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哈……”
碧兒這一進門就哈哈大笑,連請安見禮都給忘了,百里若嵐原本正端坐在書桌前看書,秋雨站在一旁伺候着閉口不語,原本安靜祥和的氣氛也就因爲這碧兒的破口大笑給打破了。
秋雨看她那不正經的模樣微微有些生氣,立即拿着手中蒲扇上前打了她幾扇子這才問道,“你這潑丫鬟笑什麼笑,打擾到小姐看書了,有什麼好笑的到外面笑去,笑夠了再回來。”
想起這碧兒就是一肚子的氣,這幾天都不見人影的,如今連梳妝這種事情都已經落在自己身上來了,今日這一大早就出現,而且笑得花枝亂顫的模樣,果真討打。
“不是啊小姐,您先聽奴婢說完,今兒媚姨娘去寺廟裡燒香了,殷夫人趁着她不在去書房企圖勾引老爺,又送湯又送點心的,結果被老爺趕出來了,湯也摔在了地上,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出了百里府,你說好笑不?”
碧兒這消息一出,百里若嵐和秋雨相視一眼,紛紛覺得有些意外。
那劉氏的眼光比誰都要高,像百里明清這樣的商人她定然不會看上眼的,如今爲何又來勾引?
這次,百里明清的表現也讓百里有些意外了,因爲像他這樣如今家裡女眷少,莫姨娘又死了,府裡的姨娘也才兩名,萬萬沒有拒絕的道理啊!
那劉氏雖然嫁過人,生過孩子,可是面容嬌俏,明豔動人,也算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而且這走路的姿勢都讓看着的小廝們都覺得心癢癢,百里明清不會動心?
還是因爲她和自己的母親是姐妹,所以百里明清看不上?還是因爲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
這些未免都有些說不過去了,在百里若嵐的心裡,百里明清是一個來者不拒的男人,對於女人的主動很沒有抵抗能力,看以前府裡的那麼多姨娘就知道了,雖然這兩年好了許多,但是爲何……會沒有接受殷夫人的示好呢?
“碧兒,你這消息是從哪裡聽出來的?莫要瞎說……”
秋雨明顯不信,這碧兒整天東跑西跑,如今竟然還帶回這種消息。
“什麼叫從哪聽來的消息,這可是我親眼看到的,我看到殷夫人就這麼跑出去了,而且,門外的丫鬟可是親耳聽到的,這次殷夫人是真的老母發春,去勾引老爺了,我們老爺纔看不上她這種女人呢?幾句話就將她趕出去了。”
碧兒信誓旦旦,爲了讓秋雨相信她,她還發了誓。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如今的劉氏就這麼一個女兒,而且還不知道靠不靠譜,殷若舞爲了留在百里家那種事情都做得出來,她自然也應該爲自己的未來打算了,百里家雖然不是高門,可是卻家財萬貫,我爹爹長得倒也不錯,自然動了心思,只是爲何我爹爹會這般突然就拒絕了她。”
百里若嵐眉毛微蹙,放下書本起身看着窗外 希望能夠想到原因。
“奴婢知道。”
媚姨娘站在不遠處,模樣確實是剛從外面回來,髮絲還帶着些潮,應該是去的路上碰上水珠了,這幾天多雨,難得她還能冒着這種天氣去寺廟爲百里家祈福。
“媚姨娘這剛回來就知道事情發生了?真是消息靈通啊!”
百里若嵐面容溫和,語氣卻有些嘲諷的意味,這個家裡,果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若是府裡沒有她的人,她怎麼會這麼快就知道府裡發生了什麼?還有……爲何能夠輕易就進她的院子,也不曾有人通報。
“小姐別誤會,我知道這麼突然出來有失禮數,可是今日發生這樣的事情着實危險,好在老爺知道防範,若是喝下那碗湯,現在怕是那劉氏就不是劉氏,是劉姨娘了!”
想要做夫人那是可不能了,最起碼,老太太那關就過不去,可是做姨娘,那也要搬進百里家的,她若是來了,殷若舞就沒有理由不過來,雖然身份尷尬,可是一聲表小姐還是要叫的。
“爹爹身邊竟然還安插你的人,若是他知道了,你覺得你還能如此受寵?媚姨娘,雖然我知道你是關心我爹的生活和你自己的生活,但是你要清楚,你的一切都是百里家給的,若是哪天爹爹真的對你失了信心或者失望,你的日子會有些難過的。”
百里若嵐警告,也是勸解,沒有哪個人希望被自己身邊的人暗算,媚姨娘這麼做也有可能是關係百里明清,可是更多的,怕也是監視吧!
這麼多年的寵愛不容易,若是失去了百里明清的寵愛,她也就什麼都沒了。
雖然百里若嵐可以理解,可是若是真的關係到自己的父親,她不得不警告了。
“小姐,我若是真的是爲了禍害百里家,你覺得我還會這麼跑過來自投羅網?小姐,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可是我可以發誓,對百里家一點企圖都沒有,老爺比我年長几歲,我也只不過想要陪着他而已,雖然……我自己也有私心,希望日子過的好一點,可是不要將我想得那般沒心沒肺。”
媚姨娘看着有些憤怒,她不希望百里若嵐誤會她。
“我也願意相信你,可是爲了百里家,我不得不小心,真小人和僞君子,我倒是寧願做一個真小人。”
真小人最起碼坦誠相待了,可是僞君子卻是讓人討厭。
“也因爲如此,我纔會來***,我寧願做一個糊塗人,可是老天的安排卻讓我做了一個知道許多秘密的明白人。”
此話明裡暗裡都在想要告訴百里若嵐些什麼。
“當年和老爺指腹爲婚的便是如今的殷夫人,可是殷夫人嫌棄老爺只是一介商賈,嫁過來隨着他也是受苦,所以便讓自己的母親去和她爹爹說道說道,加上她哥哥從中斡旋,最後讓夫人代嫁。”
百里微微一驚,她的母親溫柔賢淑,乃是嫡女,外祖母也是最爲疼愛她,怎麼可能和一個商賈有婚
約?如今聽到這個秘密,倒是明白了。
這些事情,就連老太太都不曾提過,如今從媚姨娘口中說出來,倒是讓百里若嵐有些不信。
想想自己的孃親,那麼弱不禁風的女子,嫁給一介商賈,雖說百里明清對她不錯,只是這命卻如此之苦。
“小姐,姨娘我從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今日這麼說,不過是想要讓你看清楚這個殷夫人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當初她利用自己在劉家的權勢讓夫人代嫁,如今卻又動了這種心思,實在讓人覺得可恨至極。”
“我娘是嫡女,與她不是一個身份的,爲何到最後卻成了這個模樣?那殷家爲何又會參插進來?我實在不懂……”
權勢人家,這嫡庶有別,那殷夫人當初真的看不起百里明清,如今又想要來奪回這個男人,她爲何做出這般事情?難道就想要這些丫鬟說她一把年紀恬不知恥嗎?
“一個商家和一個世家原本是拉不上關係的,只是那時一個偶然的機會,老太爺認識了您的外祖父,並且曾救他性命,二人相談甚歡,而且你外祖父也不是那種將人分成三六九等的人,一見如故,覺得這般高尚的人養出來的兒子必定不會差到哪裡,便將當時年紀相差不大的殷夫人指給他,並且定好多年以後拿着信物上門提親。”
梅姨娘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面色嚴肅,而且這其中的這些情節不似胡編亂造出來的,若是胡編亂造定然不會明白那麼多,故事的鏈接也沒有絲毫疑問,只能說明這確實是真的,不是撒謊。
“當時殷夫人母親還是一個妾氏,得到你外祖父的指婚自然是高興的,還以爲是什麼權勢人家,嫁過去以後必定可以做高門夫人,誰知道多年以後才明白,原來不過一介商賈,立即後悔這門親事,只是人家手裡拿着信物,如何狡辯?只得想辦法將這樁婚事移到你母親身上。”
因爲自己不想嫁,因爲對方身份卑微,便要將自己的妹妹嫁給這個男人。
當時她根本就不曾見過百里明清,只要聽一句商賈之家,立即就想辦法推掉,這就是劉氏母女,爲了自己想要的,幾乎不擇手段。
百里若嵐的母親飽讀詩書,原本是應該要嫁給世家公子的,一進門就可以做一個高門夫人,結果卻爲了替自己的姐姐代嫁,放棄了些高官貴族的生活。
永遠和北周城絕緣的她成了商賈之妻,回家也會被自己家人嘲笑,這真是上天開的最大的玩笑了。
好在她就是一個隨遇而安的女子,走到哪裡都能讓人心生憐惜,雖然百里明清不滿最後爲何娶的是她,但是見到這麼一個女子以後,所有的埋怨都消失得差不多了。
兩個不曾見過的人,就這麼過着日子,雖然短暫,百里明清卻謝過上天,給了他這麼一個猶如煙花一般絢麗的女子,給了他這麼一段難忘的感情,或許是他不值得擁有,所以老天很快就收回去了。
(本章完)