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爺爺慈眉善目,又有多年的經驗,是教主親自找的人。肯定資歷是錯不了的。 “今日得見,也能看出你是個有仙緣的人,沒想到這麼年輕。打竅的過程也很辛苦吧,想必受了不少罪。” “您如何得知?我沒和外人說起,只是覺得我的心臟不似正常人了,小產過後身體一直沒恢復太好。”我忍住哭聲,咬着嘴脣,不想讓他人看到我的脆弱。 這些病痛,怎麼和他人啓口。 但是在這位老前輩的面前,他肯定能夠理解。 “丫頭,別怕,正常的出馬打竅是必經的過程,不然仙家也無法上身。你看老朽這雙腿,也是老毛病了,習慣就好。想要得到一些東西,必然要捨棄一些東西。值當,就好!” 三番言語下來,我就覺得自己找到了知音。當然,同門中的前輩,稱得上“知音”二字。 話不多說,我下定決心,跪下給張爺爺磕頭,行拜師禮。 “張爺爺,請您受曉軍一拜。今日,您是曉軍的引路人,以後,您終生是曉軍的師傅。我必當敬您、愛您、孝順您、守護您。” 我不懂得這行的規矩,但是老人家這麼大歲數折騰到這裡來,便是大寫的誠意。我何德何能,只能盡我所有,予以回報。 張全真心中也是感動萬分,這數十年,經他手立過的堂子大堂就十幾個,小堂子更是數不勝數。但是叫他師傅的,曉軍是第二個。想起第一個,那個男子,如今卻走上了歪路,令人膽寒。曉軍居然說出了“守護”二字,難道她知道自己仇家太多,終老的日子不好過? 罷了罷了,都是因果啊。 張全真上前顫微着扶起我,握着我的手說:“孩子,一旦出馬,再無可能回頭。你可有想好?” “弟子早已想好,爲保家宅平安,請師傅成全,一切聽師傅吩咐。”我堅定的回答道。 “好,今日我來就是告訴你,九月初九,正式給你請先設堂。你先把東西預備好。” 說完,就拿出來一張單子,我仔細一看,倒也不難找。 香案、貢品(肉食、水果、菸酒)、香燭、紅紙和黑色毛筆以及墨汁。剩下的由張爺爺來準備。 待到九月初九,我焦急的等待了一日,待帶黃昏之後張爺爺纔再次到來。 此刻,張爺爺已然全副武裝,腰上圍着皮腰帶,足有我手掌那麼寬。上面掛着十幾個拳頭大小的銅鈴。下方的銅管也有小孩手臂般粗細
,裡面配有銅芯,走起路來十分響亮。張爺爺的臉色也畫滿了不同色彩的條條,頭頂還差着山雞羽毛,特別像印第安人只是穿在張爺爺身上,沒有搞笑的趣味,竟多了幾份嚴穆和莊重。 之後,隨行而來的中年男子開始排香案。 香案就設在院子正中間,坐北朝南。並置放上香爐和貢品。張爺爺開始之前叮囑我,看仔細,放輕鬆,多記憶。 以後,我也要學會的。 之後,張爺爺開始點香,點香的同時,嘴中唸唸有詞,只不過我聽不懂說的是什麼。中年男子告訴我,那是上方語。我問,你聽的懂麼?中年男子也搖搖頭。 之後張爺爺開始磕頭拜天地,之後拜八方,最後一句話我聽懂了,請北斗星君。 婆婆早怕的帶着靖輝去別人家了,公公覺得這是件丟臉的事情,也不在家。在家中陪着我的,只有身邊的靖安了。 靖安對於出馬的事情,不鼓勵不拒絕,只要我開心就好。 我緊張的握着靖安的手,發現靖安的手心裡也全是汗,只是還衝我撫慰的笑。 再看張爺爺那邊,開始跳起舞來,舞步奇怪,似乎在走着什麼形狀。銅鈴錚錚作響,在這個夜晚,至少能傳出十里之外。 現場除了張爺爺,其他人都在屏着呼吸,一動不敢動,生怕驚到了什麼。 這身裝束特別沉,看起來至少有幾十斤。穿在一個老人身上,得用多大的勁兒才能把銅鈴甩的如此響亮。得是穿過多少年,才能把腰帶舞的這樣嫺熟。 一個個高難度的動作在面前呈現,一陣陣清脆的鈴聲入耳。 張爺爺做了一遍又一遍,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口中的上方語念得也越來越快。忽然,我覺得一陣旋風襲來,張爺爺也停止了跳舞。在香案前拆作七股不同的旋風,停止在不同的方位。 張爺爺迅速的拿起香爐佈陣,七個香爐擺放的陣勢和這七股旋風竟完全相同。 我不禁驚訝,這是七星的走勢。 請神,請七星,這是請來了。 世間竟真有神仙,《西遊記》不是虛擬的! 布完陣之後張爺爺示意我跪在他身邊,中年男子大喊:接神!之後我和張爺爺一起三拜九叩,同時,張爺爺唱起了經文。之後便開始了頂香的過程。 整個儀式都非常的正式和莊重,真不明白爲什麼一提起跳大神的,人們都是不屑的看法。 這分明就是一門宗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