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然心動:四年嗎?她也等了四年?爲什麼他竟然沒有感覺到?從何時、何地開始?
劉珩忽然緩緩一笑:這些很重要嗎?
不,已經不再重要了。
此時此刻,已沒有什麼比眼前的伊人更重要。
輕輕揮腕,金燕剪柳,雙雙隨着衣衫翩然滑落在地。
下一個呼吸,一對火熱的身軀已滾落在綿軟的榻上——如此親近,彷彿日日曾有,又似乎從未發生。
然而纖瑩的肩頭赫然深烙的火印再度重重錐痛原本纏綿溫存着的心,眉頭緊鎖,他雙眸中滿是深深的疼惜和濃濃的歉意:“我真的很想給你一個名分,不希望你一輩子這樣委委屈屈地跟着我。”
“名分,真的那麼重要嗎?”春波盪漾,素手輕擡想要替他撫平眉心的糾結。
垂首,輕啄着深深的烙痕,劉珩語聲悶澀地道:“如果連一個起碼的名分都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還怎麼配做她的男人?”——這是他心頭的夙結:他的母親就是那樣無名無分地追隨自己的父皇,一直到死,所以,雖然不曾明說,但他其實始終耿耿於懷,深怨着自己的父皇:口口聲聲的深愛,卻連如此簡單的一點都不能做到。
任由他將細吻點點落在肩頭,半晌,楊柳風忽然輕輕地笑道:“敢問,王爺三媒六聘的王妃現在何處?”
愣怔,擡首,劉珩看向她淺笑盈盈的水眸:“你是在怪我當初娶了她?”
楊柳風含笑搖首:“風兒只是想說,王妃雖爲明媒正娶,要名有名要分有分,可王爺早已將之淡然腦後,風兒雖位卑身賤無名無分,卻有幸刻刻追隨王爺,深得眷寵恩顧,可見得,名分之說實在虛泛,有名無名雖在於人口,但有分無分只在於王爺之心。”
他黯然微笑,愛戀地輕撫她的髮鬢:“風兒雖然灑脫不拘,但名分之說卻未必全爲虛妄,至少,我娘當年如果能有一個名分,又何至於要活活入陵殉葬?”
楊柳風婉然一笑,眸光忽然變得幽
遠:“生與死之間的苦樂,如人飲水惟其自知罷了,若至愛之人痛失,能夠追隨而去,或者反倒是莫大的垂眷,而若孤苦苟活,卻會如淪煉獄般折磨。”
淡淡的語聲中,劉珩驟然想起了那一日,營門之前,她從容笑奉毒酒的甜美容顏,當時,他被心頭即將痛失的恐懼所淹沒,未曾細味,此刻,那甜美安穩深得解脫的笑靨卻如此清晰地浮上眼前。
母親赴死的那一年他還小,並不記得當時的情景,只是,今夜,他深信當時的母親會是如那一刻的風兒一般,從容、安詳、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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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年的心結倏然而解,劉珩悠悠嘆息垂眸,眷寵地輕吮齒痕猶在的芳脣,低聲呢喃:“我劉珩何幸於此,能得風兒生死相許。”
“風兒亦是幸甚……”再一次,幽淡的語聲爲熾熱的深吻所吞噬。
良久,他才緩緩將脣移到她耳畔:“風兒。”
“嗯?”
“我愛你。”粗啞的語聲已滿是火一樣的溫度,但是,他耐心等候——想要這個承諾已經想了很久,雖然已經明瞭她的心意,但卻還是想聽她親口說出來,因爲這是他四年苦等的答案,必須由她來解答。
許久,耳畔始終沒有迴應。
劉珩終於失去了耐心,雙脣在她髮際輕吻:“說。”
“嗯。”依舊是微弱似無的輕哼。
“說愛。”最後一點耐心也消失怠盡,他終於驀然攫取那玲瓏的耳垂。
身下的嬌軀一陣劇烈的顫抖,氣息促亂,終於妥協地道:“愛。”
“誰愛?”劉珩絲毫也不放鬆地緊逼。
“風兒……風兒愛。”聲已輕顫。
“風兒愛誰?”再一輪的輕吮淺齧——他一定要得到他想要的那一句,而且,必須是完整的。
“風兒愛王爺。”
“叫我珩。”他不要做她的王,只要做她的夫。
從重逢的那一刻起,他就已不再自稱“本王”。
似是有一瞬間的凝
滯,但卻又即刻被他的熾熱征服,楊柳風低低地輕喚:“珩。”
劉珩滿意地放過已如火燒的耳垂,深邃凝注早已迷離撩亂的水眸:“把剛纔的連起來說一遍。”
只是須臾的躊躇,他已再次不耐地欲俯首,楊柳風嬌喘着連忙躲開道:“風兒愛珩。”
劉珩得逞地一笑:既然她永遠都只能靠逼迫來吐露真心,那他也只有無奈地一直配合到底了。
身下的人兒青絲撩亂,玉頰緋紅,雙眸溢彩,氣息深促,從未見過的誘人嬌豔。
再不願隱忍,再不必隱忍,再不能隱忍,四年的苦守熾熱了香衾,燃燒了錦帳,融化了身軀。
几上金釵顫顫,地下柳燕雙雙。
從溫存到激烈。
從承受到迎合。
……
終於又同歸於寧靜。
沉默。
輕撫着纖弱的脊背,許久,劉珩終於輕輕嘆了口氣:“風兒,如果,我一無所有……”
“王爺不會一無所有。”楊柳風從未有過地截斷了他的話。
劉珩詫然垂眸,正對上她認真地擡望:“王爺已經有了風兒。”
心頭無比甜暖地深深一笑,他柔聲提醒:“叫珩。”
楊柳風微笑着輕輕向他懷中偎了偎,語音溫然道:“珩永遠都不能說自己一無所有,除非風兒死了。”
擰眉托起她的下頜,劉珩嚴肅地道:“風兒的生死只有我能決定,就是風兒自己也不可以擅作主張,知道了麼?”
“風兒只是說說……”
“說說也不可以!要不然我就……”噴薄的氣息緩緩逼近她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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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風寄語:
某名分控的心結也終於解了,終於是魚水交融了,不過前路漫漫吶,是否真的可以稱心如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