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末離相告,林躍根本就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可是爲什麼自己卻一點印象都沒有。林躍剛想伸出手揉揉腫脹的太陽穴,可是手掌一動,林躍才現自己的掌心上厚厚的紗布。不知何時,手上收了這麼重的傷自己都不知道,整件事情的經過也未免太匪夷所思。可是末離與自己關係並不熟絡,沒有理由開出這種玩笑,一想到她剛纔說嬴政下令全城緝拿自己,林躍一把攥緊被褥,下意識的脫口問道:“全城緝拿我,那豈不是我的家也被封了,可關琴還在裡面呢!”
突然看到林躍如此緊張,習慣了對方嘻嘻哈哈的末離,不禁感覺到一陣不適,這纔想起來,林躍家中那位長相可愛的姑娘,遂吶聲道:“這距離他門封城已經過去了兩個時辰,估計你家也早已被包圍,至於那位姑娘……”
末離說着,話音也越來越定低,這結局就擺在那兒,她也不忍再說下去。反倒是林躍就像發狂了一半,連鞋子都來不及套,便從牀上跳下,想要奪門而出。幸好末離,伸手製住林躍,道:“你瘋了不成,現在你有傷在身,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去救她,你這樣貿貿然衝過去,只會自投羅網,相信就算是那位姑娘也不會願意看到!”
猛地拽動被末離鎖住的雙臂,但是林躍的實力本來差對方許多,再加上現在有傷在身,根本就做不得半點成效,可是林躍卻依舊調動自己體內的真氣,想要將對方震開。虛弱的身體,根本控制不住體內真氣翻騰,此刻的林躍雙目通紅,當然這次是佈滿了血絲,只聽他喘着粗氣道:“快,將我放開。如果我現在再晚去一秒,那麼關琴的處境就更加危險,我答應過她會保護她的,所以無論怎樣,我都要在她的身邊。”
說着,林躍顧不得經脈不堪重負,傳出的陣陣劇痛,更加重了自己體內真氣的輸出,一股雄渾異常的力量猛地將末離的手彈開。不等末離變招,林躍忙藉助這股反震的力量,整個人從房間中破門而出。現在末離所在的正是一片民居之中,四處並沒有楓葉的人守衛,可是這裡的小巷卻是縱橫交錯,就像一個大型的迷宮。從末離慌亂拋出的林躍,只穿了一件白色長袖內衫,長褲下更是一雙赤腳,並無鞋襪之類的護件。
一路跑下來,林躍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撞上了多少出拐角的牆壁,腳下也被地上的石礫劃出道道血痕,可是他的肉體就好象麻木一般,一點痛的知覺都不曾有。整個身體中,唯有心中痠痛不已,痛的林躍甚至都忘記自己正被全城通緝,只要一到大街上,就會被士兵或者行人認出。
****邪*惡*的*分*割*線****
“大人,陛下有令讓咱們配合禁軍抓捕林躍,爲什麼咱麼不去四處城門口,反而來那林躍的家中,要是讓那廝跑了,陛下怪罪下來怎麼辦!”一對騎兵走在東門大街上,看他們的隊形,正是剛從宮門走出來,像東城民居走去。走在最前面的是兩個身着銅甲的將軍,而那個最爲居中的正是數日前,剛剛晉升爲郎中令的洛飛,聽旁邊那人的口氣,應該是洛飛的副將
。
“蠢貨,說你笨你就還真笨了,難道你沒聽說過守株待兔嗎?咱們收到皇命是不假,可是這最終目的還不是爲了抓住林躍嗎。現在我們就是要看好他的家眷,等到林躍來時我們就可以將他捉拿,知道不。以後跟着我多學學,這就是爲什麼我可以被提升爲郎中令,而你依舊做副的原因。”洛飛一邊拿着馬鞭對身邊的副官慢慢訓導,心中則暗暗祈禱,林躍可以逃出生天,現在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照顧好關琴,希望能照拂一時便是一時。
“哎呀,聽到大人的教誨,卑職不覺心神盪漾,整個人彷彿醍醐灌頂一般,大人的諄諄教導,卑職一定銘記在心,卑職對大人的敬仰,就猶如滔滔江水…”這雖說此人是副將,可溜鬚拍馬的本事連洛飛都要望而生畏。 隨後,這副將似是想起什麼?話講到一半卻突然停住,調頭便催促洛飛道:“大人,可要快些去,別讓其他人搶了頭功。因爲卑職聽說,那個上將軍章邯的二公子,也就是咸陽衛城軍統領,也好像去了林躍的府上,先在估計都要到了,咱麼須得快些。”
一聽到有人捷足先登,洛飛遂厲聲對身邊的副官斥道:“你這蠢物,爲何不早說,要是讓他人搶了我這功勞,我第一個就拿你試問。所有人聽令,加快速度,隨我前往林躍府邸!”說罷,心中緊張關琴安危,洛飛手中馬鞭揚起,隨即又狠狠的抽打在自己的坐騎上。
一大隊騎兵在鬧市的街區上,極速奔馳而過,途中撞翻了數個攤位。可是那些小販,再看到這些衝撞自己的,竟然是一隊騎兵後,又悻悻閉上了將要破口大罵的嘴。這的時代,騎兵可不是隨處都能見到的,這必是皇宮帝的侍衛,不是誰都能夠惹得起,如今撞到,也只算自己倒黴,哪敢有半點埋怨。
再說林躍府中,此刻早已圍滿了大批軍隊,這些都是衛城軍,由於每個城門口現在都被禁軍把守。而他們這些被替換下來的,就只能隨着這位吊兒郎當的將軍,來到了林躍府上,準備趁機搜刮一番。當然,這位章燁將軍可不是貪這點錢財,在他看來,這最痛快最有趣的事,莫過於去抄一些權富的家,聽着那些府中家眷的哭聲,那是再爲愜意不過。
此時,剛剛包圍了林府的章燁,遂迫不及待的下令,讓人把府中家眷全都驅逐出來。可是?在大門外溜達了好久,都已經等極爲不耐煩的章燁,才聽到有一名士兵來報:“稟報將軍,林躍府中空空如也,並無什麼家屬,卑職搜查了許久,才發現一名躲在桌下的女眷,還憑將軍發落。”
說着,那個下屬一招手,便有兩名士兵將一臉氣憤的關琴帶了出來,看到林躍府中就這這麼個女子,章燁不禁有些不快,看這女的好像不怕自己,遂恐嚇道:“區區婦人,見到本將軍還不下跪,簡直是目無王法,難道你想死不成?”
“哼,我看你纔是膽大包天,你知道我哥哥是誰麼,他是當朝太子少傅,你竟然敢派兵包圍這裡,你就不怕他治你的罪
。”關琴哪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見一夥人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把她抓住,心中自是害怕得要命,可是一想到林躍,關琴遂又生出了幾分底氣。
“治我的罪,我們聽錯吧?哈哈…”彷彿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章燁不禁和身後一衆士兵哈哈大笑起來,待笑了一陣,面色頓沉,對關琴戲虐道:“你這賤人,真不知道天高地厚,現在林躍那個逆臣早就因爲弒殺皇子之罪,被全國通緝,這一刻都不知道躲在何處,更說不定已經被抓住斬首,你還不知狀況,敢這樣對我說話。來人吶,給這賤人掌嘴。”
關琴那會想到這個軍官會這般兇惡,心中膽怯的她想要跑開,卻被押着她的士兵緊緊抓住,讓關琴掙脫不得,眼看着那一尺長的竹板就要抽打在自己臉上,關琴不禁嚇得大叫救命。這可正如了章燁的意,遂殘忍的笑道:“叫也沒用,給我狠狠的打,打到這賤人叫不出聲爲止,我看誰敢攔我。”
“我敢!”馬蹄的轟鳴聲,卻擋不住洛飛那洪亮的嗓音,只見他一扯坐騎繮繩,飛快的奔馳到關琴跟前,將那兩個抓住她的士兵驅散,隨後對章燁沉聲責問道:“章將軍不率領衛城軍去協助禁軍捉拿林躍,怎麼反倒跑這兒來,帶這一幫大老爺們兒,欺負一介女流,這是你們軍人該乾的事嗎?”
“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郎中令洛大人,你這好大的官威啊。若我沒猜錯,你這也是來抓捕林躍家眷搶功的吧!你放心,你的那份功勞是不會少的,兄弟們,咱麼繼續幹咱們的!”對於洛飛的突然出現,章燁縱然心中不快,可是估計到對方身份,自己也不好翻臉,便乾脆撇開他,賣他些好處。
眼瞧着,這些衛城軍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還想要當着自己的面欺辱關琴,洛飛一把抓起馬鞭指着章燁,怒道:“章燁,你竟然敢不把本官的話放在眼裡,難道你就不怕我去朝中參你一本,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洛飛,別給臉不要臉,你不就走運當上一個郎中令嗎?有本事你去參啊。”還別說,一家世代爲將的章燁說起話來,就是不把洛飛當作一回事兒,畢竟他爹章邯是朝中一方大軍閥,家族根基雄厚,根本不是這沒有背景的洛飛可以撼動。隨即,兩個人的之間衝突,便昇華到了張弓拔弩的地步,不過人數佔多的衛城軍明顯佔據優勢,頃刻間便將這對騎兵團團包圍。而騎士本身就有自己的驕傲,豈是這些看門的可以威脅。一時間,兩幫人馬都亮出武器,只等有人先起頭,這夥人就會陷入混戰。
突然,一陣慘叫聲從人羣中鑽出,聽到這陣慘叫,所有士兵都像是點燃的炸藥一般,紛紛揮動的手中兵器朝對方砍殺過去,場面頓時亂作一團。誰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命的先開的頭,可是這已經沒人去追究,所有人都已經陷入內鬥之中。坐在馬背上,擔心眼下局勢的洛飛突然眼前一亮,只見人羣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在不斷的擊殺着周圍的士兵,如此凌厲的手段,除了林躍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