔣正熙作爲世家子弟倒是對這一方面沒有什麼好感,更別說跟風了。
“公子爺,這……跟您有喜歡的人又不衝突,再說了,您得該有這方面的需要了。”硯臺一臉笑眯眯地說道。
“什麼需要不需要的,我不用!”蔣正熙還有小男孩的那種純純的情懷。
“呃……您不用?那您剛剛不也看得挺起勁的嘛!”硯臺笑着道。
“硯臺!”蔣正熙一臉羞怒。
“公子,您還瞞着我呀,小的剛剛進來都看見了,再說了,小的比您才大了一歲,這些事小的雖然不是很明白,可到底也是有點概念,所以,沒什麼丟人的,這是正常現象,要是不能才丟人呢。”硯臺緊着自個知道的東西安撫着蔣正熙有些羞怯不安的情緒。
“那……那……我……”蔣正熙就是覺得難以啓齒。
“哎呦,公子爺,書上不也常說********皆是常情嘛,外頭戲文裡不也是如此,既然是人之常情,您又害羞個什麼呢!”硯臺道。
“誰害羞了!爺不過是……”
“什麼啊?”硯臺遞了溼帕子一臉笑意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