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身體可好寫了!”服食嬴政喝下藥湯,趙高輕輕拍打着對方的後背,使其利於嚥下,自從得知了嬴政的結局,趙高心中也不知是酸澀還是痛苦,每當看到嬴政老態龍鍾,被病魔纏身的模樣,趙高總是忍不住雙手微微顫動,彷彿是做了什麼泯滅良心的事一般,可是想到這結局的不可避免,趙高也只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緒,這最後的一段時間儘量服侍好嬴政,也算爲這段主僕情畫上一個完整句號。
“唉!愛卿也不是不知,朕現在過的是一日不如一日,這每況愈下中,真彷彿都看到先王們在想朕招手,還有楚、齊、韓那些國家的王們,他們似乎是要朕和他們在地下再次上演一場七國爭雄的局面,那日子雖然過的艱苦,可朕現在很是懷戀啊!”嬴政現在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被最賴以信任的心腹出賣,依舊和趙高像一個普通人家的老人一般嘮叨着,過去乃至今日的種種。
看那安逸的神情,嬴政越是如此,趙高心中的滋味也就越是不好受,隨即,趙高忍住鼻頭的酸楚,哽咽道:“還請陛下保重龍體,沒有了陛下的英明領導,我大秦怕是岌岌可危啊!”
“呵呵,愛卿的心意朕明白,你在我入宮時便服侍我,到現在怕是也有三十多年了吧!想當初,朕以質子的身份離開了邯鄲,第一次到咸陽來,還是愛卿帶朕四處走動,爲朕引路,後來,又一直勤勉有佳的服侍朕,爲朕駕車趕馬,這些點點滴滴,朕都記在心裡,如果朕得到長生,到時候,便賜封愛卿爲太僕,然後在以其地位,賜準愛卿還鄉頤養天年,也不枉你這些年爲大秦做出的貢獻!”
嬴政沉吟着,將往日的點點滴滴都一傾訴的方式說了出來,這些看似無意的訴說,卻讓趙高心神巨震,賜封太僕,然後再依其官階賜準還鄉,這種待遇,也只有皇親國戚纔有資格享受,現在嬴政就這麼賜予趙高,這一切只說明一個問題,那就嬴政早已將趙高當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就連對方宦人的身份也不顧及,便將九卿之位予以賜之。
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平靜,趙高突然有一種想要將林躍計劃說出的衝動,可是每當響起林躍那句警告,卻還是強忍住,低下了腦袋,林躍爲人趙高心中清楚,現在他有心殺嬴政,就算是他現在說出,怕是林躍早已在行宮四周,各個地方都佈滿了他的人手,現在事情捅破怕是首先遭殃的就是嬴政,與其如此,還不如先拖延時間,到時候再做打算。
指甲刺痛着掌心,那種刺破皮肉的疼痛,讓趙高的頭腦微微清新了些,他再也沒有勇氣再待下去,遂起身告退道:“陛下,奴才剛纔看到還有幾份藥材沒有備好,我現在就去催促御醫,讓他們快些準備,如果陛下沒有什麼事,奴才這就先退下了!”
嬴政顯然還有話要說,可看到趙高似乎不願多待,這也有沒有了剛纔的興致,便擺了擺手嘆道:“罷了,朕也累了,你先去忙吧!”
“諾”趙高剛想要離開,卻突然看見門外走進來一名侍衛,只見那侍衛疾步走到御前,雙膝跪地拜道:“稟皇上,前方信使來報,徐仙師現在已經找到,就在離此處百里外的一片山林中
!”
“好,那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去將他請來,誰將長生藥送到朕的手中,朕重重有賞!”面對這從天而降的喜訊,嬴政激動的面色一陣潮紅,病態的紅暈更襯托出對方此時的心境,一聽到長生,嬴政也顧不得自己被病痛纏住的身體,掙扎着從牀榻上坐了起來,這一相對劇烈的活動,卻也讓他咳喘連連。
“可是?陛下,那出山林多有瘴氣,普通人根本無法靠前,更別說是穿過這片瘴氣,從徐仙長哪兒取得丹藥!”當提到瘴氣時,這侍衛面上閃過一絲恐懼,顯然他一定是對此有所瞭解,不然也不會面上表現的這般畏懼,其實,當初前方來一信使,就是因爲不慎吸了幾口瘴氣,現在已經滿面膿瘡,剛一傳遞完前方的情報,便一命嗚呼,可見這些毒霧的恐怖。
“竟然有這種事,莫非是老天要試探朕,看我大秦可有勇士,爲朕拼命,可是派誰去好呢?”一時間,嬴政再次陷入了困頓當中,此番東巡所隨行的,只有些普通士兵,至於朝中的諸位將軍,都推脫各自有事,沒有前來,顯然是想趁自己若是沒有求道長生藥,剛一歸天,便各自把持手中軍隊,然後再結黨找尋靠山。
對此,嬴政心中雖然透亮,可是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就算是嬴政也有心無力,索性就縱容這些人,只要等他得到長生藥,便可以新帳舊賬一塊兒算,所以也不急於一時,正在嬴政愁苦沒有人可以爲自己分憂之時,突然門外走進一名士兵,與嬴政的近侍不同,這士兵一身郡府軍的軍服,看來是當地的士兵。
就看到那個身材消瘦的士兵,上前一步,對嬴政抱拳道:“陛下,小人乃是當地郡府團練,無意中得知陛下手頭無人,小人自幼習得一身武藝,立志長大報效國家,所以今日小人斗膽,懇請陛下給小人這個機會一試!”
“好,毛遂自薦,朕很是欣賞,朕就准許你一試,若是你真的可以將長生藥帶回,朕糾紛你爲威武大將軍,官居上卿!”嬴政現在也是病急亂投醫,若是放在以前,那會這麼輕易就將這種事交給一個自己一無所知的外人,可是他現在已經等不及這麼多了,他要長生,他不想死,爲此他什麼都願意。
“謝陛下恩典,小人告退!”說罷,就見此人一撩長袍,昂首闊步的像外面走去,待走出大殿後,看到早已經站在石階下的趙高,這青年才踱步走至趙高跟前,低聲笑道:“大人果然信守承諾,沒有透露咱們的計劃,大人放心,只要嬴政一死,整個秦朝便是咱們的了,哈哈!”
“你,究竟是何人,本官從來不知道你說的什麼計劃!”趙高謹慎看着眼前這個青年。雖然對方長相自己極爲陌生,可是那對精芒四射的雙眸,趙高總覺得自己是在社麼地方見過,而且還很熟悉似得。
“大人這麼快就忘了林某了!”那青年面露笑容,看着趙高,就是在這時,趙高突然發現,對方面上的肌肉和骨骼竟然以肉眼可見得速度,在快速的變換着組合位置,不到呼吸功夫,剛纔還陌生的青年,此刻竟然變成了林躍模樣,哦不,應該是恢復了林躍的本來樣貌,這種神奇的易容術看的趙高在驚訝之餘,更是一陣心悸
。
通過變換肌肉和骨骼的組合,變成另外一人,還好趙高剛纔沒有將林躍的計劃說出來,否則,趙高就算是用手指頭像也可想得出來,定了定心,趙高語氣平淡道:“原來是你啊!這易容術果然神奇,看來林城主手頭上的絕技可不是一般的多,怎麼,此事你準備親自出手,可是你別忘了,。雖然你變成外人搶奪長生藥,可是陛下那頭怎麼辦,難道你是說你弄丟了!”
“當然不是,趙大人儘管放心好了,我林躍手段無窮,不但可以將徐福手中的長生藥騙到手,至於嬴政這一頭,我也有所打算,相信到時候,不會有人將事情懷疑打我們的身上,至於你所要做的,我想趙大人應該比我更清楚!”林躍嘴角邊撤出一絲笑意,不過這笑容卻怎麼看怎麼冷,那完完全全是漠視生命的笑容。
“什麼事,現在小公子胡亥是太子,立他爲帝這件事本就是理所應當,我們所要做的就是輔佐他並且好好安葬陛下就行,難不成還有其他什麼事!”說到這兒,也不怪趙高疑惑,歷史上的嬴政並沒有立太子,所以在臨死前寫下讓扶蘇爲帝的詔書,趙高也因此篡改詔書,另立胡亥爲帝,並且矯詔處死扶蘇和蒙氏兄弟,可是?先在胡亥本就是太子,這後面所發生的也就沒有必要,林躍現在突然說趙高還有事情沒做,對方當然一頭霧水。
“不不,你想到太簡單了。雖然胡亥公子爲帝是必然結果,可是他現在的處境依舊很危險,他身邊那些兄長都對他有着不小的威脅,我們必須要儘快做出應對,纔可以避免那些王子架空胡亥太子!”
林躍所說不無道理,趙高也不禁點了點頭,胡亥是他一手帶大了,以至於趙高在心裡已經隱隱將胡亥當成了自己的半個兒子,爲了胡亥,趙高才鋌而走險,所以當林躍提到胡亥時,趙高忙道:“該如何做,你儘管說,我照着做便是!”
笑了笑,看來這趙高還真的將胡亥視爲心頭肉了,竟然這般在意,不過,林躍倒也沒有什麼看不過去,在他看來,這些人都是自己的墊腳石,他從不會在乎腳下的石頭是鬆散的,還是連成一大塊的,邊聽林躍伸出食指,笑道:“想要解決此事很簡單,一句話‘立矯詔,殺扶蘇’,只要扶蘇這隻最具威脅的領頭羊一死,便足以震懾所有窺殛皇位的王子,並且也足以粉碎所有朝廷外圍的軍事實力,此乃一舉兩得,所以扶蘇便非殺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