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珩讚賞一笑:“名門之後果然不凡,可惜軍中只有一個上護軍之位,否則,楊將軍倒也當得。”
楊繼朗翻身下馬,膝地行禮,聲音平靜不波:“末將帶罪之身但求將功補過,不敢妄爭高低。”
“好!”劉珩高讚一聲,刀尖一挑,上將軍的腰牌已斜斜飛落:“楊繼朗今起封爲從三品上將軍,統領廣南營內天武、神衛、驍勝三廂人馬。”
楊繼朗擡腕接住腰牌恭聲道:“末將得令。”
之後,陸續又有些人上前挑戰。
那吳賢宇倒也曾策馬前來,卻被劉珩只一刀便掃下去來,冷笑一聲,任由他連滾帶爬地狼狽而去。
是日上陣之人雖不如前一日數衆,但或因皆爲昨晚找秦放試手掂量過的,雖無人再能奪得上將軍腰牌,可六將軍之位卻又連封其四,眼看架上的腰牌名額只剩下軍都指揮使五人,廂都指揮使三人,將軍一人和上將軍兩人。
而侍立在親衛營中的劉羽和柴文展卻只是氣定神閒地各自凝眸觀戰,絲毫沒有想要上前的意思。
倒是急壞了一旁的蕊兒,不停地絞帕子頻頻看向劉羽。
楊柳風瞟了她一眼,不覺好笑道:“看看急得那個樣子,他若再不上去你是不是倒要代他去了?”
蕊兒頓足嬌嗔道:“姑娘就會拿人家取笑。”
“怕什麼,便是今日不上去應戰豈非還有明日?”
“可是,”蕊兒不覺微急道:“那將軍的位置只有一個了。
”
楊柳風恍然一笑道:“原來蕊兒是想讓阿羽做個將軍?”
蕊兒輕咬朱脣赧聲道:“其實也不一定非要做將軍啦,實在不行廂都指揮使也是好的,不過那也只有三個名額了,還不知留不留得到明日。”
楊柳風瞥了一眼全神貫注的劉羽,聲音依舊是淡然地道:“你只顧着自己盤算,卻不知或許他並未想止於將軍之位呢。”
蕊兒驚咦一聲道:“難道……難道他是想那上將軍之位?”
“有何不可?”
“可是……”焦急瞬間轉化爲擔憂,蕊兒悄覷一眼挺拔凝立的身影:“王爺如此神勇,阿羽他又如何能是對手?”
“傻丫頭。”楊柳風側首對她微微一笑道:“他已經長大了,早非往日吳下阿蒙,不單是武功身手,心智籌謀也已是今非昔比。”轉而看向那個安穩佇立的身影,似是自語地道:“閒定如山,待機伺時,謀而後動,他再也不是那個毛毛躁躁的小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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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霧氳氳,水波柔淡。
劉珩微闔雙眸,放鬆全身,靜靜地享受一雙輕盈的柔荑在肌肉碩結的肩臂上體貼地按揉,酥爽輕快隨着那膩潤的觸感緩緩遊移而漸漸佔領整個身心,愜意地輕嘆一聲,忽然悠悠地道:“蕊兒又爲了什麼紅着個眼圈?”
楊柳風低笑道:“還說呢,可不是爲着阿羽今日沒有上前應戰發急麼。”
他輕哼一聲:“羽兒麼?想不到他竟然能如此沉得住氣相機待時,本王倒似是小覷他了。”
“羽兒承蒙王爺敲打歷練,已然長大成人,可堪重
任了。”
劉珩淡淡地笑道:“當初本王果然並未所託非人,羽兒能有今日,風兒功不可沒。”
楊柳風垂睫欠身,聲音平靜不波:“王爺有心栽培,風兒不過借花獻佛罷了。”
劉珩大笑着譁然起身踏出浴桶,楊柳風忙拿過一旁的巾布細細爲他擦拭身上的水珠,他含笑看着她微有窘態的素顏——縱然極力隱忍內心的羞澀,亦無法在這樣的身軀前強作自若吧?
終於開恩地放過已然微粉的玉頰,劉珩沉聲道:“楊繼朗倒確是頗出本王意料之外,此人的武功竟絲毫不在秦放之下。”
楊柳風侍候他穿起中褲,又利索地取過一旁的中衣替他披在肩頭,低低地道:“王爺小心受涼。”
“他是前朝名將的後裔,風兒難道毫無所知?”
楊柳風扶起他的右臂穿入衣袖,聲音依舊安穩平淡道:“風兒並不通軍國政事。”接着又去扶他的左臂。
卻不料劉珩左肩只微擡便陡然擰眉悶哼了一聲。
楊柳風一驚,忙盈盈跪下道:“風兒鹵莽,請王爺責罰。”
劉珩低喟着伸出右手將她扶起:“不怪風兒。”輕撫左肩笑得有些落寞:“是舊傷了,想來這兩日用力過猛,略有些發作。”
小心翼翼地替他將左邊的袖子套好,楊柳風煙眉低婉,輕聲道:“王爺操勞軍務,也該愛惜自身才是。”
劉珩攏過纖腰,伸過右手輕輕托起她的下頜,凝注入春水深處,不願放過絲毫幽隱若無的疼惜。
終於,楊柳風微微偏首,避開他的眸光。
劉珩笑了笑,柔聲道:“案上木匣裡有一瓶密制的藥酒,風兒替本王揉上,明日當可無礙。”
她柔順應從,轉身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