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沫沒有想到那天晚上對那個陌生男人隨口說的一句話,竟然在幾天後真的成真了,他們的確有機會聊聊了,而且,這地點,竟然還是在z大的小禮堂裡。
言沫看着臺下和幾個校領導坐在一起的男人,心中的驚訝已經讓她把之前接到的這個主持任務的緊張給忘記了。今天的燈光可是十分的足啊,所以當樑凡一走進這個禮堂的時候,立馬引爆了禮堂中女生們的尖叫聲。而言沫也才認出,原來他就是那晚和自己說話的男人,原來他就是z市最神秘的商業奇才樑凡。要不是臨時突然接到這個任務,言沫想,她是如何也不肯來的。
今天細看之下才覺得,他真是上帝的寵兒,黃金比例的身高,挺拔的身材,頭髮不似範辰那麼長,與範辰那堆可以與韓國美男媲美的長髮相比,樑凡的髮型很是利索,乾淨利落的短髮,只是劉海和頭頂的頭髮稍微長一些。今天樑凡的衣着依舊是一身黑色西裝,搭配着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黑色領帶,或許是本身冷漠的氣質,也或許是一身黑色西裝的襯托,他渾身周圍似乎都瀰漫着冰冷的氣息,連坐在他身旁的校領導們都有些戰戰兢兢。
“言老師,可以開始了。”後勤處的一個人上前提醒,言沫這才從後臺出來,努力平復今天這一切帶給自己的驚訝。
言沫拿着話筒,看着全場黑壓壓的人頭,女生的人頭,心中大汗,她先是打開了多媒體,隨即開始自己今天的主持。
“歡迎大家來到商業領袖系列講座的現場,我是今天的mc言沫。今天我們非常榮幸的請到了一位十分年輕而且十分成功的商業領袖,一位讓我們商學院這些即將畢業的同學感到息息相關的人,接下來,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梁氏史上最年輕的總裁,樑凡先生。”說完,便自覺的退到一旁,看着那個冷漠的男人一步一步走上臺來。
樑凡看了一眼一旁故作鎮定的言沫,笑着對她點了點頭,殊不知,這個從他進門到目前接近半個小時露出的唯一一個笑容,不僅驚豔了言沫,場下坐着的女生們的尖叫更是如同復讀機一樣怎麼也止不住,言沫無奈的看了一眼第一排的領導們,在得到領導們的無視之後,只得忍着頭皮控制現場的氣氛。
“如果大家不想錯過下一個,現在還是保持安靜的好。”果然,話一出口,場下立馬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全都注視着那個一舉一動都像一幅畫的冷漠男人。
“男神啊,再笑一個唄!”此時不知是哪個女生髮出的一句感嘆,頓時又惹來一陣大笑。
言沫看着面前這些已經是元老級的大四學生們,黑汗已經流了一地,她瞥了一眼那個冷靜的要死的男人一眼,誰知那男人的目光正裸的看着自己,言沫心中大叫不好,爲了明天不會成爲全校公敵,言沫還是決定再次冒着衆怒的危險平息一下。結果一個清冷低沉的聲音卻在她之前開口了,言沫吃驚的看着那個從容淡定開口的男人,心中鬆了一口氣。
樑凡的清冷的聲音一直迴盪在整個小禮堂中,場下沒有一絲聲音,所有的人都從最初對他外貌的注意轉到了他的演講內容上。
言沫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越聽心中對這個男人越加的佩服,雖然他的聲音依舊清冷,表情依舊寡淡,可是從他的言語中言沫聽得出來,那裡面有他的熱情,有他對自己事業的熱情,儘管他這一路走來可能經歷的要比他說的多得多。以前和範辰接觸那麼多,但是她很少聽範辰談起自己的事業。現在,就這樣近距離的聽樑凡說着自己的事業,言沫甚至有些懷疑,這個年僅二十七歲的男人真的是整個梁氏的老大嗎?
樑凡就那樣長身玉立的站在衆人的面前,聲音不疾不徐,偶爾會淡淡的看一眼身後的屏幕,修長的手指在上面輕輕的指點着。他偶爾也會瞥一眼那個默默的坐在一旁的女人,看着她有些入迷的神情,心中漫上一絲甜蜜。
演講在一句清冷的“neversaynever”中結束,全場的聽衆甚至連幾個校領導都站了起來,他們都用吃驚的表情看着臺上的男人,怎麼會有這樣完美的人。
掌聲久久不息,言沫只得尷尬的站在一旁,許久之後,看着漸漸平息下來的喊叫,她才站到臺子的中間,笑道:“接下來,你們有十五分鐘的自由提問時間,你們可以舉手示意,工作人員會把麥克風送到你們的手中。”
剛剛平息的熱情又再一次被點燃,言沫放眼望去,幾乎所有的人都舉起了手,而且舉得還不知一隻。不管怎樣,她的任務幾乎是結束了。笑着看了一眼那些如同過往的自己的人,她在一旁靜靜的坐了下來,看着對面的男人拿起桌上的麥克風,一手插在褲袋裡,等待着那羣“花癡們”的提問。
過了一會兒,樑凡指了指坐在前排的一位同學,那位同學愣了好久才驚訝的站了起來,彷彿這是多麼不可置信的一件事。她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激動的問道:“我想要問一下範總,你們今年的招新可有什麼要求?我們可以去應聘嗎?”這個女生的話一說完,場下立馬傳來了一片贊同之聲,言沫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們。
樑凡在臺上隨意的踱步,他拿起麥克風,聲音冷淡的說道:“只要你們能通過樑氏的考驗,梁氏當然歡迎你們。至於要求嗎?你們可以在會後向我們公司的相關人員諮詢。”
嘖嘖,言沫在心裡腹誹道:果然是冷漠啊,就不會溫柔一些對待那些愛戴他的小女生。
幾個中規中矩的問題下來,樑凡都用清冷至極的語氣回答。言沫看了看錶,提醒道:“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請大家抓緊時間。”
“樑總,您有女朋友嗎?”幾聲齊齊的叫喊,差點害的言沫從椅子上摔下來,果然,這羣崽子們就沒打算中規中矩到底,看樣子是留在最後啊。
言沫轉頭看着樑凡沉默的樣子,剛想提醒一句問題超範圍了,誰知,樑凡又一次搶先了,不僅搶先了,而且還露出了本場的第二個笑容。那樣的微笑,出現在他冷漠的臉上,真是好看的要命啊。連言沫都有些好奇了,到底入得他眼的是什麼女子呢?又是什麼樣的女子會讓如此冷漠的他露出那樣好看的笑容。
“我沒有女朋友,不過我有喜歡的人。”一句含笑的話更是給滿場的尖叫添了一把火,敢情樑總還是單戀啊!
言沫聽他這樣說,不禁更加好奇了,原來是單戀啊!
樑凡用餘光瞥了一眼正用手支着頭的女人,臉上又不動聲色的露出了本場的第三個笑容。
三個好看要死的笑容過後,言沫在一片抱怨聲中宣佈,這次講座到此結束。
聽着下面傳來的陣陣對講座時間太短的抱怨,看着那個被衆人簇擁着走出會場的人,言沫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她關上多媒體,拿起一旁的包剛想走人,就被一個人給拉住了。
“主任,不是結束了嗎?”言沫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系主任,都是這個小老頭兒突然把主持的人物扔給她,現在還要拉着她幹嘛?
“呵呵。小言啊,是這樣的,我們好不容易纔有一次機會請樑總吃飯,你就當救急,再幫我一次吧!”
“主任,你要我去陪酒?”言沫吃驚的指着自己,又吃驚的看着主任。
小老頭兒立馬裝作可憐兮兮的說道:“小言啊,你說咱們好不容易又這麼一次機會,也不能錯過是不是,你看,你又是從國外歸來,還是咱商學院的一枝花,這麼好的機會主任我怎麼會忘掉你呢?再說,這也是給我們系裡長臉啊!小言,這可是關係到以後再校內的發展啊,就當主任我欠你一個人情怎樣?”
言沫仰天長嘆,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只能被系主任拖上了車。
飯店包廂裡,
小老頭兒一個勁兒挑眉毛給言沫使眼色,嘴脣張張合合無聲的說着:“敬酒啊,敬酒啊。”言沫看着一旁冷冰冰的樑凡,又看了一眼恐嚇自己罰工資的系主任,幾番猶豫她還是決定了,吃自己的,又不是缺錢。
小老頭兒看着言沫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面上露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嫌棄模樣。
樑凡沒有錯過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流”,他看了一眼吃得正歡的言沫,嘴角浮上一抹淺笑。
“言老師似乎很有食慾。”不似以往的清冷,倒跟前幾天晚上的那個語調差不多,樑凡乾脆停住筷子,一臉笑意的看着言沫。
小老頭兒在一旁已經氣得要死了,這會子好,丟人丟到家了,z大的名聲啊,就這麼毀了。
“咳咳……”言沫被這句話給嗆住了,誰知坐在她旁邊的主謀卻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用手輕輕的拍着她的背,而樑凡本人卻不自知,他這個動作雖算不上溫柔,但是足夠閃瞎他們的眼球了。
“謝謝樑總。”言沫回過神來,禮貌而疏遠的向樑凡道謝。
“小言啊,你還不向樑總敬一杯酒?”小老頭兒終於忍不住了,他出聲提醒道。
言沫心裡腹誹了幾句,才端起面前她沒動過的酒杯,結果還沒拿起來,就被樑凡的一句話給阻止了。
他抿了一口酒,淡淡的朝系主任說道:“不用了,她不喝酒。”
這一句話又是把在場的幾位領導炸了個外焦裡嫩。
小老頭兒那精明的腦子一轉,目光在兩個人之間遊移,一臉笑眯眯的問道:“小言,難道你和樑總之前就認識?”
言沫“啊?”了一聲,她根本就沒聽清小老頭兒說什麼,還在想着他剛纔說的那句話。什麼叫:“她不喝酒。”好像兩人很熟似得。
樑凡沒有放過系主任遊移在兩人之間的曖昧眼神,他看了眼身旁出神的言沫,鎮定自若的說道:“她就是我喜歡的人。”
這一句話說完,小老頭兒想死的心都有了,敢情人兩人早就有一腿,他還在一旁瞎摻和。只是看不出來啊,樑大總裁喜歡的人原來就是他們系的言老師啊,這下在幾個系主任面前可長臉了。
言沫此時已經被“轟炸”的不行了。
她根本就不認識他,什麼時候成了他單戀的對象了。
在場的幾個領導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言沫,而此時樑凡貌似覺得衆人的心臟太好,於是瞬間拉起言沫的手起身,在衆人仰視而又驚訝的目光中,淡淡的笑道:“沫沫以後就拜託諸位多加關照了,樑某感激不盡”說罷,就拉着已經失神的言沫走了出去。
已經呆愣的言沫被走廊上的風一吹,腦袋清醒了過來,她掙開樑凡的手,有些惱怒的說道:“不知道樑總爲什麼要捉弄我?”
樑凡停住腳步,放開了她的手,看着面色有些惱怒的言沫,想來是自己嚇住她了,讓她誤會了。
兩人就這樣沉默的站着,終於還是樑凡先開了口,他看着她低着頭的模樣,認真地說道:“言小姐,你有男朋友嗎?”
言沫一愣,搖了搖頭。
得到滿意的答案,樑凡又接着問:“那言小姐還未婚吧?”
言沫點頭,但隨即好像反應過來什麼,擡起頭直直的看着這個渾身冒冷氣兒的男人。
“那不就得了,我只是你的追求者,喜不喜歡在我,答不答應在你,兩者並沒有什麼具體的關係。”
言沫看着他深邃的眼神,裡面露出一片沒有隱藏的,裸的溫柔,看着看着,言沫低下了頭,輕聲的說了句:“謝謝。”
樑凡在心底嘆了句,傻瓜。於是上前牽住她的手,在感受到她的掙扎以後,道了句:“時間有些晚,我只是想要送你回家,你不用擔心。”說完就拉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去。
言沫看了一眼身邊的高大男人,什麼也沒有說。
這天晚上,剛剛調好生物鐘不久的言沫再次失眠了,又是突如其來的喜歡,會不會接下來又是一場突如其來的傷害呢!
我是個膽小的人,就像一隻烏龜,受過傷以後就躲進龜殼,再也不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