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七月中旬,正是夏季三伏天時節,窗外驕陽似火,空氣中瀰漫着水蒸氣的味道,房間里老舊的電風扇咯吱咯吱的響聲仿若在訴說着不滿。
王默坐在自家前面的小平房裡面,看着無聊的電視節目,平白增添幾分躁動的情緒,此刻白皙的臉上帶着一絲不耐。
自放假以來,就沒有多少閒暇的時間,現在回想過往也不免有些唏噓不已。
那日看到他父親那一副瘦削健朗的面孔,讓他有些恍惚,看來平時沉默寡言,低調的父親其實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說起王父,當年的事蹟所謂是轟動一時,在那時,偏遠山村的中學相對來說比較保守,深受偉人思想的薰陶,所謂的小資情調一律是嚴禁,不要說牽手,就連男女間的說話都被明令禁止。而年輕俊朗的王父呢,卻沒有這個意識,平生自帶的無畏氣質打破了這一常規,毅然決然地跨入了追王母的行列,而學校方面管事的一些人竟然是王父的稱兄道弟的好哥們,所以一路紅燈,相安無事到初三畢業。
故事到這兒一般會戛然而止,但純真的年代感情卻尤爲堅實,所以初中一畢業,王父直接就迎娶王母,爲此他和其父還吵了一架,而且還有讓另一個女孩黯然離去,他們的愛情故事一時爲人所不理解,但他們還是一路前行,磕磕絆絆但感情甚好!
若是王默瞭解其父當年的行爲,就不會有這些感慨了,都是一些他老爸玩剩下的事情,所以有些少見多怪了。因爲在王默的記憶中,王父總是一副不苟言笑、沉默寡言的樣子,而一張嚴肅的面孔拒人於千里之外,小時候犯錯誤,無須打罵,只要王父一瞪眼王默準會嚇哭……此外,若是王父話多,和顏悅色時,多半是其喝醉酒了,這時就百無禁忌,和他可以各種聊,也不用擔心他會生氣。當然喝醉時,他父親多數是倒頭就睡了……
也許只有看到王父年輕時的照片纔會發現他們父子倆的共同之處,只不過王默更加內斂,對於感情更加的謹慎而已。
後來,麥收農忙時節就已來臨。在這個人工收割還是主體的環境下,一切的事情都伴隨着麥子的收割,打場,裝倉……
日出而去,日落而歸,只等朝夕,勞碌的身影總是讓人感到心安和
忙綠的日子過得雖然緩慢,但很充實,帶着滿滿收穫的喜悅!當一切塵埃落定之時,王默方纔想起中考的事情,因爲他還未和父母商量該去哪所學校。
記憶中除了小學時稍微過問自己的成績,以後他父母從未再提自己的成績,一貫是放任自由的教育方式,當然在家裡那就是嚴格管理教育了,什麼夜不歸宿啊,晚上看電視啊,睡覺太遲啊,統統都不可以,必須請求得到允許後方可。
初中就是他自己的選擇,抱着農村中學也能考重點高中,我必不會讓二老失望的念頭,毅然決然就選擇了草場中學!當然之後的一系列故事就得以發生,也讓王默走入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還會選擇這種方式,不然若是平淡無奇,人生何其無味!王默的內心裡還是對自己的人生比較滿意的,無論哪種選擇自己都不會後悔,因爲人生最重要的是陰差陽錯!
“小默,中考什麼時候查的?”當王母看着王默在房間裡看電視,忽然想到好像中考快要能查了,就隨口那麼一問。
“分數,好像今天可以查了。”王默想了想,就到電視機下面的桌子裡將准考證翻出來了。
“那你去查吧。”
“嗯。”
從未將中考放在心上的王默,此時內心也有些緊張,畢竟是一次小的人生轉折點,若是考得不好,也說不過去。他將電視機靜音後,慢慢地按起了電話號碼。
“准考證號是xxx,語文97,數學125,英語98,政史……總分615,全縣1936名”
王默的內心說不出什麼感覺,有些失落,中考考的不太好,此前的一切仿若一個巴掌拍在自己的臉上,感覺火辣辣一般!
還是太年輕了,年少輕狂有些目空一切,你終歸還是在中考面前低下了頭!王默的內心此刻是無比的壓抑。
“考得怎麼樣了,小默?”王母的臉上帶着一絲關切。
“嗯……615分,考不不太好。”王默聲音有些低沉,稍微控制了情緒。
“嗯,還行吧,一中二中應該可以上了。”王母的淡然迴應讓王默越發的感到無地自容,他沒有給他母親說他的名次,不然王母就不會這麼從容了,給他們一個好的念頭吧,到時他自己在勸說他們同意自己去二中。
傍晚王默的二姐放暑假回家了,加上其大姐回孃家,頓時家中熱鬧非凡。他出去將他姐家的孩子抱進了房間,然後順手拿了幾塊冰淇淋給她。
“小默,中考考的怎麼樣啊?”緊跟着進屋的王默大姐看着他,輕笑着問道。
“嗯,615分。”王默有些不太好意思回答,畢竟沒有考到讓自己滿意的分數。
“600多分,挺厲害的嘛,不愧是我弟,上個重點沒什麼問題了。”他大姐摟着王默的肩膀,帶着一臉的自豪,仿若是自己考了一般。王默和其大姐樣貌神似,只不過他大姐自帶那種成熟的氣息,加上身材高挑,總是有一副御姐的風範。
“嘿嘿……”帶着一絲汗顏,王默笑了笑。
“你這次考的不太好吧,是不是初三後面在學校胡搞了,我記得你平時成績很好的啊。”只不過王默的二姐就表示有些質疑了,畢竟以前就經常在一個學校,只是比王默高了一屆。而王默的二姐呢,就和他差別較大了,家中身材嬌小,不到一米六,臉型嬌小,和王默英俊標準的臉龐不同,但其風格潑辣無人能及,只是近來略微收斂。“你是不是還沒說你的名次?”
“嗯……我沒說名次,這個成績只能上二中,爸媽想讓我報一中,這成績去不了。”王默看着她,低聲說道。
“沒事,小默,上個二中也行,畢竟也是省重點嘛,以後再努力就是!爸媽應該不會說你的。”
“嗯。”
熱鬧的家庭聚會衝散了王默內心的尷尬與不安,想着後面就順其自然,給他父母分析利弊,說服他們答應他自己去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