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出賣17

17.出賣(17)

綁來亞力山大,佔江東把看票的任務交給秧子房當家的,他不照亞力山大的面兒,他們有交往,在反水之前,還是朋友呢。***共同做了件大事,從巡防軍手中劫出黑龍會的河下一郎,並殺害了他,是不是日本人勾結鬍子綁了自己呢?

他的分析接近事實的真相,很快思路岔向一邊。日本人做事歷來謹慎,輕易不會和鬍子聯手做什麼,怕誤他們的事。可惜佔江東被日本人抓了又放了的事,他一點兒都不知道,不然一目瞭然。

小田也不照亞力山大的面,扎進佔江東的窩棚不出來。

“俄國人來啦,你也不照他們的面?”佔江東問,綁架現場留下信,按常理俄國人很快派人來談贖人,“三天了,兔子大的俄國人也沒見着。”

“他們要是來硬的呢?”小田假設道。

“硬的?咋個硬法?”

“比如找縣府警察隊……”

哈哈!佔江東笑起來,他輕蔑地說:“縣府警察隊那套人馬刀槍,敢來剿殺爺們兒,屁眼子拔罐子找作死嘛!”

“如果是巡防軍呢?”

“是啊!”佔江東驚惶,嘟噥道,“我咋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會長叫你做好防備。”小田說。

鬍子的老巢遠有崗近有哨,外人不易接近,來人多了,打不過就跑,打得過就打。

“大當家的不必驚慌,即使巡防軍大兵來剿,人質在我們手上,量他們也不敢放肆。”小田見他驚慌失措,把話朝會拉,不能讓鬍子大櫃失去信心,他生怕亂了陣腳。

“他們要是不管亞力山大的死活呢?”

“怎麼會呢?亞力山大是藍磨坊主,在亮子裡有那樣大的企業,俄國人不會不顧及他的性命。”

小田的話鼓勵了鬍子大櫃,人質是最好的盾牌,有他就能頂住大敵,佔江東重新硬棒起來。

“對你們這裡地理環境不熟悉,”小田說,“大當家的方便的話,帶我看一看。”

“嗯,轉悠一下。”

(18)

佔江東領小田在鬍子駐紮的營地轉一圈,地形對鬍子很有利,逃跑沒問題。真的大兵來剿,可順着溝壑逃走。

“怎麼樣,這回你放心了吧。”佔江東說。

“崗哨放得遠一點,防止夜間突襲。”

“絕對不可能生的。”佔江東自信道。

小田警惕性比鬍子大櫃高,他把最壞的事都想到了。巡防軍是正規軍,打仗講戰術,不像鬍子土耍,大隊人馬不行,可能採取偷襲。

“這兒是哪裡呀?野狼溝!到了晚上十個八個人敢來?扣食(餓到極點)的狼羣還不吞了他們。”佔江東講的並非聳人聽聞,初到野狼溝,經常生站香(崗)的弟兄夜裡被狼吃掉的悲慘事件。

“現在夜裡站崗你的人,狼爲什麼不吃他們?”小田覺得鬍子大櫃的話漏洞百出,自相矛盾。

“我們有絕招兒。”

“什麼招兒狼不敢吃?”小田不信,問。

“麻稈和咒語。”佔江東神秘地說。

夜間站崗帶一捆幹麻稈,點燃紅紅的火亮足可以嚇退狼,如果狼不走,麻稈可以搖動,圓圓的火圈定能嚇走怕火的狼。至於咒語,屬於精神方面的,它給恐懼狼的人仗膽。

咒語是——

黑夜走路我不怕,

我有銅手鐵指甲。

我有七杆八金剛,

我有火龍照四方。

小田雖然在中國東北生活時間不算短,大部分時間在城裡,對鄉間生活並不熟悉,像這段流傳很廣泛的走黑道的咒語,他聽都沒聽誰說過。

那個多事之冬既寒冷又漫長,月之香學會一歌謠,是跟夫人環兒學的,在司令部大院裡,她們的關係日漸密切,如果尋找理由的話,少爺起到了紐帶和媒介的作用。

“娘,老師,娘。”少爺彪用日語夾雜着漢語,說含混不清的話,意思還是表達清楚了,老師是娘,娘是老師。

“好。”環兒悅然,當娘高興的是彪的學習成績,能說很多日語單詞。兒子進步,環兒感激老師,她請月之香吃了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