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8樓的時候,走過安辰墨的房間。裴娜故意走得慢了一些,想要聽聽門裡的動靜,但卻是靜的一塌糊塗。
她微微蹙眉,忍不住走上前敲了敲門。
“辰墨,你在嗎?”
“你想看到什麼?”
背後,傳來安辰墨陰森森的聲音。裴娜霍然回眸,卻看到他抱着諾西站在她的背後,俊朗的臉上盡是陰霾。
裴娜頓然訕笑一下,慌忙大步走向了自己的房間。
安辰墨低頭看着已經暈過去的諾西,臉上漾起一絲愧疚。
他重嘆一聲,抱着她進屋。給她洗臉,給她穿上睡衣摟着她入眠。
早晨,天際還飄飄搖搖下着白雪。整個東京就已經被銀裝素裹。看起來特別美麗。
諾西一如既往的從安辰墨懷中醒過來。她漾起眸子瞥了眼他沉睡的臉頰。心間忽然間滑過一股刺痛。
熟睡的安辰墨眉心緊皺,整張臉都特別憔悴。他比之前瘦了很多。兩個人的決裂不光是諾西在煎熬,對他來說,更甚。
他依然溫柔的環抱着諾西,讓她枕着自己的臂彎。
以往他要比諾西容易驚醒,而今朝不知道太累還是什麼,他睡得比較沉。
諾西輕嘆一聲,轉動着眼眸打量着他。她努力支開被褥,看到他結實的手臂輕輕的環在自己腰肢,時不時還廝磨一下。
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安辰墨的手臂上,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針眼。與他爲諾西注射的地方是一模一樣,毫無偏差。
他這是……
“每一次傷害你,我就給自己刺上十針。告訴自己這是我欠你的。”
頭頂,傳來安辰墨平靜的話,他的嗓子有些嘶啞,似有些感冒。
諾西掀眉瞥了他一眼,冷冷的別過了頭:即便如此,又能證明什麼呢?他依然一次次傷害她,也讓他手臂的針孔越來越多。
“小傻蛋,你還要恨我多久?我很難過。”
安辰墨翻身支起身子俯瞰着她,瞳孔盡是痛楚。他眷戀的吻着她緊鎖的眉心,一次次柔情似水。
“知不知道你對我有多重要?愛上你,就從沒打算放手。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展開笑顏?”
他滿臉心痛,難過得不得了。
“讓我自由!讓我走。”
諾西輕言,死死的看着他的雙瞳,滿臉的渴望。
他身體輕輕一顫,重重的搖了搖頭,起身走下了牀。
“不會放你走的。永遠不。”他斬釘切鐵的道,瞄了眼諾西,頓了頓又道:“晚上纔是電影節的頒獎典禮,今天我帶你出去玩。聽說富士山那邊的雪景更好看,你想去嗎?”
安辰墨柔情萬種的看着諾西,眼底盡是期待。他想和她一起感受昨天她和裴凌在一起的那種歡快。
諾西沒有說話,但臉上卻顯露了她的心思。
她當然很想去那個地方,那是日本最爲著名的活火山。終年有着不化的積雪。如果可以,她還想去滑雪場滑雪。
只是,他肯定不會願意她去……
“我帶你去滑雪。”
彷彿知道諾西心中所想,安辰墨淺笑道。他俯身抱起她走進浴室,給她洗臉,刷牙。
他彷彿已經習慣了照顧這樣癱軟的諾西,舉手投足都自然而然。
“如果你以後老得真的成了這樣了,我也願意這樣照顧你。”他淡淡道,爲她仔細的抹上面乳,給她塗上粉底霜。
諾西垂眸,滿心嘆息。她如果不死,怕是真的要跟他糾纏一生一世了。
當兩人裝扮好出門,都已經是早上九點多。安辰墨挎着揹包,手牽着諾西。全副武裝的出現了酒店停車場,租走了酒店的轎車。
他從頭至尾都沒看到,有兩輛黑色轎車,從酒店的時候就一直跟着他們,如影隨形的在他們背後跟隨。
從東京到富士山有將近八九十公里的路程,安辰墨租的是一輛奔馳轎車,所以行駛速度還比較快。
天際一直都下着灰茫茫的雪花,飄飄搖搖無止休。不一會就把車上鋪了很厚的一層。
諾西靠在椅背上有開始昏昏欲睡,安辰墨斜眸看了她一眼,心中好生忐忑。
他知道她之所以如此萎靡不振,是因爲t-2禁藥所致。
歐陽雖然說這是改良過的,但所謂是藥三分毒,諾西被他注射這種藥劑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出現這種反應是正常範疇,但似乎,不能再用下去了。
所以他有些揪心。在這段時期裡,他沒有得到諾西的原諒,反倒是越來越冰裂。這讓他很害怕。如果諾西一旦恢復正常,她必然會很快離開他的!
“小傻蛋,馬上就要到了,你先振作一下。”安辰墨輕輕揉了揉諾西的腦袋道。
諾西掀開眼眸,捶了捶脹痛的腦袋。
“我好像越來越瞌睡了,奇怪!”
她小聲嘀咕着,卻被安辰墨聽得真切。他悄然瞄了她一眼,眉心忍不住緊蹙。
位於富士山的白雪之城滑雪場在日本特別出名,來這裡滑雪的愛好者絡繹不絕。
安辰墨把車停在停車場裡,拉着諾西朝着服務區而去。
這個滑雪場的滑行道有將近一公里長,可以讓喜歡滑雪的人盡情歡騰。
眼下因爲正值冬季,滑雪的高峰期,所以來往的人特別多。
兩人來到服務區。安辰墨買了兩套裝備。把其中一套遞給了諾西,“快點去換上,我在大廳等你。”
諾西接過裝備,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抱着裝備一言不語的走進了女士換裝間裡。
“逃走嗎?”
她坐在換衣間很揪心的想到。她不想在他的掌控之下,她想要離開。
可是,她今天的劑量,能夠支撐她走多遠?
諾西輕蹙眉峰,一顆心搖擺不定。能逃多遠?如果昏倒在路上怎麼辦?
昨天晚上她就莫名其妙昏倒了,半點預兆都沒有。
而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手機忽然跳出一個信息。
“小傻蛋,好了嗎?此刻天色特別詭異,如果我們運氣好,還能看到彩虹呢。快點,我帶你去感受飛一樣的速度。”
安辰墨這個信息,成功讓諾西動盪的心思打消。
她輕嘆一聲,把滑雪服換上,抑鬱的走出了換衣間。
安辰墨已經整裝待發的在門口等候她,看到她出來,他如釋重負的輕嘆了一聲。眉間隱約跳動着一點雀躍。
顯然,剛纔他可能猜到諾西的心在動搖了。所以他迫不及待給她發了個信息。
如他所願,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快看,那山頂!”
安辰墨牽着諾西走向滑雪場,指着富士山頂上那團紅色雲層道。
諾西順着他指的方向望過去,見得一大片火燒雲一樣的雲層圍聚在富士山頂,映着那灰茫茫的富士山,看起來的確特別的詭異。
這樣的奇景很少能夠看到,她慌忙拿起手機咔嚓了好幾下,低頭細細的欣賞了起來。
安辰墨睨着她美麗的側臉,牽着她的手朝着滑雪場頂上走去。他心中特別唏噓:如果能夠這樣牽着她走一輩子,相濡以沫,那該多好。
滑雪場的人特別多,有很多高手,也有很多是純打醬油的。
人羣當中,有四個特別犀利的身影混跡在裡面,一直都跟在安辰墨和諾西身後。他們倆並未發現這個異常,依然快速朝着頂端爬去一到滑雪場頂上,諾西就開始激動起來。如此刺激的遊戲,她只有在a市那個小小的滑雪場玩了一下,一點都沒過足癮。
這片滑雪場地很大,看起來很過癮。
“小傻蛋,怕不怕?”
安辰墨睨着她雀躍的樣子,心間也跟着開心起來。
“不怕,我玩過。”諾西欣喜若狂的看着滑行道,躍躍欲試。
“等一下,等這一波的人走了再說。”
安辰墨指着前面這幾個肥壯的男人道,有他們佔了滑行道,就像一個小湖泊裡停了一艘遊輪那般不協調。
這一刻他們是和諧的,所以兩人都特別亢奮,自然也沒注意到身後四個人影。
當幾個肥壯的人滑下去之後,安辰墨牽着諾西站在滑雪道上,睨着滑道有些沒來由的心悸。
“小傻蛋,你行不行啊?要不要我抱着你?”
諾西沒好氣的瞪了安辰墨一眼,不屑的翻了翻眼皮:像她這麼搗騰的人,什麼沒玩過,行不行幾個字,從來就沒出現在她字典裡過。
她深呼吸好幾次,支起了滑雪杆,忽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順着滑道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他們身後的四人也飛快的衝了出去,搶在了安辰墨的前面。
看到四個人影徑自朝着諾西撲過去,安辰墨頓然一驚,慌忙也順着滑道衝了下去。
四人離諾西越來越近,似要包夾她,讓她無處可逃。
這個情況諾西在劃出一百米的時候就發現了。她頓時臉色一寒,想要避過四人的圍攻。
身後的安辰墨頓時臉色一寒,眉間涌起一股濃烈的殺氣。
“小傻蛋,往右邊靠去。”
他大吼一聲,擡起了手中的滑雪杆。目光如炬的看着那四個不斷朝諾西逼近的人影。他清楚的看到他們是想把諾西拽到。
諾西聽得安辰墨的喊聲,冷冷瞥了眼這四個越來越近的人。她忽的身子一側,拿起滑雪杆朝靠她最近的人狠命揮了過去。緊接着她一個滑溜就移到了右側。
而就在此時,安辰墨手中的滑雪杆忽的如離弦之箭般的朝那兩個緊逼諾西的男人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