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墨驚愕的看着雪狼,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說,安氏被紀委查了?新地已經被人接手了?”
“是的。事情來得太快,我們都還沒有準備就出現了這種事。”
雪狼歉意的看着安辰墨,心中特別自責。因爲安辰墨一直讓他們觀測着安氏的一切動靜,卻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可能是我的系統還有缺陷,唉!”他抑鬱道,很挫敗。
“這不怪你,所謂隔行如隔山。我們都不是搞金融的。再加上莫爾斯有史蒂芬幫忙,已經如虎添翼了。哼,既然他們要鬥,就陪他們鬥好了!”
安辰墨目光一寒,瞳孔頓然涌現一抹犀利。沒了猛虎,這個世界上,他還會再忌憚誰?沒了諾西,他不再有軟肋。
不管是莫爾斯,還是以他爲首的五大財團,他都不會放在眼裡。
憤然掀開被褥,安辰墨一手扒掉了手上針管。正巧歐陽拿着報告走了進來,看到他這舉動,他臉色一沉,頓有些不悅。
“你又想做什麼?”他走上前,一把把安辰墨推到牀上,不由分說的給他紮上了針管。“你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你還想折騰什麼?”
歐陽的臉色特別嚴肅,也有些痛心。
他們六個人去救人,人沒救出來,反倒還走掉一個莫爾。真讓人唏噓。
“莫爾的屍體還在太平間放着,想着等你回來一起告別一下。看看要埋在哪裡。”
歐陽冷睨着安辰墨,眉心緊蹙。
“辰墨,我不管你這之前遭遇的那些種種有多不堪,但我現在很明確的告訴你。你必須要好好活着,因爲你爹哋媽咪已經老了。還有,你媽咪的身體並不好,你應該清楚她如果病了,最要命的是什麼。”
“歐陽,你想多了,我真沒事。我沒有想要輕生,也沒有想要自殘。”
安辰墨嘆息一聲,乖乖的在牀上等歐陽給他輸營養液。他的氣色比起雪狼找到他的時候要好很多了,雖然瘦了不少,但看起來也是精神抖擻。
他輕蹙眉峰,似在深思什麼。片刻後,他漾起星眸看着兄弟們。
“我們把莫爾葬在叢林吧?正好兄弟們相聚。以後我們歸去了,也去那裡。”
“也好,我同意。”雪狼點點頭,表示沒有意見。
“我也同意。”
“但在這之前,我想去給小傻蛋送點花什麼的。”安辰墨看到兄弟們狐疑的眼神,慌忙又道,“我不會有事的,我保證。我只是想給她做個告別。”
垂下眼眸,安辰墨的瞳孔又頓然黯淡無光。他想在海邊把她最愛的東西都燒過去,讓她在那邊不那麼寂寞。
“唉,好自爲之吧。我們先走了。”
雪狼拍了拍安辰墨的肩膀,轉身大步離去。靈狐也搖搖頭,跟着他走了出去。
房間就剩下了歐陽和安辰墨。他把很多貴重的營養液都打進了點滴裡,希望他能在最短的時間裡重新崛起。
“辰墨,我聽雪狼說安氏如今已經大不如從前,你別辜負了伯父伯母的心血。傷心夠了,就別再頹靡了。”
“我知道。我想睡一會,你先去忙吧。”
“恩!”
待歐陽走出去後,安辰墨這才悄然擦了擦眼角的淚光。把這份悲痛埋在心間。
窗外暮色已經拉開,不知不覺又是一天過去。
眼下已經臨近臘月,還有十幾天就是中國的大年了。
但身在美國,半點過年的氣氛都沒有。大街小巷也並沒那種誇張的張燈結綵。這個屬於中國人的節日,並不像聖誕節那般風靡。低調得不得了。
安辰墨的營養液一直輸到晚上纔好。他吃了歐陽送來的飯後,跟着他來到了太平間。
太平間裡陰氣很重,一股無法捕捉的冰冷氣息繚繞在整個房間,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地方,第一次躺了我們的兄弟。”
歐陽輕嘆一聲,拉開了抽屜,裡面是已經包裹好的莫爾。
看着寒氣繚繞的抽屜,安辰墨鼻子一酸,輕輕拉開了拉鍊。露出了莫爾那蒼白且僵硬的臉頰。
莫爾屍體上的斑斑血跡已經被處理好。他被靈狐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停止了心跳。
本着人道,歐陽還是給他取下了子彈,爲他細細縫合了傷口。
他不想他的兄弟去到陰間還看起來那麼驚悚。所以給他換上了新衣,依然帥氣依舊。他如果睜眼,必然特別霸氣。
“兄弟,我來看你了。對不起,我沒照顧好你!”
輕觸莫爾的臉頰,安辰墨滿眼都是痛楚。他好自責,好愧疚。他以爲他們幾個必然像對付白鯊那樣輕而易舉。卻沒想到是這種結局。
其實大家心中都特別不好受,只是安辰墨愈加的放不開心思而已。
睨到他悲痛欲絕的樣子,歐陽嘆息一聲,悄然退了出去。讓他盡情的在這裡悲憫。
“對不起……對不起……”
一聲聲對不起,道盡安辰墨無法言喻的羞愧。他眼睜睜的看着莫爾喪命於猛虎之手卻無能爲力,這是他的錯。他白給他們當老大了。
安辰墨在太平間裡待了很久,給莫爾傾訴他的自尊和愧疚。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個個都是肝膽相照,莫爾的離去亦如從他心中挖走一塊肉似得難受。
但是老天留給安辰墨悲痛的時間特別短,天還未亮,他就接到安少飛的急電。
“安氏在英國和中國的所有專櫃都被當地黑社會砸壞了不少。各大型商場均無一倖免。裡面的貨並未被搶劫,而是被當場毀掉了。兩個地方的總代理現在要提出解約,並且索要賠償。”
總代理在這種狀況下提出解約,這特別讓人無法接受。因爲春裝的訂貨會剛好開過,所有春裝的訂單已經下去。如果解約,損失必然無法估量。
安辰墨沒有遲疑,立即急匆匆趕到安氏總部。一進總部,他看到所有員工都露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似乎在擔心害怕什麼。
他頓然蹙眉,慌忙來到了安少飛的辦公室裡。
此刻,安少飛正坐在椅子上,死死的撐着胃部。他的臉色蒼白如紙,看起來特別脆弱。
“爹哋,你怎麼了?”安辰墨衝上去看着安少飛,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病了嗎?我們去醫院。”
“我沒事。”
安少飛緊抿着脣瓣,豆大的汗水順着他的額頭冒出。彷彿在隱忍巨大的痛苦似得。
“爹哋,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難看,我們去醫院吧。”
“着急什麼?我沒事。只是有點胃疼。”
重喘一聲,安少飛似緩過氣來似得。臉色終於好了點。他支起身子,擡眸睨着安辰墨,眉心擰成了結。
“英國和中國都是我們產品的消費大國,萬不能出事情。你去安慰一下這兩個地方的代理客戶,讓他們不要恐慌。必要時,可以先禮後兵。”
“我明白,我馬上就去。”
“還有,剛纔的事情,不要告訴你媽咪。她身體不好,我不想她擔心。”
“恩!”
安辰墨走出辦公室,臉色特別凝重。他來到自己的辦公樓層,心情沉重至極。
寫字間的人都還在兢兢業業的工作,但也時不時偷瞄一眼他。
畢竟,自己的首席助理跟別的公司狼狽爲奸,這的確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路過羅根的辦公室時,裡面已經空蕩蕩的。安辰墨站在門口,有些挫敗的看着辦公室。
這便是他培養的助理,在最關鍵的時候捅了他一刀。也讓安氏更加的舉步維艱。
“羅根,你一定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站在最高的時候再重重摔下來,讓你嘗一嘗天堂掉入地獄的滋味。”他陰戾的道,眉間盡是寒霜。
回到辦公室後,他迅速撥通了雪狼的內線。
“查一下安氏總代理瓊斯和李月秋的個人嗜好。以及他們接觸過的所有人的背景。聯繫飛機,等會我要去一趟英國。你和靈狐去一趟中國,先穩住那個李月秋。”
“恩!”
安排好一切,安辰墨又來到了安少飛的辦公室。看到他凝重的樣子。他心疼極了。
“爹哋,你別擔心,這裡一切又我。”
“兒子,我們安家只有你了。不管西西的離去對你有多大的打擊,你都不可以倒下。”安少飛難過的看着兒子,眉間盡是淒涼。
他怎麼都沒想到諾西竟然會慘遭意外。那是林秋唯一的女兒,竟然也就這麼灰飛煙滅了。他這心裡,別提多愧疚了。
是他沒好好照顧好諾西,她本來可以快樂的成爲安家的媳婦,爲安家開枝散葉。只可惜,緣分好短,短的讓人心酸。
安辰墨沉重的嘆息一聲,輕輕點了點頭。
“我明白的。我晚點就去英國了。我不會倒下的。倒是爹哋你,身體到底怎麼回事?你有沒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和媽咪?”
“我沒事,就是胃痛而已。這是老毛病了,不礙事。你去忙吧,快點讓安氏度過難關,好讓員工安心。”
“恩。那你要保重。”
“去吧。”
安辰墨從雪狼的密件的中調出了所有瓊斯和李月秋的資料,看着上面詭異的數據,他的嘴角泛起一股陰戾的冷笑。
“很好,莫爾斯。我到時要看看,是你的手段狠,還是我的手段狠!”
似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來自安辰墨的風起雲涌,彷彿在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