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六月,秦帝國派遣十二萬大軍,對林躍歷時五個月的追緝,最終以林躍成功逃脫至東海,而十二萬軍隊卻折損無幾的慘敗成績告終,滿朝爲之震怒,卻沒有人再敢斗膽上奏,要求親自掛帥去興兵討伐林躍,對此扶蘇爲首的反動派自然激憤不已,整天在朝堂上嚷嚷,要求舉薦人才,去將林躍捉拿。
反倒是真正的太子胡亥,卻整日不見蹤影,而是住在寢宮伴於嬴政左右,對於這件事,嬴政只有一句話,那便是區區小賊遠在一隅,暫且不足爲慮,當務之急,是讓蒙恬將軍恢復傷勢要緊,至於那些官員的反對之聲,嬴政則是置若罔聞,除去每天批改相對數量的奏章,就是督導胡亥讀書寫字,這位千古帝王,也只就在現在,纔可以脫去那四十多年厚重的權利大衣,充分享受爲人父的快了。
秦皇宮的後花園中,如今已是六月天氣,花草植被都長得異常繁盛,欣賞着小徑兩邊紛呈的景緻,隨着身體的逐漸康復,還有就是從趙高那兒得知林躍一捷再捷的消息,嬴政早已從半年前的陰霾走了出來,尤其是看到小兒子胡亥此時正趴在涼亭中伏案苦讀,那飽經風霜刻畫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意,道:“趙高啊!你看看這兒的景色,真是令人心曠神怡啊!”
聽着嬴政不着邊調的感嘆,趙高則是小跑着跟進主子,陪笑道:“陛下說的是,節氣中六月乃是萬物昌盛腐,草化爲螢、土潤溽初暑的徵兆,這時候的時節可以算得上一年中最美好的,陛下看起來,自然是心中暢意,這身子骨也就精神了許多!”
“呵呵,分析的不錯,那你到是說說,朕爲何心中暢意啊!”穿過一片齊腰的花圃,嬴政和趙高已經走到一處水池邊,細長的水柱從各種奇形怪狀的石獸口中噴出,化作數十股墜入水面,盪出道道泛人心絃的漣漪。
“這個…”趙高腳步忽地一止,原來自己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池邊,仰起頭見嬴政正在看着自己,即便是已經知道對方心思,趙高依舊剋制住砰砰的心跳,道:“奴才怕惹怒筆下,不敢說!”
“但說無妨,你若是真有不敢,那我也不會問你此事,說吧!”剛剛纔還一副慈父面容的嬴政,這時已然變成另外一人,那看起來令人捉模不透的眼神,讓趙高就是在這種溫暖的天氣中,心中依然生出一股子刺骨的寒意。
“諾!”埋下頭,趙高那剛再去與嬴政對視,忙俯身道:“陛下是爲了太子的事而高興,如今太子地位鞏固。雖然扶蘇公子對其依舊有一定威脅,但因爲蒙將軍的戰敗,以至於其在朝臣中地位下降,沒有了蒙家兄弟影響力的支持,大公子就是有意,也不能再對太子造成傷害,所以陛下心中自然也就高興!”
到底是陪在自己身邊十多年的老臣,嬴政的心思被趙高也探得**不離十,聽的嬴政連連點頭,道:“說的不錯,不過這只是其一,還有個原因我想你也應該知道
!”
“呃”心中一驚,趙高下意識的後退半步,擡起頭帶着不解問道:“陛下說的可是林少傅!”
“他的少傅一職早已被我罷去,你就直接稱呼他的名字吧!”見趙高連連應諾,嬴政又道:“我聽你說,他在九江一帶,擊敗蒙恬,全殲其軍隊,其中可有摻虛!”
“陛下放心。雖然軍部私下封鎖了這條消息,可是奴才是在軍部無意中聽到此事,因改做不得假,而且後來也有九江郡守送來的奏章,我已經幫陛下備份好,陛下若是有需要,隨時可以去翻看!”彎了彎腰,趙高理解嬴政此時的疑慮,說實話,起初他也不相信,林躍一人竟然可以殲滅六萬鐵騎。
若是十萬大山那一戰,說林躍有軍事才幹領導有方,再加上那次主將們就不是很高明,六萬人在兩萬人憑藉地勢之優的有利情況下,這才敗的一塌糊塗,那是很容易讓人接受,畢竟這若是換做別人,比如是蒙恬他也可以如此,可是?在九江時,是蒙恬統帥的六萬鐵騎,這種牛逼的組合,就是十萬士兵也不一定拿下,可是林躍卻孤身一人。
想要相信,看來不但是要有想象力,還要有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存在的想象力,說不定,就是天上的神仙幫忙,林躍纔可以做出這種跨世紀之戰,只不過,這些人都猜錯了,以爲那六萬鐵騎,可以說都是因爲蒙恬入魔而死,不過這個設想,在別人看來,比起世界上有神仙更讓人覺得太假。
“是朕當初看走了,林躍果真有如此本領,可是在咸陽時他爲什麼不完全表露出來,而是一直藏着掖着!”回憶林躍當初對自己說的那番大逆不道之言,嬴政就覺得好像做夢一般,他林躍果真是有那種實力,完全可以在當初暴起殺了自己,可是卻還是選擇逃跑,幸好自己當時也不糊塗,要林躍留了一個承諾,也算是嬴政做的一件如今都值得慶幸的決定。
林躍雖然被嬴政下令緝拿,可是趙高卻明顯看出,嬴政對他還是留有一絲餘地,包括讓自己在胡亥登基時,撤銷林躍的通緝令,將他請回來爲相,看來林躍還是一張值得大力投資的潛力股,嚮明這其中屈奧,趙高遂一個勁的爲林躍宣揚形象,道:“陛下可知,這林躍也是玄門修士,估計是這個他的修煉大道有關,所以才一隻隱藏自己真正的實力,好比是那仙長徐福,既有大能量,卻又不願施展爲陛下開拓疆土,只是成天屈身煉藥,這裡面都是一個道理!”
“嗯,說的倒也有理,這樣吧!林躍的事你先和丞相拖着,如果是朝臣再次問起,就讓他們自己解決,至於蒙恬,奏章中說他身負重傷,如今正處在閉關之中,沒有個把月也休想復原,你務必將他和扶蘇安撫好,其他的你和丞相商量着辦便可!”曬了會兒太陽,嬴政雖然覺得今日的精神比往日好的很多,可是現在仍然剛到了幾分疲倦,自從那次大病後,嬴政的身體便每況愈下,該說的也都說了,他遂留下趙高獨自想寢宮走去。
其他的事自己看着辦,回味着嬴政的話,趙高心中那個激動不亞於是當初讓胡亥當太子時的心情,這是明顯的放權給自己,而且還指明瞭不讓那些扶蘇派系去攪和林躍的發展,看來這形勢對自己是越來越有利,暗自欣喜,趙高卻突然發現嬴政,竟然在自己不注意的情況下走遠,趙高遂朝那背影高聲道“陛下,您慢些,讓奴才扶您
!”
東海的海岸邊,林立的礁岩在滔滔海浪中參差不起犬牙交錯,絲毫沒有那種海岸沙灘的溫馨浪漫,有的只是這尚有些冰涼的海水,順着北寒帶的洋流,不斷的從遠處帶來,浸泡在這冰涼的海水中,剛開始只是稍微的不適,可是時間一長便是刺骨難耐,就是這樣,七十二名赤膊的青壯,卻是默不作聲的趴伏在一塊塊裸露的岩石上,做着俯臥撐等一系列高強度的耐力訓練。
巖壁被海水浸的凍人,每個青壯手掌抽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赤紅,一波接着一撥海水,在潮汐力的作用下,無情的撞擊在暗礁岩石上,拍打在這些青壯身上,將他們完全淹沒,過了數個呼吸,這一撥浪頭才緩緩退去,可是還不等人反應,便又是一波浪頭拍打上岸,再次將這些剛冒出頭,之來得及喘上一口粗氣的青壯再一次淹沒。
看着面前這些青壯都拼了命似的訓練,作爲他們的臨時教官,林躍卻絲毫不作任何憐憫,既然要在最短的時間,把這些士兵訓練成一支魔兵,以後可以在戰場上欺凌別人,那麼他們就要做好先被命運欺凌的準備,自己也是從一次次生死中度過來的,只有在不斷從生命的極限中突破,纔可以變得更加強大。
換句話說,林躍也不怕這人會有一兩個堅持不住,突然倒地的,因爲以他現在的實力,只要沒有死絕,肉身徹底敗壞腐爛,他都可以瞬間救活,來回的踱着步子,林躍也不去看這些青壯,拼了命似得模樣,而是不緊不慢的道:“你們都給我聽着,既然在我這個獨立統御的新型兵團中,你們都將收到魔鬼般的訓練,別覺得這樣太苦,這樣纔會是你們以後戰場上保命的根本,等到若干年後,你們當上了將軍,諸侯或是朝中大官,那時候你們就會知道如今的訓練,對你們來說是多大的恩賜,給你們帶來多大的蛻變,知道嗎?”
“知道!”這震天的吼聲,或是在水中,或是在剛浮出頭的換氣時,總而言之,林躍的話音剛落,七十二名青壯無一不使足了全力,扯着嗓子吼道,因爲他們明白,林躍這不是在說謊那自己惡整,而是確確實實給自己提供這個機會,這一個月裡,他們穿上了林躍爲他們量身定做的統一軍裝,吃着就是一般百姓都無法吃得起的伙食,睡的是集體屋舍,就是武器都是實刀實槍的帶他們操練。
甚至那潛龍山的三千士兵都嫉妒這些青壯,同樣是兵,爲什麼好的東西都是他們先拿,當然,林躍的將心相待,也贏得了這些青壯的絕對尊敬,就算是再嚴格刻苦的訓練,他們也都會一絲不苟的完成,倒是林躍聽到這陣吼聲後,反而佯怒着斥道:“明白個屁,都老實點,那個誰,別撅着屁股,是想放屁怎麼着!”
“哈哈…”林躍剛說完,岩石上,便又是一陣大笑響起,同時也爲這冷峻的海岸,描繪出了幾絲溫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