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微怔住了,呆立在原地半天都沒有反應,腦海中一片空白。
過來好久,直到那個醫師喚了她好幾聲,她才猛地回神,大腦思維遲緩的慢慢運轉起來,試圖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醫生,您……確定麼?”
聆微的神情有些空茫,接過醫生遞過來的體檢單,看着上面的孕檢報告,聲音有點乾澀。
“可是……我之前做過檢查,檢查結果不好,說我以後都不能生育……”
醫生耐心的解釋道:“從醫學的角度上來說,任何的病症都是概率問題。聆小姐您的子宮內膜確實受過損傷,導致着牀率較低,但這個相對正常孕婦來說的,並不是絕對性的無法生育。”
“……”
聆微動了動脣,半晌也不知道說什麼。
只感覺好像有一股暖流流淌過四肢百骸,巨大的驚喜和震撼讓她幾乎站立不住。
“……謝謝,謝謝您。”
她的聲音帶着顫抖,好像除了感謝也沒別的能說了。
這一定是給予她的最好的一份禮物。
“不用客氣的,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
醫師說到這裡,稍微頓了一下,神情嚴謹:“聆小姐,寶寶目前三週,是懷孕初期,現在看來情況還算穩定。”
“不過,相關存在的風險還是需要和您說一下,您可以考慮之後再做下一步的決定……”
……
聆微直到離開中心醫院之後,思緒都沒有完全回籠,手指抑制不住的輕輕顫抖着。
醫師最後告訴她的那些話,她並沒有太過在意。
因爲她整個人都被強烈的喜悅給砸懵了,暈暈乎乎的,其它任何事情都沒法影響她的好心情。
“喂,cynthia,總監?老闆?大美女?”
“……”
聆微回過神,一擡頭就看到面前放大的一張洋氣漂亮的臉蛋兒,還有在她眼前搖來晃去的五個手指頭。
“……啊,貝拉,怎麼了?”
貝拉甩了甩自己滿頭金色的大波浪,朝着聆微的方向,風情十足的拋了個媚眼。
“還問我怎麼了,你從回來辦公室就在傻乎乎的笑,咋啦?思春了?”
“……咳。”
聆微有點受不了貝拉這麼奔放的問法,尷尬的低咳了一聲,瞪了她一眼:“胡說八道什麼呢!”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翻了幾頁貝拉送來的設計圖,可思緒還是不受控制的亂飄。
頓了幾秒,聆微的手不由自主的撫上自己的小腹,輕啓脣瓣。
“貝拉,你家裡那個寶寶,好像六七歲了吧?”
“嗯?你說上次我帶來公司的那個?那是我哥哥家的小鬼頭,天天纏着我,有好幾還把我新畫好的圖紙給撕爛了,氣死我了!”
貝拉很自然地打開話頭,進入和上司的聊天模式,搖晃着靠背椅。
聆微抿了抿脣:“嗯,男孩兒肯定會調皮些。”
“所以嘛,如果我以後要是想生孩子了,肯定得要一個女孩兒,socute!我媽說我小時候就像個金髮芭比。”
“嗯,女寶寶的話,確實會很乖。”聆微若有所思的點頭。
貝拉咧嘴笑:“嘿,不過這都遠着呢,我連個願意和我一起生孩子的男人都沒找着呢!”
聆微輕笑:“你的條件還怕找不到人,明明是你看不上人家。”
“單身各種美,單身萬歲!”
貝拉笑得很燦爛,熱情四溢,西方人的肢體語言總是很豐富,她活潑的攥着拳頭舉了舉,像個女權主義鬥士。
“咦?cynthia,你怎麼突然和我討論這個呀?”
貝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眼神詫異:“這種話題不都是樓下那羣生了一堆孩子的大媽們最感興趣的——”
她忽然打住話頭,眼尖的一眼就看到聆微放在小腹上的手,眼睛頓時晶晶亮。
“我的天啊,cynthia,你是不是,是不是……”
貝拉瞪着她碧綠色的漂亮眼睛,誇張的捂住了嘴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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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微淺笑:“剛剛做的檢查。”
“天哪天哪!”
貝拉站起身,對着聆微擠眉弄眼:“你告訴mr.right沒有?他什麼反應?”
“我……還沒來得及和他說。”
聆微腦海中一閃而過晏明深的面容,心跳不由的跳快了一拍。
“mygodness!你居然還有心思回來工作?”
貝拉一把將聆微面前攤着的圖紙拽走:“別看了別看了,來來來,趕緊給mr.right打電話……”
她熱情地扯起桌子上的座機電話遞給聆微。
“……”
聆微接過電話,頓了半晌,想着如何措辭,告訴晏明深這件事。
她莫名有點緊張,心臟砰砰跳。
想了半刻,終是再也忍不住想要和那個男人分享喜悅的心情,聆微掛上電話,起身將外套套上。
“貝拉,公司裡的事情幫我看着點兒,我先走了。”
“哈哈,cynthia,你這是迫不及待了嘛?你放心去找他,其它的都交給我好啦!”
貝拉笑眯眯的打着招呼:“及時報備給我們好消息哦!”
聆微被她說的臉色有些紅,晃了晃手,很快的離開辦公室。
……
帝國大廈。
聆微乘坐電梯的時候,正好遇到從頂層下來的林顯。
“聆小姐您好,來找晏總嗎?”
林顯禮貌的頷首,拿出手機:“您稍等,晏總應該在開會,我和他說一下……”
“不用了。”
聆微連忙打斷林顯:“別打擾他工作。我可以在辦公室裡等他。”
“好的。”
電梯在八十八層停靠,聆微徑直向總裁辦的方向走去,臨到門口的時候,看到磨砂玻璃內印出一道模模糊糊的頎長身影。
看來林顯的消息有誤,晏明深就在辦公室裡。
聆微的腳步不由的一頓,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她第一句話應該和他說什麼?開門見山麼?還是先聊些別的……
他一定會開心的,他笑起來的時候眼睛都格外的黑亮。
聆微想着想着,脣角不由自主的上揚,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屏住心神,擡手擰開了門把手。
辦公室內斷斷續續的聲音立時透過打開的門縫,音線低沉,男人似乎在和別人通電話。
“……嗯……我知道……技術上……現在就把孩子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