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楠在這裡只是暫居,因此並沒有買房子,只在沈安寧家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又買來隔音板把屋子的天花板和四面牆全都密密地貼上,這樣無論在屋裡怎麼唱也不會影響到左鄰右舍了。
他租的房子是一樓,前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院子,放着幾盆花,看上去環境不錯。
沈安寧每天吃了午飯纔過來,一般上三個小時的課,中間休息一下,課後會和鄭楠一起吃晚飯,然後纔去酒吧表演。這幾天沈安寧雖然腳受了傷,不去酒吧唱歌了,但還是會過來上課。鄭楠是真心教他,他學到很多有用的東西,對鄭楠十分感激。
高建軍下了班就過來了,卻把車停得遠遠的,一直看到沈安寧走出小區大門,這才把車開過去,然後下車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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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是鄭楠本人。
站近了看,只見他高材高挑勻稱,比高大的高建軍還要高半個頭,不愧是名模出身。他那一張臉非常漂亮,肌膚細膩白皙,氣質斯文,渾身都隱隱散發着誘惑人的性感。
看到是個陌生人,鄭楠一愣,只一眼便從他的衣着和門外停着的奔馳車判斷出他的身份一定不是普通人,便微笑着問:“請問您找哪位?”
高建軍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過去,客氣地說:“鄭先生,我是來找您的,有事相商。”
鄭楠一掃名片,見上面寫着明珠地產董事長的頭銜,臉上微露詫異,趕緊讓開門,笑道:“原來是高總,請進吧。”
高建軍對他禮貌地點了點頭,慢慢踱進去,打量了一下簡潔明亮的客廳,便坐到牆邊的沙發上。
鄭楠替他沏了杯茶,放到他面前。
高建軍微微欠聲:“謝謝。”他一舉一動都從容不迫,臉色平靜如常,卻讓人絕不敢小覷。
鄭楠溫柔一笑,說道:“不客氣。”隨即坐了下來。
高建軍已經瞭解鄭楠的大部分資料,也知道他的性格,這時便不去拐彎抹角,笑着說:“鄭先生,您是聰明人,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直話直說了。我是安寧的朋友、情侶、愛人,我是絕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他的。鄭先生,你爲什麼甘願留在這個城市培養安寧,我很清楚。安寧是塊璞玉,值得去精心雕琢,但這不是讓人帶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接近他的理由。鄭先生,你有個情人,你們感情很深。他這兩年在股市和地產業頻頻失利,負債累累,不但你的積蓄全都搭進去了,現在也全*你辛苦掙錢撐着,想要東山再起卻是很困難了,對吧?”他說這番話時很平淡,一雙銳利的眼睛平靜地看着眼前的人。
鄭楠臉色蒼白,聰明伶俐的他已知現在不可能矇混過關,索性不吭聲,只是挺直了腰背坐在那裡。
“鄭先生,我很欣賞你對感情的忠誠與堅定,更讚賞你對情侶到底的決心。”高建軍溫和地說。“我太太出價多少,讓你來做這件事?你們的計劃是什麼?我希望你一五一十地告訴我。鄭先生,坦率地說,我不介意出更多的錢來反擊,那就很可能誤傷鄭先生和您愛的人。如果鄭先生與我合作,我也可以助您一臂之力,幫您的愛人東山再起。請鄭先生三思。”
鄭楠在接下這單“生意”的時候就已經瞭解了“僱主”的底細,對高建軍的實力自然清楚明瞭。聽他說完,鄭楠在瞬間便衡量了利害得失,馬上拿定主意,冷靜地說:“好,我願意與你合作。”
“很好。”高建軍微笑點頭。“那首先請您告訴我,伊琳想讓你做什麼?”
鄭楠表情有些複雜,用柔和的聲音緩緩地說:“尊夫人委託律師找到我,提出要委託我做一件事,開出的價碼是兩百萬。他們找我,當然是打聽清楚了我的情況。我的情侶是男人,這在圈子裡是公開的秘密,我從來沒打算躲躲藏藏,刻意掩飾過。這年頭敢公然承認自己是同性戀的還是少。我的外貌、性情、資歷、在歌壇的名聲也都不算差,各方面都很符合他們的要求。他們也知道我現在急等錢用,因此先付了我一半訂金,我就過來了。安寧是個很單純的孩子,聲音也非常好,當真培養起來也是很有前途的。他們想要我做的是真正地把他培養出來,把他捧紅,然後再用事業、名聲來誘惑他或者威脅他,要他放棄你。如果這個過程中,他對我動了心,自動離開你,那更是再好不過。總之,以一年爲期,他們要我成功地讓安寧離開你,這期間他們並不限制我做別的工作,因此並不影響我的檔期,這條件也是很優厚的,讓人無法拒絕。整件事就是這樣,我從來沒有真心想要傷害安寧。坦白地說,我很欣賞這個孩子。”
“很好。”高建軍掏出個人支票簿,寫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放到他面前,神情更加和藹可親。“鄭先生,你把我太太付你的訂金退了吧,這是我付你的訂金,希望你繼續訓練他,如果他已經達到出專輯的水平了,我會再行投資的。不過,我不希望他長年在外登臺,因此他暫時只出專輯,不能到外地去演出。至於你那位愛人,你可以讓他過來,然後跟我聯繫。他並不一定非得在上海做地產吧?那裡的成本實在太高了,需要投入的資金額非常大,我建設他在這裡重新開始。目前房地產開始進入黃金時代,房價一直上揚,以他的能力和經驗,不是沒有機會的。”
鄭楠看着眼前的支票,聽着高建軍溫和地話語,眼圈微微紅了。半晌,他才輕輕地說:“謝謝高總,你放心吧,我會好好培養安寧的,他一定會成爲一顆耀眼的明星。”
“耀不耀眼我倒不在乎。”高建軍微笑。“我只希望他快樂。”
鄭楠的眼圈更紅了,很明顯地動了感情:“高總,您讓我對感情重新有了信心。我向你保證,一定會讓安寧開開心心地做他喜歡做的事,唱他愛唱的歌。我對他說過,要讓全世界都來傾聽他的聲音。我這不是騙他,也一定會做到。”
“好,我信您。”高建軍站起身來,伸出手去,與他緊緊相握。“我要感謝您說的那句話。安寧的歌聲如此美妙,確實值得全世界傾聽。鄭先生,謝謝您。”
鄭楠誠懇地道:“高總,請別再這麼客氣了,是我該謝謝您。”
高建軍果然不再客氣,只將另一隻手覆上去,拍了拍他的手。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次見面短暫而有效,當他走出來時,纔剛夕陽西下。深秋的斜陽照在院子裡,有種淡淡的惆悵意味,幾盆盛開的菊花更顯嬌豔欲滴,美麗動人。
“其實,這裡是個好地方,對吧?”高建軍走到車前,對送出來的鄭楠輕鬆地笑道。“適合愛情,適合休閒,讓人放鬆,令人快樂。”
楠點頭,臉上的笑容霎時間令一旁的鮮花黯然失色。“我會讓他儘快過來的,說不定以後就定居在這裡了。”
“非常好。”高建軍笑着點頭。“希望我們能成爲朋友。”
“一定。”鄭楠放下心中的重負,顯得輕鬆愉快多了。
高建軍也如釋重負,笑着上車去,緩緩開了出去。
鄭楠一直看着他的車轉彎,消失,這才返身走進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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