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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溪女眼睛星星亮亮的閃耀,韓妃娘娘真的好溫柔呀。

莊賢兒低垂的頭卻有意的避開了韓妃欲再說話的目光,不管是有意還是無心,現在因爲韓妃的一句玩笑話,關於皇后娘娘‘嫉妒成性、心胸狹窄’的言論已深入人心,讓莊賢兒怎麼也不覺得皇妃娘娘是表裡如一的人。

王雲雪淡淡一笑,與韓碧是兩種不同程度的高貴:“這位就是莊少卿的妹妹吧,當真是秀外慧中,溫柔乖巧的小姑娘。”

“臣女不敢當。”雲妃娘娘出身高貴,如今卻落得妃的品級,她心裡真如表面一般毫無怨憤?大哥說過,在宮裡這段時間她只要小心做人,等着出去就行,難道她真的可以出去嗎?

以前不是沒想過服侍聖國年少有爲的新帝,也曾覺得自己不必任何女子差,可如今見多了宮中千嬌百媚的美人,莊賢兒不那樣想了,雲妃娘娘容貌絕倫,韓妃娘娘純淨如水,羅貴人高貴凌然,吳貴人活潑俏麗,沈貴人更是似一朵嬌花,她又怎麼敢自信的認爲能在奼紫嫣紅的宮中開放的依然美麗。

馬州月立即上前一步吸引了兩位娘娘的視線:“臣女認爲若說美麗,當屬兩位娘娘,雲妃娘娘姿容絕俗當屬聖都牡丹,韓妃娘娘溫柔似水仿若菏澤牡丹,讓臣女等自行慚愧。”

王雲雪漂亮的嘴角淡淡一笑,被人擁簇的感受雖習以爲常,但此刻又是不同的感受,同一個無言下美人的‘臣服、虛僞’,總會更有感覺,哪怕她是個醜八怪,因爲身份的不同,這些如花似玉的美人也要百般討好。

王雲雪輕握着手裡的手帕,高貴如雲般開口:“本宮還是比較喜歡芍藥。”

“娘娘好眼光,芍藥灼華,豔麗脫俗,臣女也甚至喜愛,只可惜家中花匠不濟,一直未曾見過雙色芍藥。”

“這有何難,鳳殿之中就盛放了一株十年以上的芍藥,雖然花齡越久越難說豔,但是宮裡的都是例外,越久越能有欣賞的價值。”韓碧柔柔的看雲妃娘娘一眼:“妹妹可還記得那株雙龍戲珠。”

“是龍鳳呈祥。”

“也是娥皇女英。”吳貴人淡淡的接了一句:“只可惜美則美矣,卻不是什麼人都能欣賞的。”

王雲雪、韓碧聞言均不再說話。

衆女聞言不自覺的沉默着,閃爍的目光中又想多聽一眼傳奇皇后的軼事,有的則是暗中想看那宮中舊主爲此加強帶棍,但就在衆人沉默之中,不遠處傳來擁簇的嬉笑聲。

“皇后娘娘不喜歡牡丹嗎?”

“怎麼會不喜歡,就算是對此花無感,如今看着成片成片盛開的牡丹也會覺得喜歡。”

“皇后娘娘喜歡什麼花?”

林逸衣談不上喜歡花,在家裡也多數種綠色好養的盆栽植物,家裡花房一直是爺爺搭理,要說她喜歡什麼,林逸衣不禁想起一望無際的說絲瓜花,:“都好。”

林逸衣帶着衆人從月門處走來,綿長的隊伍瞬間徐徐而出,頃刻間佔據了所有人的視線。

好大的陣勢。

王雲雪的臉色變了一下,但到底識時務的上前。

韓碧也立即流露出動容的微笑,向被擁簇中的前排走去。

吳貴人、羅貴人看了眼抱着孩子緩緩而來的主母,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因爲身份太低,做不來嫉妒主母的大事,不像妃位上的兩個,一個險些成爲唯一,一個身居高位,心裡怎麼會信服。

吳貴人算是看透了,論討厭人,韓妃和雲妃可比終日看不到人影的皇后娘娘可惡多了。

王雲雪、韓碧帶頭,領着衆女‘迎’上了上去:“臣妾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唔——”

林逸衣笑着裹好寶寶:“都在呢,玩吧。”然後錯過她們欲向旁邊的小路走去。

王雲雪卻突然‘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皇后娘娘,今日天氣不錯,衆姐妹和剛入宮的孩子們都在,皇后娘娘要不要與臣妾等一起賞花,臣妾也好久沒見皇后娘娘了……”

林逸衣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彷彿能聽到所有人屏住呼吸期待看好戲的心情。

春香瞪着王雲雪,臉色立即變得難看。

王雲雪卻望着林逸衣謹慎的笑着,嬌媚的眼光彷彿楚楚可憐的等待着皇后娘娘的迴應。

林逸衣站在原地看着王雲雪的樣子,幾乎能想象王雲雪想收貨什麼樣的局面,若是以前她也許會當沒看見,因爲確切點說,林逸衣死後王雲雪最後或許會是最大的贏家,何況肉食強弱,王雲雪的挑釁不過是爲了自身更好的努力,符合物競天擇。

所以……

林逸衣站定,把吐着泡泡的自謙交給沉默的寧奶孃,目光掠過一瞬間所有神色怪異的女人們,她們或緊張或期待,或等着山崩海裂或等着仗勢欺人。

林逸衣神色依舊淡漠,淡淡的回身,聲音輕柔如風:“春思,去把皇上找來。”

春思聞言詫異的看了娘娘一眼,下一刻,立即道:“是。”

王雲雪不解的眉頭皺了一下,不明白林逸衣叫皇上來做什麼,她欺負皇后了嗎?做了有違身份的越界嗎?她叫皇上來還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顛倒是非?

韓碧思索了一下,彷彿是懂了,皇后當着這麼都人的面把皇上叫來是想彰顯自己在皇上心裡的地位給這些即將進宮的小孩子們一點顏色看看。

韓碧想通後,神色越加溫柔,目光謙卑的對站在陽光下的皇后娘娘溫婉的一笑,無論皇后娘娘想彰顯什麼,都會坐實了皇后娘娘小肚雞腸的事實。

而等那些沒有被選中的名門之秀回家後,關於皇后娘娘不識大體、目中無人的言論就會坐實。

何況這本身就是事實,以前拈酸吃醋,現在目中無人,真不知這種人有哪一點值得皇上對她一再忍讓,她就是能生出十位皇子又如何,皇上會差她那幾個孩子!

最好她的氣焰再囂張一點,好讓皇上看到她的真面目!

可即便心裡想看戲,也不乏更想討好皇后的人,沈千夢憑藉討好皇后,那樣的身份也撈了一個貴人,又有多少人甘願其後。

吳相怡立即讓自己的侍女舉着紙傘過去,殷切的道:“皇后娘娘也是來賞花的?今年的花開的十分漂亮,皇后娘娘確實該多出來走走,不如皇后娘娘前面帶路,帶臣妾等走走?”

林逸衣示意寧奶孃帶着孩子下去,和藹的道:“不用了,等一會吧,也不是很熱。”

吳相怡立即道:“皇后娘娘說的對,的確不熱。舟兒,愣着做什麼,給皇后娘娘搬個凳子過來,娘娘身體弱,多注意纔是。”

“謝謝。”

王雲雪鄙視的看眼殷勤的吳相怡,心中不恥,怎麼巴結也不過是個背後吃人剩的東西,難等大雅之堂。

韓碧呵呵一笑:“皇后娘娘身體可好些了,這幾個月娘娘一直身體不好,妹妹等也不敢隨意打擾,今日見姐姐氣色不錯,妹妹也就放心了。”

林逸衣眼皮微擡:“你在暗示我裝病。”

韓碧聞言頓時跪在地上,‘緊張’地道:“妾身不敢,妾身……妾身只是很久沒見娘娘了……一時口誤,請皇后娘娘開恩,妾身今後一定謹言慎行,再不敢胡言!”

林逸衣舒口氣,入坐:“算了,起來吧,又不是第一次了,那次你能長了教訓,爲這點小事處死你又小題大做,你就繼續說吧,嘴長在你身上,也是你的權利。”

韓碧頓時臉色蒼白,求情也不是,不求情也難堪,只能咬着牙認下,眼淚入斷線的珠子,楚楚可憐的落下:“皇后娘娘教訓的事,臣妾萬死不辭。”怎麼看怎麼有些忍辱負重、屈打成招的無奈。

王雲雪頓時上前:“皇后娘娘,韓妃娘娘心直口快,皇后娘娘——”

林逸衣放下茶杯:“怎麼?嫌事小,想再添把火?”

昔日舊人臉色頓時五花八門。

不明所以的新人們則是神采各異,有覺得皇后娘娘咄咄逼人的,自然也有人覺得皇后娘娘心眼太直的。

莊賢兒透過人羣,小心翼翼的順着空出的縫隙偷看眼人羣中唯一坐着的女子。

莊賢兒的目光落在皇后身上時,疑惑了一瞬,並不如想象中那樣咄咄逼人,也沒有一見傾心的容貌,她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穿了一身與牡丹花色相得益彰的長裙,長髮半挽,輕鬆寫意,既不顯得咄咄逼人,也不顯得高高在上。

彷彿只是普通的大家閨秀,走在了出門的路上,遇見了幾個或喜歡或討厭的人,在她們主動上前挑釁後,也很隨意的反擊着。

她的反擊,沒有一定贏的決心,也沒有必須有結果的執着,彷彿只是順道看見,無所謂的撿起來看過,然後決定是扔是留。

王雲雪怎麼受的下這口氣,先不說皇后娘娘這些天一直霸者皇上本就讓她心裡不舒服,就是剛纔這一句話,就讓她顏面掃地。

王雲雪立即可憐的垂下頭:“娘娘何出此言,臣妾可有哪裡做的不對惹了皇后娘娘生氣,皇后娘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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